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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半半懂地点点头,向秦兮朝问了个好就带着疑惑走了。
    妹子刚拐过墙角消失,秦兮朝一个抡肘将人推到了墙上,二话不说就欺了上去,寻了那因为过度惊讶而半张的唇就嗫住不放,温滑的软舌肆机侵略而入,勾住唐无暝的好一番挑戏。
    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唐无暝的半只眼睛,惊讶过后反应过来,身前人差些一口咬掉了他的舌头。
    “你他娘的发什么疯!”唐无暝气地乱喊,“你刚才不是说――”
    秦兮朝低笑,“我说什么?”
    他说,再乱动就强吻你。唐无暝瞪着眼睛看他,抹了把嘴唇呸他道,“流氓!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第33章 无责任番外2(慎买)
    “被人看见正好,省的那些不省心的小姑娘打你的主意。”秦兮朝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你虽然长得挺合她们口味的,可惜已经有主了。”
    秦兮朝贴在他的身前,暧昧地笑,“不管是心,还是身。”
    “……有病。”唐无暝脸上一红,推开他就走。
    后头人紧跟着追了上来。
    秋风肃杀,搅着地上的碎叶打着旋儿乱转,两人咔吱咔吱地踩过一片落叶地,唐无暝抱着一叠厚厚的书册快步走在前头,想要把身后那个尾巴甩的远一点。
    不管是左拐还是右绕,就连最偏僻的小道他都躲了,愣是没把那尾巴甩远一公分。秦兮朝也不说话,就是跟着他,不快也不慢。
    他忘了,秦兮朝把他学校的路扒得比自己的学校还熟络――唐无暝扶着脑袋,他真的很头疼。
    真是够!
    唐无暝迎着风低低嘟囔了一句,正要继续迈步,突然一只手捂上了半边脸,头也跟着垂了下去。
    他的背微微躬弯着,停了好一会也没有继续动作,一直保持着捂脸的姿势嘶嘶地吸气。
    “怎么了?!”秦兮朝焦急地快步赶来。
    唐无暝更是把脸捂实了,“没什么!”神色匆忙地侧过身子赶他走,“你……你不是说最近在赶一个课题报告吗,怎么还不走?不要让一个组的人都等你。”
    秦兮朝眉头紧紧得皱了一下,面上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勾着嘴角,淡淡笑着看他,“那个课题两天前就结题了,我那天晚上有跟你说过的,你好像没有在意。”
    唐无暝楞了楞,努力回想了许久,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过那时候他哪有心情记这个!只好尴尬笑着跟他打马虎眼,“额……是吗,结题了好,结题就可以多休息一阵子了,我看这两天你饭也没有好好吃……”
    说起饭,秦兮朝更是委屈,自打唐无暝开始躲着他以来,他每日吃的都是冰箱里留好的饭菜汤水,从没有一顿是热乎乎的。
    他虽不在乎饭菜的口味究竟是甜是咸,是冷是热,他更在意那个陪他一起坐在桌前的人。
    而如今,这个人貌似也不太愿意了。
    秦兮朝沉沉地叹着气,望着唐无暝的半脸,最终还是下决心先开口,“无暝,你如果……如果与我在一起不开心了,我也不会死绑着你的。”
    唐无暝的肩膀明显狠狠地一僵,果然,猜对了么。
    秦兮朝颇有些伤心。当年是他先看上这个小呆瓜是不错,也是他费劲心机把人掰弯了也不错,掰弯了还连哄带骗的吃干抹净了更是不错,现在人家回味过劲儿来了,要谴责他与他分手了,他更是怨不到唐无暝的头上去。
    都是自作自受,自挖陷阱。
    虽然心里难受,可是面上的礼数不能丢,他总不能像个泼妇一样撕扯着人家衣裳哭哭啼啼闹闹嚷嚷的。
    秦兮朝表情是一派云淡风轻,唇边是一勾浅笑――
    “你要是喜欢上谁了,不如告诉我。兴许我有些门道,还能帮你追一追。”
    唐无暝本是有些愧疚的,还在想该怎么跟他解释比较好,一听见这句脑子像是被电过一样,呲地短路了,整个人从脚趾到头顶都炸了。
    顶着头顶上一朵蘑菇云,他斜瞪着白了秦兮朝一眼。
    艹,他说着分手的话竟然还在笑,笑个屁!
