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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含着巨大男~根颠簸放浪,眼泪缓缓流过两颊,叫人揪心。他扭腰摆臀,女裙却遮住了臀瓣和前头勃~起的地方,性别颠倒错乱,他今日却格外乖顺,一言不发默默流着泪让人操弄的样子,将阿东心里隐藏多年的困兽释放出来。
    他表面上依旧温柔体贴,俯身去吻黎素,从他的小腿开始,手伸进裙子里去缓缓抚摸,他看黎素一脸迷乱,自己却倚着床柱,身体力行地刺激他,给他温柔却又远远不够,用力撞击却在关键时刻渐行渐缓,黎素只好撑着他的肩头,大幅度上下吞吐,他的裙子已经不是一小滩湿渍,他射过两次,上面早已浓~精斑驳。阿东的目光落在上面,黎素天生淫~荡,本没有羞耻可言,这时候却呜咽着不让他看。
    阿东循循善诱:
    “既然主人不愿意,我便不看,我们换个姿势,你只转过身便是。”
    阿东这时候还尚未释放,今夜他在给黎素舔~弄前头的时候,趁他闭眼难耐之际,将身下束缚之物解了,黎素见他也有感觉,前头竖直,以为是今日扮作女装,让他来了兴致,心里头万般复杂。
    阿东将他裙摆从腿根掀上去,露出雪白臀瓣,他心中的野兽渐渐占据上风,今夜不过刚刚开始。他缓缓将自己埋进黎素身体里,裙子上的白纱飘落,垂到他尚未完全进入的性~器上,那朦胧美好的白纱,覆盖住暴涨丑陋的青筋,正如柔和温暖的表象下,是渴求已久不能言说的畸形爱慕。
    黎素丝毫不觉,他正乖顺地将裙摆握在手中,一次次颠簸撞击中,将臀迎向身后的男人,零碎的哭泣,被动的抽~插。今夜的黎素特别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男人让他清朝涌动,欲~仙欲~死,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坏了的时候,一股滚烫浓稠的精~液射在了他的身体深处。
    阿东摸了他的肚子,道:
    “我的种子要在里面发芽了。”
    75、第七十五章
    黎素今晚累坏了,他躺在床里侧,连手指头都动不了。阿东就在他身边,稍稍侧身,从床上捡起了一片翠绿的树叶。不知道它粘在谁的衣裳上,掉落在床笫间,见证了他们方才销魂蚀骨的一段欢好。
    阿东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夹住树叶,放在唇边。他的嘴唇很薄,无论甚么时候,看上去都十分淡漠,冷情冷性,黎素想这样的人,大概是很难动情的。
    阿东吹了一支曲子,黎素没有听过,他侧着头,细细地赏,曲调苍茫寂寥,他怔怔地听了半晌,才想到,或许这是捡到阿东之前,他就会了的。
    “阿东,你还记得家乡的样子么?”黎素单手撑着头,翕动的睫毛上眼泪还没有干,他的脸上红晕未消,声音也十分沙哑。
    阿东停了下来,他想了想,道:
    “家乡在塞外,牛羊成群,蓝天绿水。”
    黎素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他当时瑟瑟发抖,却一言不发。说实话,阿东的沉默寡言一直让黎素弄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些甚么,就算现在,他还是不懂。
    不过黎素自认并没有给过阿东多少温情,他并不指望阿东回报。他捡到这个孩子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救他不是出于善心,只不过这孩子天生练武的好材料,从今往后,他的命就是黎素的了,他要为望川宫卖命。阿东对他,最开始是徒弟对师父的崇拜,在望川宫呆久了,才知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师徒情分可言,黎素与他,只有主仆之别。
    “那到了你这个年纪,若不是进了望川宫,又该如何呢?”
