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见了崇明的这些混混, 不躲都是好的,哪儿有自己往上凑的,他明目张胆打量着靳珩, 上几步把他围在中,痞里痞气,嘻嘻哈哈的样子压迫感极强:“闻炎?你找他干嘛?”
这要换个小女生,他指定起哄调戏非把羞哭不可,不过可惜了, 是个形单薄的男生。
靳珩低下了头, 声音虽然很小, 但听起来算冷静:“就是想谢谢他……”
那几个男生哟嚯一声:“谢谢?谢谢他什么?”
“炎哥能有被谢谢的一天?噗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不在。”
徐猛是最出声的, 也不知闻炎他交待了什么,总之没怎么找靳珩的麻烦,他靠在其中一辆摩托车上,大概以为靳珩是受了霸凌想来寻求庇护的,眉头紧皱:“闻炎不管闲事。”
语罢对颜娜招了招手,然跨坐在摩托车上, 者直接坐在了他, 那些围住靳珩的不良少年见状也散了开来, 骑着摩托车风似的走了, 只留下一阵尾气, 轰鸣声响彻树梢,一瞬盖过了蝉鸣。
靳珩站在原地, 不知在想些什么, 形落入婆娑的树荫,将他整个割据成了大小不一的阴影块,四周嘈杂的小摊叫卖声与他关, 死气沉沉隔绝了那些烟火。
系统他旁飞动:【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闻炎?】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闻炎……
靳珩看了一,慢慢摩挲着袖子里的刀,笑的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猜一猜?”
靳珩惯于做幕的推手,有些事他想做,但并不想亲自动手,就好比上辈子,冷旁观的站在旁边,驱使着闻炎去做那些脏事,省心且省事。
他谁都不干净,但靳珩偏偏就想做独事外的那一个。
庞一凡今天没办法收拾了,他边聚着几个同伙,并不好下手。靳珩背着包,一步步的往家里走去,远离了学校门口最喧嚣拥挤的几条街,周遭越来越偏僻冷清。
闻炎没来,那就只可能是在打架。
靳珩走到十字路口的马路时,原本应该左转的,但不知为什么,脚步一偏,往右边走了过去,他本来只是碰碰运气,但没想到真的会遇见闻炎。
一片拆迁过半却问津的烂尾楼是不良少年聚集的最佳场所,弯曲纵横的路也最适合骑着摩托车飚速比赛,有时热闹,有时空僻,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去,有四、五个在打群架。
是打群架也不太恰当,因为其中一是孤一,显得相当势单力薄。
闻炎打架又狠又厉,从来不留余地,以至于一对四也不落半分气势,但从整来看,明显落了下风,吃了对好几记闷拳,最被强行按在地上,成了白天张扬凌厉截然相反的模样。
不稀奇。
混会就是这样,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要想不受伤,除非一辈子都别让逮到落单的时候,很明显,闻炎落单了。
一个为首的高个子男生恨恨踹了他一脚,然捂着被闻炎揍出内伤的肚子恨声咒骂:“你他妈的,再给我狂啊,你不是很狂的吗?嗯?!”
他扯住闻炎的头发,拳脚相向,显然在此之被对打压的不轻。
靳珩站在暗处,数了数他的,一共四个,而且都负了伤,将袖子挽起来些许,露出里面藏着的刀,面表情的将冷刃推出来几寸,似乎想试试锋利。
系统结结巴巴的:【别……别刀……】
靳珩慢慢看向,目光幽深。
系统提了一个建议:【板砖?】
高个子男生显然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闻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指虎,边缘棱角锋利,一拳下去能把打吐血。
闻炎并不挣扎,碎发挡住了睛,目光冰冷且危险。
高个子男生试了试力,右胳膊有大片的纹,肌肉轮廓分明,他居高临下的睨着闻炎:“你今天要是从我□□里爬过去,求求饶,我不定——”
“啪!”
话未完,高个子男生忽然神情一怔,紧接着脚步一晃,形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露出了站着的靳珩来,他手里拿着半块板砖,另外有一半拍碎掉在了地上。
其余三个同伙见状都看懵了,未反应过来,腹部纷纷遭受重击,被靳珩一脚踹中肚子,退几步,下意识松开了闻炎。
“走!”
靳珩的声音低沉冷静,他一把攥住闻炎的手腕,然趁着那群没反应过来之,扯着他往跑去,两边的景物飞速变换退,疾风从耳畔刮过,吹起衣角,胸腔肺腑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传来嘈杂恼怒的骂声:“艹!他跑了!”
