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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了一下,你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一般的同事大概不会指使你去做那种事。那个寿星,是方野吗?”
    舒容予垂着眼,睫毛在脸上覆下一片阴影:“嗯,是他。”
    果然如此。顾泽莫名有些吃味,半真半假地抱怨:“你还没有为我弹过一首曲子呢。要不是季秋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他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配上那张英挺的脸,颇为滑稽。舒容予翘起了嘴角:“也不是特别会……”
    “谁说的,那个耽美剧里的协奏曲,肖斯塔科维奇的那首,就是你录的吧?”
    舒容予摸了摸鼻子:“那种程度的,还会一些。”他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旁边那架钢琴,“但我记不住谱……”
    顾泽看出他生怕自己也逼他上去来一段,故意玩味地对着那钢琴打量了半天,才慢条斯理地说:“等我过生日的时候――就买架钢琴回家,你弹给我听。”
    舒容予顿时松了口气:“好。”
    顾泽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腹内笑得很欢快。
    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突然掠过脑海,顾泽定了定神,问道:“容予,你喜欢弹琴吗?”
    舒容予疑惑地看着他,隐约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他慢慢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些年虽然没怎么练习了,但应该还能捡起来。”
    顾泽露出了一个倍受鼓舞的表情:“肖斯塔科维奇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的双手断了,也会用牙齿咬住笔谱写音乐――大概是那么个意思。”
    舒容予“噗”的一笑:“他的语境跟你不太一样吧。”
    “管他呢,”顾泽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抛开一切纷杂的思绪,一心一意地享受假期。舒容予的状态越来越好,晚上也能安稳入睡了,顾泽的心情自然跟着轻松不少。
    他们玩得尽兴,却不知道在同一时刻,网上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硝烟。
    【八卦】基友飞机上的见闻,舒容予君的jq居然是真的?!
    楼主的基友前几天飞去美帝念书,一下飞机就狂打楼主手机!说是在飞机上见到了舒容予!就坐在她旁边!!!
    基友平时不怎么关心二次元,在飞机上也没认出来,直到下了飞机一琢磨才灵光一闪!她说自己一开始也不相信,但翻了很多张照片以后,不信也得信了!而且那个人声音很哑,说话也很费力的样子啊!完全符合前段时间传出来的舒容予君出的事啊!!!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舒容予另一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尼玛一路上各种卿卿我我抱来抱去啊!!!!!!
    楼主听到这里就疯了!发给基友一张照片问她是不是这个人!!结果真的是啊!!!你们猜那是谁!那是谁!!!!!
    没错!!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官配君啊,官配君啊,配君啊,君啊,啊!!
    顾泽啊!!!!!!!
    尼玛谁来掐楼主一下!!!让我知道我不是穿进了哪篇同人文里!!!!!!
    ps:楼下那些嚷嚷无图无真相的,都已经说了是下飞机以后才反应过来,怎么会有照片,你们硬要说是楼主yy楼主也没话可说,唯一能拿出来的证据就是顾泽这几天确实放假没出现,还想进一步证明/反证的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查航班记录啊,少来这里攻击楼主,看不惯的趁早出去慢走不送。
    pps:楼主对这两只无感,不黑不粉不萌西皮,纯粹实话实说,至于基友她更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楼下的你们自己站阵营掐架别把楼主算进去。这事就这么着吧,信就信,不信拉倒,别再来私信楼主了,楼主想说的全在上面了,你们再问也问不出别的来。至于删贴?呵呵呵呵,举报去啊,管理员证明了是造谣自然会来删的,轮不到有些人指手画脚!
    等到顾泽和舒容予坐上回程的航班时,网上的混战已经接近了尾声。立场各异的评论声里,打鸡血拉郎配者有之,打死不信坚决辟谣者有之,高贵冷艳路人有之,哭着喊着心疼舒容予的亲妈有之,“怎么又被这个舒容予刷屏了烦不烦啊”者有之,还有一队异军突起的,把矛头拧向了在《隙之华》里取代舒容予的那位新声优――唐深。
    “几个月前播出的那集隙之华,现在刻成碟压在抽屉里,不敢去看,怕一听到声音就控制不住眼泪。直到现在都没法接受,那就是舒先生的最后一次配音。挚爱的声音已成绝响,对我来说欧尔维已经死了。”
    “已死+1!那以后我再也没看过隙之华,换了个声音感觉太怪了,还不如早点把欧尔维画死有始有终一点”
    “歪楼问句制作组很缺钱吗?找了个什么货色来顶替啊,就凭他也配跟舒容予比?”
