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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写歌’我最擅长了
    平康坊位于崇仁坊的南面,与崇仁坊仅隔着一数十丈宽的路,正因如此,许多人哪怕不是为了看歌舞或者寻花问柳,也会没事跑来转转。
    毕竟崇仁坊里住着许多大人物,最有名的就是国舅长孙无忌。
    对于大部分出身不怎么好的人来说,哪怕明知道遇到大人物的可能性很低,又或者就算是遇到了也未必就能入得了对方的法眼。
    但,万一运气好呢?
    又或者,万一大人物瞎了呢?
    “是不是很可笑?其实以前奴家每天都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有的人明明学识并不差,却依旧不能免俗。”
    平康坊,北里巷,花雨楼。
    颜令宾坐在李承乾的身边,擎着一杯鲜红如血的葡萄酿,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低声诉说着自己的过往,以及那些曾经往来于此的‘座上宾’。
    时间还早,文酒会还没有开始,颜令宾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郑家嫡子之后会有多少人能来参加,忧心忡忡之下,把提前到来的李承乾当成了主心骨,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李承乾不以为意的笑笑,拿起杯与其碰了一下:“这是朝庭制度的缺失,怪不得别人,真要追究起来,还要追究到曹魏时期的陈群。他首创的九品中人法,最终成了世家维持特权的工具,没有家世背景的寒门子弟没了晋升渠道,除了碰运气还能怎么办。”
    这番话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所在,听的颜令宾双眸之中异彩连闪,看向李承乾的眼神中满是小星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公子指点迷津,奴家受教了。”
    “呵呵……”李承乾无所谓的笑笑:“指点迷津谈不上,以你的聪明认真想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想到其中的关键。”
    颜令宾苦笑着摇摇头:“公子太过抬举奴家了,以奴家的身份和地位,哪里有这么高的眼界,之所以抱怨,不过是跟着人云亦云罢了。”
    这么聊天就没什么意思了,李承乾来平康坊是看歌舞的,想聊政务回去找老头子聊不好么,
    “好了,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参与的,看的越明白,心里就会越难受,不提也罢。”强行打断颜令宾,李承乾岔开话题道:“不知今日颜大家准备了什么节目,李某可否有幸先睹为快?”
    颜令宾不是不识趣的人,身在风月场,随机应变再正常不过,笑了笑,亲自给李承乾满上一杯酒:“这个……公子容奴家先卖个关子可好?”
    李承乾点点头:“可以!不过,等到晚上若是歌舞不好看,公子我可不饶你。”
    “公子只管放心就是。”对于自己的才能,颜令宾还是很有信心的,整个平康坊,论歌舞没人比得过她。
    当然,这也跟她与别人截然不同的爱好有关。
    这女子,不好钱财却好诗文,遇到有钱不凑手的文人墨客,诗文酬唱也不是不可以,时间久了她箱笼里面装满了诗抄与字画。
    这边正聊着,外面老鸨带进几个人来,衣冠楚楚,油头粉面,每个人头上还别着一朵娇花,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承乾微微皱眉,几人的打扮让他想起了后世那些所谓的‘花美男’,男不男女不女,看着就倒胃口。
    偏偏这几人还自我感觉良好,主动凑了上来:“哎呦,我还以为我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兄台来的竟然比我们几个还早,看来,应该是同道中人啊。”
    尽管不想搭理这几个家伙,但李承乾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李高明,并不是太子,敷衍着笑笑:“下午在家闲着无聊,来的早了些,让兄台见笑了。”
    “哎,客气了!”几人随意客套了几句便各自找地方坐下,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想想也是,平康坊这地方属于典型的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太嚣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到不该惹的人。
    所以,常在这边玩的人,一般不会主动去挑衅陌生人,哪怕是起了冲突,也会在问明对方身份之后再做决定。
    人多了,聊的话题自然也就多了,不知不觉便谈到了唱歌,然后李承乾就看到那几个家伙每人拿出一份写好的歌词送到了颜令宾的手上。
    什么鬼?
    看歌舞还有这规矩?
    起初李承乾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被那几个家伙像怪物一样盯着看了半天,饶是他再淡定也有些坐不住了,略显不满的看向颜令宾:“怎么?看个歌舞还有缴投名状的规矩?”
    颜令宾心中微微一惊,生怕李承乾误会,连忙解释道:“李公子是奴家主动邀请来的客人,不需任何代价。”
    “哦!”李承乾点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但,被人比下去终究心里不怎么舒服,尤其是那几个‘花美男’若有若无瞟过来的鄙夷眼神,更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想了想,李承乾笑着说道:“出来玩儿呢,最重要就是开心,既然颜大家这里有这样的规矩,那本公子就从善如流好了。”
    不等颜令宾有所反应,几个‘花美男’中的一个冷笑着说道:“呵呵,真有意思,你当歌赋是什么?想写就能写的么?”
    “林兄,话不能这么说嘛,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准对面那位兄弟真有这本事呢。”
    “是么?那我倒是要看看!”
    几个‘花美男’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李承乾与颜令宾坐的很近,心中自然有所不忿,抓住机会自然要拼命贬低对手。
    但是,怎么说呢。
    李承乾还真不怕这个。
    洒然一笑。
    “你说这不是巧了么,写歌什么的我最善长了,甚至那些熟悉我的朋友都给我起绰号叫‘歌篓子’,意思就是我这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全都是歌。”
    “噗嗤!”颜令宾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几个‘花美男’或许不清楚,但她却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冬至的那天晚上做了什么,无数那天参加诗会的才子都被他打击的不轻。
    而今天,似乎冬至那天晚上的一幕将要重新上演。
    唉,希望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花美男’不要被打击到自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