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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转头看著那间餐厅,江意皱起了眉头。
    以他对家里人的了解,他们可不是那麽好说话的人。被自己说几句就离开,而不是继续跟上来大吵大闹,这样的事情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江意忽地想到,他们不会真的这麽大胆,去找尉迟临风吧?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掏出了手机,给那男人发个讯息。虽然尉迟临风未必会管他家的破事,但如果自家人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找了去,江意还是希望他在不要帮忙之余,也给家人留几分面子。
    他们再可恨,也是自己家人。江意虽然不肯再无条件的纵容他们,也不希望他们给人作贱,弄得太过狼狈。
    微微叹一口气,江意离开学校,去超市买了点菜。因为不是很多,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家小书店摆出些新书,就顺道进去看看。
    在看到某本新出的系列科幻探险小说时,毫不犹豫的拿到购物篮里。
    “你也喜欢这个?”一个明显比自己小的华裔男孩忽地在他旁边抽出同样的一本,象是找到知音般搭讪,“这个系列开头六本都非常好,到七八集时就有些弱了,不知道最新的这集怎麽样。”
    虽然爱看这种小说的人不是自己,但江意在某人的熏陶下,也跟著把这套书一直追看了下来,所以对於剧情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虽然七八集的惊险程度降低了,但主人公的情感线却丰富了起来,也还是很好看的。”
    男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漂亮得不象话的脸,笑嘻嘻的看著他,“感情的事我不懂啦,不过哥哥你要是喜欢看感情戏的话,怎麽会来看这麽幼稚的书?”
    江意微哽,有三个字眼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却又不好意思的咽回去了,“这是……是我帮弟弟买的。”
    男孩笑得很灿烂,“有你这样的哥哥,弟弟一定很幸福。”他皱了皱鼻子,鼓著白皙粉嫩的小脸抱怨,“我也有个哥哥,不过他从来不给我买这些书。要是给我买的,就全是参考书。”
    江意给他的样子逗到了,“你哥哥肯定也是爱你的,只是怕你读书分心。嗯──这样吧。”他又抽了一本放进购物篮时,拿到前台结了账,转身递给这男孩,“算哥哥送你的,你就不要生你哥哥的气了。”
    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捧著书咧开嘴几乎笑到耳根子,“哥哥你真好!”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一笑起来就象里面嵌著无数的钻石,在午後的阳光下折射出动人的光,还闪啊闪的。
    江意一时没留神,给他那过於绚烂的笑容灼伤了眼,连这男孩扑上来亲了自己脸颊一下都没闪开。
    直等这男孩摊开手管他要电邮时才蓦地捂上了脸,这孩子,他……他怎麽这样?
    可这男孩见他不答,却自说自画的拿起圆珠笔,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电邮地址,“哥哥回去加我哦,你要不加我,我会很难过的,茶饭不思的想著哥哥,会瘦的。”
    男孩半是认真半是威胁的说著,拿著新书和江意挥手拜拜了。
    直到回了家,江意才想起来,给那孩子一打岔,他只拿了尉迟临风爱看的书,却忘了自己喜欢的杂志。
    把新书放在尉迟临风的书桌上,江意摇头轻笑了笑,把手上的电邮洗掉了。
    那样的小孩子,应该有个幸福明朗的家,跟自己的偶遇便如风吹过树梢,应该很快就忘了。
    到客厅里打开自己的电脑,江意开始认真的投入到工作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忽地,江意对著电脑屏幕发起了呆。
    刚才,那小男孩说他看这种书显得幼稚了,那是不是在暗示,他和尉迟临风之间已经存在著代沟?
