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很复杂!他的情绪显得很低落!
慕容彦得出了好几个结论,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想的是,这个家夥是故意在演戏?还是又设计好了新的计划,该不是因为他从迷宫逃离了,让他们原先的计划失败了吧?
虽然慕容彦想不出在迷宫里,自己最後的结局除了死还有什麽。而西格现在救活他似乎和他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难道是打算救活了自己,再把自己弄死一次?
很无聊也很可笑,慕容彦觉得自己胡思乱想的有些控制不住,不过他还是把手伸出来,西格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的将他手上的那卷绷带拆开,手心的好几处伤处已经在愈合,他将药粉撒在上面,然後用手指轻轻的揉开,似乎在确保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都能抹上药。
慕容彦何曾见过如此细致温柔的西格,不由的微微眯起眼睛。
“你吃错药了?”语气里有些讥讽还有些狐疑。
对方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加快了动作,方才的温柔像是昙花一现。
等西格将慕容彦全身上下的伤处全部换上新的药和新的绷带,他又一个人沈默的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自己就往密林深处里去了。
慕容彦看著西格离去的背影,莫名的觉得有些奇怪。
西格似乎很不对劲!
作家的话:原来是西格桑救了小彦子……
大家觉得失望麽?又或者是觉得在意料之中?
最後大家一起来表扬s吧!多麽勤劳的s啊!
你看我多早就来贴文了啊……_
(10鲜币)59隐藏在面具下
不知道怎麽了,也许是西格的不对劲影响了他,慕容彦觉得自己有点混乱。总是觉得西格怪怪的,他似乎不太习惯和自己相处,是没有脸面对自己麽?
慕容彦撇著嘴不屑的笑了笑,不过这一抹笑容消失的极快,下一瞬他就恢复如常。
西格回来的时候,手上带著一只不知名的兽尸,扔到慕容彦面前的时候,慕容彦还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温热,他不说话,就在一边看著西格飞快的将兽尸给切开,先切出几块最细嫩的部位的肉,用树枝穿好,然後烤上。
接下来又从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堆草根树叶,慕容彦瞥了一眼,能分辨出那些东西不是有毒的,但也不是药材,看上去更像是野外生长的调料。
他果然没有猜错,西格把大部分的肉给切成条或者块状,先用一些粗盐擦了一层,然後又用那些草叶在肉上揉了一会,似乎要把草叶的汁液给揉进去,虽然不清楚那些草叶有什麽具体的作用,但是那些汁液的味道闻起来很清香。
慕容彦默默的看著他在忙活,忍不住问。“弄这些做什麽?”
“吃的。”他只吐出两个字,似乎不想解释太多。
看他似乎是要腌制好了做成肉干,慕容彦自然觉得没必要,这密林里野兽遍地都是,缺少食物了可以现抓啊,不过因为慕容彦现在对西格多了一份防范心理,甚至还有一些敌意,於是他恶意的猜想,该不是他又要陷入什麽奇怪的境地了吧?
所以这个家夥打算弄点肉干给自己当干粮?或者他知道自己身体在短时间内恢复不了,所以丢点肉干给自己撑下去?
