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参与掳走沉澪绛的人皆被魏玄戈命令从乱葬岗里捞出来千刀万剐,是真枪实弹的那种,皮肉落了一地,后又砍断了骨头扔去喂了暗牢里养着的恶犬。
恶犬不亦乐乎,饱食了一顿,撑得满腹膨大。
怕身上血腥味太重惹人怀疑,魏玄戈辅一出暗牢便换了衣裳。
“世子爷”
“世子爷”
刚踏进院子,周围侍女仆从们纷纷朝他行礼,因还是住在魏国公府里,众人便还是以往日的称呼来唤魏玄戈。
全合立即迎了上来,“表姑娘醒了有好一会了”
因不放心,魏玄戈便将他留下来照看沉澪绛。
魏玄戈闻之颔了颔首。
推门而入,却见一袭玉白寝衣的沉澪绛坐在黄花梨木桌边,身旁侍女正布着小菜与点心。
听闻开门声,抬头看到是他,沉澪绛微微笑起来,“你回来了”
若忽略她额上的绷带与脸上的伤痕,魏玄戈真觉得她像极了在家中等候郎君归家的妻子一般。
因用的是上好的药,她脸上的印子很快就消了大半,只是在玉白的面上还是显得异常明显。
“嗯”魏玄戈在她身边落座,“好些了吗?可还头晕?”
沉澪绛摇了摇头,“好多了”
魏玄戈是等她烧退了才放心出门的。
“你可用了晚食?”
“我吃过了”说着,他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冷不丁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沉澪绛愣了一下,又看周围有好些侍女,便推了推他,小声道:“别这样…”
到底两人还未过明面,这样也未免太过高调……
魏玄戈抬眼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侍女,皆噤若寒蝉,低着头。
“都下去罢”
不能让她觉得不舒服。
侍女们头也不敢抬的出了门。
“没想到啊,咱世子爷竟是钟情表姑娘”
“就是,怪不得世子爷这般上心…”
两位侍女窃窃私语,却正好被全合听了个正着。
“都在这儿胡诌什么?还不快下去干活?!”
两位侍女再不敢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房里的沉澪绛看了一眼合上的房门,有些无奈。
魏玄戈泰然自若,取勺子盛了一碗碧梗粥,吹凉了递到她的唇边。
沉澪绛不习惯被人喂食,便道:“我自个来便是”
欲抬手去拿他手中的碗,却被魏玄戈挪开。
沉澪绛疑惑的抬眼望去,便见他眼里有几分促狭,看着她道:“今儿喝药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乍然令她烫红了脸。
沉澪绛觑着他,小声的辩解道:“我那时可是烧得糊涂了”
“不然…”
不然她也不会那般“娇柔做作”,想想自己那时候的胡言乱语,可真是羞死人了!
魏玄戈看她脸颊绯红,偏还要小声辩解,心下好笑,“我倒觉得那样儿的喂法甚好”
说罢,又佯装要吃了手中那勺粥。
沉澪绛却迅速躲进了他的怀里,掐了掐他的手臂,闷声嗔道:“你若是再惹我,我便不吃了!”
“好罢,好罢”魏玄戈笑得胸膛震荡,将手中那碗碧梗粥放在桌上,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扬了扬下巴道:“快快吃罢”
他不肯将人放下去,沉澪绛觉得坐在他腿上用食十分奇怪,扭了扭身子想要下去,却被魏玄戈箍住了腰,胯下一顶抵在她的臀后,声线沉沉道:“阿绛若是不想吃,咱们可以做些别的好顽事儿”
沉澪绛便再也不敢动了,在他怀里僵着身子喝完了那一小碗粥。
“阿绛”魏玄戈窝在她的颈里,声音轻柔,“对不起”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了这等无辜祸难”
想到那日她了无生气的情景,他就心惊肉跳。
沉澪绛回头看他,他的眼里尽是心疼与愧疚,她轻轻一笑,“嗯,该怎么罚你好呢?”
纵然是因为他的缘故自己才会被掳,可他得知了消息后连夜赶来营救,不顾一切的将虎符扔给那人,后来又追随自己跳崖,想起他那日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模样,沉澪绛心中的动容早已大过了怨恼,况且,谁也未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魏玄戈没想到她会这般,巧笑嫣兮的模样令他原本打算说的话全堵在喉间,便只能顺着她的话,“那便罚我生生世世守在阿绛身边”
“不离不弃”
沉澪绛又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拧了拧他的嘴,“就这张嘴儿会说”
魏玄戈笑嘻嘻的凑上去亲她,“我不仅会说,还会做”
沉澪绛触上他的目光,耳根一烫,赶紧从人怀里跳了下来,“你快走罢,夜深了”
“这是我的房,阿绛要我走哪儿去?”
