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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宴泓的爱人专门学的,为了保证编织风格一致,前面那一大半围巾也是他自己打出来的。
    本该演傅朋的林蔚然反串了孙玉娇,那谁演傅朋啊?大家伸长脖子等看。耳听四击头响过,台帘边响起傅朋的唱腔。“散步儿,打从孙家门前过。”
    台下一片笑声,不过发笑的基本上只有本院演员,家属们大都不知为啥发笑。是这样的,傅朋刚才这一句唱腔本应是南梆子,委婉优美,适于表现细腻柔美的情致,是小生花旦特有的曲调,别的行当不用。
    但现在不知道是谁演傅朋,却扯着老生豪迈的嗓音唱得那叫一个雄壮,效果真可以,于是让咱们的内行是又看门道又看热闹。
    一句唱完,一袭春花色褶子的傅朋上场,台下的抽气声惊叹声绝不亚于刚才楚兰带来的效果,之前羡慕嫉妒了半天的女同事也要感慨感慨不是。
    年轻的傅朋头戴武生巾,手拿金扇,斯斯文文地走了过来。领口处绣着数朵粉色桃花,与他脸颊处的腮红相得益彰。
    沈秦天自己也很满意这个造型,他从来都是唱老生的,化的妆也比较苍老,眉毛上涂灰白色粉,嘴角旁画法令纹,尤其他最近演的衰生,都是糟老头子,个个步伐老迈身躯佝偻,哪有现在的意气风发。
    说到这里,沈大帅必须要吐吐苦水。他最近为啥主动找领导申请去演衰生?那还不是上回他们演出《游龙戏凤》获得好评后,庆功宴上,对手戏的女演员不知真喝多假喝多,摇摇晃晃坐不稳,几次倒在沈秦天肩上。沈秦天想躲又不能,万一人家真是醉了,摔花了脸,还吃不吃唱戏这碗饭了。
    但不躲吧,那香水味儿真是刺鼻,熏得他鼻塞都通窍了。反正回家后那件衬衣他直接丢了,扎拖把都不能要,把整个家搞难闻了才更倒霉。
    而且这事儿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演完《武家坡》《桑园会》,也一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沈秦天咬咬牙,拎了几捆上好普洱茶砖外带一套精美茶具,跑去院里最著名的衰派老生家里,各种表忠心,说衰生是老生戏的精华,说自己想学习骨子老戏,想提高想进步。把老先生给乐的,当天就给他说戏说到凌晨。
    于是第二天下午的团会上,团长宣布沈秦天改演衰生,把一团的青衣花旦给郁闷坏了,只有演老旦那大婶笑眯眯的,很憧憬今后和新搭档的合作。
    苦水倒完,言归正传,回到礼堂。
    院长用手肘撞了一下左边的冯宇琨,又用脚踢踢右边的韩凭谦:“我说,让他们俩改行当,以后就这么搭档!”看来院长也被这一对的扮相吸引了。
    “这位大姐请来见礼。”只有你们惊艳么?傅朋也被美色倾倒。他定了定心神,打定主意要接近这个仙女一般的姑娘,开始找话题。
    “君子施礼为何?”孙玉娇又不瞎,他早就瞄见一个年轻公子在自己家门口徘徊,只是不好意思多看罢了。
    “此处可是孙妈妈家么?”
    “正是。”
    “敢问孙妈妈可在家中?”
    “母亲不在。”孙玉娇抬头看看天,擦擦汗,从凳子下拿出一把折叠阳伞,一按开关嘭一声打开。观众席不出意料地爆发了笑声。
    你问我答,聊了一会儿,傅朋不说话了,眼睛滴溜溜盯着姑娘看。孙玉娇怕惹人口舌,收了阳伞,拿起毛线,跑进家去。把门关上,孙玉娇用手掌在自己脸前一寸处抹了一把,翘了大拇指,又用指尖点了点喉咙,摆了摆手。
    那意思是这位公子长得真好,就是声音粗了点儿。老生的声音可不是粗了么,不是沈秦天忘了用假嗓念白,这是他们俩专门设计的笑点。果然,台下又一阵哈哈哈。
    门缝太细看不真,门板太厚听不清,傅朋在门外溜达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放。按照剧情他应该是放了一只玉手镯,敲门后躲到暗处,眼看孙玉娇出来将玉镯拾走。
    不料这位傅朋放下东西就走,也不拍门。地上那东西忽然响起音乐,一阵激情的男声:“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巧的随身听!全场大笑。
    别说孙玉娇,估计街坊四邻都听见了!小姑娘赶紧跑出门,捡起这个东西却不知怎么能让它不唱,急得用绣鞋底在地上来回搓。这个娇俏的动作是何静雪亲授的,很有荀派韵味。
    “…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你就像那”傅朋及时出现,伸手按下了停止键,那不规矩的咸猪手趁机在孙玉娇手腕上挠了一下。
    台下,沈越天瞥了身边的林蔚屏一眼,却见后者看节目看得笑嘻嘻。喂喂,我们是来收集情报的!你这么入戏干嘛!沈越天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林蔚屏边笑边塞了颗盐津橄榄到沈越天手里,说这个好吃,不甜腻。
    今天的联欢会不光是看节目,每个座位前的小桌板上都放了很多零食饮料,宗旨是吃喝玩乐开开心心。
    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沈越天不寄希望于林蔚屏今天能观察出什么。当时托人查林蔚屏时只说他是武警某部的,没说是特警大队的。本来他还想过是不是特警的身份敏感,朋友没查到。现在沈越天确定,是特警大队丢不起人才故意不说的,这么没有侦查意识的一个队员!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一本京剧书籍里的描述,老生行当分为:唱功老生、靠把老生、做派老生、红生。唱功老生好理解哈,观众跑个厕所还没唱完一句,噗开个玩笑。靠把老生就是要武打的,比如黄忠。做派老生也称衰派老生,主要是年迈的下层人物,一般忠厚老成,耿直讲信义。红生涂红脸,比如关羽。
    还有的资料里说老生主要分为:唱功老生、武老生、做功老生。其中武老生包括扎靠(背后有小旗子)的靠把老生和箭衣老生,后者比如《打登州》里的秦琼。因为红生的角色不多,基本只有关羽和赵匡胤,所以没单独分出来。
    ☆、第三十八章
    沈越天把橄榄的包装纸撕开,微笑着递给旁边座位的一位女演员。女演员很高兴地谢了他,眼睛都笑弯了。
    不是这姑娘连橄榄都没吃过,她高兴的是沈秦天兄弟俩长得像,她脑补了一把沈秦天递东西给她吃的幸福场景,要知道省院从来没哪个女生享受过这待遇!不过他哥哥真的也很帅!
