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乐安也忍不住轻笑了下,开口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指不定内门考核的时候我还能关照关照你。
祈止自然是不能说自己的名字,她怕风乐安知道之后会吓一跳,也知道她那句关照关照不过是玩笑而已,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风乐安看着祈止离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年轻女子的眉眼特别像一个人。
像那个早已经离世的人。
祈止下了早课就想回去先补补眠,毕竟起的那么早,她现在还很困呢。
刚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祈止就感觉到院子里不对劲,她推门而入就看到商烟浮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堂屋里喝着茶水。
香儿看到祈止就赶忙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小姐
商烟浮头也不抬的说:今天去上早课了?
嗯。祈止看了一眼香儿,对她说:帮我弄点早饭吧,我饿了。
香儿应了下来就出去了,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祈止和商烟浮两个人。
内门考核的时间已经定了。商烟浮吹了吹茶叶,对祈止说:就在下个月,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祈止实话实说:什么都没准备。
商烟浮饮茶的动作就是一顿,眉头微微皱起:祈止,你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内门考核要是通不过
通不过就要退婚,我知道。祈止接过香儿递过来的一盘包子,对商烟浮说:可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内门弟子考核是万里挑一,一万多名外门弟子只选少数几名,我是不行的。
商烟浮看她这种态度就来气,好看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祈止。商烟浮站起身看着她,冷冷的说:跟我到院子里来。
祈止咬着包子不明所以,可看她那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只能咬着一个包子跟她去了院子。
商烟浮站在院子的一侧,对祈止说:距离内门考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先来试一试你的水平!
说着祈止只看到商烟浮瞬间只剩下一个残影,接下来便感觉到身后一阵烈风袭来,当她想转身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寒意直冲后背,她当即只觉得肩膀一痛,被商烟浮的剑气伤到,踉跄了两步之后瘫坐在地上。
商烟浮也愣住了,她看着祈止面色苍白的捂着肩膀,怔怔的说:你为何不躲?
我躲?祈止抬头看着商烟浮,只觉得好笑:你跟我打招呼了么就和我比武,还让我躲?
商烟浮姣好的面容也有些尴尬,她走到祈止身边按住她:不要动,我先帮你止血。
祈止感觉到肩头传来的丝丝凉意,老实的闭上了嘴。
为什么不躲?商烟浮处理好祈止的伤口之后继续问道:虽然我未曾提醒过你,可以你能力,不至于被剑气伤到。
祈止看着她,还是说了实话。
我没有灵力了。祈止说:我虽然知道你在背后,可我躲不过去。
商烟浮不解:没有灵力?怎么会没有灵力?
说着,她握着祈止的手探查了一番祈止的气海,发现真的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商烟浮也很诧异:你的灵力呢,就算你灵力不足,也不至于一点都没有。
祈止摇了摇头,说: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第6章
商烟浮眉头紧皱,好看的面容此刻也沉了下来,她捏着祈止的手腕说:你不要再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祈止无奈的看着她:我是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两天一觉醒来就没了修为。
她没有告诉商烟浮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她对于面前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未婚妻的身份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好在商烟浮似乎不喜欢原身,那她鸠占鹊巢的事情估计不会那么早败露。
商烟浮沉默了好久才起身,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祈止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
商烟浮。祈止赶忙叫住了她,仰头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通过内门弟子考核?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和我解除婚约?
商烟浮背对着祈止看不清楚面容,只不过那声音依旧是沉稳清脆:我喜不喜欢你无所谓,但商家的面子不能丢,这一次考核也请你认真对待。
眼睁睁看着商烟浮离开了院子,祈止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姐
香儿凑过来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低声说: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啊?流了好多血呢
其实商烟浮刚刚已经帮祈止止了血,可肩膀上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祈止想了想才点头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馆就行了,香儿你留在家里吧。
香儿其实也想跟着去的,可祈止似乎并不喜欢她跟着,就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留在了院子里。
祈止的伤口并不深,商烟浮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而已。
乾月宗只有一个医馆,祈止按照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大片的屋舍都挂上了医馆的旗子,原本只有前后两院的医馆扩大了不少,林林总总盘下了半条街的铺子。
有问诊的,也有抓药的,甚至还有食疗推拿一些小众方子这边都有。
祈止站在路口看得有些呆,她不就十年没来么,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问诊的药童看到祈止站在门口,肩膀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就小跑过来问道:这位姑娘受伤了么,需要帮忙吗?
