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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先生看个脉相不算,那药膳是义父写的,药也是祖传的,且我今急需用钱,见先生也不似穷苦之人,付与凉一五两银子可好?”中年人浑然一震,面露赞叹之色,却也不多言语,收回银票,拿了五两的小银锭交给了莫凉一。莫凉一道了谢,接过了银子。
    一旁人不若中年人那般见识广,只是听了他与莫凉一交谈,听出个神医的名头,且那中年人也不像是托儿,便争先恐后的涌过去让莫凉一给自己瞧瞧身体,写个方子什么的。莫凉一不温不火的笑着,细细诊脉,询问,察看,开方子,浑然没看到不远处正站着她要找的凌姑娘。
    “神医传人?”凌慕清偏头看林琛,“倒是有些意思,不过那莫惊鸿,究竟是什么人?”林琛回道,“一个奇人。莫惊鸿是我们凌国人,一手医术天下难逢敌手,被誉为神医,就连启国皇帝也敬他三分。只是这神医生平最爱山水,不喜权贵,不然早被召入宫了。他最喜欢在偏僻的地方隐居,要想找他治病,必须寻到他才行。莫惊鸿近十年未现过身,有传闻他早就死了。没想那莫公子……莫小姐,居然是他的传人。”
    凌慕清点点头,转过头看着正在认真写药方的莫凉一,目光有些幽深。一个女扮男装的跛脚郎中,身上可能怀有千年绝世沉香的神医传人,莫凉一……凌慕清勾起嘴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biu!
    ☆、第四章
    “都给我让开!”凌慕清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莫凉一四周围绕的人少了些,她刚想上前,一个跋扈的贵公子带着几个随从大摇大摆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莫凉一停下正写药方的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那贵公子张扬的神情忽然变得暧昧猥琐,他伸手把正坐在桌前椅子上的病人推开,自己坐了上去。莫凉一皱了一下眉,搁下手中笔,还是带着客气,“请公子按照先后顺序。”贵公子趴在桌子上,轻佻的看着莫凉一,“本少爷听说这里有个医术不错的小郎中,本来你在我的地盘里擅自摆了摊,我是来找你麻烦的,不过嘛……嘿嘿,少爷我平生最是怜香惜玉啦,瞧瞧这嫩生生的小脸哟……”说着就伸手往莫凉一脸上摸。
    林琛见凌慕清面色不善,自觉解释道,“那个纨绔子是户部尚书张仪的小儿子张琦,其母为俞太尉的长女,这张琦仗着家里的权势,整天胡作非为,没少干些招惹民怨的勾当。而且啊,他性好男色,看这架势,八成是看上莫大夫了。”
    凌慕清听完林琛的解释,再去瞧莫凉一,发现她已躲开张琦的触碰,站起身子冷冷的看着他,“请公子自重。”可惜她生的一副纯良俊秀的模样,就算冷了脸,也没有多大的震慑力,反而让张琦更来了兴趣。
    “少爷我最喜欢你这种,软绵绵还偏要装的厉害的样子。实话告诉你吧,本少爷是张尚书家的三公子,母家更是太尉府,你要是跟了我,保准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哪还用的上在这里摆个破摊子给这些贱民治病?”张琦一副不屑的样子,斜着眼扫了周围一圈。
    四周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张琦在京城里做地头蛇不是一两天了,可人家家世显赫,就连京兆尹都睁一眼闭一只眼,哪是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只是可怜了这小郎中,莫说是劳什子神医传人,就算是神医本人在此,这张琦怕也是不会放在心里。