    “根本没听说过唐深这个人,跑去查了下资料,他之前都没担当过主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跑来捡现成便宜。”
    “楼上的那位你是忽略了唐深配过的xx和xx吗?这两部虽然不是大热番,但主役就是主役,选择性失明是什么心态?唐深的年纪和资历当然不能跟舒先生比,但他在同辈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事务所不找他才奇怪!唐深对前辈一向尊重有加,但尊重不代表模仿,他用心诠释自己理解的欧尔维,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听都不听就来喷!”
    “少来秀下限了小妹妹,‘自己的理解’这种字眼也亏你能闭着眼睛夸出口。模仿的痕迹比那谁胸前的硅胶还拙劣,当个赝品都这么不敬业,想走捷径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活该被喷。”
    “姐姐比你大三岁,小妹妹。既然用这一嘴专家腔,我们就来谈点专业的。小唐的声线的确跟舒容予有相近之处,他的演技可塑性也强,事务所找他接班不可能没有将这些优势列入考虑。角色的声音要有连贯性,为了照顾观众的接受度,转换不能太突兀,所以小唐必然要先参考舒容予的处理方式。但那是舒容予对角色的理解,不是小唐自己的,一味的模仿只会让角色失去灵魂。你所谓的捷径,是戴着镣铐跳舞,比塑造全新的角色更加艰难百倍。这几集播出以来,普遍反映都很正面,小唐已经尽其所能地做到最好。如果你非要戴有色眼镜去看,我也只能呵呵一声了。”
    “弱弱问句楼上的普遍反映是指你家小唐王子殿下应援团内的普遍反映吗?”
    “歪楼的你们够了!”
    刚一回到t城,顾泽就接到了事务所打来的电话,专门询问这件事。虽然没看见网上具体的说法,顾泽略一思索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大方承认了之前是跟舒容予一起去度假,至于飞机上的暧昧举动,那根本就没发生过,全是小姑娘的幻想而已。
    顾泽和舒容予关系好,在业内早已尽人皆知,事务所不疑有他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这点小事也无需辟谣,随他们热闹去。
    ☆、排斥(已修)
    之前的休假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落下了一堆工作。顾泽一回来就疲于奔命,整天穿梭于各个录音室间,连吃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等到终于完成积压下来的任务,已经把嗓子都累哑了。而舒容予除了每天替他准备便当,自己也常常早出晚归。顾泽知道舒容予着手找起了工作,暗自欣喜,然而一想到舒容予还要低声下气地参加面试,而且竞争力还不及年轻人,说来也挺悲惨。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好消息却迟迟没有传来。不过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顾泽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忧虑,有机会就帮着打听。
    这天早上两人一起吃过早餐,顾泽开车把舒容予送到地铁入口,自己去了《隙之华》的录音棚。
    时间还早,录音棚里只有几位早到的声优。顾泽推门进去,跟他们一一打着招呼,视线转到了角落里。
    那个位置本来是舒容予常待的地方,此时却站着一位年轻人。见顾泽望向自己,他彬彬有礼地说了声早,如同一个恭谨的后生。
    顾泽嘴角一沉,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之意。
    对方似乎没看见他的脸色,直起身后便又将注意力收回到了手中的台本上。那上面的台词用荧光笔标出,旁边还写着零散的笔记。年轻人泰然自若地默念着台词,仿佛完全屏蔽了顾泽周身散发出的寒气。
    其他几位同事却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技能,齐齐抖了几抖,赶紧往安全地带撤退。只有一向笑脸迎人的席明打破了一室尴尬的寂静:“小顾啊,纽约怎么样啊?去了哪些地方?好不好玩?看上哪个洋妞没?……”
    席明拉着顾泽嗦嗦问了一堆问题,顾泽也配合地跟他说笑。两人一直聊到其他同事陆续到齐了,才各自转身去拿台本。
    声优们鱼贯走进录音室,席明落在后面,转头看了看,唤道:“小唐,进来吧。”
    角落里的年轻人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充当专职和事老的席明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可真是作孽啊。顾泽这家伙一向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谁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突然就开始针对唐深这个新人?说起来他们两个之前甚至没什么交集。唐深虽然性子闷了点,但工作认真,待人接物也谦逊有礼,进录音棚之后没多久就被大家接受了。顾泽比他年长不了几岁,只不过资历稍长,也被他当作前辈一样尊敬着。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得罪顾泽了呢?
