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发生,哪怕牺牲一个人的梦想和喜好也在所不惜。
何况,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梦想!
苏明德不敢置信的瞪着苏明曦,他能感觉到苏明曦态度的变化,不像是以往的阻扰中仍带着纵容。这一次,很明显的不容置喙的强硬,冰冷得没有感情。
管家很犹豫,“老爷,那、那大公子呢?”
苏明曦怒而咆哮:“我说了把苏明德关进香堂里没听见吗?”
管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吩咐:“快快,把明德小公子抓、抓起来。”
苏明德被人围住,惊吓一般四下看着。因为容貌的加持,竟是令得想要抓住他的下人犹豫不决,谁也不忍心下手抓他。
苏秀之在一旁看着,突然抽出一把长剑冲进包围圈中拉住发怔的苏明德道:“发什么楞,还不快逃?”
“啊?”
苏秀之吞咽了一下口水,表情和语气突然就变得怪怪的,略为有些羞涩的样子。
“我是说,我来拖着他们。你先走吧。”
苏明德斜着眼瞥他,满脸写着‘有阴谋’。
苏秀之险些暴怒,可一见着那脸实在又气不起来。只能转头对着围过来的下人不看他,“没听见爹说了要把你抓进香堂里吗?现在目标是你,你比较危险吧。”
“你真的没阴谋?”
“让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好歹你是我小叔叔,好歹我们也是同盟――快走快走。”
本来是习惯性呛回去的,可一见那脸又是一阵不忍心。苏秀之安慰自己道是惜花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并不算过。
看看他们在这里磨叽那么久也没见人上来抓,听见他那么明显的示意苏明德逃走,后面也没人堵住道。
可见,不止他一人有惜花爱美之心。
苏明德瞧一眼脸色铁青至极的苏明曦,想了想便道:“那谢谢你了苏秀之。”转身向着唯一没有人堵住的小道跑出去。
苏明曦见状,大怒:“苏秀之,你敢!苏明德,若是你现在离开,以后便都别回来!”
苏明德脚步顿了一下,转而跑得更快。
苏明曦气恼不已,派出去追苏明德下人又被苏秀之拦着――苏秀之倒是有几分武学天分,武馆里的普通招式到他手里竟也耍得有模有样。
苏木氏一见苏明曦实在气得不行,旁边的管家不敢靠近,而自己的儿子又是那副混不吝不开窍的样子也是头疼得紧。
然则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安抚苏明曦,虽然也颇为惊讶苏明德令人惊艳的容貌,可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毕竟父母容貌皆是不俗。
“相公,先冷静下来。我们派人赶紧追上去,相信小叔跑不远。不必担忧。”安抚了一下苏明曦,苏木氏转身严厉呵斥:“兰佩,胡闹够了没有?”
苏秀之一顿,眨眼间长剑被挑落。他回身面对母亲,低着头却没有悔意。
苏木氏沉重的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可到底是疼子心切,又说道:“兰佩,回自己的房间呆着,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娘!”
“闭嘴!”苏木氏不给他接嘴的机会,转而迅速吩咐道:“管家,你带着部分人赶紧收拾香堂,看看哪些地方损坏了补上来。定个日子祭神谢罪。江离,带着你姨娘回去,没事儿别出来。嬷嬷,将小姐带回绣楼。椒儿,此次擅离绣楼闯进香堂见到男子,是为失礼。回去好好反省。”
苏木氏当了几十年的苏家主母,条条道道理得顺直。不过一会儿,便将该吩咐的该安排的全给安排好。
思索了一会儿,苏木氏便向苏明曦请示:“相公,您看如何?”
苏明曦双目阴沉,冷冷地扫过四周。冰冷而阴沉的警告:“今晚的事都给我忘了!不准再提及一字,谁若犯了,便不是发卖牙行这么简单的处罚!!”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各自打了个冷战,颤巍巍的应是。
苏木氏跟上苏明曦,转身时见到苏汀之还是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由皱眉:“椒儿,你在发什么怔?”
身边的嬷嬷推了一把苏汀之,后者回神,一见严厉的母亲不是害怕竟是羞涩的绯红了脸颊。
她喏喏道:“娘”
“回去。”
苏汀之抿了一下唇,被嬷嬷拉着回去。转弯的时候不知为何,她又回头向着苏明德跑掉的方向看。
她的心绪难平,躁动不安。
她不知何故,心眼里都是那张撞上来的脸。
蓦然思起,九岁那年,桃花树下,金童般的小公子。
那时,她便想,若是未来夫君生得那般容貌,就是日日困于绣楼过那乏味的日子倒也是甘愿。
作者有话要说:
祝福各位元宵节快乐!