於是当西格将烤好的肉分给慕容彦的时候,慕容彦因为对他的猜忌,面上冷冷的接过来,一点都不客气,西格也不生气,面具後那双沈静的黑眸多瞥了他一眼,然後低下头继续揉起那些肉来,似乎是要把肉揉入味了。
之後他也拿了一块烤好的肉,慢慢的吃了起来。他吃的很慢,似乎在感受肉质和肉味,慕容彦看著他,只觉得他吃相太过於斯文,於是下意识的就觉得看不顺眼。
他将剩下的那些肉全部放在火堆旁的石块上烘烤起来,不时的翻动一下,让它们全面受热,慕容彦吃饱了,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包扎好了,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在恢复。
不想让自己太被动,於是轻轻的抬起手脚想要活动一下,一直低著头忙活的西格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别太用力。”
慕容彦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头也没抬起,顿时莫名的有些不悦。
“也没伤到胫骨。”意思就是不打算听从西格的意见。
甚至还挑衅似的,当著他的面活动了几下,感觉到身体没有太多的负荷,於是就使了几分劲,准备来个重拳。还没等他出手,西格不知道什麽时候突然伸出腿来,一脚都踢在他腿弯处,慕容彦一个踉跄就摔在火堆前,没有跌出个狗吃屎的狼狈造型。
脸离地面不足一寸的时候,西格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腰带,等他停稳了,才放开手。
慕容彦恼怒极了,转身就想给他一下。不过显而易见的,他就算是最佳状态都打不过西格,何况是他现在受了伤,身体还处於虚弱的时候。
几乎没看出对方是怎麽出手的,慕容彦就被再一次击倒,同样是在摔在离地面一寸的时候,再次被人抓住腰带。
一而再再而三的,慕容彦也火了,根本不顾自己的实力,再一次扑了过去。
西格怕是嫌他烦了,闪电般的出手。下一瞬就被西格狠狠制住,没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慕容彦只觉得浑身好几处胫骨和穴位都被打中,全身发麻然後失去知觉,眼睁睁的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西格在他倒下的瞬间,伸出手接住他,然後直接扛在肩头,三两下就爬上树。将他往树梢间轻轻的放下,茂密的树梢间铺满了厚实的枝叶,被太阳晒的暖暖的,慕容彦躺在上面也没有觉得不适,只是脸上过意不去。
他浑身都动不了,不过嘴巴还没哑巴,“喂,你这是想干嘛!”
“让你休息。”西格有些咬牙切齿。
难得见他这麽情绪外露一回,慕容彦莫名的就越发的想要和他敌对。“老子不想睡。”
“……”西格黝黑的眸子在那一瞬,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喂!我说了放开我!听到没有!”
“好好休息。”西格突然拍了一下他的颈子,下一瞬,慕容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後慕容彦就瞪大了眼睛看著西格淡然的转身,然後又坐回了火堆旁,把火堆旁的肉干又翻了一遍,之後开始整理地上放著的那些药材,那根角切了一半了,西格又拿出刀来继续切下面的一半。
切完了之後还要用石头慢慢的磨细成粉,才可以洒在慕容彦的伤口上,西格很认真,几乎是专注的在磨著角粉,从慕容彦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认真的侧脸。
在树荫的光影之间,慕容彦莫名的就觉得西格看上去很像一个人。
脑海中像是突然被什麽给劈中一样,他突然後知後觉的察觉,西格不是这样子的!
西格待他很亲密,但是从不会这麽没有底线的纵容,甚至称得上宠溺。不管自己怎麽挑衅都不生气,甚至一直在为自己著想,西格也从没有温柔的为他上过药,这麽认真专注的替他配置过药粉。
他说话的声音和西格不太一样,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显得有些愧疚,若是再仔细一点观察,会发现他的动作也和西格不太一样,西格那个人显得比较懒散,而这个家夥显得很内敛稳重,莫名的让人觉得值得依赖。
他轻易的就可以制住自己,更别提他那套专门让他麻木乏力,却不伤害他的手法。
慕容彦顿时觉得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僵硬的嘴角竟然忍不住慢慢的勾起,虽然弧度不大,却已经足够的表达出她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了!
