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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带着十来个拿着水桶的少年药童,显然大公子是看到火光,赶来给公子救火的,不过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的好像并不是。
    第七十八章 死 (下)
    大公子看着院中的情形,大吃一惊,问:“哲悦,发生什么事了?”
    蓝衫的执法长老皱眉看着充满浓浓血腥味的院子,地上满是死掉的黑衣人,那位执法长老脸色也变了,问公子:“这些人是谁,居然能通过圣医门的阵法,潜进来?”
    公子脸色有些苍白,好像要倒下来的样子,大公子急忙扶住,问道:“哲悦,你怎么了?”
    公子惨淡笑道:“不要紧,刚才为了对付三长老,耗费些精力。”
    “三长老?”大公子和执法长老同时愣了一下,看向已经死掉的三长老。
    公子这才向禁地执法长老解释道:“三长老被人控制,将这些黑衣人偷偷带入圣医门,我才急忙让晨风放火求援,详细情形可以稍后再谈,圣医门中也有些弟子受了伤,救人要紧。衡旭,你身边的这些人,去帮忙灭火吧,不然我那边的房子可要烧光了。”
    大公子气道:“我早说要留在你这里的,你还不让!为什么不早点叫我来?”随即又立即吩咐那些提着水桶的少年,命令他们赶去灭火。
    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看了院中的情形,也吩咐一些人去找更多的弟子过来,将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先行安置,禁地执法长老道:“三公子,死了两位长老,还有这么多的弟子受伤,我必须向禁地执法长老团禀告的。”
    “那是当然,我也觉得需要好好整顿一次我们圣医门的门风了,不然又会有像三长老这样,勾结外人,让不明敌人混进来。”公子答得深明大义,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到位。
    禁地执法长老注意到了叶煌和莫风,公子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多亏他们帮忙,我才能平安。”
    大公子看向叶煌他们,朝叶煌点头致谢,然后问公子:“哲悦,许伯玉那家伙没事吧。”
    公子摇头,笑道:“他无碍,是吧,世伯。”
    许伯崖点头道:“我在伯玉的整个房间设了很多门禁符,没人闯得进去。”
    这时一位受了重伤的圣医门弟子清醒过来,立即有人禀报给禁地执法长老,大公子和执法长老都走过去。
    我却担忧不已,要是那些圣医门弟子说出公子会奇门遁甲的事,公子岂不是会被关入水牢!许伯崖也担忧地看向公子,欲言又止。
    公子站在一旁淡然看着那名醒过来的圣医门弟子,显得一派从容。
    禁地执法长老为那名弟子输了点内力,然后问道:“能说话吗?”
    那名弟子点点头,执法长老问:“这里到底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和两位长老没有离开三公子这里?”
    “我们是奉大长老的命令过来的,大长老说三公子有天帝石,是属于圣医门的,可没想到三长老突然就杀了大长老……,然后三长老……三长老叫了很多黑衣人要杀三公子,三公子便杀了黑衣人,然后我们被奇怪的力量牵引着去杀三公子,又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那个人把我们打伤了,后面的我便不记得了。”
    “天帝石?”禁地执法长老愣了一下,抬头看公子。
    公子摇头,叹道:“天帝石虽然珍贵,可以打造最坚韧的刀剑,或许江湖中的武林剑客争相夺取,但于我们医者却并无太大用处。而且原本天帝石是有缘人才能得到的,可惜大长老不懂这个道理,才会枉送性命。”
    “哼,他是被自己的贪念害死的,没什么好可惜的。不过三公子,你真的有天帝石吗?”禁地执法长老出乎意料地对天帝石没有太大的执着,不过或许是因为天帝石的珍贵,蓝衫老者也忍不住好奇多问一句。
    公子点头,道:“其实我也是今晚刚知道的,没想到大长老和三长老就找来了,三长老甚至勾结外人,为夺天帝石和祁家人。”
    执法长老抬头朝我这边以及我怀里的小白看一眼,小白此时已经安静许多,乖乖窝在我怀里,任由别人参观,它睡它的觉。
    蓝衫的执法长老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是什么控制了这些弟子的神智?”说着执法长老捏上那名弟子的手腕,样子很像在号脉。
    公子解释道:“应该是不干净的一些东西,为了让他们彻底摆脱控制,我让我朋友下手重点,还望执法长老勿怪。”
    “不,三公子,你做的很对,这些弟子要全部先隔离起来,我刚才诊脉发现,他们很像是被巫医的浊气侵蚀过,虽然现在他们恢复清醒,但也要小心一些。”执法长老站了起来,严肃对公子道。
    公子向那蓝衫老者行礼道:“执法长老说的是,确实应该慎重些。”
    禁地执法长老走向许伯崖,抬手行礼道:“鬼医谷谷主,我们圣医门可能需要您的帮忙,可否赐送一些净化符?”
