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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宴 作者:白鹭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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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担忧地唤了他一声。

    江玄瑾回神,颔首道:“御史大人之意,本君甚是赞同,李怀玉怨魂不散,白四小姐却是无辜。大人可以上奏于帝,诛灭其魂,留下其身。”

    白德重捻着胡子的手一顿,看向他道:“君上还愿意原谅珠玑?”

    “与珠玑何干?”江玄瑾冷笑,“从头到尾欺骗本君的,都只是李怀玉而已。”

    说着。又扭头看向灵秀道:“你且不用回江府了,在这里静待你家小姐回来吧。”

    言罢,朝白德重一拱手,转身就往外走。

    白德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才低声道:“君上分得很清楚。”

    恨的人也是李怀玉,爱的人是李怀玉,与他人没有半点关系。

    旁边宽大的屏风后头,齐翰慢慢踱步出来,轻笑道:“君上一向是非分明。”

    见他出来,白德重垂眸:“老夫已经按你的话说了,可以饶小女一命了吧?”

    “这是自然。”齐翰笑着拱手,“上奏的折子还请大人拟好,只要君上能在上头联名附议,等长公主魂飞魄散。令嫒自然能活。”

    白德重手指一僵,看着齐翰问:“要君上附议?”

    齐翰点头,要的就是紫阳君附议啊!

    先前因重翻旧案之事,君上在朝中人心已失大半,如今他只要再做一件替白珠玑求情的事,陛下想处置他,朝中怕是就不会再有异议。

    看着他的表情,白德重明白了。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特意来迫他演这出戏,就是为了把君上一并套住。

    狡兔死,走狗烹,陛下竟然连紫阳君都没打算放过。他为这北魏立下的功劳,一点也不比司马丞相少啊!

    心里沉得厉害,白德重捏着毛笔,手忍不住轻颤。

    死牢里。

    怀玉从飞云宫回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脸上重新挂上笑意,坐在稻草堆里对徐仙道:“外头已经是秋天啦,风吹着有些凉,再下两场雨,京都就要开始冷了。”

    徐仙皱眉问:“殿下还好吗?”

    “我?我能有什么不好。”怀玉道,“见着怀麟了,他还认我这个姐姐,答应放了你们。”

    微微一惊,徐仙起身就抓着栅栏:“那您呢?”

    “我嘛……在这里多住两日就好了。”怀玉笑道,“说来这里挺好,虽然睡得不舒服了些,但什么事儿也没有,很让人安心。”

    这话也就她说得出来了,徐仙连连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等您出去了,我再出去。”

    “啧。”怀玉不高兴了,“先前才同将军说的话,又忘记了?”

    ——徐将军,若是以后有逃命的机会,还请你们务必头也不回地离开京城,千万莫再做傻事。

    想起这句话,徐仙脸色更加难看:“殿下一早就想好了?”

    李怀玉痞笑:“你们殿下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怎么样,服不服?”

    又气又笑,徐仙咬牙道:“我等堂堂男儿,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来护着!”

    “小丫头?我可是丹阳长公主!”她扬了扬下巴,神色很是骄傲,“长公主纵横京都多年,整条长安街。从街头包子铺到街尾绸缎庄,都是我护着的!”

    徐仙听得红了眼。

    怀玉笑了一会儿,又觉得心口闷得难受,趴去牢房另一端,捂着嘴干呕。

    “您……要不要告诉紫阳君一声?”徐仙低声道,“兴许他知道了,事情还能有转机。”

    “紫阳君?”李怀玉哽下一口气,笑嘻嘻地回头,“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徐仙一噎,知她这回是真伤了心,再不愿与江玄瑾纠缠了,便垂眸,不再提这个人。

    入秋了,夜里的牢房凉得很,怀玉抱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发抖。徐仙想问狱卒要被子,那狱卒却冷声冷气地道:“君上有令,不得给牢中之人任何东西。”

    怀玉听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搓着胳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牢房的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有人进来将她抱起,塞到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好像她的被窝啊,怀玉在梦里呢喃,伸手抓住那松软的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终于不冷了。

    江玄瑾请了三日病假,暂缓审理谋逆一案。知情的人都说,君上这回是被人伤透了心,任谁上门去求见。他都闭门不出。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李怀麟蹲在御花园的水池边,往池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鱼食,“一直不打算娶亲的人,都为她破例了,谁曾想竟是一场骗局。”

    “朕的皇姐可厉害了,连紫阳君都能骗,怪不得当年能把平陵君一步步从辅政大臣削成个无还手之力的废人。”

    柳云烈重伤未愈,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椅子上,白着脸道:“陛下还记得平陵君?”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说,朕怎么可能不记得?”李怀麟半阖了眼,狠狠地将鱼食摔进池子里,惊得锦鲤四下游开。

    李善从进宫第一天起,就告诉了他孝帝一直隐瞒着的秘密。他是一直不信的,对这个人也多有防备。

    可李善待他是真的好,有人对他年幼继位有异议,他便站在他前头护着,他想父皇了,他便半夜过来龙延宫,抱着他哄着。就算他怒而咬他、踢他、骂他,李善也不会对他生气。

    大兴二年,他从树上摔下来,咬着唇不敢哭,怕皇姐担心,平陵君过来,却是一把将他抱起,心疼地问他:“你不痛吗?”

    他自然是痛的,但父皇曾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在这儿,你痛了可以哭。”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李怀麟“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抓着平陵君的衣袖,突然明白他与父皇是有不同的。

    父皇更喜欢皇姐,皇姐生病,他总是在飞云宫守着。可他有哪里不舒服,身边守着的只有皇姐,没有父皇。

    父皇待他也很好,但看他的眼神,总比看皇姐的眼神少了点东西。

    那东西,都在平陵君的眼睛里。

    他开始试着相信他,接纳他,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一样跟他撒娇。皇姐忙碌得不见人影的日子,都是平陵君陪在他身边。

    李怀麟记得父皇临终前说的话,他去了密室,翻出《让位诏》看了。

    那个时候,他的心也是凉的,可一想到皇姐对他那么好,他觉得让位也没关系,毕竟等皇姐的孩子长到十五岁,他也该在这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足够了。

    然而,皇姐杀了平陵君。

    得到消息的那天,李怀麟傻傻地站在龙延宫外的树下,看着那高高的树枝,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皇姐说:“平陵君该死。”

    可他为什么该死呢?李怀麟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耳边听见的却是旁人对皇姐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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