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大将李志阵亡,骁勇侯司空涙临危受命赶往边关镇守,焰帝又提拔副将司徒南为大将军,派往水上要塞。
赤焰边城接连失守,眼看洞门大开,国将不保时,轩辕与黑邑这两个素日仇敌,因地盘之争打了起来,才让赤焰国缓了口气。
赤焰损失惨重,被那三个虎狼之国,尤其是被那狼子野心的黑邑,夺去数座城池,而那些夹杂在四国之间的那些小国这次却都遭了灭顶之灾,没有覆灭的也都纷纷投械,做了大国的附庸国,定下城下之盟年年纳贡,苟延残喘着,不过恐怕早晚也难逃被吞并的下场。
要不是轩辕国皇帝也是登位不久,又与黑邑等国心不齐,彼此互相防备着,恐怕赤焰就会被他们攻下了。
朝臣献策,最后焰国太皇太后持政,命焰皇下旨,撤退一千里,退守虞城。
赤焰虽说是被逼退了了近千里,但好在那里大多数是荒漠戈壁,到没损失多少。
那里终日黄沙弥漫,即使是数万的军士进入,也如同沧海一粟,不熟地形的进入后很快便会迷路。
到最后那千里的荒漠戈壁到成了赤焰的天然防御,大大减缓了轩辕的攻势,司空涙颇有其父护国公司空焕风范,指挥有度稳定边疆后,又抽出一部分兵士到水上镇守。
因为最让他们担心的是那条从轩辕直通赤焰国都的运河,轩辕之所以不用,是因为那条河距黑邑边疆只有百里之遥,轩辕有断粮之危。
这会儿赤焰断了轩辕的攻势,难保他不会转移战场,据时若是水上失守,那赤焰便难逃灭国之祸了。
与此同时轩辕帝也是犯愁,他的境况虽不似赤焰被三国围堵,却也有先皇众多王子紧盯着,正可谓群狼环伺,因此迟迟未敢大举调兵,展开水上攻击,轩辕占据赤焰弃的数座城池后,便第一个罢手了。
轩辕是最先出手的,也是最先撤退的,苍穹与黑邑见轩辕收了手,也都陆陆续续的撤出战局,带着战利品回去了。
消息传回,赤焰举国欢腾。
经此一战,天下蓝图再次重分,轩辕国依旧稳居霸主之位,占据天下十之有三的土地,而黑邑这位后起之国,经此一站迅速崛起,猛然超过赤焰,直追现今拥有天下十之有二土地的苍穹。赤焰本居当世第三国经此一站却是沦为凤尾,成为第四国。
在这次四国混战中,夹在四国之间屹立有百年之久的中等小国无不糟了灭顶之灾,只有一些零散的分布在四国周边的小国部族逃过了此次灭国之祸,却也只占天下土地的十分之一。
李氏与李桐她们相拥而泣,天知道她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每日都焦急的等着前线的消息,却又极怕前线传回消息,这会儿听到战争结束了,李氏仿如重生般抱着慕冰玥放声大哭。
慕冰玥以为幸运的话,父亲最快也得年节才能回家,谁知战争没结束多久,父亲便回来了。
慕成杰望着惊呆的一家人哈哈大笑,“怎么见我回来都不高兴么?”
慕冰玥最先回过神来,就见娘亲高兴的已是说不出话来,只不停的的抹着脸上的泪珠。
李桐亦是激动的不能言语,她好怕小姐跟她一样在战争中失去丈夫,幸老天可怜,姑爷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慕成杰几步上前,笑着一把抱起慕冰玥,“我的小玥儿,不认得爹了吧!”
李氏反应过来,立在丈夫身侧伸手轻拍慕冰玥,笑着催促道:“玥儿,快叫爹。”
非是慕冰玥与他不亲,只是心里年龄超过二十多岁的她,被父亲这么一熊抱,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却也耐不住娘亲的威压,只得不情不愿的喊了声爹,便挣扎着往下跳。
慕成杰只当她怕生,对与她排斥的态度不以为意,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她下来。
慕冰玥脚一沾地,便转身躲在了娘亲后面。
父亲好笑着的望了她一眼,便领着一众回了屋。
李氏给他倒了杯茶,边递过去边问道:“夫君,怎么这时便回来了?”
沈雪也好奇的从桐妈身后探出脑袋。
慕成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转向慕冰玥,“说起来,这次还是多亏了我的宝贝女儿呢!”