第37章 第叁拾柒章
万钧看着大门缓缓被关上,隔绝了他和苏明德两个人。面对苏明曦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拒绝,却是心无波澜。
这并不是恐惧自卑或者示弱,而是一种坚定的自信。
万钧自信苏明德是他的,自信没有谁能够分开他们。所以面对苏明曦的拒绝和刻意的阻拦――他相信苏明曦看出了他对苏明德的心思――他只有云淡风轻似的不在意。
大门被关上了,万钧并不急着将小公子带出来。
毕竟离上品斗香大会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现下将小公子安置在苏府里他也能够放心。
万钧在门口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见小公子的声音之后才漠然转身离开。
乌庭役,传闻中的皇室暗卫队。
用以传闻二字便是概括了它的神秘莫测。
皇权之下不容挑衅,违者斩立决。但是皇权被挑衅有时候就连九五至尊也束手无策,甚至不能将挑衅者斩杀。
譬如光武帝时期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曹烩一族,纵然罢黜他曹烩一人仍旧动不得曹氏多年布下的根基,所谓的罢黜就像是惩罚曹烩闭门思过一样。
期限一旦过了,他照样官复原职。
建邺的王公贵族如是想着,所以他们还是奉承着曹烩。直到曹烩大寿,曹氏一族齐聚曹府,在一夜间受灭顶之灾,举族被杀。
除了外出求学的曹烩嫡长子曹子桓侥幸逃过一死,留得曹氏一族血脉。
建邺贵族间便有传闻灭曹氏一族的正是乌庭役,留下曹子桓是光武帝授意替曹氏保存血脉。
乌庭役直管于大魏皇帝,是皇帝手底下的恶犬阴灵。
专门替皇帝除掉阴暗之下见不得光的腌h肮脏之事,他们是不被欢迎甚至于被痛恨的刽子手。
他们是躲藏在黑暗和阴影中的幽灵,阴冷危险布满杀机。冷冽的锋芒和永远见不得光的脸相照映,一旦出现,便是血流成河。
身为乌庭役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尽管他们手中利刃可随意割取人命,但他们却无法拥有自我。
普通人最为廉价的自有是他们最为奢侈的东西,因为他们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自由。
他们本就是大魏王朝最为尊贵之人手中的刀,刀哪里会有自由?刀若是钝了,便会被毫不留情的卸下刀刃重新打造。
他们,是最厉害也是最廉价的武器。
万钧,曾经是乌庭役的首领。
整个建邺,或者说大魏王朝所有的王公贵族、朝廷名官都最为恐惧的男人。
乌庭役的首领就是直隶于光武帝的刀,冰冷残暴,是最为邪性的妖刀一般的男人。
不仅是被大魏王朝中枢运转者所恐惧,就连光武帝都有些恐惧这把刀的邪性,唯恐无法掌控他。
这个人,有千张脸,而谁也看不见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
他似乎可以随心所欲的在任何人的面前展现出他们所喜欢的性格,人们总是会不受控制一样的被他吸引又会因此而恐惧。
万钧,其实并非苏明德所知道的那般年轻。
他十五岁就杀了前乌庭役首领继承他的位子,当了乌庭役首领几年后答应了苏怀秋照顾苏明德的请求。
当初和苏明德相遇见的少年模样不过是因为他练的武功功法较为诡异,身体的成长变得缓慢,成年人的身体却只是少年的模样。
陪伴着苏明德的五年间,万钧恰好参透了那功法,身体的成长才趋向于正常人的成长速度,但相对于他本身的年纪来说,还是显得太过年轻。
万钧踩在河岸边的柳梢枝头,捏着一块通体乌黑的陶陨。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动。诡异的曲调在青溪河面上响起。
银白色月华洒下,青溪河面波光粼粼。轻柔的杨柳枝拖动起仿佛纸片般轻的男人,风起,卷动他黑色的衣角。
悠扬诡异的曲调飘扬着,洒在河面上、杨柳枝上,从远处闻声而来的爬行虫类oo至地面上、水里悄无声息的聚集而来。
曲调忽然升高,变得更为尖锐诡异。冰碎水乍然破出一般,蛇群躁动猛然向上涌动,水里的则是破水而出。
躁动了一会儿后,随着逐渐平缓下来而后散开远去的曲音,蛇群四下散开离去。
万钧停下吹曲,余音还旋绕在江渚之上。不一会儿,一叶扁舟自远处缓缓驶来,扁舟之上站着一人。
黑衣黑靴、长发长袍,面容俊逸,铿锵一好儿郎!
来人正是现任乌庭役首领,剑翎。
剑翎沉默的看着万钧,神色间有些难言的触动。
他单膝跪下:“将军。”
万钧温和一笑,“好久不见了,剑翎。”
剑翎顿了顿,抬头说道:“将军,不是死了吗?”
“你很期待看见我死?”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将军在乌庭役眼中已经是死人。现在您用蛇曲唤我出来,是有何事吩咐?”
万钧双手背在身后,俯瞰着剑翎。
“我想要有关于建邺孟氏所有的资料。”
“将军,您现在并不是乌庭役首领,没有权利――”
一缕柳叶划过脸颊,削断半截乌发,直插|进小舟,入木三分。
剑翎目光晃动了一下,道:“将军,想杀了属下?”
万钧的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他说:“你不帮我,我没有权利。所以只能自己去抢,譬如杀了你。”
乌庭役的规则,杀了首领就能担任乌庭役首领。
重新担任首领就有权利使用,就能保护苏明德。
所以就算被拒绝了,万钧也不担忧恼怒。
剑翎心口一窒,瞪着眉目含笑、朗如君子的万钧,不可避免的感到受伤。他无父无母,将授予他武功的万钧视为唯一的亲人。
兄长、师父、父亲,这些标签都贴在万钧神上,但于万钧而言,他似乎可有可无,甚至可以无所谓的被杀掉。
剑翎漠然站起,抬头,冷冽如刀的杀气迸发。
“将军,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
无论是昔日的同伴还是属下,都可以说抛弃就抛弃,没有半点留恋。
恐怕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人可以引动他的喜怒。不,应该还有一人。
“将军,您对苏明德的感情和保护是源于对太皇贵妃的承诺还是心甘情愿?”
第38章 第叁拾捌章
“与你无关!!”
万钧猛然暴动,压制着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