    他们这些同事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出的唯一原因就是,唐深取代了舒容予。但这个解释也太无稽了,且不论顾泽和舒容予的关系有没有好到那份上,单说这种迁怒就匪夷所思――舒容予嗓子出问题确实不幸,但又不是唐深造成的。顾泽看上去实在不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啊……
    这样胡思乱想的当口,配音已经开始了。
    动画剧情里,人类政府在连连败退的颓势里,终于勉强发动了一次反击。薛孤注一掷突袭敌穴,成功俘获了欧尔维,将他关押了起来。吸血鬼失去了领导者,顿时成了一盘散沙,只剩下狼狈逃窜。
    就在政府以为情势逆转时,一股一直隐藏暗中的势力突然加入了战局。政府军再次节节败退,此时才惊觉人类的内部也存在着叛徒。这一批人类叛军之前只是暗中给吸血鬼提供物质支援,企图借吸血鬼之手除去宿敌,但欧尔维却意外被捕,导致之前的计划全部流产。不得已之下,人类叛军才终于亮出旗号,向政府发起了正面进攻。他们这一着攻其不备,事先又掌握了政府军的大量情报,而政府军在与吸血鬼的交锋中已经元气大损,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个月,叛军已经攻入了首都,数百年的强权眼看着就要易主。
    审讯室里。
    一具人体以献祭的姿态悬吊在十字架上,瀑布般的金发沾满了血污,藤蔓般纠缠在衣不蔽体的身躯上。没有知觉的双腿软软地垂着,双手的手腕已经被镣铐磨出了森森白骨。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着他的身体,吸血鬼惊人的恢复能力让它们迅速愈合,随即又迎来下一轮的皮开肉绽……
    即使在漫无止境的折磨之下,那张俊美脸庞上的表情依旧是闲适而安详的,形状优美的唇边甚至带着玩味的弧度。相比之下,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的审讯官反倒更像是被审讯的那个。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欧尔维先生。把你知道的关于叛军的情报统统说出来。你该知道,这是你剩余的唯一出路了,不合作的俘虏留着也没有价值!”
    似乎被这番吵嚷惊扰到了睡眠,吸血鬼缓缓抬起头,睁开了双眼。没有焦距的瞳仁准确地转向审讯官,少顷,他轻笑了一声。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而会仔细考虑一下怎么逃命。”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的话语,不远的某处传来一声爆炸,随即是人群的惊呼惨叫。审讯官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猛然回头,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
    “瞧,我没有骗人吧。”欧尔维近乎温柔地说,“你的主子气数已尽,保不住你了。再不走的话,你就要与他们共存亡了……”
    又来了。
    顾泽的目光从台本上移开,冷冷地扫过身旁之人。那种挥之不去的不爽感觉又来了。明知道这种心态不仅幼稚而且毫无意义,顾泽仍旧无法克制自己。
    这个家伙……声线的质感、咬字的习惯、语气的处理,乃至站立的姿态、捧台本的手势、看人的眼神,通通都让人心生厌恶!
    网络上那些诋毁唐深的姑娘们或许永远想不到,她们并不是这世上最看不惯唐深的人。那是因为,她们只听到了相似的声音,却看不见录音室里克隆体一般似曾相识的举动。
    声音可以模仿,行为却不能,至少顾泽确定唐深并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舒容予的一举一动。那只是一种天生的吻合――但对于顾泽来说,这种相似越是明显,就越凸显出那些微妙却扎眼的不同。
    舒容予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而不是面无表情。舒容予虽然也待人疏离,但态度温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不是这样恭谨的冷漠。舒容予的配音,深海风暴般的情感全部封存在平静海面下,就像欧尔维本人一般深不可测,不经意间涌起一个致命的漩涡,叫人身不由己地沉迷。而眼前之人刻意的塑造,只显得用力过猛且浮于表面。
    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往的阴谋家,怎么会是如此情感外露?这样的欧尔维让他甚至找不到与强者对峙的感觉!
