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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走出好远后我突然回头,他居然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旁边是片火一样的红枫,衬得他白衣优雅素净,修长身影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我不再看,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大起伏。
    感情这回事,在我的概念里就该经纬分明,喜欢、不喜欢,没有丝毫犹豫和交错,更强求不得。
    周五晚死gay邀请淫窟成员出去玩,他所谓的相好开了一辆车来接我们,车停在校门附近,还没看到人我就瞄到那个闪耀的车牌号:8888。
    ☆、21 相逢何必曾相识
    当时许奕飞从车里一出来,就直接秒杀了我们所有人。
    他穿的很简单,灰黑绿三色拼织毛衣,袖口稍微上提露出一截手臂,永不过时的蓝色牛仔裤,笔直的立在闪亮路灯下,整张脸就像打磨好的钻石,漂亮得锐利而且张扬。
    大汉和死gay走在我和幽灵的前方,几乎完全将我们身形遮盖住。
    许奕飞压根不抬眼看我们,指着腕上的手表责备道:“不是说好七点钟吗,为什么耽误这么久?”
    死gay上前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卫生检查,我们整理宿舍花了点时间。”
    许奕飞冷哼一声,总算没再多说什么,然后掏出手机走到旁边讲起电话。
    死gay借机拉开车门召呼我们,“大家愣着做什么,都上车啊。”
    大汉神经一向粗到可怕,屁股一撅坐了进去,还在里面不停的东摸西摸。
    是人都能看得出许奕飞并不喜欢跟我们在一起,我同幽灵对视了下,全都后悔不该跟着出来凑热闹,正准备找借口闪人时,死gay突然笑道:“看你们的表情,该不会想借口逃走吧?”
    “开玩笑,我又没有欠他钱,逃什么逃,”幽灵从后面推我一把,“上车。”
    我坐在后排角落,隔着玻璃窗看外面的许奕飞。
    他不知道在跟人谈论什么话题,俊眉微微舒展开,漂亮的大眼微微弯起点弧度,嘴角朝一边扬起,露出种痞痞的笑意,路灯阴影将他侧脸修饰愈发英气逼人。
    这家伙长得还真是出色,就像一个天然的磁场,路人走过去十有八九都会侧目。
    我总觉得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不过应该是错觉,自从来到江城,这种错觉就始终伴我左右。似乎在冥冥之中,我好像见到过这些人,重复着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死gay伸手在我脸前晃晃,“喂,怎么样?”
    我回过神来,困惑道:“什么怎么样?”
    “这人怎么样?”他用手指示意外面的许奕飞。
    “挺帅的。”我如实回答,符合我的审美观。
    “幽灵,你觉得呢?”死gay意犹未尽的将目光转向一边。
    幽灵想了会儿,“有钱人。”
    死gay满意的笑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像是小孩在炫耀玩具。他真名叫康乐,是我们四人中唯一的本地人,也是家境最好的,虽然性取向跟常人不同,却从来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约过了半分钟,许奕飞收起电话,坐上来后啪的甩上车门,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
    ,封闭空间里气氛陡然紧张。
    康乐见我们全都沉默不语,便捡一些宿舍的趣事来说,试图打破这种僵局。
    不过许奕飞似乎并不觉得好笑,也没有做任何配合,俊脸始终紧绷着什么话都不说。
    车子渐渐驾离校区,朝繁华的市中心驶去。
    江城是座新型的都市,放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随便一座建筑年龄都不会超过十五年。
    宁海虽然也在努力发展经济,却总是狠不下心,这里圈点风景胜地,那里圈点历史遗迹。大楼配着小胡同,广场中心挖着文物坑……所以外表看起来总是破破烂烂的,不如江城好看。
    正当我回想宁海时,康乐突然问道:“一白,你是不是还没满十八岁?”
