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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演都演完了。对了,你的学历证明有没有交给公司?
    学历证明?那是什么鬼?
    这不是前段时间那个谁谁谁被扒学历造假,公司不放心嘛。有病,老子都毕业好几年了,还得把毕业证扒出来。我草,当年真的丑的一比啊。
    他这边刚一和我聊完,那边江姐就打电话找我要毕业证和学位证复印件。
    我想了想,这玩意还放在明星公寓呢。
    当天晚上,我准备打电话叫司机,霍先生随口道:“我送你去吧。”
    “不会被认出来吗?”我问。
    “不是什么人都能认出我的。”他说。
    我一想也是,保安怎么会知道大老板是谁,就放心地让他开车送我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寓,从抽屉里翻出证件。当时我想着当不成明星至少得去找个正经工作,所以一直带着。
    霍先生站在客厅扫视片刻:“这屋子退了吧,反正你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吗?”我迟疑道,“反正公司房子多,空一间也无所谓。”
    我拉着他走出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忽然有种被偷窥的错觉。走廊的灯还亮着,霍先生站在电梯口问:“怎么?”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没什么。”
    第17章
    三月初,春寒料峭。我从外面回到酒店,是上午十一点。刚刚下了飞机,身心俱疲,只想泡个热水澡。
    电梯这条路从来都不见人影,我独自搭上宽敞的电梯,回到顶楼。
    电梯门刚一打开,客厅传出声音:“这样不行,霍先生。”
    我走近了问:“什么不行?”
    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回过头。霍先生平静坐在沙发上,助理站在他面前,面色犹豫。
    “什么事?”我随口问道,将羊毛外套脱下,摆到沙发沿上。
    助理并不想作答,很快扭过头,稍微挺起胸膛,视线重回霍先生身上。
    “下个月在德国有经济论坛会,我想推掉。”霍先生说。
    助理诧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我不以为然笑了笑:“为什么不去,这么大的会议呢,是不是要上电视?新闻联播?”
    “那几天,刚好有你的生日。”他解释道。
    助理终于忍不住,几乎是抢着发声:“霍先生?!”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我的生日?哦,是快到了。生日而已嘛,过不过无所谓,你……嗯,国际会议当然更重要。”其实我更想说他脑子进水,碍于助理也在,不敢造次。
    “这种会议,走个过场而已,通稿都提前准备好了。”
    我见助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忙安抚道:“那个……你先回去吧。会议他要去的,你就按常规流程准备。”
    助理再次盯住霍先生。静默片刻,霍先生勉强点头:“嗯,你先回去。”
    他走之后,我转身把外套挂起来。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这玩得哪一套?烽火戏诸侯吗?”我唠叨道,“你是不是背着我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影了?”
    他先是有些生气,后来化作茫然:“我觉得你应该高兴。”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我为他的茶杯添上热水,“你也稍微考虑下现实因素。开心的只有我,值不值当啊。生日那天我妈痛苦,我爸着急,我呢,一来到这个世界最先做的事是哭。老实说我搞不懂女生为什么这么在意生日,一起过生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传统?”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理智。”他难以理解地说,“我真是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人。”
    我耸耸肩:“因为我长了脑子,谢谢。”
    “我才是搞不懂你。难道你三十年的人生里就没遇上正常对象?”我问他,“上一个脑残就不提了,还有人吗?你曾经……嗯,交往的对象?”
    “所以现在要开始算总账了?”他笑起来,“我们不要厚此薄彼,你的经历呢?”
    “我嘛……我是好学生,大学才开始初恋。但是高中有暗恋兄弟,不过我非常清楚他是直男,为了不破坏我们坚定的友谊,我就一直憋着没说。大学那个吧,刚开始是挺甜的,偶尔也有点小争吵,不过我已经出柜了,所以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到了大学毕业,他家里移民,我们就分手了。然后就没了,该你了。”
    “这么简单?”他忽然有点尴尬,“我……如果是正经交往,第一次是十六岁的时候。父母朋友的女儿,我们一起在英国念书。就……挺闹腾的,后来大学分手。然后就是有商业往来的富家千金,在一起很多年,基本快结婚了,后来还是因为各种因素分手。再后来的,你已经知道了。”
    “正经交往?哦――”我敏锐地抓住重点,“话说你是双性恋?都已经要结婚了,怎么还会分手?”
    我靠,双插头,我们基佬最鄙视双插头了好吗。要死要死,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分手的时候,她二十六岁。我认为我们可以结婚,但是她想立刻生孩子。我觉得我没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心理准备,所以拒绝。争吵多了,自然就会分手。”
    哦,我点头,原来比逼婚更高一阶的是逼生孩子。女人真的好辛苦。
    “你是在女人那里受了伤害,所以才转性……”养了个傻逼小男星?