    如果是完全不同的个体,顾泽或许反而能比较容易接受。而现在,这个人的存在本身,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舒容予留下的空缺。那些姑娘其实说的没错,一个劣质的赝品只会激起他强烈的排斥感。不过,顾泽也早就放弃和这家伙找戏感了。
    审讯官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一阵阵的爆炸声越来越近,仿佛是他生命的倒计时。狂乱之下,他猛然朝欧尔维举起枪:“你先去死吧!”
    颤颤巍巍的枪口,正对准了吸血鬼的眉心。“砰”的一声枪鸣。
    审讯官哀嚎着翻滚在地,手枪掉在一旁,他的右手鲜血淋漓。一枚子弹穿透了他的掌心。
    “滚开。”顾泽慢悠悠地念道。
    皮靴的鞋跟击地声。年轻的上尉独自踏入了审讯室的大门。
    “薛上尉!”审讯官目眦欲裂地吼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是叛――”
    “滚开。”顾泽蓦地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好、好强大的气场……录音室里的同事们不约而同地想。之前和舒容予对戏时还没有这么明显,如今少了舒容予的压制,天平顿时倾斜,这隐而不发的张力简直是横扫千军,倒把欧尔维反衬得柔弱了。
    审讯官哭爹喊娘地逃走了。审讯室里登时只剩下两人。
    “上尉先生,你是未经允许擅自闯入的吗?”吸血鬼似笑非笑地问。
    “我赢了。”薛开门见山,“之前的赌约,希望你还记得。”
    ――下次见面时,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告诉你那个故事的结局。
    “呵……还真是不依不饶啊。”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真相。”薛极力克制着语气中的急躁。
    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不会来问这个人。多年以前吸血鬼的横空出世,以及之后的叛变,存在着太多疑点,而政府提供的记录始终讳莫言深。他调查过,却遭遇了几次三番的阻挠,甚至连诺尔顿之死也似乎另有隐情。薛试图说服自己别去纠结太多,只要为国家扫除障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表露出的立场越来越诡异,连服从于他们的吸血鬼都遭到了大批量的清除。这不像是单纯的平叛,反倒像是预谋已久的抹杀……
    三天之前,灰隼在执行任务时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薛再也忍不住,冲去质问上校,却再一次受挫。事到如今,他终于无法忽略心中隐隐的猜想了,但他还需要最后的证实。
    “真相?”欧尔维静静地重复道,“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薛蓦地攥紧拳头:“我要你从头开始讲!”
    “呵……愿赌服输,我会信守承诺的。”吸血鬼的声音渐渐转为森然,“只要你已经做好准备,付出相应的代价。”
    画面一暗,场景切换到了灰隼的战斗。席明走上前来,顾泽和唐深双双后退,离开了话筒。
    等他们站定了,那位审讯官的声优突然发现自己被他们一边一个地夹在中间,又满头冷汗地退了几步。
    ☆、家长(已修)
    “小顾,橄榄油用完了。”舒容予在厨房门口唤道。
    “哦,我去买。”顾泽放下手中的闲书站起来。
    “茶几上有一张单子,都是要买的东西,你顺便一起带回来吧。”
    “好――”
    顾泽找到那张字条揣进口袋,又晃悠进厨房,从背后抱住那道忙碌的身影,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亲:“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舒容予笑着说。
    这是一个悠闲的周末下午,舒容予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西餐食谱,便心血来潮地翻了出来,想要试着做做看。
    家门附近的那家便利店里没有他们用的那种橄榄油,所以顾泽开车去了一家更远的超市。正照着单子在货架上寻找,不远处突然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顾先生。”
    顾泽回头望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东医生?”
