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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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种了,也是我最不愿意的一种。”寇谦之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佛门涅槃宗有一门法门,可以更改人的命格,延长人的寿命,只是需要牺牲别人的寿命,这一任涅槃宗的宗主便是昙无谶,而他正在魏国。”
“原本这样以他人性命相续的法门,我是一定会反对的,就连佛门都认为这个法门会增加受术者的‘业’,最终使施术者和受术者不得善终。但我曾得授《静轮心经》,和《涅槃经》有共通之处,如果我与昙无谶一起钻研,或有不需要伤人命而为将军续命的法子。”
寇谦之见贺穆兰并没有很动容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敬佩。
“只是道门和佛门在魏国从未联手过,而这两本经卷都是我们门中的根本,要毫无保留和对方一起研究,就等于……”
“我明白,寇道长不必自责。”
贺穆兰耸了耸肩。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这一辈子活的也算有意义,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安排好自己的后事,说不定老天也舍不得收我呢?”
寇谦之看着已经看开了性命的贺穆兰,手中拂尘微动:“我不知道我自己以后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不惜为你缩减性命和修为,但我却有预感,你若死了,我日后一定后悔。”
“寇道长……”
贺穆兰有些感激地看着这位老者。能为了她的性命如此奔波,而且奔波了好几次,这位道首确实是个好人。
但她也不会忘了,寇谦之和崔浩后来影响拓跋焘到何等地步,为了修建静轮天宫又耗费了多少财帛。拓跋焘为了信奉道教为国教抵抗佛门的扩大,甚至将国号由“太延”改为了“太平真君”,自己也信了道自号“太平真君”。
贺穆兰和拓跋焘相处已久,知道他对道门根本没什么信仰,最多觉得道门的方术、医术和天文地理实在是有用罢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对原始化学、医学、天文学和地理学的敬畏。
“其实对于我来说,和佛门合作并无抵触。不同是产生偏见最大的原因,一旦找到‘相同’,无论是什么宗派都能和谐并存。但我一个人的意见并不能代表整个道门,佛门也是如此,涅槃宗甚至算不上佛门领袖,昙无谶只不过是涅槃宗的大德,佛门其他宗派之间尚且有偏见和门户之防,更别说和道门合作。”
寇谦之心中戚戚然。
“寻找阴时阴刻的男子也是一样,世间独阴不生孤阳不长,就和将军你一样,只有阴气的男人是活不长的,也注定有缺陷。”
贺穆兰想起花木兰没有癸水,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
“所以,考虑考虑我说的第一个法子吧。至少陛下有天命所归,不见得会有什么伤害,龙气护身可以让许多灾厄化解为无……”
寇谦之又开口相劝。
“寇道长,花木兰曾经死过。”贺穆兰咬重了“死过”两个字,让寇谦之神色一凛。
“您后来施法很成功,但‘我’还是死了。陛下成了暴君。然后我就来了这里。”
寇谦之捏住了拂尘,半天没有出声。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贺穆兰长吸了一口气。
“如果陛下再问起,或任何人问起你我的事,你就说我天命如此,改不了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气氛比寇逸之前来报丧还要更加沉重,以至于贺穆兰送寇谦之出去时,寇逸之还以为又有谁死了。
其实他猜的也没错,只不过要死的人是“将死之人”罢了。
寇谦之被贺穆兰亲自送到了前厅的门口,正准备告辞离开,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回过身来,对身后相送的贺穆兰说道:
“花将军,其实还有个法子……”
贺穆兰愣了愣。
“您不必……”
寇谦之压低了声音,在贺穆兰耳边小声说道:“未来的皇帝也有帝星之命,也有龙气护体。如今这位储君正是年幼之时,元阳尚存,即使得到你的一半阳气,阳气也可以随着元阳宣泄出去,比陛下亲自承受你的阳气风险要小的多。这对于一个男孩来说并不是坏处,至少能早些有子嗣,也有利于国家的安稳……”
他看着瞪大了眼睛的贺穆兰,摸了摸胡子,声音更小了。
“虽说性格会变得急躁激烈,可那位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有些过于沉稳了。就算那位变成了暴虐的性子,陛下还有其他子嗣,这位储君也会有子嗣继承,不会落得太过凄惨的下场。”
贺穆兰只觉得冷汗直冒,不知为何再看着满脸高深莫测的寇谦之,竟渐渐将他和后世那位七十有余的寇天师重叠了起来,就像是那位天师正附身在他的身上和她建议一般。
她何德何能,能让陛下为她牺牲自己的储君!
这简直是开玩笑!
☆、第449章 柔然南下
每个人都有私心,寇谦之也不例外,贺穆兰并不觉得寇谦之是个无条件为人的活神仙,前世的寇天师和这个世界的寇天师会如此锲而不舍的帮她,恐怕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原因。
三生三世,贺穆兰已经得到了许多连花木兰都不曾得到的东西,如果要以牺牲魏国的未来换取自己的性命,那她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出生入死、坚持忍耐都成了笑话。
阴阳交合也是一样。没有爱的性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贺穆兰自认自己有些道德洁癖,真要为了性命选择找个不认识的男人xxoo就为了活命,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至少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一生时,不会厌恶地想要再死一次。
佛门和道门的合作,在贺穆兰看来是不太可能的,昙无谶也好,寇谦之也好,贺穆兰相信他们都是可以接受合作的大德,但问题是很多时候,他们不仅仅代表他们自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是如何得到尊敬的,在妥协之后,也会遭到同样的唾弃。
“这么一想,我好像是必死了呢……”贺穆兰摇摇头,重新振作起精神。“还是先处理正事要紧。”
因为有贺穆兰的叮嘱,虎贲军这段日子看起来似是在休息放松,其实外松内紧,每日里都打起精神不敢懈怠。每天早上,贺穆兰都会带着陈节和那罗浑去虎贲军军营巡视一番,然后回到城中,像宫中的太子汇报一天的情况。
这和之前在平城的生活没什么不同,区别就在于从向拓跋焘汇报变成了拓跋晃而已。
这位刚满五岁的太子在很多时候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是上朝还是听政,都是安安静静的,但是却有自己的思考,对于问策的每一个大臣的意见都非常重视,尤其是汉臣。
拓跋晃对汉人的尊敬以及对汉文化的兴趣,已经让崔浩为首的文臣们兴奋鼓舞。而对于鲜卑人来说,才五岁的拓跋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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