    莫凉一不语,她向来只觉得女儿身行走江湖不甚方便,却不曾想,就是换了男装,有些纷扰也是避不过的。“得蒙张公子厚爱,凉一身有残疾,怕是配不上公子。”莫凉一深知自己与张琦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多年颠沛流离,见惯人世百态,莫凉一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自保。
    “残疾?”张琦果然面露异色,“哪里残了?”莫凉一从桌子后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毫不避讳,“我的左脚,是跛的。”莫凉一本想,像张琦这般人,应该不会对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感兴趣,却没想到,他竟然大笑起来。
    张琦神色更加暧昧,凑近了莫凉一,十分露骨道,“原来小郎中是个瘸子啊,啧啧,本少爷还没玩儿过瘸子呢,不知道这滋味……”莫凉一扶着桌子,猛然后退了几步,她显然是气极,却身无缚鸡之力,只瞪着一双清澈的眼,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张琦伸出了手要去抓莫凉一,凌慕清终于忍耐不住,唤了声林琛。林琛会意,捏了个铜板掷了出去,直直打到张琦伸出去的那只手上。“嗷!谁!”张琦捂着手惨叫了一声,愤怒的转身寻找着胆敢打他的人。
    凌慕清冲林琛使了个脸色,林琛抱着剑站出去,大步走到张琦面前,“霄亲王府,世子近侍林琛!”张琦看了他一会儿,对于凌慕清身边的三大近侍,他也是素有耳闻,只是凌慕清身边向来跟着的都是林深,对于林琛,他倒是真没见过,一时间分不出真假。
    而莫凉一,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凌慕清的名字会如此熟悉,她曾在布告栏中看到过她的名字,霄王府的女世子。“林侍卫。”莫凉一喊了一声,林琛偏头去看她,“莫公子有何吩咐?”
    “这个,烦请交还世子。”莫凉一居然从钱袋里掏出了凌慕清给她的那锭金子,递到了林琛面前。林琛有些发愣,后面的凌慕清更是哭笑不得。莫凉一见林琛不收,直接塞进了他手里,林琛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收下,还是该再给她塞回去。
    张琦却是不耐烦了,他只看到了林琛,却没看到凌慕清,只觉得林琛多管闲事,“林侍卫,我张琦向来不曾得罪于你,你为何拿东西打我?瞧瞧,红了一大块,要肿了都。”
    林琛看了一眼张琦伸出的手,冷冷道,“张三公子想对莫公子做什么?”张琦收回手,自己揉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见这小郎中样貌生的可人,想与他恩爱一番,与林侍卫无关吧?”
    莫凉一脸色黑了下去,低着头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林琛冷冷一笑,“我看莫公子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张三公子想强占么?”张琦歪歪脖子,笑的古里古怪,“我就是要强占,你能拿我如何?”
    林琛冷面不语,凌慕清从后面慢悠悠的走过去,直接无视了张琦,在莫凉一面前站定,笑的好不灿烂。莫凉一伸手要作揖,却被凌慕清直接握住了手,她笑意盈盈,凑近了莫凉一。莫凉一下意识的想挣脱,毕竟她虽是女儿身,在旁人眼中却是男子,与凌慕清如此亲近,实在引人遐想。
    凌慕清却用了暗力,让莫凉一挣脱不开。莫凉一说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凌慕清却在她父王的影响下自小习武,二者悬殊可想当然。莫凉一有些无奈,凌慕清已开了口,“三公子连我的人也要强占么?”
