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事,禾静是不会管的。因为他知道他曾经的战友韵卓会将那些事情处理好。
禾月流光缓缓起身,问道:“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竟然连父亲也来到了这里。”
“会死人。”禾静只说了三个字。
“难道……比上次雪夜事件死的人还多?”
“不一样。”
“为什么?”
“死的人不一样。”
禾月流光没办法理解这句“死的人不一样”。在她看来,任何人的死都是死,有什么不一样的?
禾静心中却是很清楚。而清楚的同时也意味着沉重。
终结第一次出世时,尚且有秦瑶王妃布了一个局,最后险而又险地杀掉了第一代终结。如今第二代终结复出,王妃已逝,又会有谁来布置这个局?
王妃的小王子?
禾静摇了摇头。
“爹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哪些人可能会死?”
禾静抬头看着天空,说道:“韵卓、丫丫公主、南疆圣女李槡若……楚溪、雨归……还有……禾静、旬阳……”
“为什么都是我熟悉的人?”禾月流光颤抖着喊道。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了那句“不一样”。不仅仅因为这些人和她都是熟人,是她的亲人,更是因为这些人代表着一方势力,一旦他们死了,就会导致目前的姊乌系的格局整体坍塌,姊乌系将再次陷入混乱。
但是,禾月流光心中还是有疑问。楚溪、韵卓、雨归能来,她相信。但是她不相信丫丫公主和李槡若也会来。
丫丫公主的闺女尚小,如何能离开母亲?李槡若早已将忆山交在小圣女手中,不理世事。据说她还约了荷想,两个人准备一起去游山玩水。
“她们一定会来。”禾静说了这句禾月流光依旧无法理解的话之后,又说了一句,“我会让他活着。”
禾月流光明白“他”指的是她的丈夫旬阳。她便大声问道:“爹爹,那你呢?”
禾静没说话。禾月流光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泪水“哗”的一下就下来:“我要你们都活着!”
“小心孩子。”留下了最后四个字,禾静便也走向晚秋山。他是“走”着上去的,走得很慢。
……
晚秋山内,荷想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并没有洞穿晚秋山的山体。
按照荷想最初的打算,她拼尽全力的一剑,定可以刺出一通孔,将要塞与外界连接。待她出去之后,再封掉通道,让要塞中的碧眼红章无法出来。
然而这一剑下去,只刺出了一个十几米的黑色窟窿。窟窿后面,竟是有一座原子大阵的能量波动。那一剑,悉数刺在了原子大阵上。
强大的反作用力作用在荷想身上,立刻让她重伤吐血。她拼尽全力刺出一剑,本来就已受内伤,现在又被反作用力震伤,伤势迅速加重。
剧烈震荡的空气,让整个地下要塞摇摇欲坠,大有垮塌的姿态。而那些碧眼红章,全部在这一刻被震死。
荷想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那些被震死的碧眼红章,全部在此刻溅出了墨绿色的血,而血液之中,却是又有一些白色的、通体透明的细小之物,犹如刚刚从孵化的虫卵中爬出来的蜘蛛……说是“小章鱼”更合适一些。
白色幼虫随着血液一起流动,一起飞溅,无孔不入。而最让人绝望的是,这些幼小的虫子和墨绿色的血液,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任何能量力场!
这也就是说,修者的任何防御手段都在此时失效,他们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也有幼虫爬到了其他的碧眼红章身上。那些被白色幼虫感染的碧眼红章用不了多久就会爆炸,释放出更多的白色幼虫。
细小的幼虫显然要比碧眼红章更难对付。若只是碧眼红章,荷想一剑就可以将之震死无数,而细小的幼虫却可以任意躲进缝隙中,很难被震死。一旦有幼虫漏网,跳到了人的身上,那后果就真的无法想象。是像之前的那些碧眼红章一样炸裂?还是如同之前的朵睿一样,成为行尸走肉?
如今退路被阻断,这要塞中又全部是这种碧眼红章的幼虫。荷想等人的境遇立刻变得凶险异常。
另外一边,站在幼虫中间却安然无恙的谢影狞笑道:“荷掌门,被反噬的滋味如何?你们何必就那么执着呢?你看,像我一样,成为主人的仆人不也是很好的吗?瞬间就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我就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在挣扎什么?”
“笑话!”荷想站起,高傲地道,“我荷想生于这天地之间,以天为被,以地为榻。四海八荒,任我遨游。何时甘为人奴?就算身死,也绝不与尔等肮脏龌龊之辈同流合污!”
语罢,竟是悍然将无尘剑催动到极致,准备兵解。
谢影脸色大变,他不知道荷想的性格竟然会这么冲,连忙道:“荷掌门,且慢!我并没有相逼之意。你是楚溪的恩师,受他尊敬。若是归顺于主人,主人必待以上宾之道。”
荷想这样的强者,加之手持无尘剑,若是真的兵解,谢影定难逃一死。
谢影可不想死,他刚刚获得强大的力量,还没有享受够了。
“滚!”荷想冷笑,“你这条狗。你的话,还不如狗屁。”
东涡皇家学院的学监和冷雨亦是脸色苍白。他们不想死,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能看着无尘剑的光芒迅速变得强烈。
谢影转身就跑。就算他知道一定跑不出杀伤范围,但是他还是要跑。
在空气震动所发出的嗡嗡声中,突然就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轰……
大地再次剧烈地震动。晚秋山上空,同时赶到的楚溪和雨归双剑合璧,一道剑芒刺穿了晚秋山的山体,还有山体中的原子大阵!
天光从通孔中落下,显得有些刺眼。
荷想微怔,脑海中还回荡着楚溪刚才的话:“师父,我就在外面。我来接你。”
楚溪知道了荷想的处境。剧烈的能量波动,迫使荷想身上的寒铃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随后便被楚溪身上的银铃感应到,让楚溪的寒铃发出了仓促不安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