    对著镜子摸摸自己的脸,再想想那小男孩吹弹可破的肌肤,江意心头浮上一个可怕的字眼──老。
    追风(现代生子)28
    连绵的阴雨过後,难得的阳光洒满了大街小巷。不甘寂寞的人群纷纷各找各的理由出来,在灿烂的阳光下晒晒连日来累积的潮湿与霉气。
    托好天气的福,虽然已经到了午餐时分,但这家建筑公司的营业厅还是不断有顾客进进出出,看样子生意很是不错。不过顾客的年龄普通偏大,不少人的头发上都闪著银光。
    也因为如此,所以这间公司才特意选在老城区一处幽静却阳光灿烂的地方。透过明亮的橱窗望进去,可以看到里面的布置也以中老年人偏爱的暖色调为主。
    沙发和茶几上都铺著漂亮的台布,端上来的无论是咖啡还是红茶,都氤氲著温暖的热气。还有手工烘烤的小圆饼干,终年散发著好闻的牛油香气,带出一抹家的味道。
    连员工的制服都设计得很休闲与随意,要不是胸口佩戴著铭牌,和客户坐在一起时,就象是儿孙在长辈面前聊天一样。
    二楼办公室的窗台外,一排蝴蝶兰正开得热闹,招来几只小蝴蝶。当它们展开翅膀时,简直和那美丽的花朵一模一样。
    黑发青年单手托腮,侧身站在窗边,注视著楼下络绎不绝的人群,眼中罕见的带著一抹浅笑。
    “老大。”胖胖的阿喜穿著一身很有活力的黄绿色休闲装,苦著脸敲门进来了,“能不能给我换个岗位?下面的老太太实在是太难应付了!同样的问题我已经解释四遍了,她还要问,天!”
    他把厚重的身子扔进门口的红木沙发里,可是很快又觉得不适的坐了起来,嘟囔著抱怨,“这麽硬!怎麽不弄个跟下面一样软和点的?”
    尉迟临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把目光淡淡的扫过来,就成功的让阿喜主动开口认错了, “好吧,我知道对待客户要有春天般的热情。尤其是面对老太太,因为通常她们才是掌管钱财的一家之主,可以决定是否购买我们的产品。不过天才的老大,你到底是怎麽想到,要开一家专门面向老年人与特种需求的人群,对住宅进行无障碍及自动化改造的建筑公司?我知道公司简介里有官方介绍,但凡事总会有个契机吧?”
    阿喜一脸的好奇宝宝状,却见尉迟临风沈默了,眼神有些飘忽,似是想起某些事,但他开口时却是问,“你毕业後愿意过来吗?”
    “愿意!”没得到答复的阿喜还是迅速点了头,尉迟临风把他带到这间公司来实习有一段时间了,学金融商务的阿喜顿时意识到这里潜在的巨大市场。
    全球老龄化是个普遍的问题,而随著经济的发展,有越来越多的老人有能力对住宅进行无障碍改造,因此应运而此的建筑公司也很多。但尉迟临风开的这家建筑公司,却是在无障碍改造时,增加其中的自动化或半自动化改造,这对於新一代衰老的人群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
    想想看,在你出门的时候,只需做好设定,房间就会根据天气变化自动把窗户打开或关闭。或者是早上投放在院门口的报纸、牛奶或信件,只要加装一个小小的通道,就能自动传送进客厅里,而不用你亲自去拿。
    甚至你们家的猫和狗在外出游玩时,都可以戴上一种特殊的电子项圈,只要稍加训练,一旦到了主人设定的时间就会自动返回,不必再担心爱宠的走失。
    类似的实用设计还有很多,阿喜毫不犹豫的相信,随著公司技术的日益完善和成熟,生意会越来越好。
    而尉迟临风此举显然也是想把红门的产业逐步引导到正途上来,阿喜看得出来,下面的员工就是帮会里部分想转型,或是身体伤残不适合再出去冒险的人。
    上次就有位中年大叔,跟客户聊得高兴了,一撸胳膊,露出凶猛之极的骷髅纹身,差点把人吓了一跳。
    不过那客人吃惊之余,还对这位大叔的纹身深表羡慕,说自己年轻时就想纹个这样酷的,只是没有胆量。说起自己年轻时最中意的那个图案,还啧啧惋惜。
    後来这位大叔照著客人说的样子,弄了副可洗纹身贴纸来,给客人过了把纹身瘾,而那位客人的订单也自然拿下了。
    阿喜一直想追随尉迟临风,不是出於年轻人对黑帮老大蒙昧无知的热血向往,就是对他这种精准眼光的敬佩。
    至於说到他是怎麽发掘到天才尉迟临风,咳咳,这是胖子阿喜的糗事,不提也罢。
    “老大。”忽地,桌上的视频电话一亮,美w动人的桑德拉穿著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站在了门外。
    阿喜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这美人是谁?”