    许奕飞突然一个毫无预兆的急刹车,如果不是前面有座位挡着,恐怕我跟幽灵身体都飞出去了。
    我抬眼看了下,原来是红灯,不过这人开车也太恐怖了。
    等回过神来时,见康乐还在扭头等我答案,便道:“满了,我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康乐哦一声,看向驾座上的许奕飞,伸手去拭他额头,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别碰我。”许奕飞冷冷的斥责他,声音中不难听出嫌恶。
    说实话,我很怀疑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康乐在倒贴,而许奕飞呢?别说跟我们打招呼,连看我们一眼都不屑。如果邀请我们出来玩让他那么不爽的话,为什么还要答应呢?真是搞不懂。
    到了有间酒吧后,许奕飞去停车,康乐领着我们先进去,却被门口服务生拦住,“不好意思几位,我们这里不对外开放。”
    康乐慢悠悠道:“是许奕飞请我们来玩的。”
    许奕飞三个字似乎很管用,服务生立刻态度急转,“抱歉,里面请!”
    我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场合,以前在宁海时也跟杨文雄偷偷溜进过酒吧,不过那里吵杂异常跟这里完全是两个世界。
    眼前卡座一律是简约黑白色,中间几个并不醒目的男人正在演奏爵士乐,头顶水晶灯散发着温暖的桔色光。
    酒吧客人并不多,不过我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肖子期,至此我不得不承认缘份这种东西真奇妙。
    他正一个人坐着发呆,手指轻轻转动着高脚杯,眼神怔然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事。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碰到熟人还是有种意外之喜,就好像在茫然漂流中找到了落脚点一样。
    他很快注意到我,微显错愕,“小白?”
    当着外人面,我还是很客气的和他打招呼,“学长好,你也在这里玩啊。”
    康乐悄悄用手指戳我腰,“深藏不露啊你,居然连肖子期都认识。”
    我避开他的一指禅,解释道:“也只是认识而已。”
    “只是认识?那我们以后也叫你小白好不好?”
    肖子期微笑着看我们几个低声私语,“这几个都是你同学么?”
    康乐扬声道:“兼室友。”
    肯定是是想了淫窟的绰号,肖子期扬起嘴角,“小白,好久不见了,坐过来聊聊天?”
    如果是在平时,打死我也不愿意跟这人相处,不过如果要在他和许奕飞之间选择的话,还是肖子期好了。
    就在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走进来的许奕飞,两人视线对上后俱是一愣。
    他眉毛微皱,眼中迸发出冷光,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有那么瞬间,我觉得自己真在哪里见过这人。
    清醒过来后,我连忙退到一边。他却站着不走,不带表情的问:“你去哪儿?”
    我们并不熟,而且我确定他只从头到尾只扫过我一眼,猛然被他这么质问,还真有点难以反应过来。
    “奕飞也来了啊,”肖子期抬手冲他打完招呼,又朝我看过来,“小白快点过来,发什么呆呢。”
    “小白?”许奕飞语带讥诮的挑起一边眉毛,“是在叫你么?”
    直觉告诉我,这人不喜欢我,而且还抱有某种未知的敌意。奇怪,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我原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是个惹人厌的家伙。
    不过算了,我也不怎么喜欢他。
    想通后我将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置疑一词便同他擦肩而过。
    许奕飞怎样?有钱有势又怎样?我不是死gay,完全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来讨好他。
    “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室友的男朋友请客,就跟着出来长长见识。”
    肖子期要了杯果汁摆放到我跟前,扫了一眼许奕飞他们,笑道:“原来最近和许奕飞交往的是康乐。”
    我好奇,“你和康乐认识么?”
    肖子期道:“私人聚会上见过两次,不是很熟,不过他父亲出了名的有钱。”
    “做大生意的?”往日也知道康乐穿的都是名牌,不过很少听他提起家中事。
    “不,”肖子期抛了个冷幽默,“银行行长。
    “一点都不好笑。”
    “想听笑话啊,跟我回家,我慢慢讲给你听。”
    “你这是想……意图拐卖
    青少年?”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小白已经成年了吧!”
    “男人头女人腰,这两样都是不能随便碰的,”我很不爽的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拿开。
    肖子期坦然自若道:“我从来不随便碰人这两样。”
    或许是知道他对我的意图,所以我在他跟前格外随性,话也尤其多,似乎内心笃定了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似的。
    两年不见,他如今愈发成熟内敛,心机也更加深沉莫测。
    我托着下巴,几次试图用目光揭穿他的面具,可是全都徒劳无功。
    他大大方方任我看,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
    “我觉得你这人真是不错。”除了略为阴险、狡诈、死皮赖脸等缺点外……各方面都趋于完美,相较于空有一张俊脸的许奕飞来说,他做情人实在要好太多。我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他眼波流转,像极了算计的狐狸,“既然小白也觉得我不错,不如咱们就试着交往看看?”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我却没什么兴趣,才要开口拒绝,却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响并且伴随着康乐的惊呼。
    “奕飞,你没事吧?”
