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只不过,先喊的不是她。
在谈岁跟着黎厌离开后,谈母瞪了谈父一眼。
谈父战战兢兢,......
我哪儿做错了?
我又哪儿错了?
黎厌走到谈央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过去坐。
谈央本想反驳,余光注意到自己旁边坐着的是黎父后,终于还是听话站起来。
他怎么能抢占黎叔叔留给黎厌的位置呢?
得让人父子好好聚聚。
唉,懂事的人总能要受伤。
谈央转而绕到谈子时旁落座,神情黯然。
谈岁高高兴兴地挨着黎厌坐下。
眼看着谈子时左手边就是谈岁,谈央眼红,一直盯着。
怎么办?好想把谈子时拽起来。
鸠占鹊巢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上菜了。
一切已成定局。
他愤然地隔着谈子时给谈岁夹菜,庆幸还好手够长。
然而,黎父旁边的黎小姑姑开口了,咦,是房间太小了吗?怎么坐的这么挤?
被内涵到的谈央:......
几度审视完,还是忍不住怀疑:我好像只挤到了谈子时吧?
谈子时:我就是个大怨种。
这个位置除了离岁岁近外,没有好处。
连吃饭的时候胳膊都伸不开。
他不禁忍不住怀疑:哥是不是想把他挤掉好上位?
哼,没门!
他耐力强,能忍。
第105章 陪伴
眼看着碗里堆成了山,谈岁捏着筷子无从下嘴,只得皱着眉轻轻叹气。
黎厌换了双干净的筷子,悄悄伸向她的碗,将食物转移到自己碗里。
谈岁抿唇笑了下。
开饭没多久,门被再次推开。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很有节奏地响起,那声音逐渐朝黎厌靠近,最后在他身边停下。
黎厌没有抬头,只当是服务员来了,继续安静地给谈岁分解压力。
那声音自他身旁响起
阿厌,怎么能抢岁岁的食物呢?桌上不是有吗?
听这熟稔的语气,黎厌脊背一僵,手上的动作一顿,筷子都不自觉掉了一根落在桌面上,发出响声。
他仍旧没抬头,只是冷哼一声,贺老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会了?看来,眼里是只有我这个不孝儿子没其他人了?
话里讥讽的意味十足。
贺佳笑容滞住。
黎厌扫了眼其他人的表情,最终将目光落在谈父身上。
他问:爸,人是你请来的?
黎父放下酒杯,是我。
只是短短两年,怎么贺佳和阿厌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连心平气和一起好好吃顿饭都没法儿了。
黎厌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淡淡地问:为什么要叫她?
黎父哑然。
贺佳抱臂,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怎么,还要争取你的同意啊?
聚会,可不是走红毯,压轴出场很光荣?
气氛尴尬至极。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聚会因为姗姗来迟的贺佳变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谈母赶紧缓和气氛。
她说了什么,黎厌没听清,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如临大敌。
直到贺佳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坐下,他才骤然松了口气。
倘若贺佳坐他身边,再在众人面前扮演什么好母亲的角色,他怕他会真忍不住掀桌离开。
这么多年,有几次回过家?
就算他生病,也是自己去的医院,跟她贺佳有什么关系?
她只会以他为耻,然后自己在外胡作非为......
谈岁手伸到桌子下面,伸进桌布,悄悄往黎厌那边探。
她轻轻拍了拍黎厌的膝盖,一下一下,引起黎厌的注意。
黎厌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偏头看向谈岁。
小姑娘眼神透亮,温温柔柔的,在想办法安慰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黎厌勉强扬了下唇,探进桌布,握住女孩的手。
双手交叠。
温暖和力量传递。
因为刚刚的小插曲,这顿饭比较压抑。
黎父也陷入自责。
怪自己事先没问清黎厌。
黎小姑姑不以为然,这是他们母子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说出来,感到不妥,她捂住嘴。
深知亲妹妹的性子,黎父见怪不怪,可他是我儿子。
小姑姑沉思片刻,眼神忽然一亮,还有四周黎厌就满十八岁了吧?
怎么了?
成年了就可以自主选择跟谁生活。贺佳天天大忙人,这么多年真没管过黎厌。既然黎厌不待见贺佳,不如你照顾他。
黎父愕然。
他忙于学术,倒是没注意到这点。
晚饭结束,即将离开的时候,谈母朝谈岁招手,将她带到洗手间前。
她压低声音,岁岁,你可别和黎厌走的近了。
谈岁不明所以,没说话。
谈母探头往外看了眼,确定没人过来,才继续说:你看,刚刚黎厌对他母亲那个态度,那可是他妈欸。
好在谈母没有多做评判。
谈岁抿了下唇,说:妈妈,这是别人的家事。
谈母也知道自己多言了,话头一转,问:黎厌和你在一个学校,我怎么听说他在学校名声不太好?
