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见自己心事给母亲狐女识破,又见她焦急之状,不敢再瞒,便把楚天秋不知所踪之事说了出来,最后又说道:“因不知秋哥哥究竟何往,是否有吉凶祸福,又恐你们担心,故才未曾直说。”
狐女听后,略一沉思,说道:“以秋儿现在的功力修为当不会有甚意外,此次他突然出走,定是其甚急事要办。”
苏卿道:“秋哥哥纵有急事去办,也毋需向他师父说谎呀?这时未不见回来,一定遇甚变故了。”越想越着急,声音已有些哽咽了。
狐女反劝慰起苏卿了,说道:“前一段你一直与秋儿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当瞒不过,他有甚急事要去办,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卿听了之后,猛然想起一事,说道:“我知道了!”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狐女忙问:“你却又要去哪里?”
苏卿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道:“我知道哪里去寻秋哥哥了!”话未说完,人已到了屋外,然后将身一纵,破空而去。
待狐女追出屋外时,却见苏卿已然不见,唯见夜空中一点遁光一闪即逝,人已然去远了,无可奈何,只得返身回屋。
原来苏卿想起来上次自己和楚天秋疯道人回来时,曾到过金银谷和冯家,到时却见冯家已成一片废墟,一家四口更不知所踪。而后又往金银谷欲探个究竟,却又见谷口封禁,连谷里金银二使都未见到。当时虽怏怏回家,却成了楚天秋的心事。
苏卿料定楚天秋定是往金银谷去了,故急忙也寻了去。
苏卿所料没错,楚天秋确是去金银谷了,因上次路过金银谷时,见冯家况出意外,而入谷欲见金银二使又不得,心里一直悬念,近数月来一直勤练天书,一直无暇再去,直到近日将天书全部练成,又想起前念,便迫不及待地赶了去。
楚天秋还恐师父疯道人担心或是阻止不允,故才谎称回家看望父母。而他则是离了飞灵活洞后,也未回家,直飞金银谷。
此时虽是白日,天青云白,红日高悬头顶,耀眼生花。楚天自练成天书后,功力俱增,而飞遁之术也越发的神妙莫测,瞬息千里,神速之极。
而楚天秋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不仅将飞遁篇和隐身篇通通学全,并还将两篇仙法妙术相互结合,揉而为一,故飞遁起来不仅将身形遁光一起隐去,并还未发出一丝声响,所以在大白天里也不会给人发现。
楚天秋心急如焚,不由得将遁光催到了极处,神速至极,晃眼之间便飞出一数百里。一边飞着,楚天秋一边心里盘算,照此速度,再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便可飞达金银谷。
又飞了一会儿,楚天秋算计路程当距金银谷不过百十里了,正往前飞着,就见远远的前面妖氛蒸弥漫半空,妖氛之中隐现金光电闪,霞彩飞腾,显然彼处正在斗法。
楚天秋看出那正是金银谷的方向,不由得一怔,暗道:“不好!”随即加紧飞遁,疾如箭矢般,无声无息地飞了过去。
飞临近前,楚天秋才看出整个金银谷都给妖氛邪雾笼罩起来,弥漫满空。妖氛邪雾中,金光电闪,银蛇乱掣,更有数道霞光异彩,相互纠缠,正斗得不可开交。
因楚天秋现在神功已成,目能透视,故才将妖氛邪雾里面的情景看得真切。他更看出妖氛中的金光银蛇正是金银二使所用法宝,而对头则是三个奇装怪服,形容狞恶的妖人。
那三妖人不仅法术高强,且所使法宝也厉害无比,一个是日月铲,一个是鹤嘴杵,一个是追魂索。
三妖人围斗金银二使,激斗正酣。因楚天秋飞来时,不仅将身形隐去,便连遁声也隐了,故两方都未觉察到人来。
楚天秋乍到便看出金银二使虽落下风,一时却无性命之虞,隐身一旁,未急于出手,因不知那三妖人是何来路,想看个究竟。
两方显然激斗已久,金银二使自知力不能敌,想脱身又给对方围住,脱也脱不掉,正自恨恨不已。
那三妖人中为首之人长得尖头长脸,翻鼻阔口,极是狞恶,此时好似已然不耐,一边继续与之相斗,一边嘴里冷哼道:“金银二使,你俩个也太不识时务了,相斗了已近三日,若非我们主人有意要收服你俩,不肯让我们伤你二人性命,要不然你俩还能活动现在吗?既然斗了这长时间了,你们便逃也逃不掉,也不再会有人来救你们,识相得还是乖乖地归降我们罢!”