    “没事,手滑了下而已。”许奕飞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我跟肖子期,完全不去看地上摔碎的酒瓶。
    我用手指慢慢按压住太阳穴,该死,那种可恶的错觉又来了!这个人……真的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22 防火防盗防色狼
    因为第二天还要去看杨文雄,所以我没有在酒吧停留太久,回校时肖子期开车送我,没有再跟康乐他们一起回去。
    不过真庆幸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因为临走时我注意到许奕飞对面的幽灵和大汉,两人全都僵硬的像块木材。
    路上肖子期开车很慢,慢到我几乎可以数清旁边栽种的绿化树。
    “小白,真不考虑下跟我交往么?”
    “不考虑。”
    “为什么?”他很好奇的的扫我一眼,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没有丝毫沮丧和打击。
    我开始手机上的小游戏,“因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有时我真想拿锤子敲开这他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还是他天生就是个受虐狂?只喜欢得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个倒真有可能。
    到学校附近时,肖子期将车停下来,转脸问我:“小白,你是怎么认识许奕飞的?”
    “我不认识他啊,今天第一次见面而已。”
    “那就奇怪了。”
    我把手机装进口袋,“有什么奇怪的?”
    “没什么。”他微笑着否认,“明天去杨文雄那里,要不要我送你?”
    我解开安全带,“不用,我到时候打车过去。”
    “小白,”他按住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干嘛?”我警惕道:“你该不会现在就要我脱光光吧?”
    他失笑,“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
    切,装的像小绵羊一样,也不知道初见时就将我抵在墙上进行肉体侮辱的人是谁!
    突然间,他将身体倾斜了过来,散发着酒气的软唇贴在我的额头上,“晚安。”
    我傻了眼,手指揉着额头跳下车去,结结巴巴道:“怎么乱亲人,你神经病啊!”
    他手撑着车门,冲我温和的微笑,看起来没有一点脾气的样子,竟然让我没法再骂下去。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总觉得额头痒痒的,就好像肖子期的唇始终停留在上面了一样。
    死gay他们三个人很久后才回来,幽灵如释重负的躺到床上,语气犹如虎口逃生,“终于结束了。”
    大汉也搬出电脑,“以后再也不去凑这些人的热闹了。”
    死gay不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不就坐着喝杯酒聊聊天么……至于紧张成这样子?”
    大汉甩着臭袜子站到我床前,“这么早就睡了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一白,一白……”
    我心虚得要死,干脆闭着眼睛装死。
    他将袜子在我脸上晃了两下,见始终没反应才确定我是真的睡了,在下铺坐下来感慨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命运却相差这么多呢?”
    “眼红啦?”
    “羡慕嫉妒恨!我目标不高,有生之年买得起他那辆车就行。”
    “从今天起戒掉黄片,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毕业后奋斗二三十年还是有希望的。”
    “……那先让我用肉欲来修复一下饱受重创的心灵。”
    “喂,”康乐也走过来,似乎在悄悄观察我,“大汉,你今晚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许奕飞看方一白的眼神,怎么感觉比看我还热络?”
    我悄悄松了口气,原来竟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错觉!想必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大汉表示没有感觉,幽灵突然插话,“六次。”
    “什么六次?”康乐不解的问。
    幽灵分析道:“今晚许奕飞看了一白六次,那神情与其说是热络……不如说是痛恨。”
    “不是吧,一白应该确定不认识许奕飞才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他呢?”
    “你有时间在这里猜,不如直接打电话去问当事人好了。”
    “他要是肯告诉我,也用不着我在这儿猜了……”
    我躺在床上,带着跟康乐一样的疑问认真思考了很久。
    次日去杨文雄那里,我把事情起因说给他听。
    他有点暴躁,语气很冲道:“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跟这个人接近么,怎么还跟他们瞎掺和?这群人全都有毛病的!包括李新龙那个堂哥!”
