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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则是一头羊的羊肉对于盛爷爷盛奶奶和盛天雨三个人还是太多了,就算是可以送一部分给乡上的盛琴家里,也不能解决一头羊的羊肉。
    而且,一头羊卖掉了就有五百块钱,而这五百块钱足够吃不下十顿的羊肉了。
    买完了羊肉,盛爷爷打算去买些种子和小苗苗。这个时候的盛天雨没有跟着盛爷爷,而是自己攥着钱去买五花肉和香料去了。
    龙门乡是个小小的乡,但还是有个书店的,虽然这个书店整个的面积还不到一百平方米。
    盛天雨在众多的卷子中找来找去,终于把自家姐姐推荐的那几本资料找到了。
    资料书和卷子并不算便宜,不过还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打八折的。饶是如此,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还是很快变成了三十多块零钱。
    盛天雨看着塑料袋里装着的语数外物化政史地默默地吁出一口气。
    冬天的水果都是橘子苹果之类的,除了苹果是外地运来的,其他的水果大多数农家都自己有种植。所以盛天雨转了一圈之后,提着几本资料书和两斤猪肉去北门等自家爷爷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盛天雨发现姑姑盛琴和周超也来了――姑父在外地打工。
    在农村,一般是不会在口头上分堂表的:“姑姑,小超,你们来了啊。”
    “小超你看看,你哥哥多爱学习,明年也要上初中了,多学着点儿!”每次盛琴看见盛天雨必然要给周超念叨这么一句。她就不明白了,有了盛夏和盛天雨这两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珠玉在前,为什么自己那个小崽子就知道成天耍呢?
    “唔,我知道了知道了。”从小到大都听这些话,周超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妈妈说得对……唉,反正答应一声又不会少块肉。
    “姑姑,你莫这么说,小超现在才多大呀,趁着还小当然要多玩玩,到时候等学到后来想耍的时间都没得了。”盛天雨把盛夏说自己的话改了几个字又放到周超身上。
    “那他毕竟是学生……”盛琴还要说什么就被周超打断了:“好了,妈,外婆喊你去帮她弄豆腐!我和哥哥去后面砍甘蔗了!”周超手里拿着一大把菜刀,倒真有点儿那么“凶神恶煞”的感觉。
    盛琴很快地被她儿子转移了话题:“哦,那你们去稀点砍,不要砍多了,吃不完。”
    “知道了知道了。”周超才十一二岁,但是却比比他大几岁的盛天雨力气还要大点儿,他把另一把平时用来砍红薯的刀塞到盛天雨手里:“走走走,去砍甘蔗。”
    甘蔗地就在屋后头的小土坡的地里,包裹着棕白色的壳的甘蔗挨挨挤挤的。
    这种甘蔗是的表皮是青白色的,和在乡上偶尔用板车拖来卖的那种紫的发黑的皮子的甘蔗刚好相反。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这种甘蔗和高粱杆长得有些像,但是却比高粱杆长得粗多了。甜是肯定的。
    这种甘蔗和黑甘蔗不同的就是用嘴或者手就可以轻易地把皮剥掉,但是黑甘蔗就只能用刀削。
