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剧烈运动，万可琳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持她再动哪怕一根手指，她闭上眼睛，歪着头靠在柯以南身上，结果就那样睡着了。柯以南倒也不着急叫醒她，他吹着口哨，颇为闲适的把她放在沙发上，拿起一边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换下来的衣服已经皱皱巴巴堆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被两人的汗液和体液弄得一团糟。
    “还好垫着，不然收拾起来可够呛。”
    他深知万可琳那点薄脸皮，被人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与其让人看见他们做爱的痕迹，她更乐意让人看见他血溅当场的模样。他也不想给朋友找事，姑且还是顾及了事后怎么处理。
    他拿起新衣服换上，出去和等候多时的导购打了个招呼。导购们见多识广，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有些玩的花的老变态有比这还离谱的，他们嘴上骂两句，还是乐意拿钱办事。导购瞄着他胸口系得乱七八糟的纽扣和腹肌，抱着赚到的心态露出得体的笑容给柯以南推荐起合适的女装。
    等万可琳醒来，睁眼就对上了柯以南那张逆光的笑脸。
    “醒了？渴吗，想喝奶茶我去叫一份。”
    万可琳混沌的头脑逐渐把握了现状，她还躺在换衣间的沙发上，头下枕着他的大腿。无言起身，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男士外套滑落下去，他眼疾手快地捉住，盖在她缩着的腿上。
    “你的衣服都皱了，就别穿了。那边有几套，你挑舒服的穿上，咱们就可以走了。”
    万可琳只是坐着就能感觉到腰间的酸痛，醒来的感受说不上美好，瞪他的眼神多少带点起床气。
    柯以南看到她这副模样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
    推开他半开玩笑的搀扶动作，万可琳环视了一眼周围，走到一旁小圆桌前拿起几件衣服比量起来，最后拿起裁剪风格独特的一件灰色衬衫和皮裙。
    柯以南站在她身后，对着她没精打采的背影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前几天是我生日。”
    万可琳系扣子的手一僵，这话说的，她怎么接？她干巴巴地问道：“要礼物？”
    虽然有点儿心虚，但万可琳也没啥办法。他们俩的开端莫名其妙，名字刚记住几天就先滚上床，自然不像寻常的朋友那样。有些事情没人提起，就那样顺其心意不去问。尤其柯以南这样的，现在是他兴致起了，跟她玩玩过家家，没兴致了，她记得那些又有什么用？
    她可从来不觉得柯以南会认真。
    “差不多吧，不过我是希望你收下这些。”他歪歪头示意那些包好的购物袋，继续说道：“你就当我幼稚，不给你穿我送的东西不舒服的那种麻烦小鬼。”
    拿什么去束缚对方在柯以南看来是很傻的行为。那些年轻情侣互送的围巾、景点里的同心锁、那些小贵的项链、刻着两人名字的戒指，那些婚纱、婚礼宾客面前的誓言、结婚证……即使是有法律效力的合同都束缚不了一个人的心，送点东西又能怎么样？
    但是每次被万可琳拒绝后，他都有点拿什么塞到她手里的冲动，好像她收下之后就能证明什么似的。
    他语气难得一见地诚恳，万可琳也不再追究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购物袋数量和刚刚偷看价签记下的数字相乘的结果，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
    他不是幼稚，他是有钱烧的，白痴冤大头……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大牌怎么基础款都这么贵！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万可琳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反倒觉得是烫手山芋。
    柯以南看她收下，也没了先前的顾虑。除了心里某个角落被满足的感觉，他铺下的阴谋诡计一步步得逞也让他很满意。
    剩下的事留给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说。
    “找个地方吃晚饭？”虽然也才傍晚，折腾了一番他也有点儿饿了。
    万可琳换好衣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拎起包说道：“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那我送你。”柯以南拿起大包小包跟了上去，连同她手里那些纸袋也一起抢了过去。
    万可琳和柯以南走出去，不远处待机的导购也没来打扰，只是在原地打招呼：“下次再来。”
    没有下次了！万可琳心里吐槽道。且不说还有没有脸面再踏入这里一步，她自己的消费观跟这地方压根儿不搭配……
    倒是柯以南乐呵呵地打招呼：“告诉你们老板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走到门口的饮品站坐下，柯以南叫了车，等车这段时间，一旁的万可琳满脸认真的在手机上搜着什么。
    其实万可琳实在是好奇这个没见过的牌子，搜了半天，勉强找到一篇法语的旧报道。大概意思是新锐设计师品牌在巴黎开展，设计师是年纪轻轻的华裔，因其喜欢在经典款式上使用独特的裁剪风格和新材质备受关注和争议之类的。
    新闻界面上还有设计师本人和模特的合影，一头卷发的男人穿着自己设计的异形西服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头，柯以南嘬着自己那份摩卡伸过头唐突评价起来：“这小子怎么在自己的展上也跟条死鱼一样？”
    “别看我手机……”不过她也没躲开，而是继续往下翻着。
    柯以南收回目光，继续介绍着：“国内应该没啥报道，虽然在小圈子里讨论度高，但他是受不了国外时尚圈氛围又跑回来的，压根儿没人认识他，目前也就开了这里一个专柜，说了是给他创收嘛……”
    “也怪他自己搞时尚不上不下的，喜欢复古风格又想搞点不一样的……”
    说起这个朋友，柯以南话还挺多，万可琳有点吃惊，没想到他还真有搞时尚的朋友……不如说，他还真有那么几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不过这也算是她对于柯以南的偏见，毕竟他不靠谱又难搞的第一印象在相处中被无数次加深，现如今已经歪到了奇怪的地方。万可琳有点好奇起来他还没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了。算她头昏昏沉沉开始瞎想也好，刚拿了人家价格不菲的礼物不好意思也罢，反正时间宽裕，权当八卦一下。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国外读金融，他是我同学，只不过他想搞艺术，让我当了一段时间的模特。”
    “你还留过学啊？”万可琳还以为他是不学无术的那种，毕竟他在东之源他是个挂牌CEO，不干实事雇人管事的那种。
    “水硕水硕……怎么突然好奇起来我了？”
    对方笑得贱嗖嗖的脸靠过来，万可琳忍着给他这副嘴脸一耳光的冲动躲开，她别过头想了想，还是强忍着尴尬开口：“你生日几号来着？”
    “嗯？”这次换柯以南吃惊了，看她快把手机盯出洞的模样，还是没再逗她：“十月二十五，真刚过没几天，没骗你。”
    “……”她倒不是在意真伪。
    “要不你给我补过一下？生日赶上工作日，我连蛋糕都没吃上。”
    万可琳抬头对上他有些诚恳的目光，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变成了：“……那，你想怎么补？”
    “陪我吃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