    李新龙?这名字好久不曾听过了。我歪坐在沙发上,“就随口问问,这次是因为室友的关系才见面的,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见不着最好,”他冷笑道:“想到那两个人就来气。”
    我立刻道:“他们是不是为难过你?”
    “那倒没有,单纯的厌恶罢了。不过你也长个记性,遇见他们一定得多留个心眼。”
    “我有什么好堤防的?”
    他半开玩笑道:“你长的多好看啊,跟个大姑娘似的,万一被人惦记上了怎么办?”
    ☆、23 相识何必曾相忘
    很喜欢跟杨文雄在一起的时候,无忧无虑做着最真实的自己,没有压力不用作任何掩饰。我曾经试探着问过几次关于他工作方面的事,都被他顾左右言它搪塞过去。
    看得出他不想多说,我也不好再一味追问。
    周末我们一起去爬无极山,路上有个女孩子脚踝受伤求助,杨文雄二话不说便把人背了下来。
    晚上去吃大排档,回来时他把零钱全都给了路边乞讨的老婆婆。
    我说:“万一是骗子呢。”
    他笑,“说不定是真有困难呢?这种事谁知道,反正我又不指望这几块钱发财。”
    这两件事多少给了我些安慰,我始终坚信,一个本质善良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两天时间匆匆过去,我又回到了燕大,开始忙碌有序的大学生活。
    自从要了我手机号码,肖子期就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问最多的话就是,“小白,你整天都在忙什么啊?”
    我白天上课,晚上要去咖啡店做三个小时服务生,周末还要跑着去发传单,现实生活中跟他这样的贵公子八竿子也打不着。
    小米整形手术已经预定在明年春天,食堂物价像坐了飞机一路飙升不停,宁海盛放奶奶遗物的房租还要按时缴纳,就算拿了奖学金也无法保证日常开销……
    我急需要钱,很多钱。
    因为忙碌,所以呆在宿舍跟人闲侃的时间也少到可怜,不过还是能知道一些大家的近况。
    譬如幽灵有偿帮人看相结果被校领导警告,大汉喜欢上一个大三学姐每天都泡在篮球场上展示肌肉,死gay和许奕飞据说性格不合分手了……
    从那件事情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许奕飞,他就像众星捧月耀眼的光,而我则是地上卑微的尘埃,两者没有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际。
    时间匆匆到了年底,江城的冬天很少下雪,但是空气中又湿又冷,凉气几乎要渗到人骨头缝隙里去。
    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的讨论着寒假返乡的话题,而我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杨文雄春节不放假,所以要呆在江城,我犹豫再三,决定留下来找份工作。
    肖子期知道我的打算后,便道:“我家的阿姨回去过年,你不如来帮我打工,每天三顿饭、打扫房间外加溜狗,月薪五千包吃住外加春节福利。”
    如果不掺杂其它条件的话,这工资待遇实在不错,我心动,“要考核么?我做饭你可能不太好吃。”
    他笑道:“不用,我相信你。”
    我对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你又凭
    什么相信我?不过这话我没有说出来,毕竟他是将来要支付我薪水的老板。
    我没有告诉杨文雄实话,只说自己找了份临时工作,如果有空就会过去看他。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肖子期过来接我,上了车后,他握了握我的手,“穿的这么少,不要为了耍帅把身体冻坏了。”
    我立刻将手抽出来反驳,“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宁海冬天的冰能结一米多厚,江城这点冷算什么!小时候我奶奶常说人是铁疙瘩,越冻越结实。”
    他不置可否,专心致志的开车。
    我一旁歪着头打量他,“事先声明,我只负责家务,不卖身。”
    他扫我一眼,眉梢竟然带了点哀怨的妩媚,“放心,我不会做勉强人的事。如果真想把你怎么着,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才下手。”
    听了他的话我才微微放松下来,问:“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只有我一个在江城,其他人都在爱格加森。”
    “爱格加森,浪漫之都,听说很漂亮……”
    “想去么?”
    “暂时不想,”我摇头,握拳立下壮志,“等我有钱了就把所有想去的地方旅行一遍!”
    他没有嘲讽我的梦想,而是轻笑了下,“加油。”
    我本来以为杨文雄的房子已经够奢侈了,没想到肖子期更甚,独立两层小别墅,竟然还有花园和游泳池。
    “外面清洁也是我的工作么?”