谈岁:他成绩一直很优异。妈妈,你在学校官网上查,可以查到他的。我在我们学校成绩普通,他还帮我补习了呢。
这么厉害?
他一直很厉害啊。
短暂的元旦假期过后,便步入紧张的期末复习。
年前两天放假,过年后的第六天就要开学。
总共也就七天假期。
提前得知此噩耗的同学们,情绪陷入低谷。
谈岁是例外,学习劲头十足。
然而杜好压根提不起精神,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还没高三呢,就这样摧残我们,我们到底还是不是祖国花朵了?照这样下去,我都能枯了。
那消息也不知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查不到源头,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
钟大飞也气得咬牙切齿。
时隔两天,费尽心思终于查到是谁传出消息的,一放学直接将人堵在班门口。
恶狠狠地问消息真实性。
那人是个男孩,瘦小,像猴儿。
被钟大飞一吓,直接蒙了。
钟大飞气冲冲再问一遍,想着实在不行他就去骚扰顾少。
当然,这是下下策。
他可不想让顾少觉得自己不爱学习,只惦记玩。
瘦猴儿涨红了脸,我从办公室路过,听见的。
在钟大飞的怒视下,瘦猴颤颤巍巍地补充,真的只是路过听到的,不靠谱,不能当真。
钟大飞无语半晌,一巴掌拍门上,你也知道不靠谱啊?
这样动摇人心的话也能大肆往外传?要是我们班成绩下滑,我就告诉老师都是因为你。
瘦猴儿直哆嗦,不是,哥,这可不兴说啊。
他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钟大飞给一个眼神瞪回去了,谁是你哥!
提心吊胆几天后,意外得知,放七天假是高三生的待遇。
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还有两周就期末考。
贺佳不知从哪儿得到黎父打算说服黎厌跟自己生活的消息,三天两头往家跑。
连工作也顾不上了。
是夜,她浑身酒气回来,输入入户密码,重重的推开门。
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黎厌和谈岁正在书房学习,听到巨响,以为是遭贼。
黎厌拿了羽毛球拍,准备出去看看。
谈岁要跟着。
他折回来,将人藏到书桌下,没听到我喊你,就不许出来。
看到黎厌手持羽毛球拍,贺佳直接恼了,包往沙发上一扔,怎么?还想打我啊?
隔着门板听到声音的谈岁下意识想站起来出去看,结果忘了自己在桌下,磕到脑袋,眼冒金星,只得暂时放弃想出去的想法。
听到贺佳的话,黎厌嗤笑一声,这不是怕贼进来了。
你妈能是贼?
黎厌没说话,眼神审视,打算不再理会她。
贺佳却朝着他喊: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打算抛弃你妈了。
话里火气十足,跟吃了弹药似的。
见黎厌冷着脸,神情淡漠,贺佳嘴角下撇,泪水落下,央求,
阿厌,你别跟你爸好不好?妈妈只有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她话里央求,可怜扮足。
但黎厌不为所动,只冷眼瞧着她。
贺佳踉跄着扑过来,阿厌,别跟他好不好?
黎厌一点一点掰开贺佳的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声音掺着冰渣子似的,别这样喊我。
贺佳哭着说:这么多年,是母亲不对,没有尽到责任。但母亲心里是有你的啊,我虽然在外工作,但心里挂念着你,我是想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生活,让你衣食无忧。
为自己找的借口真是冠冕堂皇。
恐怕久而久之,催眠到她自己都信了吧。
黎厌冷笑了声,贺老师,这借口,在你身上可不适用。
贺佳浑身抖了下。
赫然响起在剧组甩给他的那一巴掌,有些无地自容。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动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可她的私生活再乱,也不能由儿子来说。
贺佳的手再度攀上黎厌胳膊,像是挣扎。
她身上酒气扑鼻。
黎厌甩开她的手,大步走进书房,毫不留情关上门。
谈岁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想站起来看,再次被磕到。
磕得懵了。
视线所及,是少年颓然的神情。
听到声音,黎厌三两步走过来,直接半跪在地上,抓住谈岁的胳膊,手护住她的头顶,将人拉出来了。
却见小姑娘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他不禁无奈,磕傻了?
谈岁摇了摇头,抬手摸向他红红的眼角,心脏骤然一紧,疼了一下,令她直皱眉。
她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很难过?