    许伯崖跟着行礼,答道:“当然可以,请不用担心,我稍后还会多画一些灵符给你们的。哲悦对我们鬼医谷有恩,圣医门的事,我会尽全力帮忙。”
    禁地执法长老看向公子,不由笑了笑,眼里有欣慰。然后道:“巫医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圣医门来了,这次得好好清查圣医门内部,以及那些来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儒医六家。”
    “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人现都在昆山深处,就算要查,也只能等医圣继承测试结束后,那些人回到圣医门才行。”大公子思虑道。
    禁地执法长老道:“哼,那就先查现今留在圣医门内部的弟子。”
    禁地执法长老说完,开始指挥众人把公子院子里的黑衣人都抬出去, 吩咐道:“你们把这里所有的黑衣人抬去烧掉,不能让巫医的浊气留在我们圣医门。”
    一下子院子的人忙碌起来,大公子、蓝衫老者与公子和许伯崖他们一起聊着什么,慢慢朝我和姐姐这边走来,院子里的杂乱交给了圣医门的弟子收拾。
    姐姐看着走过来的公子,难得淡淡笑道:“烈儿,我们的公子真的很厉害呢,连这最后的善后工作,他都能处理。”
    我朝姐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恩,公子最厉害了。”然后我抱着小白站起来,朝远处的公子喊道:“公子,我想从这个圆圈里出来,可以吗?”
    公子笑笑,点头道:“烈儿,过来。”
    “可是会打雷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想被雷劈。
    “不会的,烈儿从阵中走出来试试。”说着公子与众人已经快走到台阶下面了。
    蓝衫老者听着公子与我的对话,微笑道:“三公子,看来你对雷云阵的理解很深啊。”
    公子谦虚回礼,“执法长老见笑了。”
    我直接走出来,左看右看,雷真的没劈下来,我大喜,抱着小白从走廊跑向台阶,高兴道:“公子!”
    姐姐也跟在我后面一起朝公子走来。
    公子笑看着我跑来,突然脸色僵住了!
    咦?身后一只手突然将我抱住,一把匕首从小白身上穿过刺入我的肚子里,好疼!小白跟着惨叫一声。
    “烈儿――!”公子大惊失色,脸吓白了。
    “不要动,尚方哲悦,如果你不想他立即死的话。”姐姐怪异的声音在我背上传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姐姐奇怪的呼吸声。
    我愣愣抬头,姐姐!?
    姐姐的匕首从我身上又抽出来,我低头看着肚子上慢慢红掉的一片,感觉力气随着那些血在流失,真的好疼。
    小白尖锐地嗷叫一声,尖尖的爪子朝姐姐拍去,姐姐将我环住的左肩被小白锋利的爪子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但是姐姐无动于衷,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小白被姐姐拍飞出去,掉在台阶上全身抽搐,毛茸茸的肚子下面一片血,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小白自己的?