    不过虽然白甘蔗很好剥,但是那剥下来的表皮比起黑甘蔗的皮锋利得不是一点点,至少亲自剥过甘蔗的人没有不被甘蔗皮割破手的经历。
    盛天雨他们把趴在地上的甘蔗砍了,又利落地剥了外面已经变黄变焉的壳子,砍掉沾了泥土的那部分,便一人手里拖着一根甘蔗回去了。
    刚把甘蔗放下,就听见盛琴在喊:“小超,小雨,过来帮个忙。”
    不仅是梓树村,就是龙门乡这一块儿的人都喜欢吃豆花饭,难得有机会,配上热呼呼的羊肉汤一定的是鲜香爽口的豆花饭。
    两年前盛爷爷花几百块钱购置了一台打米机,从此以后不仅自家可以打米,而且还可以换个细筛子打豆子。
    泡得黄黄胖胖的豆子混着水从上面的口子倒进去,经过机器“嗡嗡嗡”的声音之后就变成了白白的豆浆流出来了。
    因为时不时就要自家“点”豆腐吃,所以家里还有一大块胆巴。
    胆巴也叫做卤水,就是用来做豆腐的。
    等到了灶屋的时候,盛琴正在拿着锅铲一刻不停地在锅中搅动,见到盛天雨和周超进来,立马发布了任命:“小超你去烧火,小雨你过来把胆巴兑水。”
    做豆腐是个细致活儿,卤水不能过浓也不能过淡,放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不然要不就会整锅豆腐结成硬块或者是死活凝结不了。
    等到卤水放好,盛琴立马用大锅铲匀速不停地顺着一个方向搅动,锅铲底部在大铁锅上面刮出了有节奏的声响。
    自家做的豆腐最好就是可以豆浆、豆花、豆腐、豆腐干一条龙生产。事先被盛琴舀出来的豆浆都放在了一个大钵里面,上面盖了盖子一面凉的快。
    趁着这个时候,盛奶奶也把自家做的豆瓣酱舀了几大勺字出来,现在案板上剁细了,然后将另一口锅烧热,倒香油。
    等到香油冒烟了之后就把豆瓣酱一股脑儿地倒进去,然后不停地翻炒。用香油爆香后盛出来(因为豆瓣酱本身就是很咸的,所以不用专门放盐),和盛天雨在地坝边的小池塘上的小土埂上摘回来洗干净的“鱼香”剁细。
    最后加上大蒜粒和生姜末搅拌均匀,撒上切上绿绿的小葱在――深红的辣酱、翠绿的葱花再配上等会儿雪白烫口的豆腐花,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更别提这本身就色香味俱全了。
    要是这个时候再搭配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口渴了喝一口温热的豆浆,那真是最享受的滋味了。
    这边盛奶奶在准备豆花的蘸料,盛天雨也没闲着。盛爷爷给盛奶奶烧完火之后,就扛着锄头去屋后面的地里除草去了。
    盛天雨就手脚麻利地把买回来的五花肉、羊肉羊骨头还有其他的一些小菜拿出来分开。该洗的洗干净,该切的切好。等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盛天雨才洗了手,准备料理羊肉羊骨头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可以喝到香浓的羊肉汤了。
    至于五花肉,等会儿做个红烧肉和回锅肉,顺便再炒一个醋溜白菜就可以解决午饭了――毕竟在冬至这一天,大家最期待的还是羊肉汤啊。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里面好像不自觉的沙子加了很多四川的土话进去……不过,大家应该看得懂吧?