    是那时帮忙唤来救护车的医生。自己还替他要过梅子的签名照。
    “好久不见了。”东晓笑着迎上来,后面跟着他的小女友。两人都是居家打扮,询问之下顾泽才知道,他们就住在附近。
    寒暄了几句之后,东晓收起了一点笑容:“见到舒先生的话,请替我问好。”
    “没问题。”顾泽说。
    东晓似乎犹豫了一下:“听说了舒先生的事情……我很遗憾。”
    地震那天顾泽抱着舒容予逃出来,之后又天天守在医院里,别的人不知道,东晓这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自然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他的表情十分真诚,身旁的女孩也是一脸恳切,顾泽不由得心里一暖:“他现在很好,谢谢你们的关心。”
    “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们医院咽喉科的医生是我朋友,技术很专业的。”
    顾泽笑了笑,正要谢绝他的好意,忽地心念一转:“说起来,我有件事想打听一下。”
    “请讲。”
    舒容予正在调着烤鸡翅用的酱汁,客厅外传来了敲门声。他诧异了一下,顾泽回来得比预想中快。
    “来啦。”他应道,拧开笼头洗了洗手,走去打开门,“忘带钥匙了……吗……”
    门外站着的是一对男女。五十来岁的样子,保养得当,穿着得体。甫一照面,舒容予就从来者依稀熟悉的相貌猜测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两人的目光落在舒容予穿着的围裙上,似乎也有些吃惊,男人开口道:“抱歉,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舒容予已经回过了神来:“哪里,是我不好。我还以为是小顾……”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们是小顾的父母。”顾父微笑道。
    他们相互见了礼,舒容予将两人迎进门,又走去厨房倒了茶。他脱下围裙,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茶杯端了出去。
    这一天还是来了,只是来得太突然,叫人措手不及。
    舒容予走进客厅时,顾泽的父母坐在沙发上,正打量着茶几上摆放的一张合照。照片是在纽约拍的,背景是下着雪的码头,顾泽搂着舒容予的肩,笑得很灿烂。
    舒容予将茶杯递给两人,自己挪来一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顾母啜了一口茶:“小顾不在吗?”
    “他去超市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这样啊……”顾母顿了顿,“事先没说就突然过来,真是失礼了。小顾这孩子,总是拦着不让我们来看你。”
    舒容予握着茶杯的指节紧了紧:“是我这边失礼才对。应该早些上门去探望你们的。”
    顾母的视线掠过他消瘦的面容和颈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半晌才摇摇头:“我们都听说了,前段时间你在养伤。”
    那件事情,顾泽本来想暂时瞒着父母,至今没告诉他们。儿子找了一个男人,年纪还比他大许多,仅这两点就足够他们消化的了,此时再说别的无异于雪上加霜。几天之前,姐姐在父母的旁敲侧击下一时动摇,才让他们知道了真相。夫妻俩关起门来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今天前来造访。
    即使之前顾梓没说,现在听见舒容予的声音,他们也都明白了。
    “身体怎么样,好一点了吗?”顾母问。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那就好。”年长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我听说,你以前和小顾一样是个声优?”
    “是的。”
    “嗓子,还有可能复原吗?”
    “没有了。”舒容予答得很坦然。
    顾母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关于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声优是不能做了,暂时没有新工作,还在寻找中。”
    “唔……”顾泽的父母对视了一眼。舒容予明白那一眼的意思:以他的情况,找到工作的希望的确很渺茫。
    三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舒容予抬头看了一眼挂钟,顾泽为什么还没回来呢?“我去打个电话给小顾。”他说着站起身。
    “不急,”顾母拦住了他,“既然小顾不在,我们就先聊一聊吧。”
    舒容予的身形僵了一瞬间,慢慢坐了回去。他知道接下来才是进入正题。
    “就是这儿了。”东晓微笑着拉开门,将顾泽和自己的女友让了进去。
    顾泽四下望了望,不禁感慨:“居然真有这么巧的事。”
    之前只是试着问东晓是否知道需要钢琴伴奏的地方,没想到他立即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眼前是一家宽敞的咖啡厅,店面装修得十分大气,看上去消费水准不低。靠墙摆放着一架白钢琴,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娓娓弹奏着爵士乐曲。低低的琴声并不打扰店里顾客的交流,反而增添了安逸的氛围。
    “这是我朋友开的店,那个男孩只是放假来打工,开学之后就不能来了。”东晓解释道,“我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接班的人,但面试了几个,不是形象过不去,就是要价不合理。”
    他们在靠窗的位子坐下,东晓为三人点了咖啡,又问顾泽:“你觉得怎么样?”