    我努力喊道:“公……咳……!”小白要死了,我不想它死,我想叫公子救小白的,可是还没开口,喉咙里就一股血咳出来。
    “巫医,我要你死!”公子用非常可怕的眼神看着姐姐,刚抬起手,控制姐姐的巫医便道:“我现在是抱着这个小孩的,你敢用阵法对付我,你也会杀死他。”
    公子拳头握紧,手迟迟未动,叶煌伸手制止公子,然后转头认真看着我和姐姐站的位置,闭上眼睛……
    控制姐姐的巫医,用姐姐的脸笑得狰狞,道:“尚方哲悦,我不过是为了得到这个女孩,你却处处跟我作对,让我损失了这么多。我好气,早知道在井炎城的时候就该立即除掉你了,你们所有人都别动,我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哈哈,没想到种魂术会成功。”
    公子眼睛一直看着我,听到巫医的话,诧异看姐姐,“种魂术!?”
    “这女孩的魂魄本来就不完整,原本人有三魂七魄的,她却只有三魂六魄,呵呵,这样的人都能活着,不是奇迹吗?我潜伏在圣医门这么久,就在刚才用种魂术终于替换成功她三魂中的一魂,哈哈……咦?怎、怎么会?居然在抗拒我,不可能?”
    我微微仰头,看到巫医透过姐姐的眼睛,所表现出来的那不正常的莫名惊恐,以及围绕在姐姐周围的脏黑雾,努力吸了一口气,朝姐姐吹了一下,那些脏黑雾果然慢慢地散开……
    巫医用姐姐的脸,暴怒着骂道:“臭小子,我先杀了你!”
    姐姐的匕首挥了下来,我看到的却是公子朝我跑过来,匕首没有挥下,姐姐松开了我,倒在地上,我人也从台阶上摔下去,看到姐姐昏迷倒地,叶大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姐姐身后,是他用手背把姐姐劈昏过去的。
    台阶的石头没有磕疼我,因为我落入了一个药草香的怀里,我冒眼泪,开口道:“公子……”周围的嘈杂声掩盖了我的声音,闹哄哄的,很吵。
    “烈儿乖,不要说话。”公子直接抱着我踢开了药房的门,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阵法,公子把我抱入阵中,给我吞服了三颗苦苦的药丸,开始为我止血,渐渐有人从门口进来,询问情况,公子都没回答。
    阵法中,我感觉好像清醒了一点,我问:“公子,小白和姐姐呢?”
    “他们都没事,所以烈儿也要坚强。”公子答着,为我包扎好伤口后,松了口气,可我还是疼,公子很快注意到了异状,脸色都白了下来,“为什么血止不住?为什么?”公子重新拆开包着伤药的绷带,因为血没止住,绷带变红了。
    “怎么会止不住血?那巫医是连着狐狸一起刺的,伤口应该不会很深才对。”大公子诧异道,同时蹲下身,查看我的肚子,我微微抬眼,只能勉强看到公子一脸自责和紧张的表情,突然很想亲一下公子,可是力气慢慢被抽走,我头竟抬不起来了。
    公子拿了很多止血伤药,大公子和执法长老也帮忙捣新的止血药,可还是没管用,所有人都不解了。
    公子愣愣看着我肚子上的伤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立即从自己袖中取出白夏临走时留下来的黄泉道符,嘴里念着什么,将黄泉道符贴在我的肚子上,然后我看到黄泉道符变黑了,公子的眼里有了一丝惊恐,“死气?!”
    原来是死气,白夏说过,死气对我和白夏都非常不好,其他人只会昏迷不醒,但我和白夏若碰到死气,却会死。
    公子立即翻开我的衣服,寻找什么,然后取出白夏当初送我的那块很漂亮的玉,只是玉被血染红了,公子瞪着玉,似乎恨不得立即把玉变干净回来。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了,“公子……我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公子轻轻抱着我,我看不清公子的样子,可是有一滴很烫的水滴到了我的脸上,公子轻轻的声音,“烈儿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
    我看不见,那滚烫的水是什么?还有那颤抖的声音……,我想摸摸公子,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终于一声可怕的吼叫声,我刚刚感觉到困意就被吵醒回来,是红黑,它竟然从冬眠中醒来!我肚子上的血流出来,血的味道让红黑醒过来的,红黑发怒了……
    “吼――”地一声,红黑已经从我怀里滑出去。
    “他的身上怎么会蛇?”隐约听见禁地执法长老诧异的声音,周围很嘈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红黑那发怒的吼叫还在继续。
    “救、救命啊,这是什么怪物?啊啊――长老救我……”很多不认识的声音消失了,红黑到底做了什么?