    莫凉一和张琦一起怔住,凌慕清松开莫凉一的手,站在她身边,抱住了她一条胳膊,“本世子不管你瞧上了谁要与谁恩爱,可是这个人,是我的。”莫凉一身上那股极淡的沉香味传入鼻息,凌慕清终于肯定了所想,莫凉一身上一定有千年沉香。
    张琦有些张口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到莫凉一居然会和凌慕清有所纠葛,偏偏他是怎么也不敢得罪凌慕清,隐晦的看了一眼莫凉一,张琦万分可惜的叹了口气,“既然是世子看中的人,张琦也不好夺人所爱。”
    凌慕清满意的点点头,“三公子请吧。”张琦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莫凉一,冲凌慕清一拱手,“张琦告辞了。”他一扬手,带着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了。凌慕清轻笑,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林琛身上,有些发冷,“回去让桥伯写个折子,我让父王递给皇爷爷。张家富贵了那么多年,也该整治整治了。”
    “是。”林琛应了,凌慕清偏头看莫凉一,“你怎的在此摆了个摊子?”莫凉一有些尴尬的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这次很顺利,莫凉一松了口气,“京城,不适合我呆着。我要回乡了,身上无甚银钱,所以就想着凭借所学赚些盘缠,未曾想到会……”
    她没把话说完,凌慕清却懂得,她说的不过是张琦的事。凌慕清笑起来,明知故问,“那我给你钱,你却不要?”莫凉一转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笑道,“我知世子是想帮我,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可也知为人之本,现在我亦有了些银钱,世子放心就是了。”
    凌慕清绕到桌子后,双手称在桌子上与莫凉一对视,“我现在还不想让你走。”莫凉一拎起桌子的包袱,在里面找些什么,随意问道,“为何?”凌慕清理由很充分,“听说你是那劳什子神医的传人,一定比别的大夫医术高明得多。我父王连年征战,身上落了不少病根,我想请你去给他瞧一瞧。”
    莫凉一从包袱里找出来一个小小的青瓷瓶,递到凌慕清面前,“这是我自己根据医书做出来的凝脂膏,对于祛除疤痕很有奇效,女孩子应该很是需要,赠予世子了。世子今日帮凉一逃脱一劫,义父常教导我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既然世子需要凉一,那我便在京城多待几日。”
    凌慕清接过青瓷瓶,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挺好闻的。”莫凉一把包袱背到身上,闻言一愣,提着衣领嗅了嗅,表情很迷茫,“我从未有熏香的习惯,也,嗅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
    “那可能是我闻错了。”莫凉一的样子不像假装的,凌慕清心里有些纳罕,却没表现出来。她走过去从林琛手里拿出了那锭金子,又扔给了莫凉一,“王府里不能随便进人,你这几天就在客栈吧,待我与父王说好了,再来请你去看诊,这就算做酬劳,不算是‘不义之财’。”
    莫凉一知她心里坚定,便也不推辞,收下了金锭子。凌慕清这才高兴了,问了她住的客栈位置,便带着林琛离去了。莫凉一看看天色,与她和小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伸手把贴在墙上写有“悬壶济世”四个字的纸撕下了,等着小二来帮她把桌子搬回去。
    等待间隙,莫凉一捏着自己的衣领,低着头嗅了又嗅,实在是闻不到有什么香味。“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体香?自己闻不到?”莫凉一被自己逗乐了,恰逢看到小二远远的小跑了过来,便也不再去想此事,拎起两把椅子,跟在搬着桌子的小二身后回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吐槽我今天打字打到一半突然停电刚才洗澡的时候又突然停水的事了orz……
    ☆、第五章
    莫凉一刚回到客房不久,掌柜的就派人去楼上请她下楼。莫凉一到了楼下,一个看起来颇健壮的汉子直接跪在了她面前,莫凉一吓了一跳,“你这是……”那汉子一双虎目浸满了眼泪,哽咽道,“我幼子病重,家中穷困请不到大夫,多亏莫大夫相赠的一剂神药,幼子如今已醒,莫大夫不仅医术高超,更是菩萨心肠,我无以为报,先给莫大夫叩几个头!”