    他喜欢上谁了?哼,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有了新欢呢――就他这几天无暇过问的功夫,秦兮朝竟然连分手都打算好了。要分手是吗,分你奶奶个腿!当初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地扒着他不丢手,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嗯,越看越不顺眼!接着一个硬邦邦的拳头迎面就打了过去,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打到秦负心汉脸上就是撞得一声。
    一时反应不过来,脸颊磕着里头的牙齿,秦兮朝被这一拳打得嘴角渗了点血。
    “你帮我追?你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3p啊?!”唐无暝恨得咬牙切齿,一挥手还要再打。
    秦兮朝一把抵住他挥下来的拳头,死死攥着不让他动手。
    一看一只手不够,想都没想,另只胳膊就甩了过去,这回不是脸了,是肚子。秦兮朝又是生生受了他一拳头,虽然有了防备绷住了一口气,可也疼得他够呛。
    “怎么就动手打人?”秦兮朝连着他另条作祟的胳膊也逮住了。
    唐无暝骂他,“我打你是轻的,最好打断你第三条腿,再让你跟别人好去!”
    第三条腿……
    秦兮朝果不其然地抽了眉角。
    手都用来擒人了,他只好伸出舌头舔了口嘴角挂着的伤口,真狠,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狠。
    他无奈道,“你这几天都不知道躲我什么,看见人家小姑娘比看见花儿还高兴,白天不露面,晚上也不回家,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叫你一声你还撒腿就跑,你跟我说,这不是厌烦我了还是什么?”
    “……”唐无暝虽是还想骂他,可是竟然无言以对,“那是……”
    “是什么?”
    “没什么,你放开我。”他还是死咬。
    唐无暝奋力挣扎,秦兮朝自然不能随便放手,两人在路上争来执去,没多会秦兮朝就挨了他好几脚。
    一个贪便宜抄近道的妹子看了他们一眼,以为是在打架,一个回身就给吓跑了。
    “你别踢了,再踢第三条腿真断了!”秦兮朝与他拉扯着说了一句。
    唐无暝也很累,不仅累,而且头疼又难受,也不想跟他继续打了。暂一停火,就听秦兮朝说,“咱都消停会,你告诉我原委,不管是什么我都保证不跟你生气,好不好?”
    “不好。”条件很不错,可是他不愿意,不然躲这几天是为了啥啊。
    “……”
    秦兮朝才真的要疯了,他有一个不知道为了啥闹别扭的小情人。
    唐无暝一直低着头,刘海遮着他表情,秦兮朝看得那头发长得烦心,“你说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头发这么长都不知道剪剪。”
    说着一边箍着他,一手伸过去要撩他头发。
    唐无暝猛地躲开了。
    明明刚才人家小姑娘撩他还笑眯眯的,换成自己就这么不情愿了。秦兮朝真是又怒又气,又拿他没有办法,固执心起非要去撩一撩不可。
    秦兮朝终究比他力气大些,虽然身上多少又挨了两脚,到底还是如愿地撩到了。
    那点得手的兴奋都没腾起,就全变成了担忧――唐无暝半只右眼又红又肿的,鼓得整个上眼皮都是一个大包,连他眨眼都只是敢微微的颤动两下。
    唐无暝见事情败露,再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人垂着肩膀就想泄了气的皮球。
    秦兮朝心疼地伸手碰了一下,唐无暝就跟着嘶了一声。
    “疼?”秦兮朝低声问。
    “废话……”
    倔,还倔。秦兮朝语气中略带责备,“都肿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说!这可是眼睛,不是什么胳膊腿的磕碰两下都没有关系!你是想种核桃吗!”