    “紫、紫麟……蛇王。”连那个许伯崖的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快离开这里,快!”
    紫……红黑变大了吗?我想侧头看看,才想起脑袋很沉,已经动不了了。
    可是红黑它那个大模样连公子的院子都装不下,肯定会把公子的住处毁了的,到时也会吓到人的,公子说过,红黑大模样时,身上的紫色鳞片有剧毒,我很担心红黑……
    我想动,想去把红黑叫回来,可是我不知道红黑在哪里,想开口找公子,却连声音也发布出来了,脸颊上被什么水弄湿了,药草香的怀抱依然很暖和,我听见的各处传来的惨叫声和呼救声都在渐渐远去,连公子的声音也越变越小,“烈儿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
    第七十九章 水牢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脸颊上蹭来蹭去,呜,胸口被压着,好难受,要做恶梦了……
    “哇啊――!”我吓得睁开眼睛,床帐?毛茸茸的长尾巴,尾巴尖还是火红的,是害我做恶梦的元凶吗?感觉有些熟悉!
    我伸手抓向胸口,一只毛茸茸又软乎乎的小东西朝我“嗷嗷”叫着,我终于反应过来,“小白,你是不是变胖了?”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四周,不认识的房间,但是桌上放着的是安神用的药草熏香,这里还是圣医门。
    小白看我醒来,高兴地蹦到我的肩上,尾巴环上我的脖子,两只耳朵抖了抖,撒娇似的把毛茸茸的脑袋蹭过来。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隐隐有痛感,掀开衣服低头看一下,肚子被绷带缠了一圈,根本看不到伤口长什么样,这个好像是被姐姐,不对,是被巫医给……啊!小白也是,我立即把小白抓下来,提起小白的前肢,摸摸小白的肚子,没有伤口,好好的,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小白没事就好!
    门“吱嘎”一声开了,我抬头,来人端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烤鸡看我,笑道:“哦,醒了,醒了!”
    我愣了愣,不解,“许庸医?”他已经能走路了吗?公子呢?
    小白从我身边跳开,跑到许庸医脚边转圈圈,于是许庸医将烤鸡放在一旁,小白立即凑上前,不客气地吃了。
    许庸医走过来,笑道:“当然能了,我功力都恢复了两三层,你们姐弟两可真能睡啊。”
    我左看右看,找不到公子,问:“公子呢?”
    “一醒来就知道找你家公子,这几天可是我在照顾你啊,小鬼。”许庸医用不满的口气扯着我的脸皮道。
    “疼!”我叫了一下,许庸医急忙松开,道:“对不起,不会把伤口给扯开了吧?”
    我摇头,许庸医松了一口,小白抬头看我,嘴巴油乎乎的,朝我嗷叫一声,把没吃完的烤鸡一口咬住,蹦上床,跳入我怀里,许庸医惊叫道:“喂,烤、烤鸡不能带到床上吃!”
    我无辜看许庸医,许庸医立即骂不出来了。小白几下就吞掉了一只鸡腿,许庸医看着小白把油乎乎的爪子蹭到被子上,无力道:“烈儿,以后记得要管管你的狐狸。”
    我乖乖点头,问:“公子呢,还有姐姐没事吧?”我也没看到红黑,它去哪里了?我问小白,小白只说,红黑没事,我稍微放下心来。
    “你姐姐比你早醒三天,就在你隔壁的房间;哲悦也没事,只是暂时不能来见你。”许庸医安慰着摸摸我的头。
    “公子去哪里了吗?”我疑惑,为什么暂时不能来?
    “你们姐弟可是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烈儿,你想先听哪些?”许伯玉问了一句。
    我立即道:“公子在哪里?”