    羊买的钱沙子不知道,不过去年沙子老家幺公卖了一只羊三百块,后来爷爷和奶奶说他卖亏了……所以,沙子就提了个价……咳咳……
    这个时节正是甘蔗开始上市的日子,老家一定又是一片白甘蔗林了~沙子小时候就总是被那个白甘蔗的甘蔗皮划破虎口和嘴唇,最喜欢吃的就是中间那一节了,毕竟尖尖不甜,根部虽然甜但是太短而且还有须~不过这种白甘蔗身上有一层“烟”,弄到身上很脏,不过拍拍就干净了~
    白色的甘蔗……话说比我老家的要黄一些要短节一些啊~
    “鱼香”是一种绿色的植物,学名叫什么沙子不知道,不过很香,放几片到煮好的鱼里面可以去腥味~
    “稀点砍”是指稀稀拉拉地砍,这样整体看起来好看是吧ovo~
    ☆、要奋起
    农村的菜的味道都是比较厚重的,油多、盐多、辣子多。不过羊肉汤算是例外之一。
    在农村,羊肉汤的传统做法就是煮。将鲜羊肉和羊骨头焯水之后扔一个大料、几块拍烂的生姜和一小撮花椒进去后,就不停地煮啊煮,炖啊炖的,炖的久了,膻味就奇妙地没有了,只剩下浓浓的鲜香。
    因为炖羊肉汤不能断火,用柴烧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所以盛天雨就把锡锅放到了蜂窝煤炉上。
    盛天雨中途换了一次蜂窝煤,红红的火苗把黑黑的蜂窝煤烧得红亮红亮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了似的。
    羊肉汤炖好了之后是带点儿黄的――这点儿和鲫鱼汤不一样――乳白色,上面还有点儿飘着的油花儿。一般说来,大多数人在汤上面看着有油的时候喝汤就会注意到不喝那点儿,为了去油花儿,盛天雨又洗了两个大萝卜切成大块儿放到锅里,盖上锅盖继续煮。
    等到汤再开一次的时候,放点儿葱花和盐,撒点儿切碎的香菜就可以喝了。
    因为羊肉汤开始煮之后并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守在旁边,所以盛天雨这个时候开始炒回锅肉。
    虽然五花肉并不是很肥,但是盛天雨也喜欢将其切得薄薄的――当然,如果是需要肉片而不是肉块的时候。
    薄薄的五花肉下面是红红的瘦肉,中间的雪白的肥脂,上面就是半透明带点儿琥珀色的皮子,非常的漂亮。等到炒回锅肉的时候,五花肉就着油“刺刺拉拉”地响,原先雪白雪白的肥脂就变成了半透明的浅黄色,然后还会可爱地卷起来。
    这个时候的回锅肉基本上没有了肥腻的味道,尤其是陪着切成半指长的大葱,口味厚实又不失清爽。
    盛家人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说话,主要原因是盛奶奶的肠胃不好,但是盛奶奶又喜欢唠嗑。想想看吧,本来老人家吃东西就不好消化,结果你又在饭桌上巴拉巴拉巴拉的说话,老人家一闲不住,就像插话。一说上话吧,肯定就不能把主要心思放在吃饭上了。
    肠胃不好的人还不好好吃饭,当然对身体不好。
    等吃完饭,盛琴端着碗去洗了――盛家的男孩子都没有洗碗的,不是因为娇惯,而是他们宁愿做饭都不愿意洗碗。盛天雨倒是愿意洗碗,不过因为他做了饭,所以就被“免洗”了。
    冬天的天气是不太适合外出的,不过难得有一次充足的阳光,谁也不愿意呆在屋里面。
    锅上的羊肉汤还在咕噜咕噜地炖着,盛天雨他们先依然舀了一碗,搬着条凳眯起眼睛喝着。
    盛奶奶不能多喝羊肉汤,但是并不妨碍她尝鲜。满足的呷了一口,她笑眯眯道:“小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唉,可惜小夏在外地读大学,不知道今天冬至能不能喝到羊肉汤。”
    老人总是牵挂着不在身边的小辈们的。
    “一定能喝到的,姐姐他们学校附近肯定有馆子的。”周超“呼呼”地吹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大口。大学肯定是最好的,哪里像他们学校哦,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周超读的小学是叫做“黄角树小学”,和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属于“弟承长业”。之所以叫做“黄角树小学”,是因为学校外面有一棵巨大的黄角树。
    说是小学,其实一点儿都不大,整个学校就只有一间教室一个年级,连校长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师。
    老师姓唐,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子,他的老婆曾经在那间石头房子旁边开了个小房子当做学前班。不过这个学前班只有盛夏上过一年,后来因为唐老师的老婆并不是教师就没开办了。
    那间后来当做学前班教室的也被唐老师拿来当放柴火的地方了。
