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公子、小公子。”万钧连唤了几声终于唤醒了过于兴奋的苏明德。“飞檐走壁尚可,摘花飞叶就是传说而已。武功本来就是强身健体的东西,没那么夸张也没那么神秘厉害。”
“可是书本――”
“都是骗人的。”
“可是你都会飞”
“只是拙劣的轻功,借力使力罢了。”
“哦。”
苏明德很失望。
万钧失笑,“若是小公子喜欢飞,以后我常常背着您飞。”
“要天天飞!”
“好。”
苏明德心满意足,拉着万钧进钟灵院,发现院里静悄悄的,不由疑惑:“怎么没人?迦南金银金颜她们呢?迦南――”
“苏明德!!!”
苏明德一惊,没注意脚下被石阶绊倒。幸而万钧眼明手快将他捞起,抬头冷眼扫向来人。一见来人,万钧冰冷的神色立即褪去,掩饰一身骤起的气势。
苏秀之压根就没注意到万钧,他就瞪着苏明德大吼:“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逃学跳车、彻夜未归这等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整个苏府因为你都乱套了?都在找你!!”
苏明德被吼得愣住,没回过神来。
“你发什么愣?快点说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迦南,给你家公子检查检查。你是谁?”
苏秀之也没打算理睬苏明德,话题一转指向万钧。
苏明德把万钧护在身后,说道:“他是我的人。”
“苏明德,你还敢说话?”
苏秀之阴沉沉的。
“苏秀之!你要叫我叔叔,还有,你是背叛者,我才不会怕你。”
苏秀之的脸扭曲了一下,冷笑着哼哼。
“我是背叛者,我就不该管你。若不是猜着你肚里那点心思想法,你以为我会出现在这里看见你?须知我恨不得绕着你走!”
“那你就走啊。”
“苏明德,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哈?好人心?在哪里?一个告密小人者吗?”
苏秀之真的直接给苏明德气得理智全无,撩起袖子就准备跟苏明德打一架。
苏明德也不是怂的,见此撩起袖子也要上前。反正两人打架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两人不知是不是天生不对盘,一个叔叔一个侄子。叔叔没个叔叔样,侄子更别说了。
一见着面,不是冷嘲热讽便是互相揭短,动不动就撸起袖子打起来。
这倒是让身旁跟着的人愁坏了,一个两个上去拉着劝架。
迦南自然是上前拉住苏明德劝着,“公子公子,秀之公子这也是太过着急您的缘故。须知此次您彻夜未归确实急坏了许多人,秀之公子也是担忧您。这不,一大清早的就来钟灵院看看。”
“听到了没有苏明德?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秀之沉冤昭雪,洋洋得意。
苏明德突然一笑,露出大白牙:“是啊。我好感谢你啊。我感谢你的假惺惺!感谢你的假情假意!”
“你!”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要掌握第一消息然后跟堂兄告密吗?反正这件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苏秀之,你当我笨呀!你以为我会上当?你会关心担忧我?哈,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大夏天下雪!”
苏秀之垂着头,显得很冷静。冷静的命令抱住他的下人放手:“放开。”
原来在苏明德的挑衅之后众奴仆害怕苏秀之一个冲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都抱着他,以防他真失去理智了。
众奴仆们犹豫的松开手,但仍很警备。
苏秀之抬头,傲慢的看着苏明德。“苏明德。”猛地暴吼:“你就是只猪――”
话音刚落,苏秀之在众人猝不及防中暴跳起来弹向苏明德。
场面再度混乱。
万钧一直看着,本不想出手。直到看见被激怒的苏秀之冲过来,那样子绝对会伤到苏明德。
脚下一个错步,身形轻松且不着痕迹的错进人群中,将苏明德带离混乱的圈子。并且将他护得严严实实,半点伤不叫他弄到。
迦南怔愣的瞪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向自家公子安安稳稳毫无知觉的躺在另一个俊秀少年的怀抱里,不知怎的,竟觉得公子是被故意抢走的。
大约大约是错觉吧。
苏秀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指着苏明德怒道:“有种你就出来,咱们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胡闹!!!”
“爹、爹?”
“堂兄?”
第11章 第拾壹章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
“胡闹放肆!!”
苏明德和苏秀之大惊,俱都吓了一跳,一同回头却见苏明曦站在钟灵院门口气得脸色发白。
苏木氏扶着苏明曦,旁侧还有一直低垂着头的苏闻之。身后跟着若干奴仆。
苏明曦愠怒不已,总是严肃着的脸此时横眉怒目。鼻孔翕张,喘着粗气。胸膛起伏很大,仿佛是在极力的克制怒火。
苏木氏在一旁瞧着既是担忧丈夫又是担忧嫡子,扶着苏明曦轻微颤抖的手温和的安抚:“相公,莫气。莫气。担心身体。”
苏明曦反握住苏木氏的手,紧紧的握住。
“苏明德!苏秀之!你二人,跪香堂三天!”
“堂兄――”
“爹――”
“闭嘴!明德跪香堂三天抄家规三十遍,秀之则抄家规二十遍、香谱二十遍。任何人不得异议!”
苏秀之整张脸都皱起来了,他这纯粹就是无妄之灾。
他和苏明德虽然总是不对盘,但对他的了解甚深。故而一大清早来钟灵院逮人,来个奚落几番。
谁料受不了激,两人吵起架来偏偏被盛怒之下的苏明曦看见。
可不是无妄之灾?
