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领着她们去透笼自己的摊位,那三个最好最大的摊位还剩两个始终明珠蒙尘。
即使是下午,买东西的人依旧摩踵擦肩,热火朝天的讨价还价声音不绝于耳。
王清雪转了好几圈,比当初选对象时挑的还仔细,最终在林晚的建议下挑了一个最中心的摊位。
围着满是灰尘的柜台激动的看着,这个只有十几平米柜台在她眼里就像黑暗里燃烧的火炬,引领她前进的方向。
尽管不知道未来如何但王清雪此时心里己经洋溢着勃勃生机的欢喜。
李东把她们送回去,一辆黑色伏尔加别停了他,车玻璃落下,露出方明珠的俏脸。
自从上次差点擦枪走火,李东基本都找借口是躲着她走。
李东看着车,眼晴里闪过一丝困惑。
乔明珠一扬头说:“上车,请你吃饭。”
李东无奈的叹口气,下车坐到伏尔加车里,抱怨道:“大小姐,你这样做很危险的。”
乔明珠盯着他似嗔似怨,“不这样我能找到你吗?”
“呵呵,我不是忙吗,”李东尴尬的笑笑,看着车窗外划过的街道说:“我们这是要去哪?”
乔明珠说:“我家。”
李东被吓得一激灵,惊恐的盯着她说:“我要跳车。”
“李东,你这假模假式的有意思吗,”乔明珠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家。”
李东不好意思的笑,“别闹,那更不能去了,嘿嘿……”
“呵呵,胆小鬼。”乔明珠往后靠了靠,仰起头望着车顶幽幽的说:“我听说豆豆生了个女儿。”
李东愣了一下,他刻意的去忘记方豆豆的一切,像只把脑袋插进沙堆的驼鸟,但是该来的总归会来,她是母亲了,她应该幸福吧?
“女孩好,女孩是贴心小棉袄。”李东酸涩的说。
乔明珠狐疑的盯着李东说:“是你的?”
“不是,”李东义正辞严的摇头否认,“你这么说既侮辱了我,也侮辱了豆豆。”
乔明珠不屑的说:“少来,你俩的事谁看不出来。”
李东笑说:“那时她未嫁,我未娶,有点什么事不是很正常?”
“你们再没联系?”乔明珠不信的问。
李东说:“只匆匆见过一次。”
乔明珠不置可否的笑笑,她没有立场管两人的事。
伏尔加拐了个弯停在一栋二层小楼门前,“家里都收拾完了,剩点东西放到这里,这是我在哈市的家。”
乔明珠边说边搬出两个箱子,“你搬大的。”
李东搬起一只较大的纸箱跟在后面进到屋里,打量着略显空荡的房子。
李东放下箱子,看了乔明珠一眼,正好乔明珠也望过来,他们在彼此的眼神里都察觉到这是一个尴尬而微妙的时刻。
乔明珠去厨房冲了一杯茶,把一张支票放桌上,“这批货的货款,昨天最后一批货出完了。”
李东沉默了片刻,说:“以后呢?”
乔明珠一怔,摇了摇头,“还没想好,等一段时间再说。”
“行,有什么想法随时找我。”李东颇为不舍的说:“京城的市场大但是水也深。”
乔明珠点点头,叹了口气,“钱真是好东西,你先坐会,我去炒菜。”
李东惊讶的看着她,“你还会炒菜?”
乔明珠翻个白眼,“我会的多了。”
等了好一会儿工夫,乔明珠将做好的菜端出来,摆在桌上。
一盘虾仁拌西芹,一盘清炒西兰花,最后才小心翼翼地端出一只砂锅,掀开锅盖,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牛奶似的汤里面一只只小圆球,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乔明珠从砂锅里盛了一碗汤放在李东跟前,说:“这是萝卜球扇贝汤,我跟机关食堂的大师傅学的,你尝尝味道。”
李东尝了一口说:“好汤。”
乔明珠给李东倒了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上,“早就想找你谈谈,谁知道你像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
“哪有的事,能被乔大小姐请那是荣幸!”李东每样菜都尝了尝,赞许的点点头,“真没想到乔大小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乔明珠嘴角微翘,问道:“你怎么看我,说心底的那点东西。”
李东心里明白这是揭幕的前奏,于是坦率的说:“你是个理智、判断力非常强的女人,有时强的可怕。”
“我有那么可怕?”乔明珠反问道。
“有。”李东说:“我想离你远点,也不敢让你靠近。红颜知己自古有之,这还得看男人是不是一杯好酒,自古又有几个男人能把自己酿得醇香名贵。”
乔明珠的脸上涌上了一抹嫣红,更显娇艳,“我想,以后我们像这样坐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你是明白人,女人那点兜圈子的套路就免了,我今天请你来不为别的,就为履行个程序。”
李东不明白履行什么程序,但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乔明珠站起来走进卧室关上门。过了片刻,当她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丝绸睡袍。
她缓步走到李东面前,轻轻一拉系着的腰带,那丝绸睡袍似水一样从身上滑落到地上,美丽的曲线和动人魂魄的如白玉般的肌肤,每一寸都流淌着耀目的光泽。
李东被这幅恍若天使的画面震撼了,惊呆了。
乔明珠平静的说:“我把一个女人所能及的事都做了,包括我的廉耻和清白,以后我就不遗憾了。”
李东从呆滞中清醒过来,他站起身,弯腰捡起那件睡衣,轻轻的给乔明珠裹在身上,望着她极其诚恳的说:“你是一颗明珠,但我不是玉盘,充其量是个略懂投机的混子,挣几个打发凡夫俗子的铜板,但是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接受了一种高度,我没有这个自信。”
稍微顿了一下,他说:“明珠,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蒙尘。”
李东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
连头都没回,他不敢!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望的洪水汹涌的拍打着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随时都会崩塌。
“不能超越本能的男人不算好汉。”乔明珠伫立不动说。
“我李东何德何能敢领受上苍这样的恩赐?”李东的声音飘忽的传进来。
房门悄无声息地在两人之间关上了。
乔明珠猛回头,已经不见了李东的身影,冰冷的门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极度的失望让她的心里冷冰冰的,仿佛使她的血液都凝固了,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李东快步出了大门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团长长的白雾呼出来,连同杂乱从生的*望一起吐出来。
他还没有进化到无视本能的地步,但成年人的世界里还有更多的利与弊,乔明珠若有若无的探寻和许多次跟踪货物的可疑车辆都足以让他警醒。
肆无忌惮的攫取会让他安逸的生活支离破碎,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