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一番说辞逗得李之信哈哈直乐，赏了小家伙一个脑奔儿才放人走，回身还跟贴上来的男人感叹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得了，居然敢这么打趣前辈了，不过他被打趣特心情很好就是了。
    那男人低笑着应了一声，也觉得林睿很识趣，没有吃他亲手切的水果，也不曾没颜色地打扰他享用美男，既然如此，他也投桃报李好啦……
    目光闪过一抹精光，男人的冷峻气息却早已化作一片温柔，搂住怀中的人，手腕一扯，雪白的睡袍便软软的敞开，乖顺地滑落……
    林睿一直绷着一根神经，全神贯注等待情绪感知恢复的那一刻，他笃定这一切和李之信的男朋友有关，因为临走时那男人的目光太过莫测，总让他有种毛刺在背的感觉，仿佛在这个人面前，能够读心、感知情绪的并不是他林睿，而是那个男人。林睿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像是一张白纸，只要对方看一眼，他便什么秘密都藏不住，这种感觉太过强烈，让他想忽视都难。
    果然，当他离开李之信的房间后，便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轻松感，等他进入电梯，消失的情绪感知能力也回来了，他清晰的感觉到身边小恬兴奋甚至亢奋的心情，自己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刚刚所经历的一切说明李之信的那位男友可以屏蔽情绪感知，能够干扰他接收脑电波信号，那么他是不是对自己大脑进化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因为要防备他的特殊能力，才提前做了准备？
    林睿坐在疾驰的汽车里，看外面丝毫未见的雨势，看那些在雨中匆匆行走的人们，心头的烦躁如何也挥之不去。然而，听着身旁小恬叽叽喳喳仍然处于发现大八卦的亢奋中，林睿却并不因此厌烦，反倒有了几分安心，仿佛小恬的存在让车里不至于太过压抑，让他的紧张也舒缓了不少，那些脑洞大开地揣测，如同真实发生过的李之信版恋爱故事，听起来格外的可爱动听。林睿不知不觉便听入了神，跟着小恬的故事笑了一路，等回到军医院时，烦躁的情绪竟然也奇迹般的平复了。
    “今天辛苦小恬姐了，回去早点休息，恩……明天我要和苏叔商量商量，该给你加工资了。”林睿笑着和小恬挥手道别，说到了“加工资”三个字时，明显捕捉到小恬眼中的欢喜光芒，他的心情不由得也更好了。
    这大概是情绪感知能力的新用途吧？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给助理涨工资，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林睿怀着这份愉快的心情走进医院，打算着和肖泽阳打个电话，问问窃听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他的目光无意间从即将闭合的电梯门扫过，而后身形顿住，是他看错了吗？刚刚电梯里的那个人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他只花了两秒钟便从记忆中将这张脸找了出来，竟然是清北大学的学生，那个碎尸案死者的同学！
    林睿那天虽然只是在肖泽阳的手机上匆匆一瞥，但是他国宝级的大脑却已经飞快将所有张跃同学的信息记住了，所以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刚刚电梯里的男人的确是死者的同学刘鲁宁无疑。林睿盯着电梯，刚刚里面只有刘鲁宁一个人，如果中途没有上人的话，停的楼层应该就是刘鲁宁的目的地了。
    “皮肤性病科？”林睿终于找到了刘鲁宁的身影，却看着这个科室的名字直皱眉，尤其是结合刘鲁宁明显消瘦的身材，他不禁联想到某种令人闻之色变的疾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也就是艾滋病！而这种病让他立马想到了在看到尸体头颅时闪现于脑中的那个注射器。两者会有联系吗？或者刘鲁宁并没有感染艾滋病呢？林睿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已经立即拨通了肖泽阳的电话。
    刘鲁宁看中了军医院的保密性好，才特意选择来此就诊，却不想刚刚交钱取药，警察便找来了。他不禁心头狂跳，不知道早就找他问过话的警察为什么又来了！不是怀疑吴玉珊吗？怎么现在却忽然要调查他？刘鲁宁电光火石间想了很多，面上却极力做出茫然的表情，他已经是注定要死的人了，心理素质反倒比一般人好很多，不论警方如何盘问他都一脸无辜的摇头。警方却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仿佛认定了这案子和他有关似的，连刘鲁宁自己都纳闷，警方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指向他的证据？
    “这家伙的嘴真难撬开！”一番审问无果，身为专案组副组长的钟旭不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要不是他知道林睿大脑的不同寻常，肯定不会因为什么根本没影的注射器便抓人，然而如今人抓住了又能怎样？
    “查一查刘鲁宁得艾滋病的原因，或许害他得病的人和张悦有关呢？”肖泽阳这样提议道，又拿起刘鲁宁的个人资料研究起来，“这人生于农村贫苦人家，刻苦学习考入清北大学这样的国内顶尖学府，说起来也算是个十分励志的人物，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他却得了艾滋！这该是多么残酷而沉重的打击，如果因此生出了反社会的心思，也未尝不可能。”
    “自己辛辛苦苦一路拼搏才能有今天的成绩，一张化验报告便将其残忍地打回解放前，甚至还要面临死亡的降临。在这种跌入人生低谷的时候，张悦的人生顺遂便格外刺眼，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白富美，不仅拿到了博士保送名额，还收获了完美幸福的爱情，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钟旭说道这里，摇着头长叹一声，“对比未免太强烈了，如果是我，大概也会羡慕嫉妒恨到发疯的程度吧！”