    尉迟临风瞟他一眼,“桑德拉,想追自己去‘谜’。你要没什麽事就先回去吧。”
    “对了,还有件事。”胖子站了起来,迅速汇报一件正经事,“江恩那小子有点不对劲,最近不知从哪儿弄了一笔钱,置办了身行头,还在努力减肥,象是要干什麽勾当。”
    看他暧昧的眨了眨眼,尉迟临风只低低嗯了一声,并不意外的交待他一事,“看好他,别让他在你那儿太出格就行。”
    阿喜耸了耸肩,“看他是没问题,不过加上他老爸老妈就让人太心烦了,退了酒店,连也问都不问就挤到我那儿去,成天还在家指手划脚,弄得我都有家不想归了。”
    “双薪。”尉迟临风只用两个字就成功打消了阿喜的满腹怨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在你那里呆太久的。”
    阿喜努力睁大眼,他没有看错尉迟临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老大这是想玩什麽花样?阿喜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寒毛直竖,虽然再磨蹭一会儿就能见到拉丁美人,但他还是决定先撤了。
    美人进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终於找到那第十一个标记,大家不会觉得没脸见你了。坏消息是你让我们查的那个人,毫无头绪。”
    看著对面的年轻男人低头沈思的表情,桑德拉很对自己失望,可是真的是没有办法。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出动了所有的关系网,可就是查不到那个和尉迟临风交过手并成功脱逃的年轻人。
    至於那个走失的厨师,在“谜”里卧底已经有三年,他的身份是真的,但是相同的那个人却因车祸已经过世四年。
    桑德拉谨慎的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是道上的同行想对我们不利,怎麽也不可能蛰伏长达三年之久,我和逄d判断,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警察。只有警方才能伪造出这麽天衣无缝的证件,让我们相信那厨师的身份是真的。”
    可是低头翻阅厨师资料的尉迟临风却反问了一句,“如果是警察,谁会有财力支撑得起如此豪奢的装置?花这样高昂的代价只为了捣毁红门的西欧分点,你觉得值吗?”
    美人无话可说了。事实上,这一点她也想过,但如果不是警察,那红门究竟结交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
    “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和逄d把场子看好,不要再出差错了。”等桑德拉离开之後,尉迟临风想了想,拔通了一个电话,“有空吗?有空的话过来一趟吧,正经事。”
    追风(现代生子)29
    下午五点半,尉迟临风回家了。
    有时候想想,他真的不像是黑帮老大,反而象个无趣的中年男人,生活异常规律。早上七点起来,八点出门,不是上学就是去忙他的事。中午要是江意也在家,他有空就会回来吃饭,晚上更是如此,几乎没有什麽应酬。到点就回,吃了饭看看书做做运动,一般十一点前都会上床睡觉。
    要说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可能就是换季时去逛商场了,不过两个大男人又能逛得了多久?不过是进那几家熟店,把东西买完就走人了。
    对自己的无趣生活轻笑了笑,在热锅里倒些油,江意把青椒丝先放下爆香,再把切好的土豆丝放下,快速翻动中,厨房里顿时弥漫出好闻的食物香气。
    等著吃饭的那小子不仅爱吃肉,也挺爱吃这个菜的,每次炒一大盘子,他都能一根不剩的吃光。但若是做成醋溜的,他就连尝都不会尝了。
    江意一面挥舞著锅铲,一面摇头,这样挑食,有时候又实在觉得他很象个小孩子。
    可一想起小这个字眼,江意忽地又想起那个漂亮得不象话的男孩子说过的话,不觉沮丧起来。
    人唯一没有办法拒绝的就是时间,唯一没有办法改变的就是年龄。
    三岁的差距就象是横在他和尉迟临风之间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无论他什麽努力,终究是穿越不了。
    鼻尖忽地传来一股微焦的香气。糟糕!一分神,土豆丝炒过了点,没那麽脆了,希望帮主大人不要介意。
    习惯性的冲门口那里的关老爷拜了拜,江意努力集中精神,对付下一道菜。
    可在油锅如爆豆的嗤啦声中,他还是听见门铃响了,慌慌张张正想去接,尉迟临风已经走了出来,似乎早已经知情。那是要加双筷子吗?
