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雨夜遇袭
    方如今认为，邱老三失踪，没准和南京高官家里的古墓被盗案还真有关系。
    他当即命两名行动队员带着陈大林去接他妹妹，一个女人家单独住在郊区也不安全，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需要照顾。
    同时，又叮嘱那老警察对这一家多照顾照顾，要是有人上门威胁陈家的安全，立即抓了交给临城站惩处。
    老警察已经知道了方如今的行动队长身份，怎会放过这个巴结的好机会，自然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
    陈大林听了之后感激涕零，万万没有想到包庇日谍的事没有被追究，反倒是人家帮着解决了妹妹的安全问题。
    这下有警察保护着，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堵在陈大林心里多少天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方如今等人在陈家人的千恩万谢之下走出了大门。
    见对方已经回去了，方如今对纪成林道：“老纪，派两个兄弟盯着点邱老三的老婆，我怀疑这起盗墓案没那么简单。”
    纪成林点点头：“我下来就安排！”
    今天晚上的行动虽然没有抓到一个活口，但也不能说是行动彻底的失败，起码跟松井直辉的嫡系交过手了，积累了经验。
    “还小伤呢，连袖子都摔破了。”方如今笑着道，“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别那么卖命了。”
    不然，这么大的雨，这些特务们怎么会聚集到这里，现在怎么办？
    老胡掏出怀表看了看，再有五分钟的时间，接头的同志就会出现了。
    方如今对这个一入行就带他和蒋进的师父，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上前询问伤情。
    中年男人神情戒备地走在雨中。
    看周围的情况，特务们一定出动了不少的人，一旦进入这个伏击圈，就很难逃出去。
    如果在这之前没有采取紧急措施示警的话，自己的同志就会有危险了。
    夜里的这次抓捕行动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多，行动队员和警察们这才陆陆续续地收队各自返回。
    方如今点点头，松井直辉的手下还真是藏龙卧虎，濑户川平被灭口，这次又是一名间谍被灭口，说明藏在暗处的日本间谍临机应变的处置能力极强，总是能够在行动组到达之前及时掐断线索。
    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用力一扯，一根断了的细线被完全扯了出来。
    这么大的雨还站在外面，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有问题。
    跑堂的作势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老胡一眼就瞥见了他的腰间隐约可见枪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特务们早就在暗中跟踪监视自己了，这个时间不会太短。
    他不明白自己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为什么就会被敌人给注意到了。
    “你给我站住！”老胡一把就将跑堂的拽了回来，“别以为我好欺负，换一碗馄饨就完事了？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得耽误我多少时间，我等的起，我的病人等的起吗？”
    一颗带血的弹头被她用手里的尖刀挑了出来，鲜血淋漓。
    老胡收回目光，向着窗外看去，这一看更是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借着闪电劈空的一瞬间，他看到馄饨铺对面的巷口有人影在晃动。
    按道理说，那名中国特工是完全有可能将自己生擒的，只不过自己提前布置好了退路，并且中国情报部门想捉拿活口而已。
    “砰！”
    这个时候还在吃馄饨的人，都是忙活了一天的劳碌命，
    跑堂的过来招呼客人，老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要了一碗馄饨，掏出手帕，并没有先去擦拭有水汽的镜片，而是先把竹节手链仔细地擦拭干净，然后才轮到眼睛片。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放点醋能怎么的了，又吃不死人！
    此时距离接头的时间还有十几分，出诊走得急，老胡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接头的地点刚好是一个馄饨铺子，他想着就向进去垫吧一口。
    一刹那，她一拳狠狠地打在墙壁之上，顿时鲜血淋漓。
    “周科长，方才被日本间谍劫持的那户姓陈的人家，你可以去走访一下，也许会对你破案有所帮助。”
    一道电光劈过，大地一片耀白，在暴雨中，只见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挥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蹒跚前行，透过黑色的圆框眼镜，眼前的一切早已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
    不过，让她感到诧异的是，当她飞身跃下屋顶，借助早就准备好的小舟渡河时，后面追击的中国特工竟然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跑堂的一颠一颠地快步赶到了老胡的面前，打眼一看，赶紧作了一个罗圈揖，蹲下身子，用搭在肩头的手巾替老胡擦拭鞋面和裤脚：“哎呦，先生，您没烫着吧？”
    枪声一响，馄饨铺里犹如一滴水落入了滚开的热油中，顿时炸开了锅，人们纷纷起身奔跑。
    原来，馄饨铺里又进来了两个人，应该是跟他前后脚进来的。
    冷秋文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了，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双目怔怔地盯着天板。
    如果利用主场优势，都无法将这些藏在更深层次的日本间谍挖出来的话，一年之后就更加不用想了。
    略微歇息了一会儿，她忍着痛，单手操作熟练地给伤口缝合、敷药、包扎。
    “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这馄饨还能吃吗？”老胡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洒了一地的馄饨道。
    她闭着眼睛，回忆着这次险而又险的行动。
    一时间，方如今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随着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惨呼，冷秋文身子猛然向前挑起，双目赤红，嘴里的木棍差点被咬断。
    这一看不要紧，老胡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届时全国都将投入抗战，中方在敌占区的情报工作全部都要转入地下，甚至还会面临着被日方情报组织摧毁的危险，能够调动的力量和资源少之又少。
    刚才没注意到这个伙计，现在一看觉得有些面生。
    外面下着大雨，有行人没带伞，索性坐到铺子里要上一碗馄饨慢慢等着雨停，所以店里比往日的生意还要好一些，跑堂的听到碗摔了这才转过身来，平白无故地被老胡一通骂，忙道：“先生，我没听明白您什么意思？”
    出诊比预想的时间要快的多，想着是雨天，老胡就背着药箱赶路提前到了接头地点。
    老胡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手中擎着一把甲路桐油伞。
    老胡这么一喊，顿时将馄饨铺里其他客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那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将手伸向了腰间，蓄势待发。