    “不想……”唐无暝嘟囔。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病了还瞒着我,都不知道去瞧。”
    “……”唐无暝无力反驳,只好继续抬手捂脸。
    秦兮朝扒掉他脸上的手,顺势牵在手里,“走,今天课不要上了,回头再请假。”
    “去哪?”他又要捂脸。
    顶着一只大红核桃还能去哪,秦兮朝继续扒他的手,“别捂了,去医院。”
    唐无暝反应很激烈,两只胳膊乱甩,“我不去!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好的,以前都是这样的,过两天就消肿了。”
    从唐无暝开始躲他到现在,都快一周了,要消肿早该消了,哪能发展成现在这样。秦兮朝眉眼一竖,强拉他往校门口走,“不去不行,今天我就是拖,也得把你拖过去。”
    被人像只兔子一样拖行到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对他们行着侧目礼,唐无暝缕挣不得,直到看到一辆出租应声停在眼前,他就真的要急哭了。
    “秦兮朝,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你别让我去医院,我以后什么事儿都听你的成不?我再也不躲你了,晚上再也不夜不归宿了,陪你吃早饭陪你睡觉成不。就算你想三个劈我都陪你玩!求你别带我去医院……”
    他这一通喊,真是生怕还不够引人注目,秦兮朝惊地直捂他嘴,“你小点声别喊了,谁要跟你3p了,不就去个医院么值当的么。”
    “唔唔……”
    秦兮朝松开他。
    “不去。”
    固执。
    秦兮朝也没跟他废话,扛起人直接塞进了车厢,在司机诧异的在思考“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个警”的目光中,一路又打又拽地抵达了医院门口。
    唐无暝怕医院的劲儿就跟有人要把他卖了似的,平白让秦兮朝多了一种诱拐儿童、逼良为娼的负罪感。
    按压着人艰难地挂了号,上了楼,排了队,好的坏的都说了个遍,唐无暝还是一脸要哭的表情。
    “21号!唐无――唐无暝!”叫号的护士扯着嗓子。
    诊室里坐着一身白大衣的温牧云,揉着太阳穴等着下一位病人,一分钟,两分钟,号都叫了三遍,才有两个人又推又攘,又训又骂地扑了进来。
    真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心急火燎的人。
    温牧云坐直了身子定睛一看,好家伙,可不是前两天闹矛盾的俩人!这是咋的,矛盾都闹到他医院来了,还非得挂个号。
    “喂你俩,夫夫问题门外解决,我没工夫给你们当心理咨询,出门右转下楼,挂号大厅退号去。”温牧云冷声道。
    秦兮朝一把揪住要跑的人,“我们看病。”
    脸上是有点青,手上也有点划痕,可都是不足一道的小毛病,根本用不着来这看,正要挥手叫护士给处理处理,秦兮朝一把就强硬的把唐无暝按在了座上,头发一撩,“就这个。”
    温牧云仔细瞧了瞧,上眼睑红肿,“你应该去眼科,我是外科。”
    “他不愿意来医院,要不是跟他说今天是你坐诊,他都要把我打残了。”秦兮朝苦笑两声。
    温牧云靠近了些,翻了翻唐无暝的眼皮,“没什么事,睑板腺脓肿,划一刀排了脓,回去消消炎就好了,不过你这是拖了多久才来啊,早几天就不会有这么厉害了。”
    “……”唐无暝只听见了划一刀,表情更加难看了。
    秦兮朝直接选择性无视了,还像个帮凶似的强压着人进了手术室,刚进去还听见唐无暝鬼哭狼嚎地叫了一嗓子,门一关,就啥动静都没了。
    温牧云的手艺他绝对放心。秦兮朝把心吞进肚子里,坐在外头让护士给他处理脸上手上被挠出来的伤口。
    护士小姐举着棉签频频放电,奈何秦帅哥眼睛只盯着手术室的门框,根本对不上频。
    没多会,门一开,唐无暝脸色青白地从里头走了出来,秦兮朝一迎过去,那人就腿脚发软地往他怀里扑。
    “没出息。”温牧云摘了口罩从两人身边擦过。
    回到诊室开了药,嘱咐了两句护理事项,大夫就开始赶人走,唐无暝得了赦令立刻就来了精神,也不用人抚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温牧云看着他背影感慨,“小手术血都不会有,晕个什么劲。”
    秦兮朝有些惊奇,“他晕血?”
    大夫很奇怪,“你是他情人,他的事你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唐无暝身体健康得很,又不与人打架,他又不说,去哪里知道。秦兮朝忽然恍然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家,秦兮朝刚进门就将某人揽在了怀里。
    扒着刘海去看他的右眼,“还疼么?”