    江意有点犯难,尉迟临风不爱吃剩菜剩饭,他也一样。所以米饭只煮了两人份的,菜也只够两人吃的。
    正盘算著还能做点什麽,可一转头,却见尉迟临风收了个大箱子进来,把门关上了。
    原来是送快递的,江意放心了。把锅里的香煎小黄鱼添起来,再把豉汁蒸排骨端出来,下把青菜叶到三菇肉片汤里,就喊尉迟临风出来吃饭了。
    那箱子他已经拆开了,摊在客厅的茶几上,堆了不少瓶瓶罐罐,象是维他命之类的营养品。
    江意有点好奇,尉迟临风从来不吃这些东西,那他买了干什麽?是健康出了问题?
    吃饭的时候,年轻男人可不会跟他探讨这些问题。大口吃著略有些焦糊的青椒土豆丝,看样子并不嫌弃。
    关二爷真好!江意由衷的在心里感谢了下,可是刚伸出筷子去挟青菜,却有一块排骨送到了他的碗里。
    这……这是干嘛?江意微张著嘴看著他挟到自己碗里的排骨,有点受宠若惊。
    尉迟临风可能也不太习惯这样的事情,随即在排骨、小黄鱼的盘子里跟分地盘般,用筷子画了道界限,“这些,你的。还有那箱东西,也是医生给你开的,里面附了本使用手册,待会去看看,记得吃。”
    “我……我身体没什麽问题吧?”江意成惊吓了,噤若寒蝉的问,连筷子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如果跟你同居六年,原本从不关注你吃什麽的男人突然关注起你的健康来,那会令人高兴吗?
    不!那一定是出事了,还是大事!
    停下筷子,尉迟临风看了他一眼,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上次受伤,医生说你体质太差,需要调养,所以才给你开了这些。如果你再吃得那麽素的话,就真的就会出大问题了。你懂了吗?”
