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苏叶唐四人将遁光合在一处,簇拥着疯道人,反而飞行更速。晃眼间飞出二三百里,再看后面魔教果未追来,几人这才将心放定。
头上是青天红日,脚下白云悠悠,山河如蝼蚁。一行人一边前飞,楚天秋一边问道:“我们现在该往哪去?”
叶青青和唐羽此来只为助苏卿救楚天秋,既然楚天秋没事,并也将疯道人如愿救出,两人听了,都想道:“此来虽为救人,却也福缘甚厚,并在山洞里有幸一窥宁道子仙人所留天书真容,现下反正无事,正可留谷照习天书上的玄功仙法。”
两人都存着同样的心思,相互看了一眼,叶青青说道:“楚公子和淳于前辈现已都安然无事,我和唐师兄也算不辱使命。此次我俩出来已久,也该回谷向父亲母亲复命了。”
苏卿与叶青青一见如故,感情日深,此时听说她要回帝王谷,心里甚觉不舍,一再挽留,欲再多聚几日再行分手。
叶青青笑道:“我也甚不舍与卿妹分开,但此行实已过多日,父母在家悬念,也该当回去了,日后自有再聚之时。何况我二人此次出谷,虽说神斧给魔教主夺了去,但也终将劫尘剑重又得回,也算有得有失,回去后向父亲也好交待。若卿妹有暇,何不与我同往帝王谷一行,正可多聚几日?”
苏卿道:“听了青青的话,倒也触动小妹的心事,我离家更久,也该回家看望父母了。小妹恐怕要拂了姊姊的好意了,帝王谷肯定去不了。我现下先急于回华山拜谒师父之后,便回转老家。”顿了一顿,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与姊姊前途便即分手,日后再图良晤罢!”
很快一行五人飞临中土,遥望前面雄关漫道,峻岭巍峨,已快入陕西境内。
叶青青忽道:“我们便在此分手罢!”几人依依惜别,挥手后各奔前途。
楚天秋听苏卿要往华山拜谒恩师华山老祖,依着他的心思便想和师父两人先往京城住下,然后等苏卿华山事毕,一同回转老家。
当楚天秋把心思说出,苏卿却道:“华山距京城只在咫尺,云路飞行,瞬息便至,且我们前飞正路过京城,但我意还是请您和令师与我同往华山。因令师功力已给魔教主所废,想重新复原,也得再修炼上数十上百年。此时恩师正在华山,正好求恩师有无善法,可使令师功力尽早恢复。”
楚天秋自得知师父疯道人功力尽废之后,心里颇为忧急,此时听苏卿这么一说,心里一动,暗道:“华山老祖学究天人,本领更是通天彻底,神能无比,或许他老人家还真有法子可使师父功力恢复。”随即征询疯道人的意见。
疯道人闻听华山老祖正在华山,早就心向往之,若华山老祖再肯援手,使自己功力尽快恢复,更是求之不得,当下自是无话可说,点头应允。
当下三人同飞华山。飞不一会儿,便见前方绝峰刺空,已然到了华山。
三人径直在崖前降下,刚刚落地,远远便见从观门下迎出几人来,当先一人正是大弟子范圆曦,身后紧随着王志谨,沈轻云和樊初阳三大弟子。走在最后的是范圆曦的徒弟陈良。
三人见状,赶紧前步迎上前去。两方见面,自是一番寒喧。
楚天秋自是与四人熟悉,可疯道人实属与四人初见,相互介绍之后,范圆曦便以宾主之礼,领手请客入观。
疯道人虽然年纪要大过四人,但知四人皆是华山老祖的嫡传弟子,身份甚尊,疯道人不敢擅越走在四人前面,故一再相推,最后遂得与范圆曦并肩而行。
苏卿因急于往见师父华山老祖,与四位师兄见礼之后,便抢先进观去了。反倒几人落在了后面。
在四大弟子里,楚天秋与樊初阳最为要好,两人再次相逢,自是喜出望外,把臂欢言,竟有说不完的话。一边走,一边说,两人却落在了最后面。
樊初阳道:“前日几闻听楚兄身陷魔宫,我心里甚为忧急,当时也本想随往援救,师父他老人家没允,虽经我一再相求,仍是不准,无法只得作罢。此时见你无恙归来,我甚觉安慰。此次我没能助上力,还望楚兄你见谅才是!”
楚天秋道:“哪里!哪里!”
