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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爱我啊。包养又不是真爱,他们爱也就爱我的钱,没有钱我什么也不是。”她念叨着,忽然又问我:“你爱霍先生吗?”
    “爱啊,为什么不爱。”
    “你确定你爱他吗,是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的钱和权力?假如他又老又丑,也没有钱,你还会爱他吗?”
    “你这话问得可真没技术含量。”我嫌弃道,“这种假设毫无意义。假如我不好看,人还特别蠢,霍先生会喜欢我吗?你少看那么乱七八糟的鸡汤,人就是纯粹的视觉动物。我们能凑到一起,无非是他很好,我也很好,我们认同彼此。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凭什么要去爱一个又老又丑的。”
    “那,那你们在一起之后,他忽然瘫痪了,或者破产了,你还爱他吗?”
    我笑了笑,接过水杯:“对头,这才是正确的因果关系。我必须先爱他的样貌,才能接触他的人格。当我爱上这个人本身,后来他有没有钱,会不会毁容,那都没有关系。因为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美好的。”
    “……”江姐听罢神情恍惚道,“真是不想活了,基佬也开始虐狗了。”
    我黑线:“不,这跟性向没什么关系吧?”
    “所以我怎么才能变好呢?我怎么确定我有没有运气遇上那个也很好的人?”
    “你只需要向前奔跑。因为确信身后没有希望,值得期待的只有未来。”
    我这话一说完,她的眼泪立刻止住,双目明亮得像被雨洗过一样,心服口服喝下这碗鸡汤。
    第19章
    “拍电影?”我先是有些诧异,“什么电影?”
    “赵应秋的电影。”江姐洋洋得意道,“赵应秋的名字你总听说过吧。”
    简直答非所问,我瞥她一眼:“我问你什么类型,什么剧情,谁问你导演了。”
    “……”江姐显得十分无语,“军阀混战时期的故事,有赵应秋的名号,绝对保证票房和质量。”
    “哦,所以呢?”
    “哦你个头啊,你还不快感恩戴德接下来!”
    我摊手:“你知道我根本不在意这些。”顿了一下,“这电影是你找公司要的,还是上面主动问你的?”
    她沉默几秒,说:“上面问我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在意了吧。”
    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担心曝光率的问题,反正无论红不红,我总能接到片约。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整个人已经松懈下来。从前忧虑未来,忧虑前程,如今每天从床上醒来,思考吃什么,天气如何,躺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最近会不会忙碌。
    整个人已经从某种状态中抽离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霍先生从房里走出来,朝着她的方向问:“你也在?”
    江姐下意识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到一半又惊醒自己的莽撞,便悻悻坐回原位:“您早,霍先生。”
    霍先生笑一声:“不早了。”
    他自顾自去厨房,出来的时候端出一壶茶。我走上去接过茶壶,有些抱怨:“我讨厌霍山黄芽,太苦了。”
    “霍山黄芽还苦?难道你要喝那些加了糖精的花果茶?”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喝茶。”
    霍先生坐下来,无奈道:“我没有让你陪我喝。”他抿一口茶水,转向江姐:“在聊工作?什么事?”
    江姐公式化的回答他:“是赵应秋导演的电影,我……我们想要试一试。”
    “赵应秋?”霍先生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那很好啊,他是位严师。”语气已经十分笃定我要去参演。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改行做我的经纪人?”
    “也不是不可以。”他调笑道。
    一旁的江姐简直坐立难安,好像误入了某种诡异的幻境。她踟蹰片刻,还是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剧本大纲等会儿发你邮箱。霍先生,再见。”
    她说完又等霍先生点头,这才匆匆离去。
    我缩进沙发里:“她还是有点怕你。”
    霍先生平静道:“是怕我们。”
    我轻笑一声,撇开话题:“我其实不太想演电影。”
    “那就不演。”霍先生淡然道,“你不喜欢的事,没人能强迫你。”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起了反骨:“你不要老是这么骄纵人好不好。难道你对我就没什么期许?”
    霍先生笑起来,半边脸在光照里显得异常柔美。光线印入他的眼睛,使之转为漂亮的琥珀色,他脸上属于岁月的痕迹,皱纹与细小的疤痕在光芒里无所遁形。
    “父母望子成龙,朋友期待你慷慨仗义,而你的粉丝,他们希望你永远是美的化身。这世上有许多人认识你,他们的想法各有不同。对于我而言,其实更为简单。这一生短暂或者漫长,遗憾或者庆幸,我只希望你快乐。”
    起风了,我不禁有些发寒,连忙站起来关上窗户。因为两人工作量的骤减,我们搬回城中别墅过起养老生活。关窗的那一刻闻到屋外的花香,这才想起原来已经是春天。
    我又在落地窗边看了片刻,这才转头:“谢谢你,霍先生。”
    我已经决定接下电影。合约方面由江姐在谈,我也听说电影仍在选角。对于导演赵应秋说一不二的暴君脾气我略有耳闻,因此猜测自己只能接到不要紧的小角色。可在圈内看来,即便是个龙套,在赵应秋的电影里,也着实叫人欢呼雀跃。
    放松等消息的那几天,项浩然邀我一起玩乐。之前因为工作拒绝了很多次,再推脱也说不过去。那天晚上我去到他投资的酒吧,不可避免被教训一顿。”哟呵,大忙人总算赏脸了。”
    他刚板起脸,身旁的朋友争先恐后拆台:“摆什么谱儿,是谁天天念叨宇轩都不来。”
    “就是,一喝酒就化作深闺怨妇。”
    项浩然恼羞成怒骂道:“滚滚滚,谁他妈是怨妇。”
    我坐下来:“少来,你的德性我还不知道。”
    桌上的酒瓶七七八八东倒西歪,阿亮贴心地递给我一杯果汁:“石榴汁,美容养颜。”
    阿亮本名陈明亮,玩地下乐队的富家公子哥,和项浩然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江艳容就是他介绍给项浩然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酒吧,他见我第一眼就说:“难怪项浩然要弯。”
    我顿时脸色青红一片,心里也没谱儿。照理说,项浩然这样的优质男人对我好,我也有些心猿意马,但是我的原则就是坚决不碰直男。好在这事只是误会一场。说来说去,还是项浩然传统的初恋心理作祟。
    酒吧吵吵闹闹,光线晦暗,过了二十分钟我才发现在场有不认识的人。尤其是我还在认识的人里找到一个异类。
    “陈以庭?”我诧异地叫出声。
    他也很惊讶,迅速换了位置坐过来:“宇轩?我靠,真是好久不见,缘分啊!”