    黄角树小学加上外面的土坝操场才不过一百多平方米,教室里学生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二三十个,但是却教出了好几代学生,老师也换了三个。
    当时盛夏都已经是第七批还是第八批了――虽然盛夏在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她的妈妈怕老人照顾不好小孩子而辞职回家,后来转到镇上的小学读去了。
    黄角树小学不是没有想过改革,不过听说那个老师教过周超他们这一届也不教了――他的老婆在镇上一家小超市里找到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他也要辞职不干了。
    毕竟当个教书先生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工资,而这个唐老师又喜欢抽烟――每天至少三支烟,食指和中指都被烟熏得黄黄的――他们家里还有个儿子要娶媳妇呢。
    虽然周超他们是唐老师的最后一班岗,但是他还是教得很认真的。不过这个老师就是太严了,而且有点儿爱体罚学生――最常见的就是考差了的学生要被藤条打手板心以示惩罚。
    周超后来随着父母搬到龙门乡,看到龙门乡小学热热闹闹的情形,再对比黄角树小学没有小卖铺没有整洁的教室没有多才多艺(?)的老师……深深的怨念了。
    要不是他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怕变换环境会影响到时候的心情,进而影响考试的话,他一定会闹着转学的。
    “说道大学,咱们家小雨想要读什么学校啊?”盛琴一边将甘蔗砍成节,一边笑眯眯的问。
    “小雨成绩这么好,去读个北大清华!”盛奶奶总是觉得自家的娃儿是最棒的,而她知道的最好的学校好像是“北大清华”,所以就笃定自家小雨一定能够办得到的。
    “呵呵,”盛天雨干笑了一下,“那个还说不准的啦……”盛天雨觉得像自己这种成绩,虽然在年级中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z国这么多人,大家都挤破了脑袋想要读好学校……唔,竞争那可是十分惨烈的。
    那些大城市的孩子从小都上培训班什么的,而自己这种小乡村的人除了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平时连个兴趣爱好都没资本培养的……
    不过,盛天雨也知道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他也不会说自己“肯定不行”这种丧气话。哪怕不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也不要让长辈不高兴嘛。
    “好好读书,肯定能行的!”盛爷爷平时的话不多,不过在盛家算是比较有学问的人了,“不过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像你姐姐考的s大不也很好嘛!都是重点学校嘛!”
    “对啊对啊,当时我听到小夏考上s大的时候都高兴得哭了――看哪个还敢说我们盛家出不了人才!哼,向那家两个儿子都才上个专科就拿眼角看人了,居然还敢拿我们盛家的祖宗说事……当时我就想,总算扬眉吐气了!”盛琴一边说,一边隐晦地朝着“隔壁的邻居”房子的方向努努嘴。
    “所以,小雨你一定要努力!要让他们看看就算同样姓盛,我们也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盛琴压低了声音,严肃地告诫盛天雨。
    “呃,好的,我知道了。”盛天雨是不太清楚这些家长里短和邻里恩怨的,不过既然自家姑姑这么说了,无论怎么样都要答应下来。
    看到自家姑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将其他几根甘蔗砍好递给他们,他低头默默地喝已经有些凉的羊肉汤――大学啊,感觉距离自己还是很遥远啊,到时候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呢?不知道会不会像姐姐一样好运气,遇到寝室里都是合脾气的人呢?
    ☆、有jq
    人类发明了……或者说发现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譬如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譬如说耳朵莫名其妙的红了就是有人在想自己……类似的,当一个人突然平白无故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盛夏吸吸鼻子,用纸巾擦擦鼻子,“谁在想我?”
