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命自月前在古庙败在楚天秋的手下,侥幸逃得性命后,已是吓得心胆俱裂。此时与吕不通合斗楚天秋,满以为凭二人之力,杀人夺剑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越斗越是吃惊,只见楚天秋清雾剑在空中矫如神龙,神妙无比。自己与吕不通的烟杆竟有不支之感。时隔月余再次交手,不料对方功力剑法竟都精进如厮,当真是既惊且骇。
若论功力修为,姬无命和吕不通自比楚天秋深厚的多。再论神兵剑法,楚天秋却要稍胜一筹。一清一金一绿三道光芒在空中缠斗不休,芒雨横飞,金霞异彩,杂沓生灭,千变万化,耀眼生缬。
再斗一会儿,楚天秋清雾剑光芒渐盛,而姬无命和吕不通那哭丧棒和烟杆的金绿光芒却越发暗淡,渐有不敌之状。
姬无命和吕不通见状大惊,忙运足功力,大叫一声:“疾!”同时各自往空中一指,顿见空中的金绿两道光芒暴涨,气势大震,随即又扳回了劣势。
就在空中一金一绿两道光芒大涨之际,楚天秋顿感体外压力如山般涌来,仗着近来勤苦修练,功力突飞猛进,才勉强敌住,遂心下暗道:“若非这月余我功力精进不小,加之又有清雾剑的神威,恐怕此时早就败在对方的手下了。”想到今日与魔教中两大高手相斗,势关生死,若不拼尽全力,恐难取胜。当下手指空中清雾剑,也运足全力,心念所至,剑光掣动如电,满空飞舞,光芒耀眼。
渐渐的,姬无命和吕不通的一绿一金两道光芒,在清雾剑的光芒之下又复暗淡下来,重现不支之象。
姬无命见再如此这般的斗下去,已方二人早晚要败,故对吕不通急道:“吕老鬼,你不是说你有克制清雾剑之法吗?此时再不使出,恐我二人都要死在他的剑下了。”
吕不通自在树林与楚天秋交手时,已觉到对方功力不如自己,在楚天秋亮出清雾剑后,便识出此剑的厉害,正与日前姬无命与自己所说的清雾剑相似。想到教主正欲得到清雾剑,自己若能将剑夺来献给教主,岂不大大的一件功劳。先还不以意,不想与清雾剑乍一交手后,果见神威无比,自己的烟杆竟不是对手,不敢再斗下去,于是便想到将其引到恶鬼沟来,此时那姬无命也正在沟里,合二人之力,当能胜之。
本来这一切算计的极好,不想楚天秋的功力剑法却大出吕不通意料之外,斗了这长时间,二人不仅难以取胜,竟还有落败之象,岂能不叫他气急败坏。
吕不通确还有留有一法没施,但此法却不能轻易施用,只因自己身守此处重地,干系重大,非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施出的。
此时见到势已危极,竟连对方一个毛头小孩都不能取胜,又听姬无命一再相催,当即不再顾忌,大喝一声道:“小子,看我施法!”说话声中,从怀里掏出四面黑色小旗,旗上满画着各种符咒和骷髅头骨。
就见吕不通将那四面小旗往空中一抛,那旗迎风见长,瞬间竟长得数丈高,分东西南北四方落下,正将楚天秋合在当中。与此同时,吕不通已然招呼姬无命一同收回了空中的烟杆和哭丧棒。
就听吕不通冲楚天秋喝道:“小子,看我玄阴白骨旗的厉害!”说完,口里阵阵有词,同时又见那四面玄阴白骨旗无风自动,猎猎招展,并从旗面上射出团团黑气,烟氛滚滚,眨眼间便布满空中。每团黑气中还裹挟着一颗车轮般大的骷髅头,绿发红睛,狞恶无比。
此时虽已月正中天,但整个沟谷都被云雾笼罩,天光难入,本就漆黑无比,加之四面玄阴白骨旗所射出的黑气又布满沟谷,只见周身惨雾云昏,目不能视。
楚天秋身外阵中,已然不见了吕不通与姬无命的身影。只见四下黑云暗雾,唯有那些白色骷髅头却看得越发清晰,俱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还发出啾啾鬼叫声,从四外峰拥射来。同时听得阵外传来吕不通嘿嘿笑道:“小子,你现已陷在我的玄阴白骨旗阵中,便是插翅也难以飞出。若你识时务,肯乖乖献出清雾剑来,我还可留你个全尸,还以去投胎转世。若不然,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被那些白骨吃得精光,便连魂魄都难保全了,更别想再转世成人了。”
楚天秋早在吕不通祭起那旗时,便识出厉害,当时便招回清雾剑护在身外。此时闻言之后,心里却有不服,遂高声道:“休要唬我?我倒要见识一下你这玄阴白骨旗阵可有你所说的那般厉害?”当即便想驾遁光飞出阵去,却不料想四下那黑气竟似重如山岳般,自己竟不能飞起,就连迈出一步,也是不能,这下吃惊非小,才知对方所言非虚。
这时又听阵外吕不通的声音道:“小子,这下你识得厉害了吧?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正你都难逃一死,便你死了,那清雾剑还不是落在我们的手里。若你肯主动交出,却还可保全魂魄,转世为人,岂不是好?”