    黎素抢了阿东手上的树叶,放在唇边,本是要吹出个调调来的,谁知不伦不类,亏了是阿东,要换了个人,必定笑他。
    “如果还在家乡,阿东大概要娶妻生子,与牛羊为伴了。”
    黎素想起塞外的风俗,不禁背过身去。阿东在外族人当中,算是长相十分英俊的,大概会有许多姑娘倒贴上来,这个年纪,他自己也应当有喜欢的姑娘了。
    黎素自始至终,对于这一段肉体交欢,从没问过阿东的想法。他忽然之间有了悲从中来的感觉,大概是极致快活之后的落寞,对比竟十分强烈。
    阿东正用手指缓缓为他梳理乌发,指尖顺着头顶一路向下,延至颈背、腰臀,细腻至极,却没有发现,黎素眼角滑下一颗泪来。
    直等到夜风把泪吹干了,他才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放荡,他侧躺着,单手撑住头,另一只手摸到阿东胸前,道:
    “如果有机会,我会跟宫主讲,让他放你回到塞外,到时候你便可以随心所欲过你想过的生活,娶个喜欢的姑娘,生一堆孩子,再也不必回来。”黎素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他不常发善心,但是却言出必行。阿东今晚异常的热情让他餍足之余,却被更巨大的失望和伤心包围,他也在反省纠正,是时候结束这一段无谓的纠缠了,自他开始,由他了断,黎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的心冷得很快。
    黎素将视线从阿东身上收回来,重新躺下,他嘴角犹带了笑意,温柔道:
    “阿东,给我唱一首你家乡的曲子,我要睡了。”
    阿东挑了一支安静寂寥的歌,唱到了黎素的心里去,他在低沉悦耳的歌声中回想了与阿东一同度过的这段时日,想来想去,千回百转,最后还是想到了床上。阿东从一开始,对他便是委婉相拒的,偏他把软玉套当做情趣,不知这是对方不愿肌肤相贴的幌子,千方百计勾引,却不如今日一袭女装让他神魂颠倒,畅快淋漓,黎素大致也能猜出阿东为何每每要遮了他的眼,他从不让他看,也真难为他,这头要与个白屁股厮磨,那边却不免想到,这屁股前面,还有根他也有的东西,不知道要有多扫兴。
    黎素虽然心中酸涩,却不曾怨憎阿东半分,自己种下的苦果,必得自己尝了。若论起倒霉受害,说不定阿东平白要去操个男人,事前不知下了多大决心,事后也要留下半生阴影。
    他这么想着,在阿东的浅吟低唱中,虽然神智渐渐昏沉,将要睡过去,脑中有件事却十分清晰,这大概是阿东与他同床共枕的最后一晚了。
    76、第七十六章
    半夜黎素做了噩梦,醒来一次,还与平常一样,口中低声唤了“阿东”,伸手便要去推身边人,却扑了个空,床上没有别人,他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已然冷了许久,没有一丝热度。黎素当下便明白了,自己擦了头上的冷汗,披好了衣裳,下床来倒水喝。
    他向来睡得沉,醒来总是天光大亮,若第二日有任务,阿东便会一早叫醒他。所以阿东事后有没有陪他过夜,他自己也不大知道。或许总像今天这样,趁他睡熟后便离开了。
    初夏山上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又开了窗,他坐了片刻,有些受不住,便又躺回了床上,用薄被将自己裹好,期待一夜无梦,就此睡过去。
    次日早晨,宋婶端了梳洗的热水进来,黎素正穿戴整齐,伸手去接,宋婶绕过他,将盆放在小桌上:
    “这盆可重了,水也是烫的,你当心。”
    黎素微笑点头,宋婶又道:
    “你男人不在?”
    黎素知道白家村的人警惕,更何况他们是外人,若在山上乱走,难免不被怀疑,便指了指附近果林,宋婶笑道:
    “村上的果子又大又好,甜得很,你们多摘些带走,路上解渴。”
    黎素摆手笑了笑,宋婶又道:
    “行了,你有了肚子,还是多休息。男人也就那回事,有时候不讲理,你可别傻得次次顺着他,苦了自己。”
    黎素知道她说的是昨晚的事,想来动静太大,扰人清净了,难得竟红了一张脸,无奈他扮了个哑女身份,不能解释,只得听着。
    “待会儿等你男人来了,我就让人带你们去给望川少爷上柱香。”
    正说着话,阿东回来了,见黎素正在洗漱,捉了他的手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天才亮。”说着,接过布巾,一点点给他擦脸。
    黎素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对着宋婶一笑,宋婶便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说是待会儿便带人领着他们去坟上烧香祭拜。
    阿东还真摘了几个果子,桌上还放了一碗红豆小米粥,宋婶笑道:
    “小姐,你家姑爷真是有心,这是借了村东头二叔家的小灶做的罢?”说完,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黎素洗完脸,坐下喝粥,喝到碗底,嘴角沾了一颗小红豆,他自己浑然不觉,阿东见了,手靠过去,拇指碰到他唇边,刚要轻轻摩挲,黎素却偏了头,将碗递给他,自己出了门,蹲在井边,提了一桶水上来,又将脸洗了一遍,若有似无地,阿东碰过的地方,他好像刻意多洗了几个来回。
    阿东站在黎素身后,旭日初升,他逆光而立,阿北从侧屋出来,只觉得大哥周身光芒耀眼,反倒使他面目模糊起来,没有人注意到阿东的眼神。
    上山的路荆棘密布,白家村在半山腰,登到山顶还是颇费些工夫的。
    众人到了坟上,烧了些纸钱,黎素往地上浇了御酒,默然不语。
    白望川的墓碑十分简单,只刻了他的名字,生辰八字,却连父母兄弟的名讳也没有,周围满目疮痍,显然平日并没有甚么人过来打理。
    带着他们上山的大汉,手中特意握了把镰刀,黎素以为他会些功夫,镰刀是兵器,用来防身,却没想到坟前那条小路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大汉用镰刀迅速将草割了,领他们进去。
    黎素不能开口,阿东替他问了:
    “为何二公子的坟冢这样荒凉?”