    “是有人说你坏话吧?”坐在她旁边的室长带点儿幸灾乐祸的语气。
    “胡说,我人品这么好,谁说我坏话?”盛夏说完,又转头向一旁的女生:“大爷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是你让我去把小米糕的照片打印出来,我也不会想到把小米糕的照片夹到书里,我要不是夹到书里,也不会在接到飞信之后急急忙忙去开会就弄丢了小米糕的照片……”
    “不过是一张照片……”
    “‘不过是一张照片’?!”盛夏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哦,不是你的你就不关心的说?!大爷你最好祈祷小米糕的照片不会被别人拿去做坏事,要不然,哼哼~”
    “你担心个啥子?不过是一张照片,说不定被别人踩几脚之后脏兮兮的,就被扫地的阿姨倒到垃圾桶了呢?”大爷的个性就如盛夏说的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是有时候就算是扯到了自己身上也一定要死皮赖脸地将责任推掉。
    当初这个“大爷”的外号也是因为一件小事。
    大爷原名叫做赵煦,一看长相就是个精明的女生。
    当时寝室的一个女生在高中的时候有个男朋友,但是考上大学后两人就成了异地恋,而且还是女生在读大学,男生回去复读高三了那种。
    那个女生的异地恋的感情没有坚持多久,但是双方都没有先说要分手的话。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女生已经在大学有了一个暧昧对象了。
    那是一个冬季的晚上,正好是赵煦的生日。六个女生一起去吃了一顿火锅出来后,那个暧昧对象就给那个女生发了短信邀请她出去玩,后来十几分钟后又滑着旱冰鞋跑过来――因为他从那个女生口中知道今天是赵煦的生日,她不太想去。
    他买了一些时鲜水果送给了赵煦,转眼就准备把那个女生拐走去约会。
    结果赵煦那个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没有搭好,手里提着对方男生送的水果,张嘴就来了一句:“梦梦,你去耍嘛,你莫忘记你还有男朋友啊!”
    结果赵煦的话音刚落,这边四个女生的脸就全部扭曲了。等到那个叫梦梦的女生半推半就地和绯闻对象去玩了,这四个女生才全都笑了起来:“……赵煦,你真是大爷!这种话都可以说啊?!”
    “就是啊就是,要不是路灯的光线不好,说不定梦梦都要找个地缝转进去了……”
    “拜托你下次要说什么的时候先考虑一下,你以为你是大爷,说什么都没关系啊?”
    于是,赵煦这个“大爷”的称号就诞生了。
    盛夏知道对方的个性,只得翻了个白眼,哼哼了几声――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一张照片是算不了什么,但是自己就是不舒服小米糕的照片就这么丢了。
    说到底,盛夏她们六个女生也才不过大一,互相相处还没有半年的时间,就算平时因为比较收敛自己的个性而让整个寝室生活都十分的和谐,但还是免不了摩擦的。
    不过盛夏她们都知道她们是要一起生活四年的,所以再大的事儿自己生生闷气或者笑闹一会儿就好了。
    这不,不过两个小时,盛夏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因为生气而沉郁的神色了。
    “所以说啊,说不定别人见到小米糕秀色可餐,然后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然后那个照片就辗转落入星探手里……哇!小夏,到时候你就有一个明星弟弟了哎!”
    说话的是寝室里的嘉嘉,俗话说金牛座和摩羯座的关系最好,所以摩羯座的盛夏和金牛座的嘉嘉也是关系寝室里最亲的。尤其是盛夏在初中高中最好的朋友也是金牛座的,而且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家庭环境和性子都和嘉嘉差不多,只不过后来高三毕业之后两人在不同的大学了……
    用句东北话来说,盛夏见到嘉嘉之后,那简直是“眼泪汪汪”的啊。
    “嘉嘉你想太多啦,要是真的有这么小说戏剧性的故事发生,那就不叫现实了。”嘉嘉爱看小说盛夏是知道的,所以忍不住调侃她。
    “嘁――我才不是因为小说的原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看虐的小说,那种先虐女主再虐男主,虐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嘉嘉反坐在凳子上,一边拿手机发微博一边嘀嘀咕咕。
    “哈哈,我还是毕竟喜欢温馨的,毕竟是小说不是现实生活嘛,要不然连小说都虐得死去活来了,那还有什么希望呢,”盛夏摊摊手,“不过,如果真的现实中发生小说故事里的情况,就算是狗血我也认了――毕竟机会难得,这得上辈子积多少德才能这么高的命中率啊……”
