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 作者:白鹭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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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反其道而行之,好引得我家主子另眼相看?”
“正是!”双手一拍,怀玉笑眯眯地道,“你看我就成功了呀,你家主子现在坐在车厢里听我说话都保管是铁青着脸,几年内肯定忘不掉我!”
江玄瑾闷不吭声地坐在车厢里,脸色铁青。
若不是教养不允许,他真的很想把这人给踹下车。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遇见。男子之中都是少有,这还是个姑娘家。
谁家教出来的?
今日是丹阳的头七,他心情本就复杂,被这一连串的事闹过,眼下只觉得头疼。伸手揉了揉额角,他靠在了车厢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然而,外头那人叽叽喳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哎,这位小哥,你功夫怎么样啊?”
“……尚算过得去。”
“你家主子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你是昼夜都在他身边守着吗?”
“……姑娘,这是机密,说不得。”
“我随便问问,你别这么小气嘛。哎呀,你这身子可真是结实,练武的时间不短吧?瞧瞧这手臂,啧啧,硬得跟铁一样。另一只给我摸摸……”
额角上青筋爆了爆,江玄瑾睁开眼,掀开车帘低斥道:“再说话就下车!”
外头的怀玉吓了一跳,转身看向他:“你嗓子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这句话听着却分外沙哑。
车厢里的人坐得笔直,身姿依旧端雅,但那脸色……
“你这是害羞了吗?”挑了挑眉,怀玉钻进车厢里,坐在他旁边仔细瞧了瞧,“脸好红啊!”
“谁让你进来的?”江玄瑾恼了,哑声吼,“出去!”
“哎,你先别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怀玉大着胆子就伸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
触手滚烫。
“哎呀,你原来也会生病。”怀玉乐了,收回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外头的人都说紫阳君是铁打铜铸的,辅政八年天天上朝,风雨无阻。这是怎么的,竟然也会发高热。”
江玄瑾愣了愣,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心皱得更紧。
长公主薨逝,后续的麻烦事极多,他这七天总共睡了不到五个时辰,想来是积劳成疾了。
“乘虚。”他喊,“改道去找个药堂。”
“是!”乘虚应了,立马调头。
方才还以为自己是被气得头疼,眼下知道是生病了,脑子就更加昏涨。江玄瑾捏了捏拳头,冷声朝旁边的人道:“你能不能出去?”
“不能。”怀玉摇头,很是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马车颠簸得厉害,看你身子都晃了,借你个软枕躺会儿吧!”
黑了脸,江玄瑾道:“不需要。”
“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你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撇了撇嘴,怀玉突然出手,一把就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扯便将他半个身子揽在了怀里。
“你……”江玄瑾一惊,伸手就想推开她,然而这姑娘的力气不小,竟然还会使擒拿手。双手将他一扣,他四肢乏力,一时半会竟然没挣开。
“放心啦,又没人看见。”李怀玉笑得欢,促狭地看着怀里这人涨红的脸,有一种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怀里的“良家妇女”显然是不兴奋的,死皱着眉看着她,蓄力就想反抗。
“哎,我话说在前头啊。”她恶劣地道,“你敢动,我就大喊非礼,反正我是不在意脸面的,就看你紫阳君要不要保全你那洁白无瑕的好名声了。”
第6章 扰乱人心的花言巧语
江玄瑾气了个半死。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不讲礼仪规矩就算了,连道理也不讲!他堂堂七尺男儿,躺在个姑娘怀里,像话吗!再者说,他可是御封的紫阳君,旁人见着他,谁不得恭恭敬敬的?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瞧你这身子烫得,跟刚烤出来的番薯一样。”将他按在怀里摸了两把,大胆子的怀玉啧啧道,“可劲儿挣扎吧,再挣扎两下,你头更晕。”
浑身僵硬,江玄瑾眼里刮着深冬雪风,死死地盯着她。
这眼神简直是要杀人了,但怀玉丝毫不畏惧,还痞笑着拍了拍他:“乖,睡会儿,这里离药堂还远呢。”
“你是亡命之徒吗?”他冷冷地问。
怀玉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若不是亡命之徒,又怎么会这般胆大妄为。”江玄瑾眯眼,“趁我之危对我如此无礼,你可想过后果?”
怀玉勾唇:“后果么?肯定严重不到哪里去,你可是以守礼自持闻名天下的人耶,难不成就因为我抱你亲你,你就杀了我?”
天下人都知道,江家家教严苛,教出来的子弟个个宅心仁厚,循规蹈矩。江玄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向不在意私怨,只顾朝堂大局。
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敢这样胡来。
江玄瑾闭了眼,僵硬地躺在她怀里。
这人还真是了解他,怪不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吃准了他不会强权压人。
要是换成丹阳长公主,遇见这种人,肯定就直接拖出去砍了吧?坏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也就是好人活得累。
沉闷地叹了口气,他咳嗽了两声。
马车的确颠簸,乘虚想来是担心他,策马跑得很快,可这姑娘的怀抱却意外地稳当,躺着躺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迷糊之中,江玄瑾感觉得到这人一直在轻轻拍着自己,嘴里还哼着有些耳熟的小调,温柔又缠绵。
怀玉哼的是《春日宴》,一边哼一边低头看他,见他都没什么反应了,眼里暗光便是一闪。
这可能是江玄瑾最脆弱的时候了,也是她最有机会杀了他的时候。
伸手摸了摸身上,没有任何的尖锐之物。再搜搜他身上,好像也没有匕首一类的东西。怀玉拧眉,这该怎么办?动手掐?可乘虚就在车帘外头,江玄瑾只要吭一声,他就会察觉。
李怀玉这叫一个悔啊,方才街上打斗的时候,她为什么不顺手捡一把刀呢?再不济匕首也成啊,怎么能直接走了呢!
瞪眼看着怀里的人,她觉得有点不甘心,一边拍他一边认真思考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江玄瑾太久没睡好觉了,这一觉睡得实在踏实,梦里草长莺飞,是个极好的春天。他踩着厚厚的青草缓步往前,看见远处有一袭宫裙绽放在高高的枣树之下,颜色鲜活,光影婆娑。
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回过神。
“醒啦?”床榻边有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够厉害的呀,大夫还说你会睡到明日呢。”
一听这声音,江玄瑾就又沉了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怀玉诧异地看着他,接着就有点委屈:“人家担心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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