    唐无暝点点头。
    秦兮朝缕着他的头发,不知道从哪摸来一根皮筋儿,将他额前的碎发都束在一起扎了个朝天揪,露出了那还肿着的半只眼。
    唐无暝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样子有些滑稽,惹得秦兮朝噗嗤一声笑了,笑完嘴角扯着也疼了一下。
    “晕血就要告诉我,就为了不去医院躲我这么久,你也真有本事。你看咱俩为了个多大的事搞得鸡飞狗跳的。”秦兮朝笑道。
    唐无暝吞了下口水,“怕你……笑话我,再说,以前确实都没事的。”
    秦兮朝揉着他的头发揪,“我笑你能怎样,还能为了这个丢下你不管?你真是对你男人没有自信,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争气,医院的护士都要把我勾走了。”
    “……你敢。”唐无暝瞪眼。
    “不敢不敢,别瞪了,我心疼。”秦兮朝揉按他眉心。
    唐无暝哼了一声,一抬头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都下午一点了,两人连早饭都没有吃上一口,想着肚子里就咕了起来。
    他推开秦兮朝,“我去简单做点饭。”
    “无暝。”秦兮朝出声唤他。
    他停住脚回头看,“嗯?”
    秦兮朝一个蜻蜓点水覆了下他的唇,撇着受伤的嘴角朝他笑,“眼不好别去了,我做给你吃。”
    唐无暝有些怔。
    看着厨房里的秦兮朝一边挠着下巴琢磨食材的配料,一边手脚笨拙的切菜炒菜,唐无暝眼睁睁看着他醋放多了,盐放少了,火开大了,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做饭的男人,真是帅。
    虽然秦兮朝平日里待他无微不至,可是下厨做饭这个技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点亮,他以为秦兮朝根本不会,现在看来也不是。
    一阵锅碗瓢盆叮当过后,桌上多了四道菜,颜色有点重,但也看得出来都是唐无暝的心水菜。
    秦兮朝解着围裙看着菜,忽然也莫名羞赧了起来,“那个……手艺不好,一直没敢在你面前露。”
    又看来一眼菜,“要不我去叫外卖吧!”
    风流倜傥秦大公子也有手足无措的一天。
    唐无暝抿着嘴唇楞了半晌,忽然抱着胳膊就蹲了下去,头埋在臂弯里不肯抬起来。
    “怎么了!疼?还是哪里不舒服?”秦兮朝慌忙去扶他。
    埋着头的人耸着肩膀抖了好半天,直到秦兮朝以为他是难受哭了,正要摸手机给温牧云打电话,唐无暝抬头一手抢走了他的手机。
    虽然右眼肿成了一个萝卜头,可丝毫不妨碍他左眼亮闪闪的,秦兮朝盯着他波光四生的眸瞳都要陷了进去。
    咔啪,手机砸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秦兮朝被一个力道拽地顷了过去,正对上迎面而来的一双润唇,一番甜腻的纠缠过后,唐无暝啄着他脸颊,腻着嗓子说道――
    “秦兮朝,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太萌了。”
    “啊?”秦兮朝一恍,都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唐无暝也不解释,瞥眼看了看某人的胯`下,“如何?好几天了,要不……走一发?”
    虽然他有心想“走”,可抬眼看了看唐无暝残念的右眼,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走,影响视觉上的质感,间接会影响‘走’的质感。”
    “…………”
    唐无暝皮笑肉不笑的弯着嘴角,起身坐到了餐桌前,筷尖点了点盘子――
    “哦,那以后你都自己‘走’吧,不要叫我了。”
    秦兮朝很悲怆,“别啊无暝!”
    一筷乌漆墨黑的熟肉填进了嘴里,唐无暝抿着嘴,想笑又不能笑,肉虽然有点苦了,可心里却是蜜拌的。
    日子日子,真是不打不闹不甜不蜜不日一下,不能叫日子。
    唐无暝拍着旁边的座位,还是忍不住笑了。
    “吃饭!”