    几个女生越扯越远,话题越说越偏的时候不知道,她们口中所说的小说式狗血段子……似乎,真的要发生了。
    天晟集团是一家网络公司,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天晟已经可以在国内同行业中跻身于龙头老大的位置了。
    公司越做越大,自然分公司也越来越多。
    s省随着西部大开发,现在也逐渐步入了繁荣的行列,自然,身为最繁华的省份,s省是少不了天晟集团的分公司的――s省的几个比较大的市都有天晟的分公司。
    在s省c市的天晟公司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内,那位在s大给盛夏她们做过演讲报告的年轻总经理正懒懒散散地坐在宽大的皮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在说话。
    “我真可怜啊,才不过几周不见,你就有了新人忘旧人啊~居然连个视频都吝啬于给我~”那个在学生们面前风流潇洒的年轻总经理此刻一脸“怨妇”相。
    “说实话,希拉的工作能力虽然没有你强,但是该做的事情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好,不会拖泥带水弄出些其他的事情来。所以严格说来,你连‘旧人’都算不上的。”
    从音响里传来的声音很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但是就是这把声音让年轻的总经理打了个寒噤,嘀嘀咕咕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s省好了,我做这个总经理也做得很顺手……不过啊,有些事你是很久都别想知道了。”
    “什么事情?”
    “嘿,我前段时间不是去s大演讲去了吗,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从那温和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出有什么好奇的意思。
    不过年轻的总经理知道对方的个性,也不和他浪费时间:“你看看就知道了,绝对让你想不到~你等等,我马上把东西扫描传上来~”
    年轻的总经理现在心情很飞扬很飞扬,以至于他说话都用了两个波浪号。
    三分钟后,年轻的总经理按捺不住了:“给个准信儿呗!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如果你的视力没有问题的话,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个人的样子。”那边传来一个声音,然后很快就关闭了界面。
    “唉唉唉?你这是典型的‘新人娶过门,媒人扔过墙(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啊!你啷个能这个样子嗷嗷嗷……”在s省学了点方言,现学现卖的年轻总经理趴在桌子上,那叫一个怨念。
    ☆、少年
    在初中和小学的时候,男孩子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小矛盾,有时候演变成了“非常力可以化解”的程度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放学后到xxx等着!”
    当然,这个xxx是指学校后山还是某某拐角还是某条小巷亦或者某个小土丘,那就随着各个地方的不同而变化了。
    也因此,即使龙门乡中学不大,但却依然存在着这种情况。而且学生间还流传着一些真真假假的关于在“放学后到xxx等着”的后续情况,一般都是一方被另一番修理的很惨――因为至少其中一方会找很多的帮手,甚至会牵扯到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
    如果同学之间有了摩擦――尤其是那些班级比较散乱,学生们的心思并不放在学习上的――就经常会有那些小混混们插手。据说他们经常是互相称呼“大哥”“小弟”什么的。
    一般说来,和外面的小混混们混的学生们对于学校的规矩也就没那么看重。不过因为盛天雨他所在的班级是龙门乡中学唯一的“火箭班”,学校为了给学生们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连教室都是专门安排到一个相对来说很是清静的地方的。
    而且因为盛天雨和盛夏有点儿像,说得好听点儿就是一门心思做学问,说的不好听点儿就是比较宅,不善于与他人交流;再加上盛天雨每天要赶回去做活儿,所以他的求学生涯基本上都是平平安安的,没有遇到什么闹心的事情。
    饶是如此,盛天雨还是在中学读书的这段时间听过好几起因为一言不合而发展成斗殴,最后其中一方举起凳子砸人或者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子往对方身上捅,致使对方受伤的事件。