    江意懂了。
    肯定还是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医生才会这麽给他补。他是不介意过著清贫的日子,但若是这种清贫会要人命的时候,那还是跟著尉迟临风大鱼大肉算了。
    反正他一直都有打工赚钱,只要不负担家人,自己的收入添几个菜金的还是够的。江意心思一宽,也就不客气的将筷子伸向自己的指定地盘。
    看他埋头努力的吃著菜,尉迟临风的嘴角微翘了翘,只是很快,又藏了起来。
    饭後涮了碗,江意认真的坐在沙发上研究自己的“必需品”。
    果然是医生搭配好的,里面不仅有各种营养品的介绍,还就怎麽吃这些营养品专门做了一本小册子。除了服用的时间与剂量,还有一些小妙招,比如蛋白质粉就可以在早上加一杯牛奶和苹果等水果打成糊来吃,会好入口许多。
    里面还备有方便实用的小盒子,可以把要吃的各种维生素放在小盒子里,定时服用,就不怕忘了。
    江意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既然决定要遵守医嘱,就立即开始行动。该拆封的拆封,该分装的分装,再把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他就去跑步了。
    受过一次刺激,他可不想今天又受那年轻男人的诱惑。
    医生都说了,他身体不好,哪里能这麽样夜夜春宵?床上运动是很辛苦的,他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
    只是一千五百米,对他来说,还是太艰巨了。拼死拼活跑到了七百米,江意下了跑步机。不过他很自觉的准备了块小白板,在上面记下自己的完成数和欠缺数。
    面对那日益庞大的欠缺数,江意其实并不太害怕。认真算算,就算到这份电视台的工作结束时还欠一半,至多也不过多跑两三个月而已。反正尉迟临风不硬性规定,他就根据自己的身体来调节了。
    当然,那只穿著件小背心进来的年轻男人也是另一个主要原因。虽然比光著膀子多了点布料,但江意还是不想看。
    趁尉迟临风锻炼的工夫,江意去洗了个澡,然後立即上床睡觉了。
    舒服的窝在床上,江意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远离了诱惑源,自己果然没有半点想法。就是年轻男人有想法,也不会骚扰睡著的自己,一般会等到早上醒来後才出手。不过那时,通常不会纠缠他太久,尚可以承受。
    江意如此想著,开始默默数羊,催自己眠。可是一千只羊都数完了,还是了无睡意。那就再来一千只吧,也不知数到几千七百一十六只时,尉迟临风进来了。
    感觉到身边的床铺一沈,是他上了床,却没有立即睡觉,而是侧身挡著他那边的小床头灯,在看书。
    江意忽觉失策,他应该也抓本书来的,说不定此时已经睡著了。
    既然睡不著,自然开始瞎琢磨。
    譬如旁边的男人,在看什麽呢?肯定是自己今天买的小说。
    其实江意也很想看,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一旦看起书来,不看到结尾是舍不得放手的,可尉迟临风要是回来了,能不让著他?
    所以他每回都会等他先看完,再拿来看。偏偏尉迟临风看书奇慢,又总是在睡觉前才会看几页小说。所以一本新书等他看完,也快成老书了。
    心里小小的鄙夷著,江意悄悄挪动下僵硬的身子。睡不著的时候长久保持一个样子实在是太累了,可是刚转过身来,尉迟临风就扭过头来,“睡不著?那你给我念念。”
    他把书塞到江意跟前,舒服的换了个姿势躺下了。
    懒虫!江意心里怨念著,嘴角暗自抽了抽,却睁开眼睛捧著新书,坐起来念。
    追风(现代生子)30
    “……嗅著男孩身上散发的淡淡酒香,他如被蛊惑一般,再也抓不回自己的克制力,蓦地捧住男孩的後脑勺,攫取住了那两瓣薄唇。唇很凉,但很快就在他的辗转下火热起来,急急喘息著。试探著将舌探了出去,毫无经验的男孩立即投降,懵懵懂懂的将柔美的领地开放,任由他的攻占……”
    江意念不下去了。
    这什麽破书,什麽破作者啊?前面两集男主人公不是还在和女孩子谈情说爱吗?怎麽到了这一集,一出场就被个神秘男孩吸引住了?
    而且一上来就是这麽劲爆的场面,这是在挑战读者的底线吗?这个作者也实在是太没节操了!