    许庸医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小白,小白后背拱了拱,不大乐意许庸医碰,却也没避开,看得出这一个月许庸医很用心在照顾小白,许庸医看着小白,感叹道:“你和你姐姐躺了一个月都好不了的伤,这小狐狸受伤的第五天就完全康复了,连个伤疤都没留下,真不知道它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我把小白抱回来,道:“我想见公子。”
    庸医却道:“不急,不急,先听我说……就因为这样,那头恐怖的紫麟蛇王才罢手,跟着哲悦离开圣医门,去了昆山深处,不过仅是这样,圣医门也被毁得七七八八,最严重的是圣医门的大药房被毁了,据说里面有很多极其珍贵的丹药……”
    于是我知道了,红黑发怒,不但把公子那里的房子给拆没了,还波及大公子那边的住处,而圣医门最重要的一处大药房也被红黑给毁了,损失惨重。
    所幸鬼医谷谷主第一时间便认出红黑的身份,急忙让众人躲避,减少了伤亡;但庸医说,依然有一些圣医门的弟子受了重伤,而有几名被红黑的紫色鳞片直接扫过的圣医门弟子都死了,那晚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也断了一条手臂,还是大公子当机立断砍断执法长老的手臂,才免去被红黑的紫麟之毒攻心的危险。
    许庸医说:那晚很多圣医门的弟子都看到了,是公子让紫麟蛇王停下来的,然后带着紫麟蛇王和我,而叶大侠也帮忙带上姐姐一起,去了昆山深处,半个月后公子和叶大侠带着我和姐姐回来,叶大侠那之后就离开圣医门了。
    但是许庸医说,真正麻烦的是这之后,因为公子的住处被红黑毁得彻底,圣医门的人从废墟里找到了昏迷的连环秀,连环秀清醒后一口咬定公子习了寒门咒术。儒医六家的人联合要求废除公子医圣继承人的身份,还有二长老,借口圣医门的损失,第一个要求禁地执法长老团的将公子惩办,不止公子,二长老也要求一同处置我和姐姐两个外来人。
    许庸医说,公子都不管那些事,将近二十天多的时间,一直在照顾我和姐姐,一直是随尘二公子和衡旭大公子两人在忙,直到五天前,禁地执法长老团终于下令将公子押去水牢,二长老提议留下我,不知道公子跟禁地执法长老团的人说了什么,最后二长老的提议被驳回了。
    我和姐姐被安置在随尘二公子的住处,静静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去水牢,公子交代了随尘二公子和衡旭大公子还有许庸医他们照顾我和姐姐,就被禁地执法长老带去了。
    我想忍住眼泪,可是忍不住,公子被关进水牢了。
    许庸医手忙脚乱起来,急忙道:“诶,小烈儿乖,不要哭,不要哭……”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欺负小孩子了?”衡旭大公子走进来,对许庸医骂道。
    “不是啊,我就跟烈儿讲讲这一个月的事……”
    “你对一个孩子说那么多干嘛?”衡旭大公子再次骂了一句。
    “你姐姐在隔壁,先去看看她。”衡旭大公子僵着脸语气也很差。
    我抬头,用袖子擦了脸,坚定道:“我要跟公子一起坐牢。”还要找到红黑。
    衡旭大公子道:“等你伤好了,自然会带你们姐弟到哲悦那里。”
    许庸医将我从床上抱起来,道:“来,我们去看看你姐姐,她三天前醒来到现在都没开口过,再不说话可就成为哑巴了。”
    我道:“姐姐才不会变成哑巴。”
    许庸医敲了下门,许久里面也不见回应,许庸医便直接推开门,带我进去,姐姐靠着床榻,并不看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庸医将我放到床前,我看到姐姐,眼泪立即又汪出来,啪嗒啪嗒往下掉,委屈道:“姐姐,公子被关进水牢了。”
    姐姐微微抬头,却没有看我,而是问:“烈儿?你不怕我吗?”
    我打起哭嗝,莫名看姐姐,怕什么?