樊初阳随即追问此番经过,楚天秋简略说完,听了之后,樊初阳赞道:“魔教横行天下已数百年,其要枢重地魔宫更是威震西陲,数百年间还无人还擅闯魔宫重地。不想魔教要枢,竟给你们四人此番给搅得天翻地覆,威风丧尽,实是大快人心。只可惜我没能赶上,却是莫大的遗憾。”
说话间,一行人已然进了道观。刚穿过前重殿宇,便见苏卿迎面跑来,到了众人跟前,气吁吁地问范圆曦道:“恩师不在观里,却是在哪?”
范圆曦笑道:“小师妹太过着急,我还未来得说,你便先回观了。恩师他老人家于前日便云游外出,走时也未说往何处,又何时能归。小师妹想见师父,却是失望了。“
苏卿听了,果觉失望,怔了一怔,又问道:“师父为何这时外出云游,却怎不等我回来?”
王志谨接口道:“师父临行前还曾对我四人说,在你们前往魔宫救人之前,师父便已经仔细推算过了,你们此行救人不仅能竟全功,并还另奇遇。当时之所以力阻四师弟同往救人,便因四师弟脾气爆燥,恐事得其反,故才不允。此时见你们俱都无恙归来,可见师父所说不假了。师父料到你会来见他,故走时还给你留下一封信,那信便在大师兄的手里。”
范圆曦笑道:“我本想还让小师妹再着会急,不料却给二师弟这么揭破,说不得只好现在就拿出来了。”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苏卿,口里又道:“看小师妹这么着急的样子,我现在便给了你罢。”
苏卿接过信,微瞪了范圆曦一眼,怪嗔道:“难道看我着急,你便越开心不成?你还枉为大师兄,却也开小妹,真是气人!”当即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范圆曦见苏卿生气了,心里一慌,忙即赔不是道:“小师妹莫要生气,师兄在这给你赔理便是。怪我当时蒙了心窍,只想与小师妹开个玩笑,实无他意。”
苏卿“噗哧”一笑,说道:“师兄也莫要紧张,我没有生气,是故意逗你呢!”
一旁的王志谨和沈轻云见状,哈哈一笑。沈轻云道:“大师兄不想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樊初阳只顾与楚天秋说话,至于几人的对话玩笑,先也未在意,后听二师兄三师兄笑得欢畅,忙问何故,听两人说了经过,也大笑起来。
四大弟子因早于苏卿入门,且四人情谊深厚,范圆曦听了也不以为意,笑笑了之。
为显尊重,范圆曦径将疯道人和楚天秋请到自己的云室。这是一处独院,凡四大弟子都有一处自己的独院云室,便后进的苏卿,在观里也有一处单独的居室。
范圆曦身为大弟子,他的独院云室与其他四人稍稍大些。又因喜静,院里不见一个随侍的道童。
院子并不甚大,一条碎石甬道直通室前,其余的空地上皆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此时花开正浓,甫一入院,便觉清得扑鼻,直沁心脾。
苏卿还是头一次到范圆曦云室居处,此时见到满院的瑶花琪草,清香入鼻,而她本人也甚喜花,不由得啧啧称赞。
范圆曦揖客入室,这才看到里面共是一明一暗,一大一小两室,外间是会客室,里间则是主人卧室。透过隔栅,却见里间只有一榻一几,再无他物。
外间会客室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字,只写着一个大大的“悟”字,其余两面墙上则挂着几幅素描山水画,皆是笔墨雄浑,胸有丘壑,气势磅礴。
楚天秋博学多才,看到墙上画作,颇有大家风范,虽无落款,却也猜出画作出自何人之手,当即笑对范圆曦道:“看墙间这几幅画作,意境深完,气势雄浑,实非不凡,如我所猜不错,想必都是范师兄的大作吧?”
范圆曦道:“这几是我平时的随手涂鸦,却让楚师弟见笑了。”
苏卿一边赏画,一边啧啧赞道:“这几幅果然不凡!没想到大师兄竟深藏不露,倒让小妹我刮目相看。”
范圆曦一笑,随请众人落坐,自己则陪疯道人坐到上首,下面依次挨坐王志谨沈轻云和樊初阳。另一边楚天秋挨坐在师父疯道人下面,再下面则是苏卿。
众人刚刚落座,苏卿便迫不急待地将师父华山老祖留下的信打开来看,看得甚是仔细,一面看着,脸上神情一面忽喜忽忧,好一会儿才将信看完,随即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