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叽叽喳喳的谈论了起来。说是谁谁谁与那卞素玉早已有染,这人又被何人包过日子。一时间倒是越聊越起劲儿了。
苏窈讪讪闭了嘴,只在那吃茶吃点心。她半分插不进去。只一面吃东西,一面听了她们说话儿。
“不是我说,那些个男人见着此等尤物哪会有不动心的。早前那宣平侯世子可听说过,听闻在春月阁里与人动了手,大闹一场,砸了不少东西。这起因便是这妓。”
“听你这一说,倒是个有本事的。”
在座之人一听,有几个一并拿了帕子掩嘴笑起来。
“宣平侯世子素日眠花卧柳,这酒色之徒也不过一张面皮实用着些。”
“话倒也不能这般说,这赵世子有些本事在身,也非是那些纨绔,酒囊饭袋之徒可比得的。”
“你将他比了这些人,便是落了下乘。他那算的什么本事,不过吟的几首风月诗。也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拿去与林公子一比,哪还能入了眼?”
“嗳呦,这也不好比得。”УцⓏℎāìщц.♭ìⓏ(yuzhaiwu.biz)
“你们可知这卞素玉说的要扫榻相迎的那人便是林瑜闫?”
苏窈这桌上说得热闹,左一句右一句的,又是一番嬉闹。
戏台上弹唱了几出曲子,卞素玉已经起身福礼,袅娜的下了台去。
戏台上换了人上来。这说着话儿便开戏了。连着说话声也跟着小了起来。
苏窈见这班子里的花旦扮相好,声儿也好。倒也起了些兴致,细细听了。
招人来问了才知这是刚上台不久的新人,还是个男旦。因着身段好,嗓子好,正在捧他。前后也唱了不少戏,有了些小名声儿。
苏窈囊中羞涩,又不在王府。方才又赏了个玉镯子出去,总不能再将另一只也跟着赏了。她夸赞了几句便扯开了话头。
一旁的忠靖侯夫人笑了一声,过后喊了那男旦上了前来。这男旦还未来得及卸了妆面,就匆匆走了上来。
走的进了,这人面上虽画着妆,但从其眉眼身段上也能看出些稚嫩。他向苏窈几人恭敬地行过礼便垂首站了,掌心也出了些湿意。
这男旦天生的风流身段,扮相也是一绝,比那女子都来得俊俏。
忠靖侯夫人问了他几句话,才知这男旦方才十六,因着嗓子条件好过许多人,正被班主花了重力培养。
此人面对着这些素有威仪的公侯富贵女眷,心头不免生了些紧张。垂头站那规矩的回话。
忠靖侯夫人夸了几句,赏了他一杯酒吃,并着一封银子。
这人忙跪了下去磕头谢赏。他年纪小,又不是甚名旦。能拿了一封银子的赏钱已是天大的恩惠。
忠靖侯夫人吃了一口酒道:“要谢便去谢我身边的晋南王妃,她倒也喜欢你唱的戏文。虽年轻了些,不过这嗓子确实难得。”
这男旦又去谢苏窈,刚望了一眼过去,便似惊到了一般忙忙垂了头下去。一颗心跳的飞快。
苏窈并不言语,只笑了一笑便低头喝茶了。
男旦拿了赏钱退了下去后,神情还有些恍惚。
犹似梦里一般,整个人瞧着有些呆傻。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儿,痛的他差些跳脚叫唤出声。
腿上都教自己给掐青了。嘴里痛嘶了几声,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赏钱是真的,那女子也是真的,不是甚幻想出来的神仙女子。席上那惊鸿一瞥过于惊艳,这才教他有了做梦之感。
众人见他失魂落魄的,原以为是被赏银弄懵了脑子。陶侃了几句便各自去了。
他们还等着登台哩!见有这般多的赏钱,都想着卯足了劲儿的表现。
苏窈听了一半的戏,脑子有些发涨。中途离了席去散散气。
她在园里散了散,松了松心情,怕人担忧,便又往原路回去了。
一路上篱落飘香,笙簧盈耳。苏窈听着莺啼之声,遥望过去,却是没见一只鸟雀的影子。
路过一重山坡时,苏窈正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卞素玉。她身旁跟了一书童,一小丫鬟。
卞素玉见了苏窈,起先一愣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忙屈身行礼。
“见过晋南王妃。”
苏窈面上一笑,说道:“你认得我?”
“本就听闻晋南王妃会来,又是坐了主座上的,素玉哪儿会不知?”
苏窈听她一说,只觉自己想的少了。她说道:“素玉姑娘的琵琶弹得极好。”
卞素玉怀里还抱着自己的琵琶,向苏窈道了恩。唤了一旁的小丫鬟上来,手里捧的正是苏窈打赏下去的那只玉镯子。
“此物贵重,素玉万万无法收下。”
苏窈见她面有愁绪,想来是收的不安心,便道:“你尽管收下,这玉镯子比起素玉姑娘的乐声倒是俗了。”
卞素玉忙要屈膝下去,面色惶恐。
苏窈往前走了几步,将人虚扶起来,“我既是赠你了,安生收着便是。我听了姑娘的琵琶,心情愉悦,这镯子哪值这个价?说来还是我赚了。”
说话间,那边的柳玉已经出来寻人。不想见了苏窈与那先前弹琵琶的女子在说着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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