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第二天有商演活动, 都不用闹钟，清早六点准时就起床了。他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枕头旁边坐着一颗蓝色的小光球，虽然没有人类五官, 莫名有一种严肃的感觉。
＃很显然，比比罗一个晚都没活过＃
009语气严肃：【昨天趁我休眠的时候骗了别人三百块钱】
秦野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纠正他：“不是骗，是借。”
009跟在他面：【那什么时候还？】
秦野面无表情刷牙：“等我有钱了就还。”
009问：【那这辈子能还的吗？】
秦野闻言动作一顿, 目光不善的看向它：【什么意思？】
009扇动翅膀, 分出一丝精神力开始调查秦野的账户信息, 最准确无误的道：【的账户余额为一万九千零三十六块五毛。】
所以,
【快点把钱还回。】
秦野听它的才怪，继续刷牙洗脸。然而就在这时，他浑身忽然传来一阵过电般的剧痛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个趔趄差点摔在。
“唔——”
秦野闷哼出声，脸色苍白, 勉强扶着洗手池才站稳身形。
009落在他肩膀：【亲, 任何违背改造守则的为都将遭受电击惩罚, 请务必规范自己的为哦。】
系统丝毫没发现, 它现在说的语气十足十像一个大反派。
秦野这个人, 听名字就知道了，骨子里就不是服输的料。他皱眉甩了甩痛麻的手臂, 径直出浴室换衣服, 对系统的置之不理。
009只能再次发动攻击：【刺啦——！】
秦野又被电了一下，他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至于像刚才一样失态。痛还是一样的痛, 他背靠墙倒抽一口冷气，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009都怕把他电了，轻轻扇动着翅膀，在秦野耳边像唐僧一样碎碎念：【还钱吧还钱吧还钱吧还钱吧……】
老实说，秦野也不想当网骗了。他一次性最多只能聊八个人，而这八个人从陌生到熟悉起码聊一个月，平均一个人借四百块钱，一个月也才骗三千二。
＃这年头哪儿有轻松又高薪的工作＃
如果不是比比罗一直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秦野早就罢工了。
“闭嘴——”
秦野拧眉，掏出手机直接把昨天收到的转账退了回，花钱买个清静。
009掰手指算了算，心想秦野肯骗了不止一个人吧：【其他的呢？】
其他的加起来一共也才两千出头，吃几顿饭就花没了，买不了跑车也买不了别墅，还就还呗。
秦野本质不是个抠抠搜搜的人，他当着009的面查找记录把钱全部退了回，皱眉指着门口道：“现在立刻马，从我面前消失！”
正常人被一个系统绑就已经很苦逼了，秦野绑了两个，内心的抓狂可想而知。
009嗖的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秦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了。他顺带着看了眼时间，发现刚好七点半，给乔斯年发了一条消息：【早好。】
然熟练切换各种小号，给另外五个人发了一模一样的消息。
乔斯年正在坐车往公司的路，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打开一看，却见是秦野发的早安问候，不偏不倚刚好卡在七点半。
乔斯年扶了扶鼻梁的银边眼镜，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片刻，指尖微动，打出了一字：【早好。】
秦野这次的活动是在某大型商场做路演，七八名不温不火有些小帅的练习生跳几段舞，唱几首歌就差不多了。他到的时候，吴森正站在路边指挥搭建舞台，热的汗流浃背。
秦野过拍了拍他：“小舅。”
吴森抽空回头，见是秦野，啧了一声：“低调，巴不别人不知道我是小舅舅是不是。”
那样子，活像他是什么王牌经纪人一样。秦野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吴森指了指旁边的树荫：“先在旁边等着，一会儿活动开始了叫。”
树荫底下另外还站着五六名练习生，同样都是吴森手底下的艺人，个个细皮嫩肉，清一色的网红系花美男。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玩手机，看起来相当闲散。
相比较之下，秦野的长相则更具侵略性一些。他跟那些练习生没什么聊，平常也不熟，就没过，站在吴森旁边晃悠来晃悠。
吴森摆手：“站远点，避避嫌。”
秦野挑眉：“等把我捧红了再避嫌吧。”
他到另一边的花坛椅边坐下，闲着没事，抽空刷了刷手机。细碎的树影落在他肩头，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哪怕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是一个相当瞩目的帅哥。
秦野进群里逛了逛，结果发现昨天刚加的交友群似乎炸了，消息一条接一条，仿佛有人在吵架。他并不了解情况，只看见一个id名为凯芒的人在群里和别人争辩，舌战群儒。
秦野跟别人都不怎么熟，就私戳了乔斯年：【群里怎么了？】
乔斯年也在关注群里的骂战，看见消息，斟酌着词句回复道：【凯芒和群里的离茶是cp，现实生活中见过面，打算认在一起的那种，房子都买了。】
天气有些闷热，秦野扯了扯衣领，换了个姿势坐着。俊美的眉眼落在树荫下，愈发显深邃起来。蝉鸣在头顶聒噪不息：【他们分手了？】
这条路本就难，离离散散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更多的只是逢场作戏。有人轻易抽身，有人画为牢，深陷其中苦苦挣扎，网转一圈，那些悲剧收尾的感情实在多不胜数。
