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哥”少年说到这里时,声音颤抖,心情显然激动异常。楚天秋听了,不用想也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听那“春哥”少年说道:“当我正迷迷糊糊时,忽给一声轻响惊醒。我睁开眼后,第一眼便看到一条影子,正在伸手去摘树上仙桃。我见竟有人敢偷仙桃,先是一惊,随即大叫一声,便向那窃贼扑了过去。那窃贼当时手里已然摘下了两枚仙桃,还要去摘树上余下的三枚,听我大叫,显然也吓了一跳,回头向我嘿嘿一笑后,便拿着先摘下的那两枚仙桃逃走了……”
说到后面,心情也越发激动,气恼懊悔之余,便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楚天秋听到这里,心里虽然隐隐猜到了,但口里仍然问道:“你看清那偷桃之人的貌容了吗?”
那“春哥”少年道:“虽只照了一面,但那窃贼的貌容我便是至死都不会忘的……”
这时忽听“雨弟”少年暴喝道:“那偷桃的窃贼便是与你同来的毛脸孽畜,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孽畜偷了仙桃,竟还敢再来这里。今天既给我们擒住,就绝不会再放过它。你们在一起,当是同党。此次再来,当还是为窃取那仙桃而来。你的同党既已被擒,你还不快些束手就缚。”
楚天秋先听那“春哥”少年说完,心里暗叹道:“我果没猜错,果是阿金犯错在先。”后又听那“雨弟”少年咄咄逼人,不由得又火往上撞,口里对那“雨弟”少年说道:“灵猿阿金确是我同伴,它偷盗贵谷仙桃固然不对,但此事我并不知情,怕是就连它主人当时也不知道。此次我等也是正大光明地求见你家主人,并非存着异心,想要偷窃贵谷仙桃。你如此血口喷人,真个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凭你们这区区迷阵,想要困住我,痴心妄想。更要迫我束手就擒,更是异想天开。”
楚天秋此来只想向主人诚心求借招魂幡,并不想生事,无如事已至此,不仅灵猿阿金现在被擒,便是自己也身陷囹圄,再想善罢,恐也不能。加之那“雨弟”少年倨傲无比,咄咄逼人,更激起了他的气忿,同时还悬念阿金安然,恐对方暗下杀手,加害与它,故急于脱身往救。
那“雨弟”少年又道:“你休要大言不惭,此阵乃当年寇仙人传下来的仙阵妙法,便是大罗神仙陷身此阵,也绝难脱身。你若能突破此阵,说甚我也不信的。”
楚天秋冷笑道:“别人不行,我却是可以的。”说得甚是坚绝。
原来就在楚天秋一面听对方叙说起因时,已然一面暗中揣测迷阵的破法了。因楚天秋先前在阵里一阵乱飞,早就引动全阵的变化,当时就已略窥出些许奥妙了。待听对方说话时,再暗中揣度,相互印证,果觉不错。
楚天秋之前曾闯过“帝王谷”的“两仪微尘阵”,而那两仪微尘阵暗合天地五行,尽极变化,乃是当世最为奥妙的仙阵了。虽说当时还是同谷主夫人出手相助,才能安然脱身,但经此一役,却已尽窥仙阵妙法了。
此时身陷迷阵,已然看出此阵正而不邪,与邪阵妖法大为迥常,但细窥之下,却与帝王谷里两仪微尘阵妙用有些相似。
此阵既是寇仙人所传,而寇仙人又是出身道教,阵法妙用自然也脱离不了道家基法。经过楚天秋一番揣度之后,已然窥探出此阵妙用。
阵中迷雾只不过是惑人耳目的幛人法罢了,而真正的妙用却是阵法由五行之中又暗合八卦,环环相扣,又相生相克,故才层出不穷,变化多端。
楚天秋既窥破此理,但想将此阵一举破之,却是无法办到,但脱身而出却是轻而易举了,心里有底,故才会对对方有些一说。
所以当楚天秋说完,便按着心里所想,一面默念着五行八卦变化,一面往东北方向的坤位缓缓飞去。刚飞出不几步,便身外迷雾越发浓重,同时迷雾中飞来大团大团的火焰,由四面八方向集雨一般地楚天秋全身攒来。
楚天秋早有准备,唯恐有失,早放出清雾剑护住全身,见火焰飞来,也不硬抗,忙抽身折而往西南方向的艮位飞去。人还未到,迷雾中忽迎面射来无数支金刀铁矢,密如天网。
不到金刀铁矢及身,楚天秋便又折身往东南方的乾位飞去。与此同时,乾位上涌起漫天的沙尘,其中还裹挟着或如轮盘,或小如拳头的石块,铺天盖地般地向自己涌来。