    莫凉一方想起在街头看诊时,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因为没有银钱犹豫了好久,莫凉一便免费给她孩子看了病,还赠了一颗自制的药丸,想来这汉子,便是那妇人的丈夫了。
    “医者仁心,我只不过尽医者本性,受不得如此大礼。”莫凉一把磕头的汉子扶起来,问了一番他孩子的病况,欣慰道,“这便好了,我与你写个方子,都是些简单药材,用不了多少银钱。你去买来,让他喝上几日,再多加注意调养,用不了多少时日便痊愈了。”
    莫凉一走到柜台前,问掌柜的要了纸笔,挥毫写了张药方,递给了那汉子,“切记,不可让孩子受了凉。”汉子颤着手接了方子,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离开客栈去给他孩子抓药去了。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笑道,“原来莫公子是名医术高超的大夫啊,实在是失敬。”莫凉一摆摆手,“掌柜的莫要取笑,不过略通岐黄罢了。”又和掌柜的聊了会儿天,莫凉一便上楼去了。
    接下来几日,不断有人来客栈找莫凉一,不是谢她妙手回春,就是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甚至还有大药店的人来找她坐诊,不过被婉拒了。这一日,客栈里来了个大人物,送了块纯金铸造的匾额给莫凉一,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可把莫凉一吓了一跳。
    原来那日莫凉一的第一个病人,也便是说出神医名号的那个中年人,竟是皇家御用皇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商慕容家的家主慕容衷。慕容家富可敌国,向来不缺银两,送出一个金匾额倒也不算什么。
    “慕容先生当日已给过药钱,这贵重的匾额,凉一不能收。”莫凉一目光恳切,“况且凉一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这匾额只是个拖累,烦请慕容先生把它带回去了。”这世上哪有人嫌金子拖累人的?围观的人自有赞叹莫凉一品德可嘉,亦有人讽她太傻。
    慕容衷笑道,“这东西已送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公子不收它,可是瞧不起老夫?”莫凉一被他说的有些为难,略一思考,方道,“凉一自不是那个意思吗,既然先生决心,那凉一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烦请先生再帮凉一一个忙,可否?”
    “公子但说无妨。”慕容衷非常大方,莫凉一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把这匾额赠予了凉一,那如何用,可是凉一说了算?”慕容衷自然点头,莫凉一看了一眼那分量不轻的金匾额,幽幽叹了口气,“我并不需要它,可自有人需要。青州大旱之事,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朝廷赈灾的银子虽不少,但是到了青州百姓手里的能有几多?又能救活几个人?凉一区区寻常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愿请先生融了这块匾额,以救灾民。”
    慕容衷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公子性子真是随了莫神医。也罢,既然公子这么说,那老夫便这么做罢。除了这块匾额,老夫再加上五万两白银,让犬子亲自压银去青州,必定发放到百姓手中,公子可满意?”“凉一代青州百姓多谢慕容先生!”莫凉一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揖到地,慕容衷忙伸手去扶她。
    自慕容衷来后,莫凉一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不管有病没病都想请她瞧一瞧,莫凉一深知自己开罪不起,不能拒绝,多日下来,更加厌烦了在京城的生活,眼巴巴的等着给霄王爷治病,治完病好早些离开京城。离了京先回乡祭奠义父,再转道去青州义诊,行程都定好了,却迟迟不见有霄王府的人来找她。
    莫凉一自然是不可得知,夏初逢已向凌晟提出了请求援兵事宜,凌晟自然同意,为了表示凌国对夏国的支持,特意派出了战神凌沛暄出征。霄王妃早逝,历来凌沛暄出征前需要的东西都是由凌慕清准备,自然没有时间去找莫凉一。
    明日凌沛暄就要出征了,皇帝定然会吩咐人去霄王府去接凌慕清,她这才想起了与小郎中约好给她父王瞧身子一事。她倒也没真想让莫凉一给凌沛暄诊治什么旧疾,主要还是为了她已肯定莫凉一身上有沉香,想趁机拖延她离京时间,好好套套她的话。
    只是入宫之后,定然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带人出去溜达,凌慕清想了又想,差林琛去给莫凉一报了信,说是让她可以离京了。林琛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回了那锭金子,“莫公子说了,既然无需为王爷看病,那她就不能收您的钱。”