    ☆、第32章 方法
    这两天温牧云过得很是艰难。
    任谁白天夜里都忙得不能安生,好容易趁着这个天气晴朗的午后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刚闭上眼,就有人哼哼唧唧的往他躺椅上摸,摸得他新到手的椅子上血迹斑斑的,他脾气也不会太好。
    温大夫忍着气,扇开挂着两轮黑眼圈的眼皮,捏着扇柄挑开了躺椅扶手上的爪子,那人乍一失去了凭力,身子一歪侧脸躺在了地上。
    “大夫……救救我啊……”地上的人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
    温牧云极其不耐烦,看了看唐无暝那张血糊的脸,随手丢过去一卷本是自己拿来降温的湿手巾,仰面又躺会了椅上,道,“自己擦去!”
    “……”
    唐无暝就手抹了一下,抹完一看,又两眼一翻,倒地挺尸了。
    温牧云很是无语。
    “怕血就不要见血,好好的当你的小少爷不行么,非得给自己找麻烦。”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腰从躺椅上下来,想蹲下拉他一把,腿一弯,整张脸都青了一下。
    张口低骂道,“琉华你个混蛋!”
    欲蹲又蹲不下去地纠结了一会,温牧云静心又坐了回去,开始数数。
    十、九、八、七……
    三、二。
    一。
    “无暝!”
    不错,来得够快。温牧云收回了手指头,调整了靠椅,托着腰躺了回去。
    来者冲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挺尸的唐无暝,脸上手上都是红}}的血,心急火燎地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挽在怀里唤他名字。
    温牧云转头看着他们,劝他道,“兮朝啊,我劝你先把他脸上血擦了,不然过会醒了又该晕了。”
    秦兮朝点点头,脱了一件外衣铺在地上,又把唐无暝平躺着放了进去,这才去打水盥洗手巾给他擦脸。
    大夫的小院位置真不错,院里还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梧桐,枝叶伞一样地遮出了大半的阴凉。
    院中只有鸟鸣啾啾,椅上托肘躺着一个,树下靠着树干倚着一个,还提着宽大的衣袖轻飘飘地给怀里搂着的扇着风。
    这一片安谧被唐无暝不知觉的一声轻哼中打破了。
    “还好?”秦兮朝底下头去问。
    唐无暝忽闪着睁开眼,正对上他一双浅色的眸瞳,像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水,将自己整个映了进去。唐无暝也没有躲闪,死劲盯着那轮眸子看了很久,看得好像要把里头的自己给挖出来。
    这样的注目对秦兮朝来说全然是深情,看得久了,便忍不住想去亲亲他,头一低,唐无暝呼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说,“还好,没血了。”
    “……”他竟是把自己的眼当做镜子了么,秦兮朝半低着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嗯,没血了。”秦兮朝笑道。
    半暖不凉的风扫过脸颊,某人仰面躺在秦兮朝的大腿上,腿上精壮的肌肉隔着几层软绵锦织的衣料,做枕头正正好。
    唐无暝长吁短叹了几声,翻了翻身,又继续无比舒适地枕着他的人肉枕头。
    秋天麽,就该这么安适。
    椅上温牧云沉沉地几乎睡去,秦兮朝揽着腿上的懒虫,小声跟他说话,“无暝,我们回去睡,别吵了牧云。”
    唐无暝偏头看着秦兮朝衣襟上的祥云锦绣,伸手扒了扒,道,“我还有些事要问问大夫,我等他睡醒。”
    温牧云的躺椅离他们还有些距离,故两人对话传到大夫那头就剩了些窃窃私语,也听不太清,更吵不到他什么。
    自从在山庄里定居下来,除非是进城闲逛,唐无暝的头发几乎是白天黑夜的披散着,说是舒服,也无非是他懒,秦兮朝拢着他脸上的碎发,绕了一缕打在指尖上,惯常有些发凉的手指蹭到唐无暝的鼻尖,他就微微的躲一下。
    小动物一样的反应。
    秦兮朝弯弯眉笑了,“无暝,府里的鸡鸭都要被你杀光了,上上下下的都来找我抱怨,说再也不想吃鸡鸭肉了。”
    指下的人一皱眉,“那么多种做法,不想吃炒的,那就炸,再不济还能煲汤喝!你们扶风山庄这么娇惯,多吃几天鸡鸭都叫嚷嚷的,要知道我们钱满门里,几天能见一回肉那都是菩萨显灵了好麽!”