    那大汉却摇头道:
    “这不过是个衣冠冢,二公子的骨灰,谁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再者,我与你们说实话,二公子是庶出,大公子一向不看中他,老爷死后更是如此,除了你们,这些年我还未见过有人来祭拜他,坟冢修得好不好,又有甚么区别呢?”
    在场众人无话可说,连阿北都叹了口气。祭奠结束,沿着原路下山,村民十分热情,尤其是宋婶,留他们再住一晚,明日一早走。
    阿东连说叨扰了,宋婶道:
    “小姐身体不适,跟着你们这些大男人东奔西走,哪里受得住。”
    黎素今日胃口不大好,晚饭只吃了一小碗,便借口困顿,回房休息。村里两个汉子与阿东拼酒,连灌了他几大碗,阿东佯装醉酒,回到房里,黑灯瞎火,却听得一阵水声,原来黎素扮作女装,又是小姐身份,不便在外头茅房方便,正撩了裙子,背对他,站在如意桶前自行解决。
    阿东靠近一些,水声忽然停了,以前黎素从不避讳的。
    “谁让你进来的!”
    阿东也不说话,黎素脖颈通红,指了门口方向,让他出去,看样子竟十分当真。
    阿东在外头等了一炷香,直到黎素气消了,才重新进去。
    主人兴许太累,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阿东陪他坐了片刻,黎素换另一只手枕着的时候忽然惊醒,道:
    “怎么不叫我,该误了上山的好时机了!”
    阿东却道:
    “不急,白家村的人还未全睡下,再等等。”
    黎素这么干坐着,不知说些甚么,便胡乱道:
    “若山上那座坟果真是衣冠冢,我们唯有去李家一探究竟,看白望川的骨灰是否与他娘一样,打道回府去了李家。”
    阿东淡淡道:
    “即便找到骨灰,宫主必定要叫五毒教主白昕寻个法子验一验,看究竟是不是白望川。”
    黎素叹一口气道:
    “毕竟是寻了许多年的人,弄清楚最好。”
    阿东却一笑:
    “宫主要找白望川的骨灰,未必是因为旧情难了。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彻彻底底从世上消失了。”
    黎素转过脸望着他:
    “什么意思?”
    “主人忘了,宫主当年之所以能赢秦山,是因为他从白二公子手中骗去了一本武学奇书?”
    “那也只是江湖传言,究竟有几分可信,谁又知道,只是白二公子掌管江南世家的武学典籍,文采人品,都是世间一流,加之记忆超群,颇得秦老爷子信赖。有几本□,早已被焚毁,他却记在了心间。”
    “他被委以重任,日日接触武林绝学,不是因为天资聪颖,只是因为他天生不能习武,空有内力,却无招式,不成气候,众人才放心叫他掌管典籍。”
    黎素一呆,片刻才道:
    “我也略有耳闻,正如皇宫里的太监,夜夜看得到满床□,却片刻沾不得身。他还要守着道义,叫宫主骗去了半本秘笈,却被武林的口水淹死了,落到如今也没个好去处。”
    阿东点头道:
    “白望川当年,就是对宫主存了戒心,只给了半本秘笈,如今,宫主也只是想找回另外半本而已。这几年,宫主何曾提过白望川,为何如今却火急火燎,好似用情至深,多一刻也不能耽搁?”
    黎素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是别人莫须有的感情被否定,他却觉得心灰意冷,嗤笑道:
    “只因为天一教近年崛起,宫主等不及了,当年凭那半本秘笈,便大败秦山,如今有了另一半,莲花生又怎会是对手。望川宫望川宫,真是天大的笑话!”