    凌慕清算是知道了莫凉一的性子,只得无奈一笑。不久之后宫内果然来人,凌慕清带着林探林深和林琛一起入了宫,只待次日与皇帝一起送凌沛暄出征。凌沛暄未封王时住在景昭宫,出宫立府之后景昭宫也没入住过别人,直到凌慕清出生,每逢他出征皇帝必然会把凌慕清接入宫里,她住的就是景昭宫。
    凌慕清入宫不久,凌晟就带着太子长子凌东澈去瞧她。“八王叔运筹帷幄,战神之名绝非虚传,此次与启国一战必会大获全胜,皇妹放宽了心就是。”凌东澈笑盈盈的,他长相颇似太子,只一双眼睛不像,太子虽然看似敦厚,眼中却常有狠厉之色,凌东澈却是真的无害。
    “承蒙皇兄吉言。”凌慕清虽与凌东澈关系不错,可凌沛暄言犹在耳,就算是凌慕然,她此刻也是得存有三分防备,更何况至今不知表里可如一的凌东澈。凌东澈笑笑,又道,“夏启边境据京城甚远,便是一来一回就得有两月之余,再加上打仗,八王叔可是要过好些日子才能回呢。皇妹在宫里若是觉得无聊,让人知会一声就是,我让然儿入宫陪你。”
    凌慕清点头谢了他,凌晟笑道,“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凌东澈附和,“皇祖父说的极是。”凌慕清看了一眼皇帝,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笑了笑。又说了会儿话,凌晟尚有政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留下凌东澈让他们交流一下兄妹感情。
    凌东澈喝了几口茶,见凌慕清没有交谈的意思,便主动寻了个话题,“皇妹可有听闻,京城里来了个小郎中,听说是莫神医的传人。”凌慕清挑了眉,饶有趣味,“我在街上见过她一回,皇兄竟也有听闻?”
    “那小郎中的名声可早就传遍京城了,”凌东澈笑着道,“莫神医曾经对慕容家有过恩情,那莫凉一又解了慕容衷多年病痛,慕容衷那日去送了块金匾额给他,他不但不收,还让慕容衷融了那金匾额,拿去救助青州难民。呵,神医传人之名已是不俗,再加上其人品德高洁,这些日子啊,可没少被那些达官贵族叫去看诊。”
    凌慕清想起那小郎中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于她会把慕容衷送的匾额融了救济灾民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微微扬了唇角。凌东澈见她感些兴趣,就把莫凉一这几日为那些个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看诊的趣事讲了一下,凌慕清果然心情大好。
    次日清晨,凌慕清被伺候着起身,换了她那一身正式的世子袍服,坐着轿子跟随皇帝去了城门为凌沛暄送行。凌沛暄换下了青衫孺服,穿上一身戎装,头盔抱在怀里,双目如炬,威仪浑然自成。凌慕清站在皇帝身侧,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她的父王穿盔甲的样子,却是第一次送他出征。
    凌慕清知道,她父王是闻名天下的战神,为凌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他在女儿面前,通常总是一副慈父模样,甚至很少对她冷过脸色。凌慕清看着站在战马旁边一脸肃穆的凌沛暄,第一次感觉到,他不仅是她的父王,是她的爹,是天下第一疼爱她的人,他还是凌国的霄亲王,是凌国百姓的守护者,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吾儿此去万事小心,朕在京中,与清儿一起,等你凯旋归来。”凌晟把一碗酒交到凌慕清手里,凌慕清会意,双手捧到凌沛暄面前,“父王,女儿在家里等您。”您说过,皇家没有多么纯粹的亲情,您是女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您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女儿还想陪着您长命百岁呢。
    凌慕清没有把所有的话说出口,但她相信凌沛暄能懂。凌沛暄接过酒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息,“清儿,要听你皇爷爷的话,不可任性。”凌慕清点了头,凌沛暄仰头喝尽碗中酒,用力摔碎酒碗,把头盔戴好,翻身上马。凌晟亲自把佩剑系在他腰间,轻轻摸了摸他的马头。
    “众将士听令!出征!”凌沛暄一声令下,激昂的出征曲奏响,军队中竖起两面大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恭送霄王殿下出征!”到场的官员们和护卫们集体高声大喊,凌沛暄拉着马,握着缰绳冲着他们抱了一下拳,骑着马转身快速跑到了大军之后。
    城门之前尘土飞扬,无数匹马和无数个士兵们一起转身,凌沛暄在前方遥遥的喝了一声,“走!”军队开始动起来,却是有条不紊,由前到后步履整齐。齐公公递了块帕子给凌晟,要他掩住口鼻,以防吸入尘土。凌晟接过,却转身给了凌慕清,凌慕清摇摇头,笑道,“这是我爹和他的军队留下的。皇爷爷,我第一次见到那么震撼的场景,不知到了战场,又是何等光景?”