    “吃,继续吃。”唐无暝一挥手道。
    秦兮朝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深深看着他的眼睛,“要我们吃也行,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要治好晕血之症。”
    唐无暝沉默,眼中却无躲闪。
    “你这晕血之症从小就有,怎么能朝夕间就能治得好?”秦兮朝摩挲着他的下巴,“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心急?”
    唐无暝缓缓瞬了下眼,推开秦兮朝的手慢慢坐了起来,“温大夫说的,恐惧就要用恐惧来治,以毒攻毒,我也算得是江湖中的人,迟早有一天要与血相对,总不能次次见次次晕。我的面子往哪搁……”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背对着自己,秦兮朝按着被他压麻了的腿,轻笑道,“江湖上自有盟主教主魔主们去搅,又何须你去过问。血那种不祥之物,我宁愿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才好。”
    “我可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秦兮朝揉按了一会,腿还是不大得劲,只能看着唐无暝从他身前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这样的视角,让秦兮朝平白觉得唐无暝忽然冷气起来了,不似平日里那个温和乖顺,偶尔炸毛暴躁,还一直没什么道德的唐无暝了。
    他的眼角垂着,视线向下,看着秦兮朝一直揉揉按按的双腿。
    秦兮朝眼中蓦然闪过一线疑问,突然出手扣住了唐无暝的脚踝,稍一用力就将毫无防备的某人拽倒了下来。
    一只脚被攥着,唐无暝整个人栽仰过去,也亏得秦兮朝出手快,才托住了他的脑袋,没让脑壳脆生生的砸在地上。
    虚惊一场,唐无暝怒他,“雾草,你干什么。”
    脚踝上力道一重,秦兮朝拽着他的腿将人拖过来,一个翻身把他抵上了树干。屁股着了地,可一只脚还被人举在手里,唐无暝的后背猛地贴上了粗糙的树皮,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不禁回想到两人初见的那次,这人也是这样,话都说不上一句就出手了。
    “秦兮朝!”
    被人钳制的姿势很难堪,唐无暝很躁,很烦,很想打人。
    秦兮朝却把他腿抬的更高了一些,韧带拉得他只能尽力往后贴着,秦兮朝眼里笑地极其温柔,可动作却不是,他半蹲半跪在唐无暝面前,轻着嗓子叫了一声“无暝”。
    耳旁似是吹气一样,唐无暝身上抖了一下。
    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完了,要来了!
    唐无暝浑身一震,只知道要来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果然,秦兮朝咬着他的耳朵开始吐气――
    “你骗我,无暝,我觉得这些天你都在骗我……从你那天在湖边上说要我帮你治晕血症的时候。”
    “你根本不是不想晕血,也不是什么要行走江湖。”
    “你瞒着我什么,嗯?”
    秦兮朝的声音从耳尖传到心尖,脚被人抬着,肩膀被人按着,没有了多余的手,他就只好用空闲的唇去钳制他。
    那不算吻,只是唇纹与皮肤之间轻浅的摩擦,从脸颊到下巴。
    秦兮朝没有碰触他的唇,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叫他开口说话,他倔着不说一个字,秦兮朝就伸出舌尖稍微舔上一舔,润了唇,好叫他继续僵着。
    “我……什么都没有。”唐无暝终于忍不住这种暧昧,开了口。
    “什么?”
    “没有瞒你。”他干脆道。
    秦兮朝浅亮的眸子黯了一下,攥着他脚踝的手顺着握上了他的小腿,弯折的曲度快要超过他的极限。
    唐无暝很难过。
    可他不能说。
    “没有你这么治晕血的,”秦兮朝或重或轻地按着他的腿肚,“你说说,就这几天,你总共晕了多少次?”
    唐无暝咬着牙,“我晕我的,又没叫你晕。”
    秦兮朝似是笑了,可唐无暝看不见,因为他将这个头都埋在他的胸前,高挺的鼻尖划开他本就穿得松垮的衣领。
    “我不晕,可我看着你晕来晕去的,我也很难受。”
    冰凉的比较划在他的皮肤上,唐无暝有些难耐,却动弹不得,心中只骂着他――你难受个屁,我才难受!
