副局长包清泉现在对待江风的态度也是180度大转变,不停地给他倒水,盛汤,殷勤备至。江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心里在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
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关天浩也刚好要去,在洗手间里,关天浩对江风说了这样一句话:江风兄弟,以后多多关照啊。
江风正撒着,一惊,抛物线断了,惊慌说,关局长你说反了吧?是你要关照我啊。
关天浩哈哈地笑着说,那就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吃过饭回家睡了一觉,下午五点,江风开车走上了去往机场的高速。出发的时候心想,叶芷的飞机这会应该升空了吧。
在去机场的路上,江风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见了叶芷应该如何向她开口。左思右想,感觉怎么说都不合适。凡事都得有个理由啊,叶芷凭什么要花费巨资接手这个烂摊子?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答应了郑爽吧?这个事情还真是有些纠结。
再说,即使叶芷答应下来,也不可能有三亿的资金去投入啊。只顾想着,竟然跑过了去机场的路口,只好又折回来,多跑了将近20公里。
慌里慌张地赶到机场,叶芷已经等在出口了。她依然戴着大的夸张的太阳镜,拉着个乳白色的箱子,裙子也是乳白色的,露着迷人的长腿,再加上颀长的脖子,高贵的气质,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江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箱子,说,叶芷,等急了吧?
叶芷撅着嘴说,你怎么迟到了,我脚都站疼啦。
江风拉开车门扶着她上车,自己也上了车,说,嗨,本来时间是够用的,一不小心跑过了机场路口,又折回来了。
叶芷笑他说,你呀,心思用到哪里去了,肯定没想好事吧?
江风启动了车子,嘿嘿笑了一声,说,想的是大事。
一路上,两人说着一些闲话。江风试图把话题往正事上引,说叶芷,知道吗,最近我们云湖可是不怎么太平啊。
叶芷说,知道,不就是发生了两起群体性事件吗?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尽管闹去。
江风看她是这态度,有点心凉,又说,都怪那个混蛋周运达,人死了还要连累这么多无辜的购房户。
叶芷说,这事不用咱们操心,不是有市委书记崔定吗?他很有能耐的,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江风很想说崔定早就慌神了,并且把包袱甩给了郑爽,郑爽又把任务压到了我江风头上,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这样说显得有点突兀,会让叶芷感觉自己目的性太强。要不还是在饭桌上说吧,喝点酒后有可能思维活跃些,不能说出的话也能说出口了。
回到云湖后,江风直接把叶芷带到了他们去过的那家清风小馆。点了菜,又从车上拿下一瓶高度白酒来,打开了。叶芷说,江风,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喝白酒啊?我们喝点啤酒好了。
江风说,啤酒太胀肚子了,还是喝白的进入状态快些。
叶芷看着他笑,说,你急着进入什么状态呢?
江风是一心要醉的,喝了大半瓶酒后,果然感觉晕乎乎的,很兴奋。叶芷喝了酒之后,脸颊上像是飞上了两朵桃花,粉嘟嘟的诱人,再加上丰满的身体,看的江风心潮澎湃,忍不住说叶芷,你真是个天生的美人,什么时候都漂亮。
叶芷嘻嘻的笑,说,是吗?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别人不一定这么看吧。
江风说,我也舍不得你让别人看啊。
叶芷低头喝了一口果汁,说,那我就只让你一个人看。
时机好像成熟了。江风借着酒劲,说,叶芷,有个事情想和你探讨一下。
叶芷认真地看着他说,什么事情你说吧。
江风很深沉地说,我总在想,人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江风啊,你笑死我了。你有话就说啊,绕这么大个弯子干嘛?
江风有些不好意思,幸亏喝了酒的,也看不出脸红。既然叶芷喜欢直接,那自己也直接些吧。想到这里,就叹口气说,叶芷,实不相瞒,我最近几天心情一直很压抑。
叶芷睁大眼睛说,嗯?真的吗?好像看不出来啊,你不是刚从南方回来嘛,压什么抑呢?