    江意开始反思,也许自己看这种书实在是太幼稚了些。
    “怎麽不念了?”舒服的躺在那儿听书的年轻男人把墨黑的眼睛睁开,微闪了闪。
    “你自己看吧,我渴了。”江意说完这个话,自己反倒脸红了,又急急解释了句,“我不是那个……就是说话说得口干了。”
    年轻男人丢过来一个明白了的淡淡眼神,却让江意的脸更红了。
    都是那个变态的作者害的!他在下床找水喝的时候,还在腹诽著,却在一杯冰水下肚後,发现自己的下腹不争气的发热了。
    这肯定是那个作者诅咒的!江意欲哭无泪。房间是暂时不敢回去了,只能站在阳台上吹风,让热情过度的某物冷静下来。
    “你是想要感冒吗?”忽地,背後传来略显凌厉的声音,吓了江意一跳。
    尉迟临风墨黑的眼珠里透出几分愠色,盯著江意还特意敞开的睡袍,表情冰冷。
    “不是的!”江意慌了,急忙解释,可刚想说话,就啊啾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完了。对面男人的表情更冷,江意不等他吼出第二句,迅速走了进来,回房上床,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才清清嗓子,继续解释,“我其实没那麽冷,打喷嚏也不一定是感冒……”
    尉迟临风跟著上来,二话不说的伸手搓著他冰凉的胸膛,接触到他温热的手掌。江意忽地发现,似乎所有的解释都显得多余。
    好吧,那他就问个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情,“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你别骗我说没事,只要吃那些营养素就行了。如果真的没事,为什麽要吃那麽多东西?”
    他苦笑一下,伸手抓住年轻男人在自己身上揉搓加温的手,眼神坦诚得近乎锐利,“别再摸了,再摸下去我又会有反应了。”
    尉迟临风微怔,江意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半翘起的分身上,声音低沈,声线略有些不稳,“最近总是这样,稍微碰一下,或是看到相关的东西就会有反应,我受伤前不这样的。”
    他顿了一顿,眼皮低垂,“听说,我当时伤得很重,医院都救不了了……是不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
    他的尾音微微颤抖,显出心里的惶恐与忐忑。
    可是很快,尉迟临风的手就离开了他的分身,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证实著他的猜想,“你说的没错,当时你伤得很重,为了把你救下来,医生使用了新型药物,而那种药物的一大副作用就是含有激素。”
    听他说出实情,江意一颗心反而安定下来,“那激素会消失吗?”
    “会。只不过时间会长一些,医生说你若是有什麽想法也不用强行压抑,适当的抒解也是对激素的消耗。”
    哦,江意总算安下心来。
    “不过,”尉迟临风忽地用个转折,把他的心又提了起来,“我觉得你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频繁的夜生活可能会对你健康不利。要不你试著把注意力转移一下,看看资料或是什麽,应该可以的吧?”
    年轻男人的体贴让江意心里舒服了不少,原本的蓬勃的欲望似乎也因此消褪了下来。他本要去拿本资料来看,但尉迟临风摁住他代为效劳了。
    两人静静的看著各自的书,直到江意心情平静,有了睡意,尉迟临风也才关了灯。
    暗夜里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虽没有情热时的火热缠绵,却莫名的生出一种宁馨静好的气氛,柔柔的如堕春风,也是别样销魂。
    这一夜,放下心事的江意睡得很好。
    天亮的时候,浅薄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年轻男人依旧闭目安睡的下巴上,越发显得他的肤质晶莹,白皙细嫩,象芳香的果冻般带著颤颤的弹性,诱人采撷。
    看著看著,江意终於忍不住偷偷在那红润如玫瑰花瓣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後,怀著难以言说的窃喜,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而床上,墨黑的眼睛蓦地睁开了,不动声色瞟瞟他的背影,同样闪过一丝笑意。
    追风(现代生子)31
    “……这段解说词虽然交待得很清楚,但是对於观众来说,有些太深奥了,可能没那麽容易理解。有没有什麽好办法,把它讲得更加轻松有趣?比如你之前曾经引用过一个爱情传说来介绍的那个古堡,节目播出後的反响就很好。带动了不少游客前去参观,他们还专门打电话来表示了感谢。”