    “可是这些都只是你们的猜测，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刚刚审讯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刘鲁宁除了最开始有一点点紧张以外，情绪一直没有出现大幅度的波动，这说明他明显是个非常谨慎且心志坚定的人，自信没有留下任何隐患。”林睿根据情绪感应推断出刘鲁宁的性格特点，他觉得刘鲁宁的冷静反而是他最大的一点，平平常常一个无辜的人被莫名其妙请到警察局，还被怀疑成了变态杀人犯，应该都会不悦甚至烦躁吧？
    “刘鲁宁是个品学兼优，学习刻苦的在校大学生，他不是杀人惯犯，不可能对杀死一个人表现的这么麻木，所以如果他是凶手，却在你的询问中一直保持着冷静，这其中只有一个可能。”听了林睿的分析，肖泽阳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却转过头十分同情地看了钟旭一眼，摇头十分沉痛地说出一个让钟旭想泪奔的结论，“哥们儿，你问了那么多问题，却没有一个问到点儿上，所以人家刘鲁宁才那么淡定从容……”
    没！有！一！个！
    钟旭的嘴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整个人更是备受打击，像刚刚遭到一万点暴击伤害似的，血条瞬间清零。
    没有一个！没有一个吗？没有一个啊啊啊啊啊！
    ☆、第 72 章
    接下来的两天，警方对刘鲁宁这个人深入调查，不仅把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查了一遍，甚至连传染他艾滋病病毒的源头都找到了。原来刘鲁宁竟是个同性恋者，警方因此排除了刘鲁宁恋慕死者却求而不得，最后因爱生恨下杀手的可能。
    半年前刘鲁宁在酒吧买醉发生了一夜情，便因此悲催的染上了艾滋，至于那个病毒携带者是谁，刘鲁宁竟然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个环节他倒是相当配合，不论是那晚泡吧醉酒的时间，还是一夜情对象模糊的长相，还有根本没有收身份证的违章小旅馆，统统交代得一清二楚。
    钟旭哭笑不得，知道刘鲁宁这是拿他们当免费侦探呢！
    按理说既然刘鲁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么这个人和碎尸案有关联的可能性就很小了，然而为了以防万一，这个一夜情同志必须找出来。于是，警方通过排查京都各大医院的艾滋病患者信息，废了老大的劲才终于找到，然而这人和死者张悦却没有半毛钱关系！钟旭看到刘鲁宁毒蛇一样盯着那个一夜情小青年，心里咯噔叫苦，他一定得把刘鲁宁看好了，免得清北大学的碎尸案没破，回头又多一条人命！
    其实，警方这一番忙叨倒是也没有白费功夫，从这位一夜情对象口中得知，那天刘鲁宁一边喝酒一边哭，还一直念叨着自己不能生孩子之类的话，看起来像是刚刚分手。至于分手对象嘛，一夜情同志开始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摇头，在警方的反复审讯下才吞吞吐吐地招认，原来他那天睡了刘鲁宁之后，趁其酒醉便翻了对方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拿走了，当时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正是刘鲁宁和一个帅哥的合影，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应该就是刘鲁宁的男朋友。
    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一夜情同志无法详细形容出那人的长相，警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让他辨认张悦几位同学的照片，好巧不巧竟然真的在里面，而且还是成绩排名仅次于张悦，如今因为张悦的死而得到了博士保送资格的周翔宇。
    难道刘鲁宁是为了给前男友扫除保送障碍，才对张悦下的杀手？
    虽然查了一圈仍旧无法确定刘鲁宁的作案动机，也没有找到凶器，但钟旭在审讯刘鲁宁时却有了历史性地突破――他的提问终于成功问到了点子上，戳到了刘鲁宁的痛点。当钟旭拿出周翔宇和未婚妻的婚纱照时，刘鲁宁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全然没有之前的淡定从容，一双眼睛通红，像一只既悲伤又愤怒的困兽，低吼着想要把那张婚纱照抢过来撕个粉碎。
    然而，一切也仅此而已，刘鲁宁即便表现得再失常也都只是因为情伤而已，他的嘴依旧闭的死死的，不曾说漏过任何有可能证明他有罪的信息，在警方的调查中，唯一可疑的一点，是刘鲁宁在张悦失踪那天发过的一条微博――“太阳被魔鬼诱惑，我的世界即将陷入永夜，只剩长眠……”
    “结合刘鲁宁的病情以及周翔宇的订婚时间，这条微博很有些万念俱灰的味道，听起来刘鲁宁像是要寻死，而不是要杀人。而微博里诱惑了太阳的魔鬼，应该是抢走了周翔宇的情敌吧？”林睿十分纳闷刘鲁宁杀张悦的原因，喃喃自语道：“按理说就算他放不下前男友，因爱生恨，要杀的也不该是张悦，而是周翔宇现在的未婚妻吧？人家张悦也是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和周翔宇没有任何奸情呀！”
    “我只想对这几个人说一句话――贵圈真乱！”肖泽阳的语气中不无讽刺，对这种前途光明非要自己作死的犯罪分子，实在生不出半点同情。
    此时，两人正在清北大学，看那么多朝气蓬勃的名校学子，越发觉得刘鲁宁如果真是凶手，就有些太不惜福了！失恋、乱搞、染病、凶杀！把一个好好的人生折腾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错。
    这周末是林程的生日，林睿因为要出席《愤青》试映会的关系，便特意赶来学校给林程提前庆生。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吃了顿便饭而已，林程有工作要忙，林睿便和肖泽阳趁着夜色在大学里溜达，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两人并肩走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