苏秀之悻悻地接受了这个惩罚,一眼瞥过跟在苏明曦身后低垂着头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苏闻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苏闻之!你居然去告密?!”
苏秀之愤怒,满眼满口的指责苏闻之。
那样子凶得可以,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人。
苏闻之见状,瑟缩在苏明曦的身后,显然被吓着了。
苏明曦却更为愤怒,苏木氏眼见如此,赶紧呵斥嫡子:“秀之!不得胡言乱语!”转而又对苏明曦说道:“相公,您莫恼。秀之只是一时糊涂,胡言乱语。您莫放在心上。”
“一时糊涂?哼!不敬嫡长,不爱庶幼!行事冲动,满嘴胡言!这就是我苏家嫡长子该有的样子吗?”
“相公”
“莫多言。既然你如此不懂事,便就关禁闭,在香堂里呆上一个月,让祖宗们教你何为尊长敬幼!”
苏秀之瞪大眼,满脸不服气。收到苏木氏不断的眼色后才悻悻然垂头不语。
至于苏明德,从头到尾听到对于自己的惩罚时也就撇撇嘴的事儿。
反正从小到大他不知被罚了多少次,总是躲在学堂之外偷听香道的他每每被抓到就是罚跪香堂抄家规,完全没感觉了。
可他这无所谓的样子在愤怒的苏明曦眼中看来却是不知悔改的顽固,更显得怒火中烧。
他沉着气问:“明德,你这是在不满我对你的惩罚吗?”
“哪敢。”
“哪敢?我看你是什么都敢!说过多少遍不准你习调香之道,视我的命令为无物,屡教不改,屡次再犯!让你去太社学习,你能偷偷跑出去一整天不回来。让整个苏府的人为你担心,为你奔波。现在你回来半点悔改之心也没有,我看也是需要祖宗们来教导你如何遵守规矩!”
苏明德瞪眼,不满:“拿出祖宗来也没用。我都没爹没娘,谁来教也没用。人家说从父从父,我连从父都没有。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苏木氏惊得急打断他,“小叔!您说的这是什么诛心话?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便是一时冲动也不该说此等不知轻重的话!”
转而回头对着丈夫软言劝道:“相公,小叔年纪还小,送到太社无依无靠,被人欺负或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信以为真才这般失言。不若、不若先把他带回在自家学堂里――”
“在自家学堂里学什么?学四书五经还是让他学香道?让他去太社他能私自逃学跑到学堂外偷听,若是呆在自家学堂里那不是等于让他光明正大的偷学?我看,就送到太社里住着,住个四五年直到科考。非逢年过节不可从太社里出来!”
苏木氏着急了,“相公,小叔才几岁?那太社何等枯燥顽固?小叔进去不是受罪么?小叔在家里千娇万宠的,哪里、哪里相公!!”
苏明德眼睛瞪得大大的,明亮如灯炬,闪着愤怒的光。
“去太社就去太社!谁稀罕回来?每次见到堂兄你不是被骂就是被罚,我还不想见到你呢。反正你就很讨厌我,送我去太社根本就是迫不及待、称心如意的事!”
苏明曦气得直喘气,握着苏木氏的手直颤抖:“听听!听听!我千般宠他,他还不稀罕!好、好,既然不稀罕,那你就去太社待着!待上五年!没有命令,不得回来!!”
苏明曦狠话放下,转身气冲冲的离开。
苏木氏急得看看逞强但眼眶泛红的苏明德,又看看怒气冲冲离开的苏明曦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道:“小叔,你堂兄他就是在气头上,莫要当真。堂嫂去劝劝他。秀之,乖乖听话,不要再闯祸了。”
说完,她就走了。
同时带来的奴仆也跟着走了不少。
剩下的苏闻之怯怯的看着苏秀之,后者漠视。跟着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然苏秀之终是没看他一眼,最后黯然的离开。
苏秀之和苏明德一起跪在昏暗的香堂里抄家规,半昏黄的烛光闪闪烁烁,明明灭灭。
苏秀之抄了一半的家规觉得实在太无趣,偷偷用眼角看旁边还在抄家规的苏明德。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留下明灭的阴影,平添几分朦胧的美丽。
侧脸线条优美,皮肤如白瓷光滑。眼神专注认真,睫毛长而翘,因长久的凝视而不动,仿佛是停了一只栖息的蝴蝶,下一刻就要展翅飞翔的冲动。
眉头紧皱,唇形很美,此刻抿得死紧,泛着淡粉色。白皙肉肉的小短手握着毛笔一笔一划认真的抄写家规。
这家伙,还真是好看。
“你看够了没有?”
“啊?”
苏秀之被抓包,受惊过度,手忙脚乱反而打翻了砚台,墨汁倾倒缓缓浸透了放在案上的宣纸。
苏明德赶紧把自己抄好的家规抱起来,闪得远远的。
苏秀之哭丧着脸瞪着辛辛苦苦抄好的家规统统被墨汁浸透,哪怕眼疾手快抢救了几张上面也沾了墨痕。
苏明德幸灾乐祸,“活该。”
苏秀之双目喷火,“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我怎么错了?砚台是你自己打坏的,关我什么事?”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私自逃学,还彻夜未归。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你不是想幸灾乐祸,先找到我跟堂兄告状你就不会在这里。你这是自作自受!”
“你――”
站在门外陪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