    “不用,会有人定期来修剪草坪和树木,现在是冬天,游泳池只是个摆设。”
    说话间,旁边突然窜出一条黑色的大狗,竟然不是迎向肖子期,而是伸着舌头跑过来跟我亲热,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我用手摸着它的头,奇道:“这是你的狗?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肖子期勾起嘴角,“是么,或许说明你们之间有缘份。”
    暂时告别小哈后,他将我带到二楼,指着右边靠近楼梯的房间道:“这个是你的房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书桌电脑和电脑都是全新的,床单和窗帘是纯净的天蓝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以前在宁海上高中的时候,房东统一配置的这两样都是蓝色的,不过那时床没有这么软,颜色也没蓝的这么好看。
    我将箱子提到一旁,推开窗户后,竟然发现外面长了棵高大的白皮梧桐树,叶子都变成了桔黄色,稀稀疏疏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真是漂亮的地方,如果将来我也有间这样彻底属于
    自己的房子就好了。
    肖子期慵懒的靠在门边,“我就在你旁边,如果不喜欢这间可以跟你调换。”
    “没有啊,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我抓抓头,“对了,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学长?老板?还是跟电视上一样叫少爷?”
    他莞尔一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肖子期没有我预想中的难伺候,基本上我做什么他吃什么,几乎不挑剔口味。
    房子里每个角落都保持的很干净,我用白毛巾擦拭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灰尘,不过既然收了钱,就不能闲着什么都不做。
    肖子期坐在阳台边看书,偶尔抬头扫我两眼,主动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在我打扫柜子的时候,突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相册,满怀好奇的翻了两下,竟然看到了他小时候的照片。
    脸型圆圆的,拿着玩具就像个腼腆漂亮的小女生,隐约能从五官中分辨出现在的样子,可是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了。现在的肖子期外表看起来依旧温和,但是感觉像只包裹着钢针的棉花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上一记致命袭击。
    在我埋头翻看他隐私的时候,头顶突然罩下来一片阴影,“在看什么?”
    我连忙合上相册,“没什么!”
    肖子期把相册强行从我怀里抽走,翻了两下递给我,没什么表情道:“还以为这些早就丢了,没想到居然保存着。”
    “我能看么?”
    “随便。”
    我兴致勃勃的翻开,目光不经意停到其中一张合照上,惊讶的指着肖子期旁边的少年,“这个人是许奕飞?”
    肖子期点头,“我们那时是最好的朋友。”
    原来时间不止改变了肖子期,还有许奕飞,照片上的少年笑眼弯弯,看起来天真无邪,哪有一点我见到的冷酷阴森?
    一路翻下去,发现他们两个的合照还真不少,踢球的,吃饭的,参加校园运动会的……姿态亲昵,看上去比起我跟杨文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我记得上次酒吧里,肖子期主动同许奕飞打招呼却被他无视,两人之间气氛生疏冰冷,一点都不像是朋友。
    “你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好吧?”
    肖子期没有否认,“从两年前,他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我们私底下就没有再联系了。”
    好友反目,那一定是肖子期在无形中得罪了他吧?我没作多想,合上相册后将它摆放到柜子里去。
    傍晚我决定带那条名为小哈的狗出去溜溜,没想到肖子
    期也一起跟着来了。
    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他说:“我怕你对这里不熟,会迷路。”
    “就算我迷路还有小哈呢,对不对?”
    “汪汪!”
    我在草地上坐下来,摸着小哈的脖子询问肖子期,“小哈几岁了?”
    他迟疑了下,“大概四、五岁吧。”
    我意外道:“这条狗不是你从小养起的么?”