    “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在乎这份自责的,果然还是变了。”姐姐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
    我拉住姐姐的袖子,道:“姐姐,公、公子被关进、进水牢了。” 哭嗝止不住,话都说不完整。
    姐姐侧脸看我,眼底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黯淡,低声道:“烈儿,姐姐差点就杀了你,对不起!”
    小白在我肩膀上不满地“嗷嗷”叫着,姐姐抬头看了下,又道:“小白也是,对不起。”
    我愣了愣,原来姐姐在自责。
    许庸医在一旁道:“果然还是小烈儿过来最管用了,欣儿姑娘,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姐姐没理许庸医,而是像在发誓一样,道:“我们姐弟的这个仇,还有公子的仇,我一定会双倍奉还给那个巫医。”
    许庸医插嘴道:“还有我,巫医把我害得好惨,我爹和我爷爷更为我操碎了心,要找巫医报仇的话,我也会全力帮忙的,而且我也欠着哲悦呢。”
    我看了看姐姐,再看看许庸医,自己不会像姐姐他们想那么远,我想要公子平安,红黑没事,我道:“我要陪公子坐牢。”
    姐姐目光狠道:“放心,我不会让公子被困在水牢里面的,若是圣医门不放人……”我不解看姐姐,姐姐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报仇?哼,圣医门自然会对付巫医,不需要你们添乱。你们姐弟伤好以后,也要跟哲悦一样,关到圣医门的水牢。凭什么你们姐弟在圣医门惹下的麻烦,却要哲悦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衡旭大公子冷漠的声音传来。
    许庸医安慰道:“别听他瞎说,衡旭他只是在心疼哲悦而已,不是真心的。”
    “许伯玉,你给我闭嘴。”大公子瞪了许庸医一眼。
    然后我在随尘二公子的住处呆了一个月养伤,肚子上的伤好得不能再好了,这一个月许庸医天天给小白带十几只烤鸡,小白果然被胖了一大圈,抱起来毛茸茸的软软一团。
    然后衡旭大公子终于肯带我和姐姐去禁地水牢。
    我们先是穿过一片山间树林,我和姐姐跟着衡旭大公子以及一位布衣老者走出树林,才发现我们已经爬过整个圣医门所在的山峰。
    昆山是由十二座山峰组成的,而我们如今居然走出了圣医门所在的这个山峰,来到一片五峰环绕的大湖前,终于停了下来,看不到里面。
    我立即爬到旁边的岩石上向远处眺望,四周有五座山峰,围着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中央还浮出一块土地来,外围长着竹林。
    湖面很宽,湖水是周围山峰流下来的山泉,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依然能看到湖底的鱼,那水非常清澈。衡旭大公子将我从岩石上抱下来,道:“穿过那个湖,那块湖中央浮起来的竹林,就是圣医门的水牢,哲悦他就在那里。”
    我心里激动,终于要见到公子了。不过我有些奇怪,那怎么看都是湖中央的一片竹林而已,虽然竹林后面是什么看不到,但这个就是圣医门的水牢?怎么跟我和姐姐以前被官府抓了关起来的地牢完全不一样啊,我还以为是在又阴暗又潮湿的牢笼里。
    “我只能送你们上木筏,,告诉哲悦,让他不用担心,我和随尘不会让他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衡旭大公子用平板的语气道。
    姐姐有点诧异,问:“湖对那片竹林就是圣医门的禁地水牢?”
    衡旭大公子道:“禁地水牢连我和随尘也不能随便靠近。另外,这是之前哲悦吩咐的各类药材以及粮食,你们都带上,若是哲悦还活着,那就让哲悦给我个信号,我会定期让人送食物来的。”
    姐姐却从大公子的话里嗅出点不对劲,问:“什么意思?”