    凌晟没说话,把帕子丢给了齐公公,等到军队慢慢走远,尘土慢慢飘落再也不扬起,他才望着远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爹,我的儿子,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凌慕清偏头看凌晟,重重的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百度了一下十万两银子等于好几千万软妹币呢= =改一下,减一半嘿嘿。。。。
    ☆、第六章
    自凌沛暄出征后,凌慕清一直在宫中未曾出去。每日里抚琴练剑,偶尔去御书房陪着皇帝,看他处理政事,或与到宫中探望她的凌慕然玩闹一番,虽说是有些无聊,但也算自在。
    这一日,距霄王出征已近两月,凌慕清去御书房寻凌晟,却见齐公公守在门外,齐公公见她来了,行礼道,“世子,皇上与几位大人在内商量要事。”凌慕清点了一点头,却没打算离开,她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向皇帝询问一下凌沛暄的事,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凌慕清提出进去在外间等凌晟,齐公公也知皇帝处理政事时对这位颇蒙恩宠的霄王世子并不忌讳,便答应让她进去了。凌慕清进了御书房,轻手轻脚的走到帷幔后,想偷听一下皇帝与大臣们商量的是否是有关于凌沛暄的事。
    “再多拨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一定要尽快控制住。”凌晟的声音很严肃,紧接着便有人接着他的话道,“皇上,军医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经验丰富,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想来太医也是没法子的。”
    凌晟半天没说话,这时又有另一个声音道,“启禀皇上,两月前京里来了个小郎中,据说是莫神医的传人,一手医术可谓是妙手回春。可他前些日子已经离京了,如今行踪成谜,若能寻到他,我军疫情必然有解。”凌晟叹了口气,吩咐道,“赶紧派人去找,那莫惊鸿的传人,一定有法子。让林仲过去吧,另外,那些个大夫方士,纵然不能控制疫情,好歹也拖延一下,照现在的状况下去,别说打仗了,光是因为瘟疫我军将士就得损失个七七八八!”
    大臣们连连附和,凌慕清在帷幔后隐约听明白了他们说的事。军中居然发了瘟疫?那凌沛暄如何了?凌慕清一阵心慌,忍不住一脚踏过了帷幔,“皇爷爷!”皇帝面色不太好,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大臣们退下了。
    “你都听到了?”大臣们刚退下,凌晟长叹了口气,伸手揉着额角。凌慕清点头,又摇头,“只听了个大概,皇爷爷,我父王如今可有事?”凌晟摇头,凌慕清刚松了一口气,听了他的话,又提心吊胆起来。凌晟说,“暂时无事,可这疫情来的厉害,多的是将士半死不活的,暄儿向来体恤下属,怕是迟早会感染。”
    凌慕清心急,走到他身边请求,“皇爷爷,您让我去看看父王可好?”凌晟一皱眉,怒斥道,“胡闹!你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去那边苦之地?况且如今军中疫情紧张,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朕如何向你父王交代!”凌慕清急道,“可是……”
    “没有可是!”凌晟是铁了心,“朕会让人尽快寻到那郎中,你好好呆在宫里等你父王回来即可,别的就不要操心了。”凌慕清还想辩驳,皇帝一挥袍袖,横眉冷对,“回景昭宫吧。”凌慕清知他听不进自己的话,只得无奈跪了安。
    凌慕清回了景昭宫,就把林家三兄弟赶回了霄王府,三人虽然不解她意欲何为,可还是听从命令回去了。三人走后,凌慕清又派人去太子府请了凌东澈来。凌东澈刚到景昭宫,凌慕清就对着他一副泫然若泣的样子。凌东澈赶紧问她原因,凌慕清抽抽搭搭的告诉了他。
    “这事我也听说了,八王叔吉人自有天相,皇妹莫要难过了。“凌东澈皱着眉,安慰凌慕清。凌慕清做出一副柔弱十分的样子,哭道,“皇兄自是不能体会,我自幼走了娘亲,家里又无姊妹兄弟,只得父王一人相依为命。而今父王面临着那么大的难处,我却不能尽孝,甚至父王不知可能逃过这一劫……皇兄,若父王出征那日便是永别,我日后当如何苟活人世?”