    舞台上傅朋和孙玉娇继续互动着。傅朋给孙玉娇示范着怎么用随身听,孙玉娇手指一按,机器果然继续唱了,这回不是流行歌而是京剧《白帝城》唱段。
    傅朋得意洋洋地指指随身听,拍拍自己胸脯,又凭空捋了捋腮边不存在的髯口,意思是这段是我唱的。见孙玉娇微笑表示称赞,傅朋乐得大笑。不料刚哈哈了几声,却被孙玉娇摇头打断。
    孙玉娇拿手指指傅朋的喉咙,摆摆手。又拎着手绢往自己胸前轻挥了几下,意思是你跟我学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一串笑声很有难度,小生的龙虎音也就是头腔胸腔共鸣全出来了,这也是林蔚然在戏校里学《辕门射戟》时下过苦功夫的地方,最近也没少练习,全场顿时喝彩声不断。
    傅朋也捏着小嗓照猫画虎跟着学了一遍,孙玉娇双手指尖轻拍,表示很满意。傅朋也是个乖巧人,从那以后说话都捏细嗓子,不再用大嗓,把小姑娘逗得很开心。
    拿着傅朋送的随身听,孙玉娇很不好意思地推来推去,头上的水钻随着他的动作闪闪发光,炫彩夺目。院长看得直点头:这头饰质量不错,哪个厂家的,下次还订。
    节目最后,孙玉娇比较生疏但还是成功地把编织好的围巾锁了边,给傅朋戴上了。好么,当成领带打呐。又一个笑点。
    弯腰鞠躬感谢大家观看,林蔚然和沈秦天享受着掌声。拉着沈秦天的手,看着他化过妆格外英俊的侧脸,林蔚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我们在工作中也能这样密切合作就好了。一起化妆一起更衣一起演出,然后再一起回…嗯,先回宿舍,以后有家再说!
    “焕焕,你不看啊,院长他们几个大叔跳拐棍舞呢。”赵军看看发呆的陈焕,奇了怪了,这人今天什么状态?
    陈焕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继续沉思。他今天的单口相声表演早就结束了,他出神不是紧张,是因为刚才在后台的一幕…该不是真的吧!
    之前他演出完毕下场,路过化妆间,看见沈秦天正在给林蔚然插头面。这样的场景本来很普遍,有时候自己勒头不顺手,别的同事也会帮他。
    但是沈秦天专注的目光里带着无限的温柔,就好像…对,就好像《白蛇传》里许仙给白素贞梳妆时那样。
    如果这是在舞台上,傅朋这样看孙玉娇,陈焕当然不会大惊小怪。但在后台化妆需要这么投入?陈焕断定沈秦天不是为了提前入戏。
    在林蔚然第一天到宿舍的时候,陈焕问了林蔚然多大,听说他快满十八了,陈焕还嘿嘿一笑。他当时心里想的是:沈大帅,你的帝位有危险啦,现在来了个比你年轻的大帅哥!平日里他也爱看沈林两人在一块儿,养眼嘛。
    可是陈焕真心没想过两个男人好上,哪怕是帅哥。
    小林林当时什么表情,陈焕没看到,被镜子挡住了,但沈大帅你知道你一脸的关切一脸的深情么!陈焕倒不是恶心,而是太意外。
    这事儿必须烂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陈焕握拳。看来粗线条的标签不适合陈焕,他是间歇性粗线条。
    联欢会是下午开始的,演出持续到晚饭前。等待吃晚饭的时间里,院领导带着几个新员工的家属参观了省院,让他们看看自家的孩子在这里的工作生活环境,请他们放心。
    这一次林蔚然的父母没来,准确的说是林蔚然还没告诉他爸他现在在省院上班。没人说试用期员工的家长不能来,全院职员的家属都欢迎,是林蔚然自己怂了。
    把他爸妈接来省里参观一次,然后自己明年没转正,老两口不是白高兴一场么!等拿到正式身份了,再请爸妈来好好玩一阵子。到时候哥哥的房子也有了,爸妈干脆住着别回去更好呢!于是知道实情的林妈妈委托大儿子去弟弟单位看看,回来汇报。
    院长边走边介绍,院里已经完成了职工楼的选址,后年有望竣工,届时上次没能分房的年轻人就有房子了。院长感慨院里一些青年员工很不容易,结婚证都拿了还没房子住。
    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口,院长停下来说:“楼上是女员工宿舍,男士止步。小华,要不今天破例让我上去偷看偷看?我可以搞到院长的签字。”后半句话是对着宿管员说的。
    小华笑说你能搞到院长夫人的签字我就同意。院长和家属们都笑了。包括林蔚屏在内的男家属跟着院长在二楼宿舍参观,女家属上三四楼。省院这样的作风规定,无疑让家属们很满意。
    晚饭后,住省院对面职工楼的不少女家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