(13鲜币)60认出你来了
身体僵硬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久,他的视线凝固在那个人的身上,越看越是觉得自己盲目的下了结论。
他怎麽会认错这个人,怎麽能认错这个人,就算他换了一张脸,那个人身上的气质是一直没有改变过的,西格足够强大,虽然看上去略显懒散,可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种作为强者的自信,像是一把松了保险的枪,就算是漫不经心,可是下一秒足以致命。
而那个人则是不同,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他举手投足间带著一股军人的稳重内敛,就像是经受过千锤百炼,最终沈淀下来的那股坚毅,硬要比喻的话,那麽他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平时一直被刀鞘包裹著,看上去似乎低调而不起眼,然而出鞘必见血。
没有西格那样暗藏的锋芒,只有自己的独特内敛,最特别的是他走路和活动的那种节奏感,说难听点就是机械化,这大概是和联邦一贯的训练方式有关。
而慕容彦对他那种独特的节奏感最是熟悉不过,几乎连他抬脚的高度,和跨出的长度都能牢记在心,他怎麽会那麽大意的就无视了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慕容彦竟然觉得有些愧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人,可是却一而再的将那个人认错,每次当对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认不出来。
等身上的酸麻和乏力的感觉褪去时,大概是四小时之後了。慕容彦动动僵硬了的手脚,指尖还有些发麻,身体也不太灵活,不过他还是撑著自己坐了起来。
刚坐直身子,树下那个家夥似乎也算准了时间,两下翻上树梢落在了他对面。
他脸上的表情大部分都被面具遮盖住,背著光的时候,除了那双隐隐有些波光的眸子,竟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手上端著一个粗糙的石碗。
慕容彦想伸手接过来,但是刚刚回力的身子却似乎不由他做主,手微微抬起一些都觉得吃力,还隐隐的有些发抖,对方也看到了,或者说早就明白了。
走到他身侧,在另外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坐下,两个人贴的很近,慕容彦还能从他碗里闻到一些香味,而对方手上还拿了两根削过的树枝,似乎是筷子。
他轻轻的夹起一块炖得烂熟的肉,似乎怕慕容彦不肯吃,“和药炖得,好得快。”
慕容彦嘴角微微的翘起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在他把肉夹过来的时候,很配合的张开嘴让他喂了进去。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麽配合,西格的眸子微微一眯,不过手上的动作没停下,第二块已经夹了起来,慕容彦再配合的张嘴咬下。
一时间气氛有点莫名的温情起来,慕容彦的心底也柔软的像是一汪春水,无数次在绝境中,无数次他都要放弃的时候,都曾幻想过,也许慕容宸会来救他。
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的时候,他心里会是这麽的不知所措,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高兴傻了吧,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让对方喂呢,这种待遇只怕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
他小心翼翼的吃著对方喂过来的东西,另外一个人似乎也同样小心翼翼,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端著碗的那只手,看起来仿佛泰山压顶,巍峨不动,那麽有力又强势,其实掌心早已经悄悄的泛起了细汗。
另外一直拿筷子的手,动作虽然很简单,只是一来一回而已,可是那僵硬的仿佛钢铁焊接的关节,还是显示出了主人的心情似乎也不轻松平静,只是当时的气氛太过於温情,他们都舍不得分出任何一丝来关注别的无干的杂事来。
一个简陋的临时做的石头碗能有多大容量,其实一会儿也就喂完了,当一个人停下筷子,另外一个将最後一口咽下之後,气氛又回到了原点。
就这麽坐下去,只会更尴尬罢了,於是其中一个沈默的站起身。
然而身後的那个却似乎不打算再压抑,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在对方回头之前,就先开口。“我们得谈谈。”
“好。”面具下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声音又些低沈暗哑,像是故意在压抑著一般。
“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彦决定从自己的处境入手。
“是红组。”他吐出三个字,似乎不想多说。
但是慕容彦偏有种刨根问底的倔强劲,当然也许此时此刻他更多的只是想和这个家夥多聊一会而已,於是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面具下的眸子飞快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别的表情,又道。“隔几年就会挑选一批……”他没说完,但是慕容彦能猜到。
若说之前的慕容彦,那是被慕容宸的光环笼罩著,不管是在军校还是在外面,只要在联邦的任何一个地方,他总是会被照顾的最好。
也只有这一次的魔域之行,在西格若有若无的带领下,他才开始真正的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知道了光面的世界下面还有一个黑暗的世界,知道了真正的魔域争霸赛,其实不过是为了黑暗势力在服务。
原来你在选拔赛上的优越表现,其实不过是给那些教会组织提供一个名单。
而之下,还有更黑暗更血腥的另外一种方式,参加地下城的决斗赛,那个让众人趋之若鹜的黑榜,换而言之,也不过是教会的另外一股势力。
慕容彦这个时候才觉得,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其实并不一定是好的。就像现在这样,看著那个人站在面前,高大健壮的身躯像是能撑起这片天空,而他的心性又如磐石一般的坚韧,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什麽能为难得了他。
当初他也曾在这个人的羽翼下遮风挡雨,现在他依旧渴望著这个怀抱。却并不止是想要索取了,慕容彦莫名的站起来,站在他的身旁。
就算自己的肩膀没有他的宽阔,没有他那麽挺拔,但是他也想尽一份力,就算不能替他抗下一半,能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现在想来,在迷宫里,在山洞里的那些日子竟然也不是那麽难捱了,和与他想见比起来,那些竟然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哪怕再重来一次,慕容彦也不会皱下眉头。
“荣成……”
身旁的人猛然一僵,难以置信的回头看过来。
慕容彦对著他耸耸肩,难得恶作剧似的坏坏一笑,“很奇怪麽?”