楚天秋见状,不再前飞,再转而向西北方向的巽位飞去。巽位上又暗含着五行之水的变化,一道道高及云汉的水柱,借助着巨风,飙飞旋转,相互挤撞,并发出轰轰震响。楚天秋还未飞到,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往旋涡中吸去。
楚天秋心里骇异,不敢再进,忙全力后退,好在他退的及时,才没给旋力吸了进去。及见此路不能,随又转向正北方的离位闯了过去。
这次迷雾中并无甚阻挡,遂飞了一会儿,迷雾忽敛,眼前出现一座山峰,峰上巨树参天,枝干相连,结成一片。楚天秋继续前飞,想越过那座山逢,不料飞了一会儿,那山峰仍在眼前,相距仍然遥远,好似自己不曾移动一般。
楚天秋本有所警惕,此时见状,豁然惊觉,才知自己给幻象所迷,几乎上当。当下急忙转身回飞。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间,身外又给迷雾包裹,再回首那座山峰也消失不见,心里暗叹:“此阵果然厉害,若非我先窥破些奥妙,此刻怕已早就命丧多时。”心里想着,便又向正南方的坎位冲了去。
不等飞近,便已引动坎位阵法变化,金光土影中,楚天秋已然转而又往正东方的兑位上飞去。因他有了前车之鉴,在堪堪将兑位阵法引出变化时,便急时抽身而退,折身往正西方上的震位飞去。
楚天秋在阵中飞了一圈,逐一将阵中各种变化触动,或雷鸣电闪,或飞沙走石,变化莫测,神奇无比。看似飞行了很远,但他一直只在原地丈余间来回罢了。
楚天秋飞了一圈,将阵中各种变化触动后,心里也越发的笃定了。依着自己先前所想,重又试探了一圈,还是先从东北方起,这次阵法却又变成了艮位;然后再往西南方,又改变成了坤位。紧接着再飞东南,西北,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变化皆与之前颠倒,而暗合中的五行也相生相克地引生变化。
两圈试探下去,楚天秋已然将阵法变化摸透。这时就听迷雾中又响起那“雨弟”少年的声音道:“你这厮的牛皮吹破了吧,都这长时间了,怎还未见你出来呀!”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楚天秋心想:“我若再不显些手段出来,还真得以为我无能呢!”一面想着,一面手发神雷诀,各向西北和东南方击去。神雷飞没雾中,引动阵法变化,就在阵法将起未起之际,楚天秋相准时机,在护身剑法拥簇中,纵身猛地往西南方飞去。
因此时西南方又转化成乾位,乾为生,正是此阵出口,给楚天秋窥破阵法奥妙,故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乾位生门中冲了出来。
那两少年也正守在生门外,也是为防万一,根本没料到楚天秋会真得能破阵而出,所以当楚天秋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都吓了一跳。
两少年乍见楚天秋破阵出来,一惊之下,忙不迭地想出手拦阻,不料楚天秋出手比两人更快,口里喝声:“休要张狂!”随手一片光华闪过,两少年已然给定在了当地,双手兀自摆着欲出之势,模样甭提多滑稽了。
楚天秋气恼“雨弟”少年太过狂妄,有心给二人点苦头吃,要想伤二人性命,乃是易如反掌,只因念及谷主面子,故才手下留情,只将二人定住了。
将二人定住后,楚天秋再转眼看去,看到灵猿阿金正蜷缩在一旁的地下,恐其已遭不测,忙即纵了过去,将其从地上扶起,才看出阿金只是受了法力禁制,不能言动罢了。
只见灵猿阿金神情委顿已极,显然受了不少折磨,此时乍见楚天秋破阵出来,精神一振,毛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欢笑,冲他直眨双眼,因无法开口说话,急得它满脸胀红。
楚天秋想起原因,皆因灵猿阿金盗仙桃所系,故它该有此一劫。再想临行前老祖所言,及阿金一再对自己助求,此时已然一片恍然。先还气灵猿阿金背老祖行窃,心里甚是气恼,此时又见它罪已受过,心里又觉不忍,想将它身上禁制化解,不料自己用尽各种手法,竟始终无法化解。
正在这时,忽听得空中传来一声轻叱,道:“何方妖孽,敢来我常春谷撒野,找打!”随着说话,一道光华挟着尖锐声直向楚天秋背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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