祈止这才看了一眼那小药童。
药童大多都是5岁至12岁的小孩子,一般都是在门厅接待伤患或者端茶递水,捣药晒药的杂活,12岁之后不需要通过医馆的秋考便可以直接作医馆的弟子。
而面前这个小药童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是个模样很可爱的小男孩。
祈止目光垂了下来,点头道:是,我想看一看大夫。
药童赶忙对她说:姑娘这边请。
跟着小药童进了医馆,祈止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恍惚之间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她就是在这里给弟子们看病拿药,一晃眼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柜台很多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打通了隔壁的墙,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更大更常亮了。
小药童跑到柜台前,踮起脚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师兄,有位姑娘受了外伤,应该是利器所致。小药童一字一顿的说:您给她看一看吧。
柜台上的那男子闻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祈止说:是你受伤了?
祈止点了点头。
那男子把手中的活交给了别人,自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说:跟我到这边来。
这人祈止并不认识,想必应该是在她离世后来医馆的吧。
祈止这么想着,跟他来到了里间查看伤口。
那男子查看完祈止肩膀上的伤口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应急处理的手法差了点,回头给你敷上药,一天两回,再抓几幅伤药一起喝,七天左右就能好。
祈止看着那人着手写了方子,想了想便问道:请问常青大夫什么时候出诊?
那男子闻言就是一顿,抬头看着她说:你找大师兄做什么?你认识他?
常青就是医馆之前的大师兄,祈止与他关系还算亲近,便点头说:以前受过他的照顾,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开着方子说:大师兄几年前出了事,已经离世了,怎么,你没听过么?
祈止微微愣了愣,摇头道:我不清楚,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刚入门,具体的不了解。那人说:听说是门内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然后就发生了意外,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说完那人才觉得这种话不应该乱说,就低声对祈止说:姑娘你也别问了,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也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也不好混。
祈止虽然心有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拿着开好的药离开了医馆,祈止临走前还看到那小药童坐在门口抱着小石臼捣药,看到祈止后还挥了挥手,脆生生的喊道:姐姐慢走,就不让您常来啦!
祈止笑了笑,也挥了挥手。
沿着大街往回走,祈止看着周围的变化突然不由自主的有些感慨,原本以为自己重生这一回可以改变很多,可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了。
人都是有生有死的,她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在死后的十年里大家也都逐渐忘记了自己,医馆也越来越好。
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的了。
师姐也好,同门也好,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
祈止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她们,更何况,她也并不打算长留在乾月宗。
内门弟子考核就在下个月,只要祈止通不过,那她和商烟浮的婚约就不作数。
没了这些约束,祈止觉得自己应该能活的更好。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气海里空荡荡的,她目前基本就跟个平常人没什么两样,等以后离开乾月宗,她就带着香儿随便找个地方居住,能活到七老八十也算是运气好。
祈止想开了,她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不如安安分分的活着,也不枉白白活一场。
回到了小院之后,香儿已经弄好了院子,因为祈止受了伤没有办法去上今天的课,所以祈止就和香儿待在院子里一整天。
香儿这个小姑娘今年刚过15岁,模样周正可爱,个头也小小的一只,可干活却很麻利。
祈止看着她摘菜,便托着腮问她:香儿,你什么时候跟的我啊?
香儿看了她一眼,不解的说:小姐你怎么了?香儿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了啊,后来小姐要来乾月宗,我就跟过来了。
那你父母呢?
不知道,好像是把我卖了,现在日子都不好过,我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其实都已经算享福的了。
祈止点了点头:那我父母呢?