“你……お~e”那个人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很快,但是看得出他心里的那一瞬应该是不平静的,大概他从没想过,自己这麽严谨的表现和伪装,竟然会被人这麽快就揭穿。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什麽?”他下意识的问。
慕容彦莞尔一笑,“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吧,我喜欢你啊荣成。”
身旁的男人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僵立著,“怎麽会?”
当然,他纠结的并不是慕容彦的那句喜欢,而是慕容彦认出他的原因。
“西格是我师父,我们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他的某些小习惯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慕容彦中规中矩的回答著,其实真正让他发觉破绽的,是对慕容宸的熟悉,但是这一点不能说。
上一次在迪沙不告而别,慕容宸并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刺刀也没有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於是慕容彦私心的想,自己若是也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就可以在对方是荣成这个身份的时候,多做一些平时敢想而不敢为的事,比如……
他伸出手扣住荣成的手,然後另外一只手将他面上的黑色面具摘了下来。
荣成身子一晃,似乎想要夺过面具,可是晚了一步。面具下的脸和西格一模一样,除了那眼中的神色,慕容宸的眼里似乎永远比西格多了一份自律。
所以,就算盯著一模一样的脸,他也永远都不会认错。
(15鲜币)61永远来得及
西格,或者说荣成,默认一样的站在原处。
慕容彦拿著他的面具端详了一下,然後低笑著说。“你伪装的挺像的,不过我对他太熟了。”
荣成的拳头下意识的握起来,慕容彦没发现,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并不一样,慕容彦那句话里的他是指慕容宸,他对慕容宸的熟悉简直是刻在了灵魂里的,而荣成见他拿著那块面具,以为他指的是西格。
甚至觉得慕容彦在指责他,认为他不该伪装成西格。
“这样很方便。”莫名的,荣成解释了一句。
慕容彦点头,他其实知道的。他是绝对不可能以真面目出现在魔域的,他伪装成荣成也好,西格也好,肯定都是有他的考量的。
比如这一次他扮成西格,也是因为西格和他一起在魔域混了两个多月,基本上有不少人知道他们是师徒,慕容宸借用这个身份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慕容彦想的却是,他选择这个身份,是不是意味著他要在他身边多留一段时间?
“你怎麽找到我的?”
对方不语,然後从树上一跃而下,慕容彦忙跟上,不过身子还不利落,落地的时候晃了一下,旁边恰好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扶住他,慕容彦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低下头,轻声的道谢。
荣成放开他,走到火堆旁,将已经弄好的药粉拿过来。
“换药吧。”
慕容彦哦了一声,然後开始拆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绷带,动作有些笨拙。
“我来。”荣成伸出手来,先将他双手的绷带解开,伤口愈合的很好,看得见一些鲜嫩的肉正在慢慢的长出来。
荣成轻轻的撒上一层药粉,然後用手指抹开,又换上新的绷带。
慕容彦全神贯注的感受著他的包扎,下意识的觉得荣成的动作很温柔,那一瞬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他被这个男人捧在手心上疼宠呵护著。
身上的伤口全部被拆开,然後重新换药又包扎起来,全过程中慕容彦一直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打碎这个美好的梦,等荣成换完最後一处。
慕容彦才忍不住,“荣成……”
男人手上的动作没停,黝黑的眸子微微的瞥过来一眼。
“你对谁都这麽温柔麽?”
荣成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速了一些,很快的将绷带缠上包扎好,然後有些不自在的走到火堆边,将那些哄干的肉块收拾在一起,放到大片的芭蕉叶上包好。
看著他明显回避的回答,慕容彦扑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竟然同时吓到两个人。一个是荣成,手一颤然後一块肉干掉进了火堆里,另外一个是慕容彦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他都快忘记什麽是情绪了。
荣成背对著他,看不清表情,不过他似乎回神很快,马上又将那块肉捡了回来,拍掉灰又放在一边。“其实……你可以多笑笑。”
“要不是你,我都快忘记怎麽笑了。”
荣成撕开一块肉干,递给他一半,然後顿了一下也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默默的啃了几下手中的肉块,虽然肉干比不上中午的烤肉鲜嫩,但是胜在它腌制入味,美味可口不少。
“你还小,不要太为难自己。”
沈默了一会儿,荣成突然吐出这麽一句,语气里甚至带著一丝自责。
“有时候,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荣成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沈。
慕容彦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慰。“你难过什麽,这和你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吧,有时候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为什麽不过?”