每次,见到贺佳他都会黯然难过。
只是这次不一样。
他眼都红了,握住她的胳膊时,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轻而易举被看破,黎厌也没打算掩饰,嗯。
被你发现了。
尾音轻颤。
谈岁身子前倾,抱住他。
心疼到想凭微末之力将他所有的难过抚平。
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从谈岁眼角滚落。
泪滴落在黎厌的背上,温度被薄薄的睡衣布料抹去。
黎厌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上,闭紧了眼。
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他松了皱着的眉。
贺佳没闯进来,在客厅弄出声响,强调她的存在感。
过了会儿,黎厌松开谈岁,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哑声问:要回卧室吗?我送你。
怕谈岁不好面对贺佳,感到尴尬。
他不介意走一趟。
谈岁摇头,我不困。
不困是假,她说完没多久就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看着黎厌。
于是,这晚,谈岁睡在书房的沙发上,黎厌趴在书桌上。
而客厅动静不停。
第106章 就喜欢你这样的
冷风呼啸,清冷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一觉醒来,客厅已经没了动静。
去往学校的路上,黎厌不停地在看租房信息,连路都不注意看。
校园里有老师值班巡逻,为了避免接触,又怕他摔倒,谈岁就拉着他的书包带子走。
钟大飞咬着包子被老师扣在门卫室旁,强制勒令他必须吃完再进去。
于是,钟大飞从门卫室搬出个小板凳,坐在凳子上大大咧咧吃早餐。
老远看到谈岁牵着黎厌走过来,钟大飞眼睛亮了,三两下吃完包子,快速喝完豆浆。
将垃圾扔进垃圾桶,在谈岁走过来的时候,他竖起大拇指,
行啊,把我厌哥当狗牵。
......
像被这句话烫到了手似的,谈岁忙松开黎厌的书包。
值班老师听见,眼神警告钟大飞。
说话没艺术,是想处处树敌吗?
钟大飞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跟上去。
瞥见黎厌的手机屏幕内容,纳闷:厌哥,你这是要租房子啊?
黎厌没搭话。
看样子是猜对了。
钟大飞:你熬夜去做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黎厌仍沉默。
钟大飞将目光转向谈岁,试图寻找突破口。
谈岁摇了摇头,表情沉重。
钟大飞再次碰壁。
整整一个上午,每到下课,黎厌都会看招租信息。
对其他事一概不上心,冷漠得像冰,冒着冷气。
钟大飞每节下课都不厌其烦凑过去看。
蒋礼回头问:我同桌怎么了?
钟大飞大胆猜测:可能家被淹了。
也可能厨房被炸了。
或者是遭到骚扰了......总之应该是不能住了。
这么惨?
黎厌本人还不知情,就已经收获一波同情目光。
这段日子,他也不怎么说话,打篮球也不积极了,一放学就和小明星往校外跑。
估计是看房子去了。
找到合适的房子是在两周后。
这两周内,贺佳基本上每晚都会回家。
起初,黎厌不愿让她进来,还会改入户密码,结果贺佳直接找开锁公司。
闹到大半夜。
谈岁困顿着,却还得跟他一起承受。
于是,谈岁把书房的飘窗铺好被褥,装上遮光窗帘,装饰成简易的休息区。
每天轮着睡沙发。
小姑娘跟猫儿似的窝在沙发里,还冲黎厌笑。
所有暴躁消失殆尽。
黎厌扔给谈岁一副耳塞,自己也戴着一副,将书房的门反锁后,才入睡。
两周说长不长,但时间过得飞快。
被贺佳闹这么久,黎厌深觉自己白天精神不好,连想要听课的时候都没办法专心。
担心谈岁也这样,基本上每两节下课,黎厌会冲一杯咖啡给谈岁。
他有基础,可小姑娘不能被耽误。
好不容易才有起色,决不能因为他被影响。
终于尘埃落定。
租的房子是一套两居室,在学校附近。
午休时间,黎厌和谈岁请了假,去搬家。
等回到学校时,两个人神清气爽,满脸开心。
钟大飞也跟着松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蒋礼,苦日子到头了。
蒋礼:终于不用再气儿都不敢喘。
呼吸也没压力了。
期末考试如期到来,考完试就开始下雪。
顶着寒风飘雪,谈岁和黎厌抱着沉重的书箱往大门处走。
其他同学都有家人来接。
刚跟杜好挥手再见,一抬头,越过重重人海,谈岁看见站在路边接电话的谈央。
仅靠一个背影,她就认出来了。
她眨了眨眼,抖落眼睫毛上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轻声喊:黎厌。
黎厌偏头看向她,嗯?
你说,他来是不是找我的啊?
听谈岁不确定的问,黎厌好笑地说: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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