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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无长兄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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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名声……”

    阿单卓捏了捏拳。“是因为我们需要宗族的庇护。我阿母必须表现出让宗族值得为我打算的价值。”

    鲜卑人除族和汉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鲜卑男子,尤其是军户,自出生起就有永业田,若是成年了,还会有更多的田地分配。鲜卑军户娶妻会有朝廷负责说媒,有挑选的余地,还会得到军府给的补贴。

    若是哪个军户家里要是有其他的一技之长,会分配到不少额外的活计,得到不少私活,这些都是收入的来源。

    比如花家小弟善于养马,家中替军中养了许多战马;阿单卓臂力惊人,会去铁匠铺帮忙铸造兵器。

    军户是不能自己找工作的,没有入伍的时候只能靠种田维持生计,田地要是出产不好,一家子就会过得十分艰难。这时候,族里要是分配给你其他的工作,就不算自己找“私活”,而且还能得到不少好名声。

    同族是军中最好的纽带关系,花木兰出身怀朔,左军中就有怀朔军团,中军也有武川军团,他们以同族同地域为核心,共同进退,齐心合力,有时候往往比一般的精锐部队还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这些都是鲜卑人家灌注在血液里的传统和精神,就如汉人永远忘不了那礼仪宗法一般,鲜卑人将荣誉和建功立业当做评判一切的基准。

    可在那之前,首先得活下去。

    “这里是上党,比我们北方六镇情况更复杂。我所在的武川,汉人只占不到一成,您居住的怀朔,也是以鲜卑人和杂胡为主。但这里是上党,汉人鲜卑人一半一半,还有羌、羯、杂胡等各族之人混居,谁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

    阿单卓挠了挠头,“我也觉得王姨有所隐瞒,可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若真做出什么错事,像是这样的下场也已经足够可怜了。如是她有杀人放火,乡里是不会放过她的,那只能说,她做的是所有人都看不惯,却又无法直接做出指责和惩罚的事情……”

    “若是那样的话……”阿单卓望了望天,“我们就当不知道吧。”

    “当不知道?”贺穆兰回身看了一眼。“怎么可能当不知道?”

    “我们是过客不是吗?”阿单卓想的很明白。“每个人的路是自己选的,她选了自己想走的路,会走到什么样的尽头,也是她自己应该明白的啊。哪怕是自作自受,花姨你做的也够多了。”

    “你将我们抚养到成年,还经常派亲兵到我们家里嘘寒问暖,又给我们写信、找师傅学习武艺……您做的够多了。我们的父亲又不是为了救您而死的,您出于同袍的道义抚养我们长大,已经让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而后的路都该自己走,否则那才真叫对不起祖宗门楣。”

    “我不是为了你们要报答与我才……”

    贺穆兰呐呐地解释。花木兰从来没有想过报答的事,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因为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就这样去做了。

    “因为这样,我们更是要走上正直的道路才行。”阿单卓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是承担了如此多的‘善意’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应该做的是让人们觉得他们的‘善意’有价值,而不是辜负它。”

    “所以……”阿单卓的声音中莫名的有些悲怆。“花姨,不要再问了。若是他们做了不好的事,以后就将他们当做‘陌生人’,彻底撒开手去,你已经做到你所有该做的了。一个正直的人不会因为您缺席了他人生中短短的一年就变坏啊。如果他们没有做不好的事,那他们已经无愧于你的‘善意’,您又何必去追根究底呢?”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贺穆兰被阿单卓的话绕的有些晕,“你的意思是,王氏要做错了事,她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承担了苦果,而我已经做到了我该做到的,所以不必介怀。如果她没做错事,那我更不用问了,因为我不需要质疑一个没有做错事的人……”

    “你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吧。不过,看这样子……”

    阿单卓抿了抿唇。

    “不像是无愧于心的样子啊。”

    阿单卓可能从小经历的很多,而且站得角度和贺穆兰截然不同,所以他想的东西和贺穆兰的完全不一样。

    阿单卓想的是作为一个受到善意馈赠的家庭,虽不说一定要出人头地,但至少不能让人寒心。而从他们做出连自己都羞愧的事情开始,做出善意举动的人就可以撒开手去了,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贺穆兰,或者花木兰作为一个给予馈赠之人,所站的角度却和阿单卓完全不同。

    有过施与经验的人都知道,所有不含私心的付出善意的那一方,都是希望“得到”的人过的更好的。施与者希望能通过他们的“施与”,让对方摆脱某种不好的境遇,让生活变得更好,而不是追求某种报答或者虚假的名气。

    报答和名气只是那种“善意”带来的附加品,一种额外的惊喜。

    正是如此,所以贺穆兰对于花木兰努力坚持了这么多年,却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至少是像阿单卓那样让人不生遗憾的结果产生了一种遗憾和难过。

    她并不知道丘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王氏的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到底是为了什么。现代人的处事方式和她的理智告诉她,此事最好的面对方法就是如阿单卓说的那样,反正丘林豹突已经“死”了,而王氏既然没有受到赈济也能好好的过上一年,不如现在就撒开手去,随她继续生活。

    可是她就是很怄。

    怄的胸口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到底是为什么啊……”

    贺穆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弄明白,根本就睡不着吧?”

    “呼……喝……”阿单卓的鼾声如雷,“嘘……呼……”

    “这孩子,应该跟着我东奔西跑累着了。”贺穆兰摇了摇头,“这呼噜打的,跟飞机丢炸弹似的。”

    还是一根筋过的比较幸福吗?说睡就睡。

    在和阿单卓交流了一阵后,贺穆兰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但至少有人说说话,那股郁气发泄出去了一点。

    她也觉得初来乍到就去逼问一个寡母“你儿子怎么死的,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不妥,毕竟如果真有什么冤屈的话,王氏应该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将自己的委屈诉诸出来了。

    她的态度明显是心虚,而不是愤怒。

    贺穆兰和阿单卓的晚饭是在这里用的,因为是给守墓人准备的屋子,所以这里有灶房,柴火都是些枯枝,并没有大块的木头。

    王氏平日里热食应该吃的很少。

    见到这种情况,贺穆兰和阿单卓帮王氏劈了一堆柴,待知道平日里连水都是要到山下一条小溪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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