慕容彦苦笑,“又没人记得。”
“怎麽可能没人记得!”他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愤怒。
慕容彦心里一动,“也许我父亲记得吧,但我长大後,他就再没替我过过生日。”
“……”荣成的手突然握紧成拳,青筋一根一根的鼓起,“他当然记得……他只是以为你更喜欢和朋友在外面过。”
这句话听起来很突兀,若是慕容彦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的话,只会觉得这个人不懂装懂,自作主张的解释,然而因为他知道真相,知道这个家夥是谁,所以听到他的解释时,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委屈。
“可他不知道我在学校没有任何朋友。”若他能愿意在自己身上多花一点心思的话,他怎麽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他又怎麽可能认为,生日的那天会有别人为他过?
“对不起。”
大概没想过会从荣成的嘴里听到这句话,慕容彦被吓了一跳。
“没什麽事,这都过去了。反正我也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非要过生日。”
可惜慕容彦的自我打趣没有缓和气氛,荣成还是垂著头,手上抓著那剩下的半块肉干,一直没有咬下第二口。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慕容彦下意识的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他还不想,最少不是现在,他非常非常的不愿意现在就和慕容宸摊牌相认,也许他心底认为,若是慕容宸不开口说明,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所以他就可以更肆无忌惮的对这个人撒娇耍赖。
甚至还可以随意的表达自己的情感,那些一直说不出口的话,可以当做玩笑一样,对这个人说出口,而不用背负勾引父亲的那种罪恶感。
於是他大口大口的开始啃那块肉干,然後故意啧啧有声的夸奖。“口味不错。”
荣成看著他吃的那麽香,也木然的抬起手,将手上的肉干放进嘴里。慕容彦正要松口气,却发现荣成那一口一直没有咬下去,他心里一跳,果然听到那个人又哑声说。
“你恨他麽?”
慕容彦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肉干,回头对著荣成笑了笑,“你又忘了?”
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中,他坚定的重复。“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只有我父亲。”
“你一点都不怪他?”那个人的声音更沙哑了。
“不怪。”慕容彦苦笑了一下,“只能说自己不够好,不能引起他的重视。”
荣成手上的肉干再一次掉在地上,慕容彦看见他紧握在一起的拳头,忍不住伸出手过去,用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假装好奇的问。
“怎麽了?难道你对你儿子也有愧疚?”
他这一句话让荣成差一点就失控的情绪,突然就清醒了过来。这才让他想起现在是什麽情况,而他是什麽身份,面对眼前的这个孩子该用什麽样的态度。
荣成松开自己的拳头,慢慢的将那块肉干再次捡起来。语气再一次恢复如常,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是,我很愧疚。”
慕容彦拍拍他的肩微笑。“放心吧,他永远不会怪你的。”
“我、还来得及麽……”
“永远来得及的。”
慕容彦抬头看著头顶上那光影明灭的树荫,把自己的脸藏在那一小片阴影下。
“只要人还在,永远都不晚。”
这大概就是他从那一次次的生死边缘逃回来之後,心中正最大的感慨了吧。
荣成没有再说话,迅速的将手中的肉干吃完。
然後将那些药材处理完,又将剩下的药粉放在一个瓶子里收好,再把那些肉干收拾放好,最後将火堆用土掩埋,慕容彦看著他做完这一切,还以为他们要连夜赶路。
谁想荣成拉著他又上了树,就在慕容彦好奇的盯著他时,他只是淡淡说。
“你身体虚弱,多休息。”
慕容彦瞥了一眼天色,密林中很难看见天空,偶尔有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里射进来,也不过带来一些光亮而已,於是天色暗的也比外面要快许多。
不知不觉间,整个密林里竟然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可惜慕容彦还很精神,大概是下午被荣成强迫躺了好几个小时,一时间完全没有睡意,而且在迷宫那些完全黑暗的环境里待的太久,他的生物锺已经有些混乱了。
荣成也没有强迫他休息,只是低声说。“别发出声音,乖乖待在上面。”
慕容彦还没弄明白,然而没过多久,属下就悉悉索索的开始有动静,听起来竟然像是有很多的动物从树下经过,慕容彦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毛,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低低的从地下慢慢的传来,让人从心底发寒。