江风说,还不是因为周运达。
叶芷说啊呀,周运达已经去见马克思了,你还在操他的心啊,你这是活人**人的心呢。
江风说,我是有感而发啊。周运达两腿一蹬走了,“金粉世家”和“内华达”那些购房户可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都是穷苦百姓啊,眼看着血汗钱喂狼了,崔定又推卸责任,他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说我能开心吗。
说着,喝了一杯酒,蹙眉做忧国忧民状。
叶芷不认识似的打量着江风,说,哈,没想到你一代粪青现在成长为热血青年了啊,觉悟比我高多了,佩服,佩服。
江风又喝了一杯酒,说,也不是粪青,主要是我这人总是心太软,看不得别人受委屈,特别是看到弱者就想伸手帮一把,可惜自己没悬壶济世的能耐,空有叹息而已。说罢,连连摇头,又饮了一杯浇愁酒。
叶芷听他说出这话来,开始警惕起来,说,江风,你让我从北京飞回来,就是让我知道你在忧国忧民吗?
江风猛地清醒了一下,抬眼看到叶芷明逼视着他的目光,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赶紧端起酒杯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喝酒吧,今天让你飞回来主要是因为……想你了。
嗯,这话还挺好听,我爱听。叶芷满意地笑着,和他碰杯,说,江风,别光想那些不愉快的,人生行乐须及时啊。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嘛。
江风心想,哪还有什么明日啊,明日就要给郑爽答复的,自己已经打了包票了的,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心不在焉地说了一些闲话,江风不停地悄悄瞥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并且只有今晚这个机会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出来,至于叶芷是什么态度,那只有听天由命了。其实这会,江风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一半的信心了。
叶芷起身去洗手间,江风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思绪又理了理。原先思考过的迂回方案今晚似乎不怎么奏效了,他必须得抓紧时间重新拟定个新方案。
从哪个方向才能打动她的心呢?江风意识到,这会再和她讲什么良心和道义,再讲什么社会责任等等一些大道理,就显得有些虚伪了,并且自己再绕什么圈子的话,也显得不够磊落,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把要说的话说出来,说不定还会有意外地效果呢。好,就这么办。
叶芷回房间后,没坐到自己座位上,而是坐到了江风这边的椅子上,紧紧挨着他,拿起他的左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江风感受到了她的柔软和滑腻,心跳加快起来。以为叶芷还有接下来的动作呢,哪料她把自己腕上的那块手表摘了下来。这块表是当年江风接受叶芷的“聘任”后,叶芷送给他的礼物,走时很准,江风一直把它当做一个纪念,舍不得换。
叶芷把手表拿在手里看了一番,说,江风,把它还给我吧。
江风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叶芷笑了笑,从包里又拿出一块表来,说,用这个换一下。
江风看那块新表,镶了好多颗钻,知道价值不菲。但对这块老表已经产生了感情,说,谢谢你叶芷,不用换了,这块挺好的,走的很准,我很喜欢。
叶芷摇了摇头说,必须的换,否则我会不安心的。
江风觉得她这话说的奇怪,问她,怎么会这样说?同事们都夸我这块表呢,说是现在不但没有贬值,而且是增值了,去买的话要将近十万呢。
叶芷一双大眼里流淌着柔情,说,江风,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欺骗了你。
欺骗了我?江风差点跳起来,瞪大眼睛说叶芷,你怎么这么说啊,难道这是块假表?
叶芷把表放在桌子上,把江风的手捧起来,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说,江风,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真相。你曾经好多次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行踪,你还记得吧?
江风说,是啊,我还以为你有千里眼呢。
叶芷说,其实我很卑鄙。告诉你吧,这是一块特制的表,里面有卫星定位系统。
江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有定位系统?叶芷你,你你你跟踪我?
叶芷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说,是啊,不过那是很久以前,并且只用过几次。那时候是想利用你,可这些年来,我发现根本用不着,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许多……江风,对不起。
江风拿起那块表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好像以前从来没看过似的。看完,又慢慢戴了上去,说,叶芷,我愿意你跟踪我。
叶芷定定地看着江风,眼泪慢慢下来了。不过这是幸福的眼泪。他叫了声江风,倒在了他怀里。
江风抱着丰满的叶芷,感觉这个插曲来的真是时候。正想开口说什么,叶芷说话了,说江风,我知道你今天要见我的目的。你是想让我把周运达的两个楼盘接下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