    凌东澈神色微动,咬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心,“那皇妹想如何?我定然尽力帮你。”凌慕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连连道了谢,“我想去寻莫凉一,虽不知她身在何方,总比在这里饱受煎熬的好。皇爷爷现在定然不会轻易让我出宫,我想请皇兄帮忙。”
    凌东澈皱着眉头,在房里走来走去,凌慕清也不催他,只红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凌东澈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待我去寻件侍卫或者太监服给你,你换上它,待会儿装作我的随从,跟我一起出宫。只是清儿,江湖险恶,你虽然身手不凡,可也要提防着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兄也只有以死谢八王叔了。”
    “多谢皇兄!我定当万事小心!”凌慕清激动的连连点头,凌东澈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你在此等我。”说完他就离开景昭宫找衣服去了,凌慕清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潮湿的眼角,面色变得坚毅。
    凌东澈寻了件侍卫服给凌慕清,她换上了,手里拿着把剑,低着头跟在凌东澈身后,倒也没人会怀疑凌东澈的侍卫居然会是霄王世子假扮的。凌东澈的马车一直把凌慕清送到京郊,凌东澈没有立刻让她走,反而让她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拿了两个包袱过来,凌东澈把包袱递给凌慕清,笑道,“红色包袱里是换洗用的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蓝色包袱里装的是些干粮,我知你心急,若是连续赶路饿了,吃一些也不妨。”凌慕清接过包袱,只道了句谢,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凌东澈又伸手问那男人要了个钱袋,交到凌慕清手里,“这里面有些碎银子,也有些银票。孤身在外定然不能缺了银子,我给你准备的足够,你从未受过苦,此次出行必然不会很快适应,只是别委屈了自己。”说完又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块金牌给她,“这个你收好,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可到地方官府出示金牌证明身份,他们定然听你吩咐。”
    “皇兄……”凌慕清有些哽咽,凌东澈云淡风轻的一笑,伸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比你年长五岁,你和然儿,说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了。儿时我们也算是亲密无间,兄妹情深。只是长大后,倒是疏远了许多,可我仍记得清儿小时候,总爱喊我澈哥哥呢。”
    凌慕清听他言说,也有些唏嘘,抿了下唇,轻唤了一声,“澈哥哥。”凌东澈欣慰的笑着,微微点头,“快走吧,天都快黑了。记得先找个客栈,把衣服换下。”凌慕清应了,凌东澈让人牵过一匹马给她,她看了凌东澈一眼,上马奔驰而去。
    “殿下,您为何要帮霄世子?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太子爷可饶不了您。”凌东澈的贴身侍卫忍不住提醒他,凌东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直到凌慕清骑马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视线尽头,凌东澈才上了马车,“回府吧。”
    凌慕清对凌东澈自然是有所隐瞒的,她只道去找莫凉一,尚不知其去向。而事实上,凌慕清心里早就有了想法。莫凉一起初说要回乡,虽不知她家乡在何处,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回去了。那她回去之后呢?以凌慕清对她仅有的一点儿了解,她定然不会留在家乡,最大的可能,就是去青州了。
    青州大旱,民不聊生,小郎中既然知道了,依着她纯善的心性,不可能让慕容衷帮着捐了些银钱就作罢的。凌慕清想,莫凉一一定会亲自去青州,所以她一路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