这种未知的可怕似乎更能让人产生畏惧的情感,慕容彦皱皱眉,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荣成的手。
荣成怔了一下,然後反手握住他的,似乎在告诉他,别怕。
然後下一瞬,慕容彦心底的恐惧和紧张瞬间就消散开来,这种感觉很神奇,神奇到他根本就无法解释,似乎只要能待在这个人身边,整个世界他都无所畏惧。
连死亡,他都不怕了。
这种感觉,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给他。
慕容彦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凑到荣成的耳边低语。“那是什麽……”
他故意让自己的气息划过对方的耳廓,然後满意的感觉到荣成似乎轻轻的颤了一下。
作家的话:我很喜欢看到父子俩围著篝火聊心事的感觉……
一个人知道对方的身份,一个以为瞒住了一切,互相猜测而又互相体谅
其实老爹不是真的对小彦子无情,只是很多时候他是身不由己吧。
不过小彦子那句话我很喜欢,永远都不会来不及。
只要老爹愿意,小彦子一定是站在原地等他回头的
(15鲜币)62是我就不行麽
荣成大概想要说点什麽,但是慕容彦知道,树下那些东西一定不简单,他能感觉到荣成欲言又止的态度,然後撇开脸似乎在避开慕容彦的呼吸声。
慕容彦还想再问,却被早就察觉的荣成一把捂住嘴,於是慕容彦安静了,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看不清形势的人,能让慕容宸都这麽谨慎小心的情况可不多,他可还记得这个男人在死地里,是怎麽潇洒的脱身逃离的。
不过此时此刻,荣成就在他身边,他们两个贴的那麽近,近到他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气氛莫名的就旖旎了。
他心里一动,下意识的就伸出舌尖,轻轻的在他的手心舔过。荣成身子一怔,猛的回头看过来,明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麽黑蒙蒙的密林中,慕容彦却能看到对方那双漆黑如墨夜一样的眸子里,带著闪烁的波光。
他那乍然一现的风情让慕容彦舍不得眨眼,他几乎在那一瞬就被迷惑住了。
舌尖沿著他掌心的掌纹慢慢的划过,不知道荣成是不是紧张,慕容彦从他湿润的掌心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可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荣成眯起眼睛,使劲要抽回手去,却不想慕容彦突然伸出手从他的手臂下穿过,竟然将对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荣成想要动却又怕动作太大,引起了树下的那些东西的注意。
於是竟然憋屈的默认了这样的姿势,慕容彦悄悄的勾起嘴角,自认没有被人发现,可是荣成的大掌正好覆在他的脸上,他脸部肌肉在细微的动静,对方都能轻易的察觉。不过奇怪的是,荣成没有恼羞成怒,反而那僵硬的身子还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一直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远去,荣成才像是被火烧著一样,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手,手心还残留著湿漉漉的感觉,却竟然不想就这麽擦去。
慕容彦远眺著那些慢慢远去的东西,并没有注意到荣成不自然的小动作,只是眯著眼细细的看著,黑色的带著甲壳的虫子?看上去并不大,一个成人拳头大小,动作却灵活得很,最主要的是数量极其多。
整个密林的地下就像是铺满了一层黑色的毯子一般,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竟然看不到尽头,不过那些东西来得快去的更快,就像是退潮一般,很快那些虫潮就慢慢的远去了,一下子就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慕容彦才转过头问荣成,“那些是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慕容彦奇怪的挑起眉,虽然他知道人类到现在都无法确切的浓情野外到底有多少种奇怪的野兽和蛇虫,但是如果荣成不知道,那他怎麽知道躲避?
“昨夜见过。”荣成知道他怀疑。
慕容彦这才想到自己差点丧生在那兽口的事,荣成是那个时候出现救下他的,可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如果这些虫子天黑就出没,那麽荣成是不是已经见识过了?
“很厉害?”
荣成犹豫了一下,摇头然後又点头。“几只倒是不怕。”
但是,难就难在那虫子的数量几乎是无穷尽的,慕容彦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