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他难以找出她的破绽之处。
沈长歌也并不轻松,王禅是个难得一遇的对手,她不能分心,只能专注在棋局当中。
而她之所以会喜欢下棋,是因为棋局如人生。
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落子无悔,成王败寇,非胜即死。
这盘棋一下,就是一个时辰。
到了最后,谁也无法胜谁,只能得出一个平局。
王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样一盘棋了,真是尽兴!
沈长歌揉了揉手腕,一个动作保持太久,手上的肌肉都开始发酸了。她起身,道:“看来,我今日是得不到那方良田美玉了。”
王禅的眼中更多了几分赞赏之意,在他看来,沈长歌有勇有谋、为人又是谦逊得体,不骄不躁。
她若是身为男子,定可以闯出一番天地。
“县主年纪轻轻,在棋艺上,就能有此番造诣,老夫说来惭愧啊。”
沈长歌道:“大人过誉了,能得尚书大人这一棋友,我也是三生有幸。”
..
这时候,寿宴已经备好了。
沈长歌随着王府下人去了宴席。
期间,杨诗诗故意朝沈长歌走来。
杨诗诗端着一杯酒,敬向沈长歌,她道:“县主,之前我的话都是无心之过,县主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见怪。”
沈长歌虽然不喜杨诗诗此人,但眼下很多双眼睛盯着,她也不好与其产生矛盾,便接了这杯酒。
“少夫人言重了。”
杨诗诗弯唇一笑,她走近一步,突然脚下一滑,手中的酒水洒在了沈长歌的衣裙上。
沈长歌微微蹙眉,自从认识了慕珩,她似乎也被感染了许多慕珩的毛病。
其中之一就是:慕珩在衣着这方面很是讲究,必须要求纤尘不染。
杨诗诗慌忙掏出绣帕给沈长歌擦拭,她满带歉意,道:“县主,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会怪罪我吧。”
沈长歌暗暗冷眼瞥了一眼,她若是相信杨诗诗是无心之过,那就是她脑子被驴踢了。
杨诗诗这个女人是故意把酒洒了,这也就罢了,她还说出这些话,无非是刻意在大众面前,塑造一个委屈可怜的形象,相比之下,沈长歌就会变得恶毒刻薄。
沈长歌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杨诗诗的心思,她握住杨诗诗的手,温柔笑道:“没关系,你也是无心的,我不怪你。”
杨诗诗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暗,她立即道:“县主的裙子已经湿了,要不,我带县主下去换一身衣服?”
沈长歌淡淡看着杨诗诗,心想:这又是什么算计?
其实,怪不得沈长歌多想,从她看到杨诗诗的第一眼起,就觉得此人不是个单纯的女子。
杨诗诗虽然相貌平平,但心机城府可是一点不少。
既然如此,那沈长歌就看着,杨诗诗会使出什么伎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长歌的表情很自然,她回了句:“这样也好。”
..
沈长歌换好衣服之后,二人在回去大厅的路上。
沿途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二人随身携带的丫鬟。
杨诗诗的脸上浮现笑意,她故意说了句:“县主真是魅力无限,引得我夫君日思夜寐、辗转反侧。”
沈长歌听到这话,并没有表露半分异常。
说实在的,重来一世,旁人的三言两语早就伤不了她。只是,这并不代表谁都能欺辱她。
沈长歌轻轻反问了句,道:“少夫人这话的意思,是在说自己得不到丈夫怜爱吗?你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杨诗诗出身贫苦,为人又没什么见识,除了那些心机算计,她并没有什么大智慧,因此,她就越发嫉妒沈长歌这种家世好的千金小姐。
她恨恨道:“若是县主不去勾引别人的夫君,我也不会得不到夫君的怜爱。”
沈长歌不由失笑,她真想知道杨诗诗脑子里是什么逻辑。
明明是王潦对沈长歌情思难断,何况,她都已经把话说得一清二楚了,没给他半点希望,如何成了是她在勾引他了?真真是倒打一耙毫无道理!
沈长歌轻笑道:“原来少夫人的意思,是在说我勾引了王二公子啊。”
她见过的女人多了,杨诗诗是唯一一个愚蠢而又厚脸皮的,倒也是难得。
杨诗诗眼中闪过恨意,“难道不是吗?每次你和我夫君见面,都是眉来眼去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就别说背地里那些勾当了。”
沈长歌心想:她什么时候对王潦眉来眼去了?
这些污蔑,她可不能白白承受。
而且,沈长歌可不是善辈,无端受到一番羞辱,自然要还击回去。
对于杨诗诗这类人,沈长歌的解释是无济于事的,她也懒得费心思去解释。
于是,沈长歌侧过身子,双眸盯着杨诗诗这张「单纯无辜」的脸。
她细声细语道:“既然我这么会勾引男人,那少夫人可要小心了,说不定我对王二公子说一句话,就能让他休了你。”
沈长歌说完之后,刻意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嘲讽不屑,就是对杨诗诗最大的羞辱。
杨诗诗顿时错愕了,她没想到沈长歌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骂道:“你厚颜无耻!”
沈长歌冷眼一扫,她凑近杨诗诗的脸,语出威胁:“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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