    “那里什么也没有,毒蛇猛兽却遍布各处,你们最好祈祷哲悦还活着,若是哲悦死了,你们就只能留在那座岛上给他陪葬了。”衡旭大公子看向姐姐。
    姐姐一愣,冷着脸色道:“我不会死,我要把公子带出来,去找巫医报仇,若你们圣医门敢阻拦,我不会客气,来一个杀十个。”
    衡旭大公子听着冷笑一声,道:“不要说大话,巫医的仇,我会替哲悦去报。最好也不要小看圣医门的那个天然水牢,竹林后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除了通过这片湖,没有其他办法出那个天然水牢,哲悦也不需要你一个丫头来救。”
    姐姐道:“如果你们要救公子,就不会让公子……”
    “住口,这一切还不是你们姐弟害的。哲悦本已经是我们圣医门的医圣继承人,等待他的将是大好前程,却因为你们……”大公子脸色阴沉。
    姐姐闭了嘴,没再说话。
    我咽了下口水,大公子和姐姐吵得好凶,我若这时候说话,会不会被骂?
    其实我知道,姐姐是因为自责才会这样急躁的,平时的姐姐既冷静又聪明。不过许庸医也说过,衡旭大公子是个很在乎兄弟的人,虽然表面看不出来。只是姐姐和大公子都是从他们自己的想法去想公子的,并不真正了解公子。
    我觉得公子不用他们救,公子什么时候想离开圣医门,只要等我找到红黑,他想去哪里,我们都可以去,红黑不像小白那么路痴,红黑是非常聪明的,它绝对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嘿嘿,不过这个我要等见到公子了再告诉姐姐。
    这时我注意到四周茂密的树林里冒出很多小动物,它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几人,我心里激动了,它们是在欢迎我。
    小白站在我肩上,嚣张地朝那些树林里的动物“嗷嗷”叫着,神气无比。
    衡旭大公子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药材,还有一部分是粮食,这些都是公子额外吩咐大公子的,所以我和姐姐一人背了一大竹筐,踏上竹筏,小白很新奇竹筐,窝在竹筐中捣乱,刚才那名圣医门的布衣老者为我和姐姐划木筏。
    仅仅是一根长长的竹子,那位老者竟能带着我们划过宽阔的湖面,向湖中央慢慢飘去,好神奇!
    我趴在竹筏边上,望着清澈的湖水,以及水里游过来的小鱼,虽然很担心公子,但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马上就可以见到公子了。
    “喂,小家伙,不要那样趴着,很容易掉进湖里的。别看那水清澈,其实非常深,而且因为是山泉形成的湖水,所以这里的湖水非常冰,掉下去就上不来的。”筏竹的老者好心道。
    姐姐听着,不由分说地将我提起来,让我坐稳在竹筏上,不许我玩水,于是我看布衣老者划竹筏,好奇道:“伯伯,竹筏都是这样用一根竹子筏的吗?”
    “呵呵,有人也用桨的。不过小家伙,别小看用根竹竿筏竹,就这样一探一抽,就非常讲究平衡和力道,竹筏飘在水面上,同时还要注意水流,这里面学问大着了,不是想学就能马上学会的,圣医门中,会筏竹的也寥寥无几。”
    “学问?”我歪头看竹竿,竹竿有学问?
    “呵,不是你们书本上死记硬背的那些东西,这个学问是需要你用身体去感受,去体验才能领悟的,可惜现在很多年轻人看不起这种用身体去体会自然的本领。就好比如很多学医之人,光看书是没用的,还要亲自去感受药草的特性,不然是永远成为不了名医的。”老者似乎是话中有话。
    我双眼冒光,道:“伯伯好厉害。”
    “哦,你个小家伙,听懂我的话了?”布衣老者爽朗地笑了笑。
    我摇头,道:“不懂,不过公子以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能与公子说出一样的道理,不是很厉害吗?
    “公子?是哲悦这孩子吧,他对医理的见解确实很高,天分也非常好,可惜现在圣医门被陈故的旧观念束缚着,恐怕没几人认识到哲悦的才能。不过,想要自己的医术不断精进,肯定是要吃一些苦的。”布衣老者看着前方,说得意味深长。
    我反驳道:“才不是,整个圣医门还要儒医六家的人,都知道公子的医术最厉害。”
    姐姐则好奇道:“老先生,请问您在圣医门是……?”
    “老夫只是个看守天然水牢的船夫,哦,到了。”老者说着慢慢将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