    黎素心里千回百转,若他是白望川,还苟活在世上,知道望川宫是凌九重为了追忆他,特意改教换名,江湖上又流传着凌九重对他的痴心执念,必忍不住要现身相见了。
    可惜凌九重一计不成,忍了十多年,终究还是忍不得,虚情假意逼不出白望川,天一教又如日中天,那便换个法子,江南四大家灭门,足够狠绝了,白望川却还不出现。黎素苦笑,所谓骨灰,若捧回去了,那才是真正的没有活路。
    凌九重要的不是骨灰,他只要声东击西,引蛇出洞,黎素一行人不过平白做了垫脚石,若真要骨灰,白家村里里外外,李家方圆百里,早该被翻得底朝天了,哪里轮得到他们。
    77、第七十七章
    究竟白望川当年是生是死,无人知道,黎素如今也没了主意,心乱如麻。
    “主人不必担忧,一切交给属下去办。”阿东撩开黑色长袍,半跪在黎素面前,视线与他平齐,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个男人每次总给他安稳平和之感,黎素垂下眼睛,道:
    “你先出去,我换一身夜行衣,便与你一道上山。”
    阿东出了屋子,阿北正守着夜,见他出来,玩笑道:
    “大哥,你们昨夜也忒认真,床摇了大半夜,连窗外的猫儿都跟着叫唤呢!”
    阿东凝视了他一眼,兄弟几人中,阿西最会察言观色,阿北却心直口快,是真傻。
    “昨晚房里有老鼠。”
    黎素正巧这时候换了衣服出来,听到二人对话,不禁面红耳热,却一改往日作风,并不说话,只径自走在前头。
    他们为了争取时间,弃了早上那条山间小道,直接沿着半山腰陡峭的岩壁爬上去。
    阿东走到黎素前头,微微伏下背,低声道:
    “主人,山路难行。”意思是要背黎素上去,他拿出铁钩抓,系在腰间,稍后便可嵌入岩壁,借力上去。
    谁料黎素却轻轻推开了他,道:
    “我自己上去,你在前头带路。”语气不咸不淡,与平日对待阿北兄弟三人并无区别。
    阿东知他上回在雁荡山受的反噬并没有痊愈,不由担忧地望他一眼,对阿北道:
    “你善后,保护好主人,莫要让他受伤。”
    三人在陡峭山路上匍匐而行,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快要登顶时,阿东施展轻功,一跃而上,他站在山峰上,矮□子对黎素伸出手,要将他一把拉上来。
    黎素却为了躲他,摸到了旁边一处嶙峋石块,双手攀过去,黑沉沉的夜,难免大意,慌乱中竟被荆棘割破了手,鲜血直流。
    一时间,盾后的阿北也始料未及,忙上前扶住黎素,将他托上峰顶。
    阿东见了,并未流露太多心痛神色,只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要给黎素包扎一番。
    “今晚时间不多,你们先去坟上,恐怕有机关暗器,一时半刻难以全身而退。”
    黎素轻轻咬了唇,撕了夜行衣的下摆,扯成长条状,双手轮换着互相包扎好了,又自己点了手臂上的穴道,以免血液逆流。
    他其实很不耐疼,出生便是望川宫右使的小公子,从未受过苦,并不比旁人忍得住疼痛,此时长出一口气,见阿东与阿北二人已走在前头,放下心来,却隐隐约约听得一阵笛声。
    黎素不由得停下脚步,那笛声便也停了,他快走几步,笛声便急促如雨。
    “是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黎素这样一喊,阿东他们也回过头来,却听林子里有人道:
    “原来小娘子是个俊俏爷们,亏得今日偶遇,否则在下一直心心念念,来日说给江湖上的朋友听,岂不是笑话!”
    黎素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客栈遇到个登徒子,想必便是那裴云奕了。
    阿北听到了,立即转过身,骂道:
    “好不要脸的纨绔子弟,你再轻薄一句试试!”
    那人见阿北举剑来砍,忙用笛身去挡,几个来回下来,阿北没有伤到他,却已见疲态,裴云奕使了个虚招,以右手肘格挡阿北,横笛却直指黎素,尖头挑了黎素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巾,不由晃了晃神,说不出话来。
    阿东一跃而起,落在黎素身后,掌风从他侧面扫过,要击落突然袭来的横笛,却见裴云奕一脸痴相,这本是个极英俊的人,眼前此景却有些滑稽,他喃喃道:
    “裴某自小在洞庭湖边长大,如今才知道,一整个洞庭湖的□,也不及公子一分。”
    阿东从来不知道,他后来会输给这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并且输得一败涂地。
    当然此时黎素也并没有被这两句轻薄话打动,他只是皱了皱眉,表示不悦。
    “原来是洞庭湖边的青衣派,你们与望川宫为敌,有什么好处?”
