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黎部巫师封锁了金箍周围的山峰,金箍的范围太大,黎部的人手不够,其中占据山头引动秘法的生灵还有数百头妖皇。
每一个山峰上的主导者携带着一枚黄金骨甲,这是由他们的圣王进行蜕变后留下的蜕,经过秘法的炮制和圣王本身的篆刻,具备了一种能牵连宇法的神奇力量。在圣王离开九州之前交付给了十万大山中的生灵。
金箍的外围,十万大山的生灵们以骨甲为中心形成一座巍峨巨大的封锁法阵,密密麻麻地覆盖连绵诸山。暗金色的纹路在虚空中勾画,附着到金箍的表面。但附着上去的暗金色纹路下一刻便被金箍振散,始终无法凝聚成实体。
诸位大巫看得心头一凛,觉得很是不妙。
先是苍白入侵,在他们奋力反抗抵御构成防线之时,无可撼动者的出现。在此之前,昆仑已经派遣使者知会了他们,十万大山中的大巫和妖皇没有乱了阵脚,其中甚至还有来自雪域高原的援助。
因为十万大山与雪域高原,昆仑彼此守望,又有神山沉星山的庇佑,龙脉的力量要比太行的状况好上许多,不至于被硬生生消磨干净,所以他们并不是十分畏惧无可撼动者的到来。
但在某一个时刻,那位无可撼动者没了动作,停留在某一座大山中不曾出现,大巫与妖皇率领部众抵抗苍白秽物,还是留意了这位无可撼动者的踪迹。他们可不敢有什么大意,两百年的交道,他们知晓这位仗药踱足上人是八仙中仅次于纯阳孚佑的存在。
实力深不可测,资历更是可怕。
大巫们用巫蛊之术养过特制蛊物来沾染苍白,借此获知一些来自苍白根源的信息,可最近部内竭力培养的几只沾染苍白的蛊物全部出现了异变,死的干干净净,这让黎部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一次的攻势又是为了什么。
若是单纯的消磨龙脉之力,仗药踱足又没有动作,那大山中连灵的波动都没有,一片寂静。
此刻,几位大巫齐聚一座主峰,还有两尊妖祖到来,妖云黑压压一片。
一尊黑铁万足蜈蚣妖祖率先开口说道,头顶一抹血红,面如玄铁,口器咔咔作响,“我的妖众在不久前发现一头巨鲸从虚空中游出,而后便是苍白潮退,我等还来不及反应,就是这金箍圈住了方圆万里之地。”
“这金箍内只怕别有洞天,方圆万里地,哼,哪里够无可撼动者倒腾的!”一位中年男人冷喝一声,黎部中的三大巫祖之一,千年前崛起,百年前踏出至关重要的一步,登临祖位,不闻祖名,便自号渊鱼真人。
关于这位巫祖,黎部中的记述十分详细,祖也并不介意自己的过去和经历给后人观看。
千年前的渊鱼真人名陈和,不过一个平凡孩童,所居的城镇被一头恶神占据,时时供奉血食,经历可谓是凄惨至极。直到暗河之下鬼棺中成眠的神人苏醒,斩杀了恶神,然后被圣王令人带回黎部修行,历尽大小数百场战役,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至于每每有人问到那鬼棺中的神人究竟是何人,渊鱼真人仍是摇头不答。曾经陈和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子不敢叨扰,现如今晋升真一,位列三大巫祖之一,这般成就却连那位神人的名号都不提,民间好一阵传说联想。
“巨鲸,而且是自虚空中遁出……莫不是招遥揽星吧!”另一位巫祖惊骇道。
“不会,若是招遥揽星与仗药踱足两位无可撼动者在此,那苍白秽物还退甚?打进来便是!”渊鱼真人指了指那金箍,沉声道:“何况这明显是在对敌,自从那巨鲸落下,山道东面顿时掀起一阵光亮,沉星山也在那金箍范围之中,沉印星辰,倒转昼夜。”
“这八百峰可是布置好了?”巫祖之首,在千载前便成就大巫的老者说道。
得知众人的回应,老者点头,“我欲借用龙脉之力,让那仗药踱足吃个大亏,叫他知晓十万大山不是这般轻易能来的!”
老者遥望金箍,暗金方碑自大山的各个角落竖起,符文明亮。
“且等他出来!”
…………
金箍之内,正如渊鱼真人所料,别有洞天。
一个个世界飘忽不定,星辰挪移,霞光四溢,真假难辨,如梦如幻。
剑光一出,世界一阵翻腾,被打裂,塌陷。下一刻,脚下又是另一番景象,冬日雪景,白雪皑皑,树上挂满厚雪,绵延的山脊也被白雪覆盖,只有一道灰线写画在大地上。
本我像站在雪地里,曦剑剑锋微斜。
金箍完全隔断了骨像与本体的联系,于是本我像只有作为骨像的诸多神通,以及本能地判断能力,不再是之前那般能进行思考。
金色人形便显得漠然冰冷了。
仗药踱足站在不远处的飞雪里,拄着铁拐,摇晃着药葫芦。
“你倒是真的不在意那青鸟,这被我抓来收入葫芦中,不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练成一丹,不见你有什么急躁。只是不知道这青鸟能否压榨出长生药的药性,成就一味长生丹。”仗药踱足笑道,同时观察着本我像的举动。
本我像好似没有听闻,提剑刺来。
仗药踱足轻而易举地挡下这一剑,又一挥臂将本我像打飞出去,雪零落,天地间的一切好似被禁锢,那些雪在本我像身上炸开,本我像的体表逐渐有了裂缝,直到落下,仰躺埋在雪地里,愿力从本我像中不断逸散。
“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偏偏纯阳孚佑让我留手,不要彻底毁掉这具骨像。”仗药踱足暗暗想到。
雪不断地在本我像身上炸开,让裂缝变成缺口,最后手腕断裂,连同曦剑和那只手掌掉落到雪地里。
当这具骨像完全倒下,仗药踱足走到骨像旁,用雪掩埋了已经暗淡下来的本我像。
“不毁掉便不毁掉,且便等等看。”仗药踱足用铁拐钉穿本我像的胸膛,让其再也无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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