    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艾伦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脸不大,但五官很立体,粗粗的浓眉下是一双近乎黑色的深棕色眼,不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柔的注视著对方,很容易就感受到他的真诚。
    早十几年前他也曾是江意导师的学生,按中国人的算法,他就应该是江意的大师兄了。只不过艾伦脾气虽然很好,但公私还是很分明。
    对江意花了两周时间才苦心整理出来的解说词,他还是毫不客气的提出意见,要求进一步完善。
    虽然感觉有些头痛,但江意还是认真的拿笔把他的意见一条条的记下,准备回去多查些趣闻野史,甚至当地的气候饮食,看能不能抓住一些有特色的东西,把解说做得更好。
    当手机上设定的闹锺准时播报起来,江意才意识到竟然不知不觉和艾伦探讨了大半天,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对不起,我得回家了。”抱歉的按掉闹锺,江意知道再不能久留,要赶回家做饭了。从电视台搭车回去至少得要四十分锺,再加上买菜做饭,时间很紧张。
    对面的男人宽容的一笑,“我明白,你先把前面这些整理出来吧,後面这些下次再讨论,不过我希望最迟会在下周交稿。”
    “好的。”江意感激一笑,开始收拾东西了。
    但艾伦却一同收拾东西站起身来,“我送你吧。反正也快下班了,就算我出公务了。”
    他俏皮的挤了挤眉,逗得江意笑了。
    这真是个好人,分明是看自己慌慌张张的想送一程,却还要找这样的借口让自己不至於推辞。
    本城的夏天很凉快,基本上都在20度左右,但为了享受难得的阳光,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了短袖。
    因为不是新闻主播,所以艾伦的著装也很随意,但在电视台这样的圈子里混,耳濡目染,时尚程度都是很高的。
    哪怕只是穿著一件简简单单的灰色短袖翻边衬衣配黑色休闲裤,但脱下上班时的西服和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就又轻松又随意,还带著不经意的优雅,加上他一米八的高大身架,十分养眼。
    “你看著我干嘛?”艾伦握著方向盘的一只手忽地摸摸脸,有点不自信起来。
    江意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呃……我听人说,你从前还兼职做过模特?”
    哈!艾伦笑了起来,却目视前方的路,很随意的问著,“你就听说过这个?没听说点别的?”
    江意一怔,“你还不止做过模特?难道做过明星?”
    艾伦哈哈大笑,“我能把这话当做是赞美吗?”
    江意也笑了,同样开起了玩笑,“当然。就凭你的外形条件,做明星肯定会抢掉很多人饭碗的。”
    “其实我真的也做过明星梦,还去试过不少镜。但导演无一例外的告诉我说,想做演员最好再减二十磅。”
    江意看著他依旧保持良好的身材诧异的道,“你不胖啊?啊,我明白了,人上镜头总会比现实中胖一点的,所以导演才会这样说吧。”
    “没错。”艾伦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我当时就想,当导演的长那麽胖也没人管,可凭什麽要演员减那麽瘦?所以我就去报考了导演系,後来才慢慢开始做制片。”
    江意笑了,“你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这个词儿形容得很好。”他忽地从汽车抽屉里取出一张两人合影递给江意,“要不是我改行,也不会认识莱安。”
    他伸出两指按按自己的唇,又无限温柔的落在照片上的那人唇上。
    江意有些脸红,因为莱安也是个男孩,在照片里和艾伦穿著情侣装,头挨头亲密的靠在一起,开怀的大笑。
    那样的幸福,从小小的一张照片里都满溢了出来。令人脸红之余,还情不自禁生出羡慕之情。
    “你们……很久了吧?”
    “是啊,整整十一年。”
    “那可真不容易。”看艾伦有说下去的意思,江意才问,“他现在在做什麽?”
    “在天国。”艾伦回答得异常平静,倒是江意听得尴尬不已,自己这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艾伦却转过脸来,很轻松的撇撇嘴,“也许在上面勾搭了个更帅的男人,也许依旧在从事他最喜欢的冲浪运动。只是不知道,天国里有没有浪给他冲?或者是在云上?我现在每次上教堂做礼拜,都会祈祷上帝保佑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否则哪天冲著冲著,从天国掉下来了可怎麽办?他在人间,就是因为的冲浪事故才去见上帝的。”
    江意给他的话逗得很想笑,却又实在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得换了个话题,“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