    裴云奕笑道:
    “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舍得跟公子作对,只是白家与我派世代交好,我怎能忍心前辈死无葬身之地,长眠地下的骨灰还要被你们挖出来,死者为大,不论凌宫主存了什么样的心思,都不该打搅前辈才是。”
    黎素摇头道:
    “青衣派与白家是有些交情,但庶出的白望川,白家自己都将他抛尸荒野,多少年来坟上荒芜一片,这时候又说不忍心,却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开始相信,除了凌九重外,还有旁人打秘笈的主意,黎素为白望川感到凄然,又忽然有一种超脱之感,人死万事休,还有什么能让白二公子痛心难受的呢?
    黎素不愿再与裴云奕废话,他将腰间薄如细丝的剑抽出来,同时吩咐阿东小心行事。
    阿东走到白望川坟前,低声道:
    “前辈,得罪了。”
    剑轻轻插进墓壁中,剑身一扭,墓开始出现裂纹,与此同时,黎素与裴云奕交手,二人正在胶着状态,黎素忽然倾身向前,刺了对方一剑,血从裴云奕胸口流出来。
    由于强行开启,墓中机关被触动,三枚银针飞出,直直向黎素射过来!
    黎素背对着阿东,二人相距甚远,即使阿东大吼“小心”,他也来不及躲避。
    阿东跨出一大步,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住飞向黎素的银针,但是太迟了,黎素身后的裴云奕眼疾手快,他一手挥开眼前俊美无双的佳人,霎时间连中三枚银针,忍不住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这倒是众人始料未及的,阿东上前,想要拉开黎素,他却已经站在了裴云奕身边,问他:
    “你怎样了?”
    78、第七十八章
    黎素当下扶住裴云奕,他迅速封住对方几道大穴,道:
    “针上有毒。”
    裴云奕点头,却不由笑道:
    “能为佳人挡针,裴某何其有幸!”
    黎素当即给了他一巴掌:
    “你还有力气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烧成灰,放进墓中代替白望川,神不知鬼不觉,也少了一个麻烦。”
    裴云奕道:
    “你舍不得。”
    黎素听得烦了,叫他闭嘴,裴云奕倒听话,果然安静许多,只是一刻不停痴痴看着黎素,又被吓唬一番:
    “小心我将你眼珠子挖下来,喂这山上的野猫儿。”
    那头阿东确定黎素安然无恙后,与阿北合力将碑石搬开,果见墓中放置了个骨灰匣子,他拿起来,小心翼翼掸了掸上头的尘土,对黎素道:
    “主人,看来白望川已经死了,这里根本不是衣冠冢。”
    黎素见了骨灰,却并没有任务完成后的喜悦松懈,他很疲惫,低声道:
    “是不是白望川本人,还要回去交给宫主做定夺,白昕免不了要验明正身,我们的差事就算办妥了,阿东,你再看看墓中,还有没有旁的东西了?”