楚天秋怒道:“休要多说,我休要魂飞魄散,你们也休想得逞。”自知陷入阵中,逃既无望,便生与敌同归于尽之念。
阵外吕不通怒喝道:“小子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我便成全了你。”说罢,随又听口里发出念咒之声,再见那些骷髅头骨,从四面八方齐向阵中的楚天秋涌去。
楚天秋身陷阵中,避无可避,眼见那些骷头飞来,只得飞起清雾剑挡了上去。这清雾剑本是上古神兵,具有斩妖降魔的无上威力,正是那些妖魔鬼怪的克星。楚天秋飞出清雾剑后,满以为那些骷髅头摄于此剑神威,绝不敢靠近,不想那些骷髅头竟不惧怕,兀自争先恐后地蜂拥而至。
那清雾剑大展神威,剑光满空掣动,光彩潋滟,骷髅头乍与剑光相接,芒雨星飞,便即被消灭。那些骷髅头仍是不惧,口里发着啾啾鬼叫,源源不绝地飞蜂面来。前面的被清雾剑消灭后,后面紧接着又飞来,黒气中竟似有无数量的白骷髅头一般,消灭不尽。
楚天秋在无数里的骷髅头的环攻之下,因有清雾剑护身,剑光满空飞舞,那些骷髅头虽不能近身,心里却也暗自着急,咐道:“这玄阴白骨旗阵果然厉害,那些骷髅头竟似消灭不尽,长此下去,累也得把我累死。”
楚天秋为了抵御四外那些骷髅头,便把体外剑光往外涨开了些,这样虽能御敌方便,但却颇耗功力。之前楚天秋本就与姬吕二人相斗甚久,此时又相峙了一个多时辰后,功力竟有不逮之状。
功力稍有不及,剑光便不免显出缝隙,遂有无形的压力从那缝隙中透了过来,重如山岳般从四外压了过来,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同时鼻中还嗅到一股浓浓的恶臭,闻之竟有种眩晕之感。楚天秋知道这气味有毒,只得凝住呼吸,不敢再闻。如此一来,越显不支。
楚天秋只得将那剑光缩小到丈许范围,护在身外,只重防御,不再主动攻击,这样便可以节省些功力,同时那压力恶臭便难以再透进来了。
楚天秋身处剑光之中,压力顿消,呼吸也为之一畅,看到剑光外仍是源源不绝地攻来的骷髅头,每一个骷髅头撞击在剑光上,便是一震。而那骷髅头也被剑光所消灭。
那些骷髅头仍如飞蛾扑火般,毫不惧怕,随灭随生,兀自攻击不止。
楚天秋虽有剑光护身,却也能感受到剑光外如浪般的攻势,如山岳般的压力。飞也不能,动也不得,只能坐已待毙了。
楚天秋身陷阵中,虽不能看到阵外的姬吕二人,可二人在阵外却能看到阵中的楚天秋。吕不通施出玄阴白骨旗阵法后,果将楚天秋困在阵中,便连那神威无比的清雾剑也失去了神效,一边加急催施阵法,一边心里暗自得意。
一旁的姬无命眼见那玄阴白骨旗阵果然威力无穷,心里也吃惊非小,又见楚天秋陷在阵中,已显不支之象,遂笑道:“那小子仗着清雾剑护身,已然在阵里支撑了三四个时辰了。外面此时怕已天亮了。看样子他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一会儿,吕兄快快催法,一鼓作气将他杀死得了。”
吕不通一面施阵法,一面说道:“此时要杀他易如反掌,也绝不会让他撑到现在的。只是因那清雾剑教主欲得已久,杀人固易,得剑却难,遂我才没有施出全部阵法威力。”
姬无命道:“那小子宁死也不就范,就收那清雾剑恐怕难上加难。若再这般相峙下去,到最后只怕是人亡剑毁,我俩到头来白忙活了一场。”
吕不通恨恨地道:“我若非顾忌及此,也不容那小子活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