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倪对楚溪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分开这么久了，你就不想她？”
    他说的是南关娜娜。
    “想！”这一次，楚溪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想。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是不习惯，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有的时候，他还会以为她还在身边，情不自禁地喊出她的名字，等没有人回答之时，他才突然明白，她已经离开了。
    紧跟着，傅英倪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么，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平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楚溪笑了笑，“我们生来就是一个人。”
    “好像是！”傅英倪有点儿明白了。
    楚溪说道：“明年的七月初，是大学学府招考的时间。”
    诚兴国的教育制度，并没有学年的说法，只要觉得自己可以了，就可以去参加考试。通常来说，想要从初级学堂结业到进入大学学府，一般需要三年的时间。
    傅英倪以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赶紧抓紧时间，当下也没有多说，只是点头。
    楚溪说的是傅英倪等人，也说的是自己。
    在处理完京大附高招考这件事情之后。楚溪接下来需要操心的，就是初级学堂的统考和高级学堂的升学考试。
    今年的绿十高，升学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整个年级的平均分，却整整提升了五分！
    这是很恐怖的提升。
    “时间太短了。”白竹也有些感叹，说道，“如果时间再长一些，说不准我们真的能够完成司教司订下的那个古怪的教学目标。”
    “最重要的，是经历了京大附高招考这件事情之后。学生们的积极性有了很大的提升。”梅乐老师也笑眯眯地说道，“自从你们从绿洲市回来之后，我发觉这上课就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华修老师也跟着说道：“尽管还是有几个学生不愿意学习。可绿十高的学习风气，已经改变了很多。”
    这正是楚溪想要的结果，他单独培养那么几个人，就是要让绿十高的学生们找到属于他们的荣誉和自信。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梅乐看着楚溪，似乎是在询问，实则他自己心中已经有数，他只是看楚溪会怎么说。
    楚溪想了想，说道：“接下来，我们会有三件事情需要去做。第一件，我打算去司教司看一看，能不能多申请一些资金，为图书馆购买一批新书。我们图书馆现在的那些书籍，很多都过时了。要么就是所记载的修习技能太低级，没有什么威力。第二件事情……”
    楚溪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绿十高，可能得洗一洗。第三件事情，我想推行学年制度，让学生有计划、有目的、有节奏地完成教学大纲所规定的，他们必须学完的内容。这里的教学大纲，指的是国家总司教司98年修订的那个版本。”
    华修老师有些惊愕。楚溪这是要干什么？98年的教学大纲？早就没有用了，而且现在是玛希掌权，谁还敢去用那个版本的教学大纲？
    诚兴国所有的学堂，目前使用的教学大纲，都是零二年玛希上台后修订的教学大纲。
    “这样……会不会……”华修老师欲言又止。楚溪这样做，很容易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
    楚溪很是平静地说道：“新修订的教学大纲有问题，很多地方都不对。那帮人，明显是想搞知识垄断，最后再用愚民政策来巩固他们的既得利益。”
    “他们一定会反对。”梅乐心情有些激动，作为一个从事教育事业多年的老人，他早就对现在的教学制度不满了。只是这十几年来，没有人敢像楚溪这么做。“几个月前，你推行‘全日制’，就遭到了他们的疯狂反对。”
    “我想现在反对的人应该会少一些。”楚溪说道，“毕竟我们的教学成果已经摆在了这个地方。但是为了学年制能够正确实施。我们还得将它伪装一下，一步一步地来，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制度实施下去。”他说着，就推出一份文件，让梅乐老师和华修老师看。
    在育人这一块，两位老师要比楚溪有经验。
    白竹也看了看，随即就是笑道：“你这么做，只怕那些学生又要把你恨死。你又剥夺了属于他们的自由时间。”
    楚溪说道：“他们本来就是学生，时间不用来学习，还用来干什么？而且，按照80年的宪法规定：每天属于课堂的时间，不得超过六个小时，课后作业的时间，不得超过三个小时。我的确是让属于他们的时间减少了，可这些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80年的宪法，那是老版本的宪法。如今的宪法，在红苑事件之后，被修改过。
    到了此刻，梅乐老师等人终于是明白，为什么楚溪会这么招林学鸿、剑自南等人的恨。楚溪和那一帮人，从最根本的原则和立场上，就是对立的！
    “你这个人……”白竹笑道，“真的是让人爱也不是，怕也不是。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绿十高的学生为什么会这么怕你，却又很爱你。”
    楚溪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这几乎是所有绿十高学生对楚溪的评价。就算是那些调皮捣蛋、不愿意学习的学生，他们也承认这一点。
    对于这一类学生，楚溪对他们的要求也不同。他允许他们不好好学习文化课，但是文化课最基本的概念却是要知道，另外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落下修习。
    在这个文明当中，修习类学堂、学府是相当多的。不做一个学者，当一个很好的修者也是可以的。
    ……
    很快，暑假就是结束。终于到了宾白薇和章结离开的时候。
    这两个人，作为绿十高的天之骄子，他们将要离开这片他们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土地，去往遥远的京都。
    临行前，章结哭得稀里哗啦，抱着楚溪死活不放手。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啊。他的母亲劝了好长时间，他才肯松手。
    看着可怜兮兮的他，楚溪说道：“总是要回来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