“快追!”
靳珩在黑夜中疾跑,衣角向,被风紧紧扯成了一直线,因为速度太快,连包从肩头掉落都顾不上捡,唯一紧紧攥住的只有闻炎。他目标明确,拽着对跑过马路,又过了几个街,最停在附近的一家派出所门,这才像是陡然被抽空力气般,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靳珩耗费了太多力,他手撑住形,胸膛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气管的抽痛,头发也被风吹的凌乱不,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出一小片湿痕,没了包的遮挡,展露遗。
在派出所门路灯的照映下,闻炎脸上的青紫格外明显,他呼吸沉促,白色的t恤满是灰扑扑的脏印血痕,更别提胳膊上的手臂擦伤。
闻炎显然没想到靳珩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实在八竿子打不着,他喘匀气息,从地上起,哪怕浑狼狈,也是喜欢居高临下的看。
闻炎随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舌尖舔了舔破损的伤口,眯打量着靳珩:“是你。”
靳珩坐在地上,看起来挺乖的,板砖拍这种事跟他完全扯不上关系,他也不话,抿了抿唇,习惯性低头,汗湿的头发挡住了底神情:“……”
妈的。
闻炎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看起来有些烦躁,他最烦这种闷鹌鹑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眯着问:“谁让你帮我的?”
这话问的,帮他帮出错来了不成。
靳珩总算有了反应,却是从地上起,拍了拍上的灰,察觉到肩膀过于轻飘飘,习惯性摸了一下,这才发现是刚才跑路的时候掉了。
丢了就丢了吧。
靳珩微不可察的顿了顿,不怎么在意,他看向闻炎,片刻,认真出声:“我想跟着你。”
这句话他今天早上也过,但闻炎没理,现在又了一遍,看起来比早上多了几分可信度。
闻炎嗤笑一声,心想就是为了这个,觉得不能理解,一脚踩在路边长椅上,毫公德心:“跟着我?跟着我干什么?”
靳珩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为什么要他这种职高的垃圾混在一起,念念傻了是念出毛病了。
靳珩不原因:“没有为什么。”
闻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火点燃,瞳仁漆黑,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把剩下的烟连带着打火机扔给靳珩:“抽烟。”
靳珩抬手接住:“我不抽。”
闻炎嘶了一声,心想哪个幼儿园出来的小学生,连烟都不会抽,他吐出一口烟雾,挑眉:“烟都不抽就想跟我?”
靳珩看了手里的烟,因为放在口袋里太久,沾着些许温,听不出情绪的反问:“抽了就能跟你?”
闻炎:“我没这么过。”
他觉得靳珩胆子大,是真的大,但听颜娜,靳珩在班上偏偏是被欺负得最狠的那几个学生之一,这样的是怎么有胆子把自己从那些混混堆里拽出来的。
闻炎站在路边抽完了一根烟,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刚才那些没有追上来,嗖一声踢开脚边的碎石,不偏不倚刚好滚落在靳珩面。
靳珩抬看向他。
闻炎站在路边,并不看他:“连架都不会打,趁早回家找你妈吧。”
天地证,这是闻炎骂词库里堪称最文雅的一句,他完摸了摸嘴角的青紫,中的神色一瞬有些骇,看了左右车流,然径直穿过马路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果然是混混,连声谢谢也不见得有。
靳珩知闻炎没那么好接近,他慢半拍的收回视线,然一步步的往家里走,修长的指尖磕了磕烟盒边角,抽出一根烟,然熟练的打火机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星火明灭不定。
不抽烟,又不代表不会抽。
也许靳珩经算不上一个好学生了,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的恶念逐渐堆砌得比山高。
第二天是月考,靳珩包不见了,好在也没什么重要资料,他往口袋里放了一支铅笔一支水性笔,就那么两手空空的去上学了。
学校门有很多过早摊,靳珩一般是不吃早饭的,但昨天力消耗太大,再加上今天有一整天的考试,就买了一杯最便宜的豆浆。
老板动麻利的装了一杯豆浆给他:“两块钱。”
靳珩摸了摸口袋,正准备掏钱,一个篮球忽然砸到了他的脚边,然又因为反弹力蹦远了,顺着看去,却见一群不良少年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蓝白色的校服要么系在腰,要么搭在肩膀上,总之没一个好好穿的,赫然是崇明的学生。
刚才扔球的是闻炎,他似乎专门在这里蹲点守候,只见他旁那群了些什么,然朝靳珩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包,直接扔给了他:“你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