是哦,她怎的忘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便我走”沉澪绛转身说着。
“别别别”魏玄戈上来拦住她,“我今晚到书房睡去,你好好儿的在这”
两人再嬉笑玩乐了一番,魏玄戈才离开。
因怕家中父母兄嫂担忧,沉澪绛第二日便说要回去了,魏玄戈百般劝说终究还是留她不住,便亲自将人送了回去。
听说沉澪绛回来了,李幻桃屁颠屁颠的便抛下自家夫君去了她的院里。
沉庇则追上她赶来,却见她正捏着手指,一脸自责的与沉澪绛道:“对不起,阿绛,若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会,不会受伤…”
怎的一个两个的都来与她道歉。
沉澪绛温和的笑了起来,牵了她的手在身边坐下,“此次是个意外,与嫂嫂并无关系”
“可…”李幻桃拢着眉还想说什么。
沉澪绛打断道:“嫂嫂不必再自责,不是你的错”
待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沉庇则才走进去。
“哥哥”沉澪绛看到他,立即唤道。
她脸上的伤已然好了,只是额上仍旧缠着绷带,叁千青丝只用一根月白细带拢着,更衬得人屡弱。
“可好些了?”沉庇则坐在李幻桃身旁。
“嗯”沉澪绛颔了颔首,“已经好多了”
“此番可真是将我们吓得不轻,还好…”
还好有魏玄戈在,但是,阿绛也是因了他才会出事,个中复杂,倒不知该如何去说他了。
沉澪绛垂了垂眸,“对不起,让哥哥担忧了”
“说的什么傻话…”
兄妹俩再聊了一会,渐渐无话,沉庇则便携了李幻桃离开。
身边的人依旧有些神情恹恹的,沉庇则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阿绛说了与你无关,此事谁也未料到,且别再自责了”
李幻桃搂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我晓得了”
接着,又抬眼巴巴的望他,“我饿了,可以吃暖炉吗?”
这几日因着沉澪绛出事,她心情不好,胃口也不佳,故而不怎么吃得下饭,如今方才觉得有些饿。
这几日她用的少,沉庇则皆看在眼里,现下听她说要吃东西,心里欢喜,便笑了起来:“怎的不可以?我陪你一道吃去”
“那快走罢!”李幻桃笑得乐呵,拉着他,脚步轻盈。
过了几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忽的临至沉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尚书之女沉澪绛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兹特以指婚定西大将军魏玄戈,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读毕,地上的沉家人皆惊愕不动,吴总管觉得有些奇怪,笑道:“沉姑娘,还不快快接了圣旨?”
沉澪绛方才回过神来,双手捧过圣旨,朝西北方向磕头道:“臣女谨遵圣旨”
今日恰好是休沐,沉父与沉庇则皆在家中,冷不丁的听了皇帝与自家闺女赐下的婚姻,沉父一头雾水,遂起身到了吴总管跟前。
“吴总管,这是……”
吴总管对这位廉政爱民的尚书颇有好感,也不避讳,便与他透露了消息,“这可是定西大将军刚回朝便与陛下请的圣旨,陛下素有成人之美,便允了其意”
沉父闻之立马回头向沉澪绛望去,却见她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自己对视,心中便有了数,又转头与眼前之人笑道:“多谢吴总管”
送走了这太监总管,一家人回到厅中。
“阿绛”沉父坐在椅子上望着她,“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母亲前几日说怕是家中要有喜事”魏氏蹙眉开口,“我还琢磨着是何人的喜事”
她觑着沉澪绛,“原来,竟是你与玄戈”
“你们这两个小孩,倒是瞒得这般紧!”
由此可见,沉澪绛被掳之事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那日魏玄戈会这般紧张与奇怪。
怕是两人早已有了私情。
乍然被皇帝赐婚,沉澪绛也是猝不及防,现下又面对父母的追问,多少有些难堪。
李幻桃听闻,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但她一向看不得美人委屈,便扯了扯身边丈夫的袖子。
沉庇则回头看她,小声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的追问,沉澪绛脸上红得能滴血,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我…”
还不等她说话,沉庇则便道:“父亲,母亲,玄戈与咱们家有亲,且又是两情相悦,那便是无可厚非的,二老且息怒,勿再为难妹妹了”
“你又如何得知?”魏氏凌厉的目光扫来。
怕不是这兄妹俩掺合着瞒自己呢!
好罢,火力又成功转到了沉庇则身上,李幻桃极有眼色,悄悄拉了沉澪绛离开,留她那可怜的夫君独挡一面。
沉庇则心中扶额,但知是逃不过去的了,便悠悠与他们道来。
“……我也是回来时才发现的”
二老听了他的话,皆沉默不语。
“倒看不出来,他对阿绛用情这般深,不过,也确实是个能耐之人”还是沉父先开口说了话。
年轻气盛为了自家闺女远赴边境,还混了个一品武将回来,且不说两人感情如何,能在短短时日间便晋升得这般快,着实为能人,在这世间上也找不到几个的那种,再加上两家原本就有的姻亲,闺女嫁过去了也不怕受婆家欺负,这女婿人选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沉父与魏氏心中皆默默认同了这门亲事。
魏玄戈:人前奶狗,人后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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