    “也不算吧。”他回忆道,“我不在乎性别。但是女人确实……怎么说呢?格外需要呵护?你知道的,我没有太多时间应付。”
    我点头如捣蒜:光凭一句“应付”,足以证明这位霍先生是天然渣。而这位天然渣的霍先生,历经十年磨炼,轮到我时,已经堪称完美男神。
    啊,时间到底是不是杀猪刀,还真因人而异啊。
    我不知道的是,当时的霍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天呐,终于遇到正常人――虽然这个正常人,看起来好像也不太正常。
    等到我过生日那天,他还是去了德国。所以最能给我惊喜的,当属我那画风清奇的粉丝团。
    我是真没搞懂我家的粉到底是粉还是黑还是黑粉。自从我知道“我的偶像是逗逼”这个微博号,我就是这号上的常客。甚至我主动加进自己的粉丝群,还会被踢出去。
    “好歹证明你很红。”江姐安慰我,“黑粉也是粉。”
    红是什么?能当饭吃吗?哦,好像是能当饭吃。
    我放下心去刷其他八卦。
    刷着刷着,就刷到一条传播甚广的“揭露圈内y姓小鲜肉与同性金主二三事”。嗯???这个标题???
    我点进去一看,写得煞有介事。什么泳池np,小黑屋木马,车震……我看到最后,只确定一件事是真的:金主半夜送小鲜肉回家。这他妈不是我吗???哦,还有照片呢,黑灯瞎火的车和人,别说脸,发型都看不出来。
    评论似真似假地讨论,一个个代号入座。
    当然更多的人是在嘲讽:这锤上得跟没上似的。
    你们这些娱记啊,不要老想搞大新闻。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乃至后来莫名接到王子文的电话,我都没有多想。
    他想约我吃饭。这是一个反常的举动,但当时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我们的关系,我认为不能用朋友来形容,更何况娱乐圈也不会有真的朋友。我天性里藏着对人际交往的敏感,这和我妈的教育密不可分。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我明白清晰地认知这个世界,坦然面对阳光下的龌蹉。然而我只学会了躲避。
    也许是仗着有霍先生的加持,我身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戒心,其余的全是自视甚高的睥睨。
    话又说回来,我怎么料到娱乐圈真的有这么多基佬。尤其是像王三全这样秃顶啤酒肚,一口大黄牙,恶心得不能再恶心的。当基佬?他也配?!直男团队都嫌弃!
    “你是哪锅?”王三全一口塑料普通话。
    我翻白眼:“你又是谁?王子文叫你来的?”
    他猥琐地一拍桌子:“放肆。”妈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之后又暗暗打量我:“我懂了,你这种也行。叫撒子名儿,过来给我倒酒。”
    倒你妈啊!我一酒瓶磕你一脸信不信。我怒极反笑,真的走过去拿起红酒瓶:“拿波尔多杯喝勃艮第红酒,你还真是没什么文化。”每一种红酒都有专门的杯子,这也是霍先生教我的。
    他愣了愣,我继续冷笑道:“你不知道我背后有人吗?”
    “老子管你背后是哪锅。”他硬着头皮说,“少他妈吓唬人,老子今天玩儿定你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尝试利诱:“跟了我,好处多得是。看你长得不错,怎么样,想不想当明星?”
    我顿时哭笑不得:“你真不认识我?”看来我也不是很红啊。
    大概是我太嚣张了,他还真的有些迟疑。直到我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拨通霍先生的电话。
    ……
    助理一脚踹开包间的门,冷静地整理衣服,然后看着我。我面无表情放下玻璃杯,啪的一声任它摔碎在地板上。
    “找几个人,揍他一顿,一定要进医院。”我说。
    “好的。”助理先生点头。
    王三全这货终于慌了:“你们要干啥,别乱来,我要报警了啊!”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其实也不算真正的老板,这公司是某些人开来洗黑钱的,找他当替死鬼而已。
    又蠢又恶心,我真是懒得提这档子破事。但是我得找王子文算账,想不到他总拍脑残剧,竟然把脑子给拍没了。
    我更加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找王子文,自己竟然先被霍先生收拾一顿。
    这事以我的角度看,真不算大事。这就是很平常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好好的,也没被占便宜,甚至还收拾了对方一顿。所以我到底错哪儿了?
    我战战兢兢问:“霍先生?”
    他没有搭理我。屋里窗帘紧闭,黑漆漆一片,显得他平静的表情格外}人。
    我知道他生气了。可这生的是哪门子气?一下飞机就怒气冲冲往家赶。
    “过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狐疑地走过去,他猛然将我反手扣住,就像警察抓小偷一样。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松开手,我扑倒在沙发上。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慢条斯理抽走自己的领带。
    有点色情,我糊里糊涂地想,直到他用领带蒙住我的眼睛。我终于意识到,这就是色情片片场。
    我看不见了,整个身体同视线一起沉入无限的黑暗里,又是坐立不宁,又害怕稍微动一下会惊起什么。他要做什么?这算是情趣吗?我忐忑不安地想。他的手指轻佻地抚上我的喉咙,顺着脖颈的曲线一路向下,挑开我的衣领。
    我有些发痒,不自在地咽口水。
    滚烫的手翻到身体另一侧,顺着脊椎停至臀部,又顺理成章地滑进股沟。我感觉到他扒开我的长裤,褪下内裤,让屁股光溜溜摆在空气里。
    很羞耻。我趴在沙发上面红耳赤。对我而言性是直白的,我一直都很享受它,我想我们都享受这份欢乐。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玩起了花样?
    我倒不是排斥,就是隐约有些难堪。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平等的,需要彼此合作才能完成性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