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困了,想跟我轮班,迷迷糊糊睁开眼,指责:“不是说你守夜吗,怎么又反悔了?”
慕容凤倾的脸被火光映照的有些红,他语气带了丝焦灼:“出事了。”
“什么事?”我边问,边跟着他往外走。
山腰处火光冲天,浓烟和烈焰将夜空都照亮了半边。我讶然的张大了嘴巴:“那是……寨子的方向?”
慕容凤倾点头:“寨子出了变故。”
我眨眨眼睛,不解他眼里的忧色:“那是好事啊,女贼坑我,现在有人坑了她,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下一刻我就懂了慕容凤倾为何为女贼的倒霉而焦灼。
漫天火光中,一个白衣人影脚踏树梢,身形如魅,正飞速朝这边掠来。华发叁千,在空中散开,衣袂猎猎作响,惊飞一众寒鸦。
人还未到,我已被那冷冽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忙转身抬脚,夺路而逃,不忘朝慕容凤倾吼:“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笑话,若是被白霄这杀神逮着,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的轻功不错,一刻钟就奔出了十几里地,然而,身后凶神恶煞的白某人反而越来越近。
我鼻端嗅到了冷冽的香气,继而肩膀一痛,已被他抓住。
白霄老鹰叼小鸡般拎着我,停在了一株雪松上方。
我肩膀生疼,却仍笑嘻嘻的表达关切:“您老人家不是应该在洞房吗?”
“没有洞房。”白霄声音很冷,望着我的眼神也很冷,“不会再有了。”
“那把火……”我犹疑。
“我放的。”白霄道。
我吞了口唾沫,果然是高人,行事坦荡,不屑隐瞒:“女山贼……”
“死了。”
我噎住,不敢相信刚刚还飞扬跋扈欺负自己的人如今已经领了盒饭。
“我杀的。”白霄盯着我,眼眸泛着寒光。
我身体发抖,声音也抖:“一夜夫妻百日恩……恩,何必……赶尽杀绝……”
“我与她没有恩,与你倒是有。”白霄直截了当,“所以我不会杀你,即便你抛下我,选择与另一个男人私奔。”
他口中的另一个男人正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雪松上的白霄和他手中拎着的我,脸上焦急变作愤怒:“你快放开阿锦!”
我看了眼下方,大哥,这个高度,若是白霄放手,我以这样的姿势下坠,脸与树下的乱石亲密接触,不致残也绝对会毁容啊……前夫什么的,果然心最黑。
白霄冷哼了一声,握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只听“啪嗒”脆响,我感到我的骨头断了。
“虽然不杀你,但惩罚还是要的。”白霄冷冷道,在慕容凤倾的注视下又捏碎了我另一边的肩骨。
我的脸刷的变做惨白,额头冷汗一层层往外冒,痛的差点晕厥。
白霄,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若是日后落到我手里,定让你生不如死!
慕容凤倾的脸也惨白一片,右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发抖。
白霄飞回了山洞,将我扔到地上,坐下盘腿调息。
我浑身剧痛,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转醒,看到慕容凤倾担忧的脸。
“我没事。”我安慰他。
慕容凤倾睫毛颤了颤:“是我没用。”
我叹息,你确实没用,没有武功,十几里地得靠双腿跑上小半个时辰,我都睡了一会了,你才跑回来。
有些想笑,我牵了牵唇角,肩膀的疼痛令我抽气,笑容便有些惨兮兮。
慕容凤倾一把抱住我:“阿锦,让你受这种苦,是我的不好,我……我……一定会让白霄付出代价。”
我僵硬着脖子扭头,大哥,坏话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啊,还怕人家搞我们搞的不够惨吗?
白霄仍旧在调息,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但我怀疑他肯定听到了。
“我回来的路上摘了些草药,可以缓解你伤口的疼痛,但骨头的伤……还得去医馆找大夫查看。”
慕容凤倾从怀里拿出一小把药草,嚼碎了,为我敷在肩膀乌青处。
我咬着牙忍受疼痛,心里又将白霄骂了千百遍。
慕容凤倾又捡了些干草,铺在地上,令我躺的舒服些,见我入睡,才和衣睡在一旁。
白霄睁开双眸,眸光冷定,望着洞内抵足而眠的两人,薄唇微抿。
我是被扔到脑袋上的果子砸醒的,以为洞穴里进了猴子,翻身跃起,肩膀上的伤令我嘶了一声。
白霄手里拿着枚青果,咬了一口,冷冷望着我。
我僵着身子,打招呼:“早啊。”
“不早了,吃东西,快些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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