金银二使给对方围斗日久,几次想突围出去,都未成功,心知对方所说是实,实则二人便连对方底细都不知,又怎会降服他们。
金使者较稳重一些,闻声之后,将头连摇,颌下长须也随着头左右不住地飘动,口里说道:“我连你们是甚人,又是甚来历都不知,又怎会轻易地归降了你们?况且我二人也是有主人,一仆不能侍二主,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归顺你们的。”
银使者脾性爆燥,又给对方围斗了三日,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早就不耐烦了,口里大喝一声,说道:“你们这三个妖孽,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们便是死了,也绝不投降的。”
另一个长得瘦竹竿般的妖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二人休要嘴硬,要杀你们易如反掌,若非我家主人看你二人还有用,要不然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岂会容你们活到现在?”
银使者暴跳如雷,一边与之相抗,一边戟指那个妖人骂道:“你个妖孽,好不大言不惭,想杀我们怕也不是那容易的。”最后一字刚说完,便见他随口一张,卟地喷出一股银色光气,如射般直向那妖人射去,
那妖人与金银二使斗了三日,见对方已成技穷之势,以然二人不过如此,心里稍觉松懈,不免有些托大,乍见银使者朝自己喷出一股真气来,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且那股真气来势极快,晃眼便到近前,虽忙不迭避了过去,却是狼狈不已。
那妖人气急败坏,喝声:“你找死!”忽地将手一扬,从指尖发出十道黑气,夭矫若龙般向银使者仆了过来。
银使者喷出真气之后,满以为出其不意,对方纵不致命,也得吃点苦头,受点伤,不料对方妖法高强,还是给避了过去,嘴里连呼可惜。
此时见对方怒极反扑,那十道黑气还未到近前,鼻端便嗅到一股恶臭,头脑发晕,作呕欲吐,情知黑气有毒,暗叫声“不好”,忙即屏住了呼吸。
银使者法宝银棒因给对方缠住,此时想回防也是不能,眼看黑气已到近前,避又不及,将眼一闭,暗叫:“我命休矣!”
金使者虽然距银使者较近,眼见他势危,大喝一声便欲往救,不料却给那为首妖人和另一个妖人缠住,脱手不得。
金银二使平时虽喜相互斗嘴,动不动还会动手,但二人情义其厚,此时金使者见银使者危极,而自己又欲救不得,急得他目眦欲裂。
金银二使虽说是金银之精所化,一般妖法绝难伤到二人的性命,但那妖人所发出的黑气剧毒无比,甚是厉害。无论对方是仙是凡,只有给毒气沾上少许,瞬间便会化成一滩血水,端得歹毒之极。
那妖人所发出的十股黑气又是从四面围笼过来,银使者便想避都避不过,眼看黑气便要近身,忽见身外闪起一片玄光,不仅将飞来黑气挡住,随又见玄光晃眼布展开来,反将那十股黑气一起兜裹住,围得严丝合缝。那十股黑气给裹在里面,如冻蝇撞窗,左突右撞,就是突不出那层裹着的玄光。又随着一声轻响过后,玄光突然爆炸开来,连同裹着的那十股黑气,一起消灭无踪。
那妖人眼见便要得手,不料对方身外忽闪起一片玄光,先还以对方有所保留,还有后着,也是吓了跳,至到自己发出十道黑气给玄光消灭,这才看出绝无此本领能消灭自己的黑气,那片玄光也定是他人所为,又惊又怒之下,喝道:“是甚么人?胆敢坏我的事,找死不成?”
可是他又四下观瞧,又不见有甚人影,心里不免狐疑,暗道:“莫不是我多疑了?”
正在那妖人心疑不定这时,忽听耳边乍然响一声冷笑,有人说道:“我便在你眼前,你却不曾看见,莫不是长了一双狗眼不成?”
话音方落,便见眼前清光一闪,现出一人来,英俊轩昂,气宇不凡,正是楚天秋。
楚天秋与那妖人相距不过二三丈,突然现出身形来,吓了那妖人一跳,恐对方对自己出手,忙不迭地纵退出数十丈远,然后指楚天秋喝道:“你又是甚是么,竟也敢挡我们的道?”
楚天秋玉面含煞,冷冷地道:“我若说出名来,怕不吓你们一跳?”话气中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