    阿东知道黎素指的是那半本秘笈,他举了火折子,仔细探查一番,却一无所获。
    看到阿东摇头,黎素也轻叹一句:
    “若真有秘笈,又怎会放到现在。”
    他接过骨灰匣子看了看,周围沾了旧泥,想来有些年头,黎素又将它放回阿东手中,道:
    “你与阿北速将骨灰送回望川宫,他因我受伤,我却不能不管他,莫一手如今隐居天柱山下,我以教中人身份去找他,他必会替我治好这个纨绔子弟。”
    裴云奕笑道:
    “区区三枚银针,却换来佳人相伴身侧,三生有幸。”
    黎素将他踹倒在地,引得他又呕出一口血来。
    “少废话,我说要医好你,只不过因你为我挡了三根银针,就事论事而已,你若惹我心烦,我随时阉了你,再割了你的舌头,通通拿去喂狗。”
    裴云奕这回只是微笑,不再说话了。
    黎素又看向阿东,他英俊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眸里渐渐聚起光来,却转瞬而逝,黎素有种错觉,阿东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阿东在庆幸甚么,他只觉得从前无数个日日夜夜,现在想来有些叫人无奈寒心。
    黎素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像好剑锋利,却也最容易伤到自己,他转过身,背对阿东,喉咙口涌出一股甜腥,又被他压了回去。
    黎素这一趟,打定主意要在外头呆久一点,他总要成人之美,顺水推舟,冷淡相对是第一步,离家出走是第二步,阿东想必已经明白他的苦心,否则紧皱多时的眉,为何此时才缓缓舒展开。
    阿北却不大放心主人,他道:
    “不如我跟着主人,大哥一人回去复命便可。”
    黎素此时已拎起裴云奕飞出好远,直出了阿东的视线,他远远道:
    “莫要坏我风流快活的好事。”
    黎素想回头看一眼阿东,但他忍住了,这一忍,便如冰封山河,天寒地冻,再无潺潺春水绕行流淌之日。
    今夜月明星疏,黎素抬头看了一眼,正像他许多年前捡到阿东时一样,月亮又大又圆,黎素记不大清,依稀也是个月圆之夜,只不过,那时一切才刚开始,如今所有却都结束了。
    黎素觉得自己有些老了,他抓不住虚无缥缈的情感,也留不住年轻美妙的肉体。他老了,否则怎么会在神魂颠倒之际产生爱与被爱的错觉。他的容颜未变,依旧动人,但是心境却十分不一样了,这世上多了一件他不敢求的事,从今往后,他只会及时行乐,放浪形骸。
    在阿东快马加鞭赶回望川宫复命的当口,位于宫内正南方向的大殿,耸立在层层石阶之上,巍峨壮阔,俯瞰苍穹,此刻殿内却一片活色生香。
    远远望过去,有个人跪在殿前,如同蝼蚁一般。殿门两根柱子旁各站了一个人,面无表情,如同黑白无常,挡住了凡人觐见阎王的路。
    过了许久,殿门忽然开了,有人开口道:
    “云十三,宫主要看你默写完成的白家典籍,你可带来了?”
    十三点了点头,将几本字迹尚未完全干透的手写本递了过去,才要离开,那人又道:
    “进来,宫主有话问你。”
    十三犹豫片刻,随即迈开右脚,缓缓走进殿中。他的左脚微跛,因此走路较常人稍慢一些。
    十三想起阁主警告他的话,若是宫主召见,只将分内差事做好便可,非礼勿视。他便低头走到殿中央,因为脚瘸,十三走了许久,停下来时还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样子十分滑稽,引得一人娇笑道:
    “哪里来的瘸子,浑身一股酸腐味儿,真是污眼!”
    说完,一把檀香小扇子扫了过来,旋转如飞刀,越行越快,若不巧打在人身上,力道之大,非死即残。
    十三却躲不过,他没有甚么傍身功夫,从小身体不好,因此阁主才会放心将望川宫的藏书交由他管理。
    十三瘸着脚跑了两步,像条濒死挣扎的鱼,又引得一阵讥笑。
    他起身的一瞬间,再顾不得陆一凡交待的话,一心想要避开扇子,却不经意看到了殿中情景。
    79、第七十九章
    大殿里不知烧了什么提神的熏香,白烟袅袅,十三隐约看见个男人斜倚在床边,隔了一层纱帘,却并不清晰,他想,这大概就是凌九重了。
    他身边还跪了个少年,直直向十三望过来,方才那把扇子,便是他扔的。
    虽然他跪着,但好歹跪在床上,凌九重的床上,如果偶尔允许男宠有情绪,那可想而知,一定是相当得宠的了。
    这少年显然十分恃宠而骄,见没有砸中瘸子,被他狼狈躲过了,却对凌九重毕恭毕敬道:
    “宫主,红音无用,这两天飞刀的手法一点都没有精进。”名为谢罪,其实不过在求凌九重亲自传授指点,还带了些撒娇讨好的意味。
    十三又望了望殿中,却有三对漂亮少年,跪在地上,脱光衣裳,十分不堪,显然是为凌九重助兴用的,互相抚摸磨蹭,口舌讨好,却并不敢真正进入,只得抱作一团,挺腰摆臀,□不断。
    十三将方才慌乱退避时掉下的几本典籍拾起,拍落上面的灰,重新跪下,并不看凌九重,只低头颤声道:
    “宫主,这是小人……小人重新默写的,请过目。”
    “陆一凡让你做的?”
    “是阁主吩咐的,他说增删添改一个字都不成,连……连字迹都要尽可能与原来一致。”
    凌九重隔着纱帘,不见表情,只有声音透露了他的情绪,似乎来了兴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