慕冰玥听父亲说完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让娘亲做的那件羽绒服,父亲穿着很是舒适暖和,因为接到圣旨军队弃城撤退,时常连夜赶路,守备待军士不薄,他见守备的腿寒症犯了,便把衣物送给了守备穿,大大减少了他的病痛。
战争刚一结束,守备便拖关系,为他疏通,提前便放了他回来,还给了足足二十天的假。临走时,那些有风寒腿的军士,有二十几个人,都拖他帮着带件跟守备一样的棉衣,甚至把定金都付了。
慕冰玥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举动,竟有这么大的意外惊喜。不过边疆苦寒,若是得了风湿腿确是有些难以承受的。
李氏听了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丈夫这几月在军营的惊险,喜的是丈夫得到了守备的赏识,“我到时多做几件,夫君拿去多送些人,日后有事也好有个帮衬的。”
慕冰玥听了不由苦笑,光那一件,她就攒了两年才将鸭绒攒齐,听父亲说需要二十多件呢!她就是把那十几只鸭子的毛都拔了,也不够呀!
慕冰玥打断娘亲的豪言壮语,赶紧问道:“爹,他们给了多少定金?”
听得父亲直刮她的鼻子笑她,“小财迷!”
慕冰玥皱皱鼻子,抱怨着:“娘……”
最后大家都笑开了。
慕冰玥自己吃着饭,听父母商量着,要去买些鸭子回来,再顾上几个秀娘帮着准备。
晚上,李桐带着两个孩子在厨房打的地铺,慕成杰睡在了里间。
要说人多办事就是快,才没几日的功夫,慕冰玥她们便将父亲需要的都置办齐了。
这日李氏又回了娘家,她坐在椅子上,听着于氏在那哭穷,要搁往日她早就走了,可是想到丈夫的处境她又咬咬牙硬坐了下来。
于氏见李氏还没有走的意思,突然就不悦了起来,虽说她孙女出嫁时,李氏送了挺厚的一份礼,可她也不能借给她五十两银子啊!虽说他丈夫还活着,可保不齐哪会儿便出了事,到时她跟谁去要去啊?
李氏见于氏还是不肯松口,咬咬牙许下二分的利息。
于氏终是有些动心了,想了想慕家虽败落了,可祖宅还在,她眼睛转了转,“哎……四丫头,五十两银子我是着实拿不出的,你娘死的早,你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如今你有急事,我当大娘的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等你爹回来,我叫他去亲朋好友家借借,给你凑凑。”
李氏知道于氏这只是托词,李家就是百八两银子也是有的,却也知五十两银子已是她的底线,不敢多要。见于氏松口了,她也不揭穿,千恩万谢后便回家了。
本来慕成杰父亲在世时,每逢服兵役时都会出钱帮着他避兵役,只是后来父亲去世,收入渐少,他与妻子又因求子的事耗光家底,所以才会被朝廷征去戍边。
家道中落后,岳父家便与他们疏远了,这一次也不知妻子能不能借到。
如今战争结束了,但慕成杰还是担心五十两银子是不够的,虽说守备很是赏识他,但怕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他太大的忙,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都怨他对妻子说了那战场上的事,他知道这次妻子是狠下心回去的娘家,岳父家最是势利眼,妻子此番回去借银子,只怕还不定要受到怎样的羞辱。
李氏这次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见丈夫在门口等她,心里一酸,确是笑了出来。
慕成杰迎了上去,见着妻子的样子,知道是借到了,却也难掩心酸,低声道:“湘云,你受苦了,日后我定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李氏抹去眼泪,笑道:“我相信夫君。都是妾身身体不争气,才害的夫君沦落到如此地步。”
“都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你我能结为夫妻,乃是前世八辈子才修来的,日后无论福祸,都要一起相扶走下去。”
李氏再也说不出话,只哽咽着流泪。过得一会怕被人看见,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回屋收拾行装。
慕成杰看着妻子为他忙着准备着衣食,心里一堵。想他们夫妻才短短相聚了十几日,孩子才刚跟他亲热些,他这一去说不得会耽搁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时代男子十七岁便开始备役,至五十五岁止免役。
一个男人一生中需服四次兵役,服役时间长短不一,端看战势而定。
慕成杰虽已避过两次征召,然这次服役,凶险更胜往日,赤焰与轩辕都是新帝上位,免不了一番争斗。
“这是什么?”慕成杰正愁眉不展却见女儿斜斜递过一张纸,他伸手接过,看着上面写着的都是些药材不解的问道。
“是治疗风湿腿的药方,给我看病的郎中给的,说是祖传的呢!”她解释道,因怕引起娘亲们的怀疑,这可是她偷拿家中的钱,出去找挂摊写信的人帮着写的。风湿腿最是难治,那一世她因在冰天雪地的北极穿着裙子拍戏,从而年纪轻轻便落下了风湿腿的毛病,这个可是她的经纪人拖了不少人,才淘到的祖方,很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