    肖子期道:“不是,它才跟了我两年。”
    “那它原来的主人呢?”这么好的狗应该不会被人遗弃吧?养这么大送人也不大可能啊。
    他顿了下,语气淡然道:“死了。”
    ☆、24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
    死亡,这是个冷酷的字眼,词典解释却为中性词,说是生命的必然规律。
    我没有见过小哈的原主人,听到他去世的消息还是觉得莫名哀伤,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
    晚上睡觉前,我留了个心眼,把房间门给反锁了。
    虽然肖子期表面说的冠冕堂皇,但我始终存了点难以言说的戒备。
    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直到电池快要耗尽我才开始泛困,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准备睡觉时,我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很清晰。
    肖子期这混蛋,该不会趁我沉睡时想要意图不轨吧?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将桌子上的厚瓷杯拿进被窝,假装闭上眼睛装睡。
    门手柄转动两下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肖子期拿钥匙开了门,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最后停在床前不动。
    我谨慎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却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轨举动,只是安静的站着看我,仿佛雕像一般。
    这家伙该不会有夜游症吧?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在我耐心快要耗尽时,他突然伸出右手,屈起食指轻轻刮着我的脸,动作很柔和,给紧张的肌肤带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微痒。
    摸够了没有?我心中烦躁的咆哮,整个身体就像张蓄势待发紧绷的弓,时刻准备着攥紧杯子在他脑门上来一下。
    “小白,”他低下头将微凉的鼻尖贴在我脸上,声音很低的呼唤,其中似乎包含了很多无助和悲哀。
    他……并不打算侵犯我,火气几乎是在立刻间消失无踪,隐约中我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错的人是我,明明知道他心意,不愿意也不想接受却还想从中捞些好处。
    说到底方一白就是个自私又卑鄙的浑蛋,一面自负清高不愿接受他人馈赠,却又打着公平交易的招牌在投机取巧。
    这工作明天还是辞了吧,找份薪水低的零工也好过现在用感情去折磨他人。
    将情绪整理后,我就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因为我听到了他之前的开门声,所以一直保持侧身弯腰的姿势,床边空了一大截出来。肖子期小心翼翼的在旁边躺下,将手臂放在我的腰上。
    房间虽然开了空调,却只有二十度,他或许是怕惊醒我没有掀开棉被,穿着单衣竟然也不觉得冷。
    我努力忽视压在身上的那只手,
    还有对面灼热的眼神,不断催眠自己已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最后竟然当真睡着了。
    清晨醒来天气很好,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厚瓷杯安稳摆在桌子贴墙壁的地方,床边收拾的很干净,甚至连一个仄皱都没有。
    我睡相并不好,总是踢棉被还喜欢来回滚动,如果不是因为这太过明显的掩饰,我几乎以为昨晚真的是自己在做梦。
    窗帘半开着,外面梧桐树叶又在随着微风轻轻抖动,争相切割着一缕缕活泼温暖的阳光。
    我翻了个身,摸到贴身棉被上一小块硬硬的东西,拉出来看了下,是还来不及剪掉的商标。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不仅是床上用品,就连桌椅和电脑都是全新的。
    他说家人都在爱格加森,只有一个人在江城,那么这个房间又是谁而存在?
    肖子期……我是真的不明白。
    等我慢吞吞穿完衣服,才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十点半!
    我这工人当的真不合格!不过昨晚已经打定主意要辞职,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等下要怎么说?那个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我……还是说突然想回宁海过新年了?
    顶着一头杂乱稻草走出房间,肖子期正端着咖啡翻看杂志,淡淡的看着我,他情绪控制的很好,脸上并没有什么过份的热情,“我做了三明治和煎蛋,你拿到微波炉里热下就可以吃。”
    我无比羞愧,“对不起啊,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他微微一笑,“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我决定刷牙洗脸后再跟他坦白,牙刷和毛巾也都是新的,牙膏是我最爱的清味薄荷味儿。
    洗完脸后头发上不小心沾了很多水珠,顺着鬓角慢慢往下滑。
    我对着镜子呲牙咧嘴做鬼脸,里面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眉梢有粒小痣,眼角微微上挑,嘴唇微翘单薄,算命先生说这是薄情寡义之相。
    因为我做人向来秉承‘敬我一尺,还你一丈’的原则,所以对寡义很不认同。
    不过薄情或许是有的,对周围人始终心存芥蒂,而且心眼甚小绝不允许背叛,一旦发现立刻远离。
    自恋完毕出来,发现肖子期已经合了杂志,靠在沙发上打盹儿,脸上浮着些不正常的红晕。
    “肖子期?”
    他鼻音很重的应一声,睁开眼道:“什么事?”
    我迟疑,“你没事吧?”
    他立刻坐正否认,“没有。”
    我伸手放到他额头上,“喂,都发
    烧了还说没事……家里有没有感冒药?”
    他目光柔软的看着我,“小白,你在关心我啊。”
    “你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