    “你……”我没弄清他怎么会在,这世界可真小。
    他朝黑暗里随手一指:“我男朋友带我来的。”
    “啊?董先生吗?”
    “不是,我跟老董已经分手了。”
    “哦――”我回想在片场的那几个月,真没料到他们会分手,不是说是真爱吗?
    不等我问为什么,陈以庭主动说:“家里催婚,他招架不住,就去结婚了。”
    我唯有安慰他:“分手就分手吧,反正他长得不好看,也配不上你。”
    “哪有。”他反驳,“我觉得他长得很帅啊。就是……哎,算了,反正已经分手了。”
    他又说:“好在我现男友也不错,虽然我们都只是玩玩……”
    是的,这才是常态。对于我们来说,多的是一时兴起的玩乐,就算想要认真走下去,也得披荆斩棘,战胜一切不可战胜之物。
    我心里除了唏嘘,唯有庆幸。
    另一边,霍明成许久未见周钰,正赶去他家中赴约。听闻他的女儿上个月出世,霍明成人在国外,只来得及奉上礼金。
    开门的是他太太,气色甚好,周钰坐在沙发上缝扣子,见走进来的是霍明成,轻飘飘打了声招呼:“来了?”
    “孩子呢?”霍明成问。
    “还在医院,医生说身体虚,先得养着。”
    霍明成啼笑皆非道:“那你这是做什么?我真不知道你会手工活。”
    周钰斜他一眼:“我怕衣服上的扣子容易掉,被孩子捡到什么都往嘴里放可不好。”
    这时候他太太也发笑:“才多大,怎么有力气干这个,你可真是未雨绸缪。”
    周钰被两人笑得有些尴尬,赌气地放下针线:“你们能不能不打击我的积极性。”
    霍明成默默摇头,可真是位蠢爸爸。
    后来周太太进屋休息,两人坐在客厅闲聊,不知怎么,周钰忽然问:“对了,你那个小朋友,还处着吗?”
    “是啊,恐怕会处更久。”
    “不得了,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像陷入不可自拔的热恋?你是真的不打断结婚生孩子了?”
    霍明成平静地说:“也许就是热恋呢。不瞒你说,我最近无比清晰的感到自己正走向衰老,心里非常忐忑。人到了这把年纪,突然陷入热恋,想一想也挺可笑。当年卢静文想要结婚,我自以为准备充分,现在回忆起来,又有些后怕。也许此时此刻我才能算想清楚,原来所有的后顾之忧都是自寻烦恼。如果……不,我现在真的有些想结婚了。”
    这些自白让周钰吃了一惊,好半天说不出话,他酝酿半天,难以置信地问:“现在结婚?你是说,你想和宇轩结婚?”
    “不可以吗?”霍明成望向他,脸上无风也无雨。
    周钰略一琢磨,答:“可以是可以,但……他是怎么想的?结婚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霍明成这才有些发怔:“我不知道。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但是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我只能确信他爱我,可是……”他说不上来。
    “……”周钰皱起眉头,“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兜兜转转到最后,该不会是你被玩儿了吧?”
    我不喝酒,所有人都知道。也许我被酒气薰醉了,脑袋里昏昏沉沉。手机显示这时已经十点半,我站起来:“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项浩然无比惊讶:“你说什么胡话,夜生活才刚开始。”说完他又换了神色:“是家里那位催了吧。”
    “什么?宇轩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有家室怎么了,坐着,咱得给家里立规矩,别搞得有了对象就跟蹲号子似的。”
    这时候对面也站出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他,但是能看出他皮相不错。
    等看清陈以庭的动作,我才猛然发觉:哦,这是他的新男友。
    项浩然叫他:“许硕。”
    许硕微笑道:“你现在能开车吗?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我怔住,所有人也安静下来。我清楚地看见陈以庭露出嘲讽的笑,对我缓缓摇头。别理他,他做口型。紧接着是项浩然面色铁青地踹开桌子,质问许硕:”你想干嘛。”
    许硕脸上仍是滴水不漏的笑容:“是你老婆吗,这么紧张?”
    气氛剑拔弩张,项浩然猛地站起来要挥拳头,被人拦下:“别生气,他开玩笑的,你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