    “伙计，过来，过来！”
    有埋伏，要出事了！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床上。
    老胡趁着跑堂的没反应过来，一把就拔出了对方插在腰间的手枪。
    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滩滩的积水，垃圾漂浮在水面上，一脚踏下去，就是一朵又脏又臭的水儿，让此时走在路上的人不免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枪声响起的同时，跑堂的张大嘴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体却是软绵绵的倒下了。
    习惯性地伸手去向脖子里一抓，手指便捏住了一根细细的线绳，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侦缉科的人在这场抓捕过程中虽然没有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但该出场的都出场了，谁也挑不出理来，而这张入场券是方如今替他争取到的，感谢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老胡心念电转，已经有了主意。
    说着，他摘下大檐帽，露出已经有些稀疏的脑瓜顶：“你看看，为了破案，我的头发是大把大把地掉啊！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老胡一边叫嚷着，一边和跑堂的就拉扯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将周围桌子上的碗筷碰到了地上，客人们也是纷纷站起身来躲避。
    这一拳打出去之后，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眼里充满了震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大晚上的把你们叫出来……辛苦了，辛苦了。”方如今对自己的老上司还是相当有好感的。
    老胡就是要故意闹事，把水搅动起来，这些臭鱼烂虾才能露出水面。
    不行！
    子弹击中了手臂，所幸没有吃正部位，并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手臂一两个月用不得。
    半个小时之后，一间陈设简单的卧室之中，窗户挂着厚厚的窗帘，唯有八仙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有些生气。
    看样子，这次自己凶多吉少了。
    在撤离的过程当中，周新刚和老贾赶了过来，周新刚将方如今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刚才的事真是多谢了，我都记在心里。以后但凡你有事，知会一声。”
    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看擎伞的手腕，因为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竹节手链。
    冷秋文像是疯了一样从床上爬来，也顾不得手臂上的枪伤了，她翻遍了自己全身上下和整张床铺，都没有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老胡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疑，这两个人坐在另一个角落里，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朝这边打量。
    老胡微微点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老胡镇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老贾捂住胳膊：“赶紧忙吧，忙吧，我们也回了。”
    跑堂的明明记得老胡点馄饨的时候，也没嘱咐过不要放醋，还是赶紧陪着笑脸道：“哎呦，先生，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小本买卖不容易，今天实在是人太多了，照顾不周，您多担待。我这就再给您上一碗。”
    “杀人了……”
    和自己缠斗的那名中国特工身手极佳，远远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临城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犬吠声代替了刺耳的枪声和喧闹声。
    他端起瓷碗，呼噜噜才吃了一口，忽然手一滑，满满的一碗馄饨连汤带水掉在了地上，汤水溅得鞋裤上都是。
    老胡的妻子早逝，女儿小敏是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现在乖巧懂事，老胡一直对其宠爱有加。
    昨晚这一切，之后，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那他老胡成了组织的千古罪人了。
    “哪里，哪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老胡收起伞走了进去，馄饨铺里冒着热乎气和飘着香味直钻鼻孔。
    刚才还是略有些闷热的夜晚，墨云已经悄然无息地将整个临城上空笼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雨开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
    她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着，额头上沁满了汗水，身上的汗水更是将衣服完全浸湿，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先生，您要的馄饨！”这时，跑堂的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他是老胡，临城益寿堂的老中医，真实身份是临城红党地下组织秘密联络处的负责人，代号“蜂鸟”。
    这么一想，老胡的心情开始忐忑了起来。
    老贾孤身一人，生病了都没人照顾，方如今不得不劝他。
    临别之时，方如今又和老贾打了招呼，不过老贾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一只胳膊耷拉着，一问才知道，在刚才的围捕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
    临城的街头行人稀少，平时乱窜的野猫都不见了踪影。
    周新刚眼睛一亮，连连拱手：“兄弟，有心了，有心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快被逼死了，局长恨不得一天找我八趟，全都是为了这事。”
    这手链是老胡最为钟爱的，因为这是他刚刚上初中的女儿亲手为他编制的。
    “我要馄饨的时候，明明说了不要醋，你偏偏给我放了醋，这不是害我呢吗？”
    在聊起小个子蒙面人时，纪成林说道：“队长，我敢断定跟我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女人，此人的身手厉害，是个难缠的角色。”
    此刻，他连夜出诊，顺路前往接头地点，去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
    “不碍事，不碍事！”老贾连连摇头，“你赶紧去忙，我这都是小伤。”
    就差一步，她就被抓住了。
    跟着老胡进来的两个男人将手枪拔出来，可是眼前人影晃动，根本无法瞄准老胡。
    巷口的特务听到馄饨铺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拔枪过来增援。
    老胡抬手一枪，一名刚好跑过窗口的特务应声倒地。
    老胡瞥眼看到后厨的方向没人，想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便调转方向夺路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