    “你……放开我”
    唐无暝不敢太大声,唯恐吵醒了那头熟睡的温牧云,让人家瞧见一幕幕非礼非礼和非礼,还是自己被非礼的和谐画面。
    秦兮朝得寸进尺,“你不告诉我,我便不肯放开,你能奈何?”
    奈何,一脚踹折你的命根子!
    一直尚且可以活动的腿一动弹,就被秦兮朝一眼识破,一个抬膝压在了下头。
    “……”
    秦兮朝抬头邪气一笑,见心上人的脸上全是要把自己拆了的愠恼,就更是想从他嘴里问出个一二三来。
    “我听说,让人说实话有三种方法。”他道。
    唐无暝喘着粗气看他,气的。
    “第一,大刑伺候,打得人皮开肉绽叫苦不迭。”秦兮朝看了看他裸`露着的身上一条条的旧伤,摇摇头,“这条似乎不适合你,我也不舍得。”
    唐无暝哼了一声。
    秦兮朝继续道,“第二,酒后吐真言,千百年的老道理。”
    他刚说完,唐无暝就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他虽不好喝酒,可是酒量可是着实不错的,不出任务的闲暇日子里,他一个人干翻一桌人都没有问题。
    喝酒?好啊,就看你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喝不喝得过他了。
    秦兮朝盯着他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又摇头,“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怕喝酒,那这条也不成。”
    “……”
    唐无暝真的好烦的,说这么久的话能不能先把他的腿放下来啊,一直这么举着你不累我也累啊,麻烦你一气说完好不。
    他喘了口气,看着秦兮朝的眼睛问道,“那,第三种呢?”
    秦兮朝的眼里腾上了一层野性的光,像一种猛兽对猎物的占有。
    惹得唐无暝莫名其妙地开始心慌。
    他的目光从额顶一直扫到自己高抬的左脚,当看见唐无暝失措地撇开了眼神,喉珠上下匆忙地滚动了一下,才颇有些放心的开口说话。
    带着些计谋得逞的笑意――
    “至于这第三种么,”他暧昧地扇了扇眼睫,“快感。”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快感的刺激,你所有的思绪都集聚在某些地方的时候,是没有闲工夫思考要如何骗我的。”
    悠悠的嗓音飘进唐无暝的耳朵,还没实施这所谓的第三种方法,他就已经浑身僵硬,唯一还活泛的地方就是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都要炸开了。
    “你说,是不是很适合你。”秦兮朝笑颇为阴险。
    ☆、第33章 隐瞒
    唐无暝一腿被抬高,一腿被压制,全身上下所有弱点都向秦兮朝敞开着,可他却无法反抗,这种无力感,自遇上秦兮朝以来,一直都存在。
    领口被人打开,颈上前胸的皮肤被人轻轻的碰触,树叶斑驳的阴影打在秦兮朝半低的脸上,将他的表情再一次柔化。
    唐无暝小心翼翼地呼吸,小幅度的喘气,却也避免不了起伏的胸腔贴到他的唇畔上。秦兮朝的唇和他的身子一样,泛着些温温的凉意,他忍不住屏息之时,看到那人稍稍抬头冲着他笑。
    像秋日的阳光,不烈却灿烂。
    有好一会,他都不能回味过来,秦兮朝是在逼他,迫他给出一个答复,还是纯粹的想与他共赴一场。
    直到他说,“无暝,再不说话,我可就真的继续了,”还不分场合的补充了一句,“――当着牧云的面。”
    唐无暝瞬间从恍惚的心境中惊醒,猛地转头看了眼温牧云的位置,见大夫还是枕着胳膊睡着,才松了口气地回来瞪秦兮朝。
    浪荡。
    那是他怨念的眼神中流露给秦兮朝的话。
    秦兮朝却当做没有看见,亲了亲他的眼睛,久久停留不去,染在他衣领上的一小片血迹还透着微微的腥气,于是将那片脏了的衣领掀得更开,“无暝,回答我。”
    唐无暝低头看着自己露着的,算不上有多白皙的前胸,应他的要求回答道,“哦,那我告诉你吧。”
    “除了你后厨豢养的几十只鸡鸭,后山上那些不知道是谁放养的羊,也是我杀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