    冬至之后还是一样的上学放学,尤其是像盛天雨这样的备考生,还是“火箭班”的备考生,都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不过比起其他学生的埋头苦读,盛天雨要轻松许多――这要归功于他不是老大,上头还有个姐姐。
    一般来说,老大都是悲催的,不仅要照顾弟弟妹妹,而且做什么都是冲锋陷阵。
    像是盛夏当初要准备考试,填报志愿还有一些卷子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都没个准头。但是等到她“熬”出来之后,就能够给弟弟妹妹们说考试应该注意什么――譬如说会做的先做完,能够那分的一点儿都不要丢,大题难啃就不要啃以免时间不够用……
    譬如说偏科或者某门功课不太好的话,怎样用最短的时间和最小的付出把成绩拉上来……
    因此,面对盛天雨他们的初中毕业准备,她也给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议。也因此,盛天雨已经把盛夏高中的书本借了回来开始琢磨了――当然,重心还是在复习上面。
    其实不是盛天雨想要这么做――他找过历年来s省的初中毕业考试题,正确率基本保持在95以上,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带这个“破坏班级良好学习氛围”的头。
    盛天雨他们的“火箭班”是在3班,他们隔壁是8班,八班的班主任是教他们物理的,学识不错,就是人太闹腾了。
    根据小道消息说,8班其实比3班只差一点点,但是差一点点就是差一点点,物理老师是个心高气傲的,当时也申请过让8半也成为火箭班,但是当时学校再三考虑后还是没有批下来。
    人都有脾气,哪怕他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这个物理老师虽然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但是却不允许在他的课堂上不按照他的安排做。
    他说做练习册就必须做练习册,他说做卷子就必须做卷子,他说这节课评讲作业,那么下面坐着的学生都得老老实实地听着,谁要是不听话做练习册或者卷子,他就有话说了――喜欢做作业是吧?我讲的都懂了吧?那好,我就让你做个够。
    大家都是农村的孩子,少有的几个回到家里不会做农活也不喜欢一天到晚的守着一堆作业,所以物理老师在学生们的心中就变成“煞神”了。
    龙门乡中学是没有晚自习的――因为是在乡下,路灯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有。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让十几岁的孩子单独走夜路。
    但是“煞神”却一直拖到最后那道受力分析题解答完毕才宣布下课,这个时候距离下课已经有近二十分钟了。教室里的学生们都不顾老师还在,都欢呼起来了。
    不过还好物理老师也知道自己这次拖堂拖得有些久,用手指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架,抱着书本和教案走了――不和这帮熊孩子计较。
    冬天的天黑得快,这会儿外面已经阴阴的了,盛天雨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天上――感觉快要下雨了的样子。
    要知道,冬天遇到下雨才是真的痛苦。不仅温度会骤然下降,而且雨水很容易就把书包和裤管打湿――尤其是冬天那种穿了秋裤和毛裤的那种,湿漉漉的站在腿上比夏天还要难受。
    当然,最糟糕的是农村遇上下雨,盛天雨回到梓树村有好长一段路都是土路――都是多年来,平日里种地的时候用锄头锄掉外面上面的野草,然后将土垒起来的那种。
    这种土路一旦遇雨,很快就会变得湿漉漉滑溜溜的,尤其是天色不好的时候,更是容易一脚不小心扭到脚或者摔得浑身稀泥。
    盛天雨小时候有次就没注意,走夜路的时候没注意,整个人都摔到地上的一个泥坑里去了,不仅盛天雨自己吓得哇哇大哭,连盛爷爷盛奶奶都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自此以后,盛爷爷和盛奶奶是再也不敢让盛天雨走夜路了,平日里下雨除非必要也坚决不要他出去走了。
    想了想,盛天雨还是把抽屉里的一把伞拿到手里了――有备无患嘛。
    龙门乡中学由三栋教学楼和一个操场组成,每栋教学楼有四层,盛天雨的班级正好就是在四层楼的拐角处。等到盛天雨下楼的时候,校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平时出这栋教学楼的大门已经落了锁――放学后半小时就要锁门。
    没办法,盛天雨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