虚拟世界尚且不善果，现实生活又会好到哪里？
乔斯年却说：【不是，】
秦野见状眉梢微扬，正打算回复，却见乔斯年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离茶自杀进医院了。】
凯芒外貌优越，是群里公认的天菜，身边总是狂蜂浪蝶不断。他出轨被人抓了现，不承认。而且在此之前，买房的钱全是离茶帮他付的，现在他不仅反咬一口，连钱也没打算还，离茶想不开，昨天半夜割腕被朋友送到医院了。
群里有离茶的好友，现在正齐齐声讨凯芒，奈何对方冷心绝情，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群主肥兜今天不在线，也没人出来镇场子，只能勉强靠几个管理员控制场面，仍旧吵的不可开交。
秦野心想这是骗了多少钱，直接把人给打击活都不想活了：【凯芒骗了多少钱？】
乔斯年其实也不清楚：【听说一百多万。】
离茶也不是富二代，一百万可以说是全部的积蓄了，换了谁来都接受不了。
秦野了对面的商店买冰棒，听见这个数字差点一脚绊个狗吃屎。他这辈子骗人，一次性最多骗五百块，好家伙，原来凯芒才是祖师爷，一百万都敢骗。
秦野看了看群消息，发现很多人都在逼凯芒还钱。毕竟事情已经闹到这种步，这种渣男肯是不能要了，先把经济损失挽回来再说。
管理员tagi和离茶关系最好，听闻好友自杀，所有人里面数他最义愤填膺：【凯芒，离茶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要是还有一点脸，就赶紧把离茶的钱还回来，不然我们直接告！】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渣男还钱！】
【凯芒渣狗，还钱还钱还钱！】
他们网逼债，实属无奈之举。离茶人单纯，加喜欢凯芒，给钱的时候连借条都没要，直接打款入账。现在就算报警，期也很难取证。
凯芒既然能做出这种事，自然也就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离茶的钱是他自愿给我的，我又没有求着他给我。再说了，谁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割腕，不要什么都赖到我头。】
tagi在电脑那头气的火冒三丈：【们好歹在一起过，一点情分都不念？！】
凯芒仿佛是为了报复他们刚才骂自己：【谁说我们在一起了，单纯床伴而已，感情自由，们别以为离茶有多干净，他还不是跟一些男人不清不楚。】
这种就是蓄意栽赃了。群里的老人都知道，离茶单纯本分，对感情也认，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乔斯年见凯芒在群里接二连三的泼脏水，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久久都没说，大概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又重新戴，正准备咨询一下私人律师这种官司能不能打，却见群里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秦野：【凯芒闭嘴，大清早净听见在群里狗叫了。】
暗部的人绑宿主都会着重选择那些心无恶念的人类。秦野虽然看着脾气不好。如果说他有什么坏心，确实是没有的。
他见凯芒在群里嚣张挑衅，终于没忍住直接开骂了。
凯芒是来一个怼一个：【怎么，离茶也跟睡过，这么着急跳出来替他出头了？】
渣男的气人功夫果然一流。
秦野人狠不多，面无表情打了一字：【再狗叫信不信我揍！】
都是同城的，谁怕谁啊，大不了骑个共享单车过打架。
凯芒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嗤笑出声：【有本事就过来，我看怎么打。】
他朋友圈经常晒自拍，两分钟前刚刚发过一张喝咖啡的照片，面有址位，好巧不巧，就在秦野路演的这个大商场一楼，应该还没离开。
秦野正蹲在路边嘬奶糕，见状东西也不吃了，嚯的一下从起身，把奶糕扔进了垃圾桶。环顾四周一圈，确咖啡厅位置，直接朝着那边了过，速度迅疾，衣角带起一阵冷风。
吴森见状喊了他一声：“哎哎哎！干什么啊！”
秦野充耳不闻，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口罩戴在脸，直接推门进了咖啡厅。根据凯芒朋友圈的自拍，飞速搜索着在场的客人，最终于在角落位置发现了一个人模狗样的西装男子。
凯芒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较到这种步，还在那儿慢悠悠的品咖啡，见群里人气跳脚，勾唇不屑的笑了笑，继续大放厥词。
【们有本事就报警，我看警察管不管……】
他一句没打完，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衣领一紧，被人揪小鸡似的从位置活生生拽了起来。抬眼就对秦野那双过于摄人的双目。
凯芒都吓结巴了：“……是谁！”
秦野看了眼，发现旁边就是洗手间，直接趁人不注意把凯芒揪了进，一把将他的脸按在墙，冷笑着道：“怎么，刚才不是还让我来打吗，这就不认识了？”
妈的渣男，骗钱就算了，还不还，他都还了！
009见秦野挽起袖子，一副分分钟开打的样子，吓直接弹了出来：【亲亲亲，千万别打人，千万别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比比罗原本正处于休眠中，忽然探测到一股名为“暴力”的负面能量，立刻醒了过来。
它刚飞出来，就见秦野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兴奋扇动翅膀，立刻飞到天花板方抱住了摄像头，连声催促：【快打快打快打！我帮挡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