香儿想了想说:老爷夫人以前都是家室显赫的,后来没落了,也遭了难,目前就只剩下小姐和一些穷亲戚了,祈家都指望着你和商小姐完婚,帮衬一下呢。
祈止晃动着茶碗,无奈的说:可我不想和商烟浮完婚啊。
怎么会呢?香儿对她说:小姐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商小姐的,你们两个从小就定了亲,她虽然是凶了点,可人还是不错的。
是么
祈止抿了一口茶,忍不住纳闷。
原身那么喜欢商烟浮,为什么要施展禁术散尽修为么?
她施展的到底是什么禁术?
香儿。祈止说: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我在研究的东西啊,我这些天记忆不太好,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香儿关切的说:小姐你没事吧?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去看大夫。
不用看大夫。祈止拉着香儿的手说:就是你帮我想想,我最近有没有在研究什么法术?
香儿不懂什么法术,而且香儿也不认识字。小姑娘有些为难的说:不过小姐的确在研究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祈止看这小姑娘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继续问了,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你说你不认识字,那不如今天我教你吧?
香儿笑弯了眉眼:谢谢小姐,小姐之前教我的那些字我都记住了,我去拿纸笔给小姐!
看着小姑娘离开,祈止才轻笑了一声。
她看着茶碗中自己的面容,眸色微沉。
祈止虽然不明白原身为何会死,可她会好好对待身边的人,绝对不让她们受委屈。
不过,她已经失去过一次生命了,所以这一次她并不打算随波逐流。
而且,自己和商烟浮的婚,她是退定了。
第二天,祈止不用香儿叫她起床她就出了门,昨天上了一堂早课让她气海中汇聚了不少灵力,现在祈止最缺的就是灵力,自然是不会放过上早课的机会。
而这一次,她并没有坐在后排,而是走到了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前排后排虽然区别不大,可因为长老们都是在前排讲课,法器本身就带着一些灵力,所以前排吸收灵力比后排会好那么一些。
可也只是一些而已,但祈止却格外需要这一星半点的差距。
祈止落座不就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有些人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很快整个广场都坐满了外门弟子。
时间一到,祈止就看到面前的空气呈现了水波纹的波动,随后一个穿着蓝白色的人影走了出来。
祈止瞳孔瞬间一怔,和故听霜四目相对。
故听霜低垂着眉眼看着祈止,星眸微微晃动,仿佛是过了千万年一般。
第7章
故听霜也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祈止,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刹那,故听霜便觉得胸口瞬间刺痛一下。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捂着胸口,眉头微微皱起。
广场之上,外门弟子也看到了故听霜,都纷纷好奇起来。
故听霜收回了目光,身后的内门弟子扬声道:今天为大家上早课的是故听霜宗主的元神分身,临近内门弟子考核,宗主也格外关心大家,所以今天特意为大家上一堂早课。
祈止看着面前的故听霜,发现她的灵力果然淡了很多,可依旧是很强大的存在。
这么厉害竟然只是元神分身么?故听霜到底有多强了?
外门弟子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故听霜,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面看,倒是前面几排的看的格外清晰。
故听霜依旧是那身蓝白色的长裙,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只有离得近才能看到她眼眸里的星辰,以及她周身散发的淡淡金光。
元神分身作为分身几乎拥有本体十分之一的灵力,作为百年之中唯一一个有成仙机遇的人,故听霜的无疑是五湖四海中顶尖的大能,她的分身也能轻而易举的毁了整个门派。
所以当她出现的时候,近万名弟子都忍不住期盼起来,不知道乾月宗的宗主能给他们上什么样的早课。
故听霜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看祈止,而是长袖一挥,周遭的事物都变得缓慢起来。
阳光透过云层一点一点的落下。
鸟儿展开翅膀,用几乎千分之一的动态飞行。
广场中的弟子纷纷侧目,因为这种动态实在是太长了,看起来就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可下一瞬间时间却骤然加速,乾月宗的天空在一刹那天明,又一刹那变成了黑夜。
周围的植物也从青葱的绿色快速的转换,春夏秋冬四季转化,可当大家仔细看过去,却发现这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点。
似乎一切已经发生过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梦百年,大梦千年。故听霜身边上下浮动着一把银色的长剑,长剑上还有那天青色点缀的剑穗,她看着所有弟子说:人的一生寥寥数十年,结丹也不过三百余年,若想一生无憾,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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