    “环境很好。”顾泽满意地说。他原本就不想让舒容予在酒吧工作,咖啡厅的气氛显然更适合舒容予。在这里弹琴也不需要太高超的技巧,能够弹奏一些简单动听的曲子就行了。至于收入多少更不成问题。
    东晓点点头,拿起了手机:“既然这样,我看一下朋友在不在店里,让你们聊几句。”
    “该从何说起呢……”顾母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我们两个过来之前,也想了很多。小顾这孩子从小就一根筋,认定了的就不会轻易放弃。性取向的事情,其实他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就隐约有感觉,但他不开口,我们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只盼着他找个人安定下来,别的不重要,能让他幸福就好。虽然说这是儿女自己的事,但我们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一点……”
    舒容予笑了笑:“您的意思我明白。”
    女人抬头望着他:“你真的明白吗?”她的目光有些无奈,“请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更不想让小顾为难,只是――”
    “只是想要当一对好父母罢了。”舒容予浅笑着接口,“我能想象您的心情。我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但如果有一个,我也只会盼望他无风无浪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而不是被一个父母早逝、命犯孤星、没有工作、软弱无能的男人拖累一辈子。”
    他清晰地说出这番评价,仿佛在形容某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对面的两人神情有些震动,一时都没说话。
    “也许您不信,就在几周之前,我还下过决心离开小顾。与其终有一天成为累赘,不如当一段美好的回忆,供他在幸福的晚年偶尔缅怀。”舒容予垂下眼将茶杯搁回茶几,“也许那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吧。但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
    “只要小顾还需要我,我就会陪伴他,爱他,尽我所能地让他快乐。只要小顾还相信未来,我也会学着不去惧怕。划上一个句点很容易,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与他一笔一划地往下写。”
    舒容予的语声很轻,也很慢。他清楚地知道怎样能将这些话说得更慷慨激昂,或是婉转动人,但他只是平淡地讲出了心中所想。
    “抱歉。”他站起身,朝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请原谅我的自私,但我不会离开顾泽。”
    女人突然红了眼眶。她身旁的顾父叹息一声,终于开了口:“孩子,我们真的不是来赶你走的。只是想确认几件事情而已。”
    舒容予愣了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称为“孩子”过了。
    “说来也真奇怪,当年小顾的姐夫跑到家里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我们,他不会离开小顾的姐姐的。”顾父笑了一声,“我们看上去有那么喜欢棒打鸳鸯吗?”
    “啊……”舒容予有些无措,“您别介意……”
    “算啦算啦。”顾父摆了摆手,“儿女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之前小顾一直不肯让我们见你,害我们还胡思乱想地担心了半天,又怕他嫌我们嗦。结果今天一看,这不是挺好一孩子吗。”
    挺好……?
    “果然还是应该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啊。”顾父上前拍了拍舒容予的肩,“小顾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我们比谁都清楚。既然他把心交到了你手上,你就别放手了。”
    舒容予心中一颤,一股暖意充斥了胸口,让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免得小顾回来怪我们。”
    夫妻俩朝门口走去,顾母回过头:“有空就回家来吃饭吧。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好。”舒容予将他们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了。
    ☆、应聘(已修)
    顾泽与咖啡厅老板谈了一会,在询问过工作时间和收入之后,便表示回去征求一下舒容予的意见,尽快给他答复。
    刚一回到家,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就凑进了鼻端。顾泽的眼皮一跳,快步走去厨房一看,舒容予仍像自己走之前那样做着西餐。顾泽脱口就问:“我妈来过了?”
    舒容予愣了一下:“……是啊。你怎么知道?”
    顾泽见他的神情自然,略微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放心:“怎么能瞒着我过来呢……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舒容予安抚地笑道,“你父母一起来的,只是来看看我。”
    “真的?”顾泽有些不相信。
    “真的。他们还邀我回家吃饭。”
    “诶?”顾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关这么顺利就过了,“你对他们说什么了?”
    “……”舒容予垂下眼,莫名有点脸热。刚才那番宣言,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顾泽复述的。顾泽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也猜到了几分,登时露出了笑意。舒容予不说也没关系,他决定回头问爸妈去。
    “对了,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工作机会哦。”
    这回轮到舒容予惊讶了:“什么机会?”
    顾泽当下简略地说了说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两人讨论之下,都觉得值得一试。
    第二天一早,舒容予就去了那家咖啡厅。老板是个看上去颇为精明的男人,热情地招呼舒容予进门坐下。
    由于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