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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君子
    收到丁春秋留下的《辟邪剑谱》手抄本,已经是五个月之前的事了。然而,岳不群却依然能够对那天的一切历历在目。
    尤其是,那天,从信客的手中接过包裹,然后打开包裹,看到里面那薄薄的书册时,他心中的那种满满的、却又夹杂着一些其他情绪的喜悦。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连晚饭都不吃了,就直接选择了闭关。
    他其实不想练辟邪剑谱这门邪功的,对他来说,江湖上有太多太多的绝技了,他完全没有必要练这门功夫。练了辟邪剑谱之后,等到他出关的那一天,大概他就再也不是华山派的掌门,和曾经那个君子剑岳不群了。但是,心底的妒火却不断的怂恿着他,只要能够有所进步,能够变得更强,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大概是因为,他那亲爱的大弟子令狐冲吧。
    他自己在大师境的桎梏中,已经困了几年了。这几年里,他的武功始终不得寸进。本来呢,自打铁仙姑枯梅大师出走,神剑仙猿穆人清外出云游,鲜于通那个为人不齿的家伙被逐出门墙之后,华山派中便在没有人能在实力或是名望方面与他抗衡了。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半年前,他偶然发现,令狐冲居然莫名进入了大师境界。
    岳不群心中暗藏了一个心眼,在私下里四处探听令狐冲的消息,还特意在暗中观察令狐冲。可在门派里的时候,令狐冲每日除了日常的练剑功课之外,做得最多的就是与其他师弟师妹们一起喝酒作乐,却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了,完全跟往日一样。
    可也正是这种“一样”,才让岳不群的心中,愈发的狐疑起来。
    而后,让岳不群生出无明业火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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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大师兄应该比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厉害了吧。”华山派正气堂前,两个弟子正靠在墙上低声聊着天。
    “喂,小心点,现在还在门派里呢。”
    “怕什么。”先前说话的那个弟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再说了,我说的是事实啊。大师兄现在的武功绝对不比岳不群差,他们俩一对一,岳不群估计已经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了。可惜就可惜在大师兄性子太过于正派了,不然咱们撺掇撺掇,把岳不群赶下台,让大师兄当掌门人多好。你说是不是?让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做掌门人,我总觉得怪怪的,他天天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不累吗?”
    隐在暗处的岳不群心中怒火中烧,只欲一剑取了这两个弟子的性命。可正要动手,他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却让他停了下来。
    “咦?师傅您怎么在这里?”一男一女两个华山派弟子从正气堂后面的拐角处朝着岳不群走了过来,一见到岳不群,两人顿时齐齐行礼。随后,那个女弟子开口道:“您前两天不是有事下山了吗?”
    岳不群一到了人前,顿时又变成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嗯,我这次下山,不过是办一点小事罢了,没用多久就弄完了。你们两个,今日的功课可做完了?”
    “回禀师傅,我们都做完了。”男弟子冲着岳不群笑着说道。
    岳不群点了点头“好,功课做完了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两个弟子又齐齐冲着岳不群行了一礼,然后目送着岳不群离去。
    岳不群表面上是一脸的笑容,可心中的怒火其实却已经烧到了头顶了。但是对此他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刚刚过来的这一男一女两个弟子正是如今华山派所有弟子中除了令狐冲以外,武功最好的两个人。因此,在他们面前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被这两个人这么一耽搁,先前在背后议论他的那两个玩家弟子却已经不知所踪了。所以,尽管岳不群气得不行,但却也只能把这口气咽回到肚子里了。
    从那一天之后,岳不群心中对令狐冲的妒忌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每一次见到令狐冲,他都有一种拔剑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这也是为什么,在获得了《辟邪剑谱》手抄本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修炼。因为这看起来已经是离他最近的,能够让他的武功重新超过令狐冲的一个方法了。至于这个方法的代价是什么,有多严重,对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的岳不群而言,都不重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有心心念念的想要超越自己弟子的一天。
    好在,十日之前,当他出关之后,令狐冲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虽然众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状,那些玩家弟子更是直接拆穿了他,可是他还是成功的脱身了。
    本来,被拆穿的那一刻,他是想要杀了那些不服管教的人,重掌华山派的。但是,令狐冲在这几个月里剑法竟然又有精进,在两个化境弟子和一些一流弟子的帮助下,已经成功斩杀了数十个弟子的他居然被挡住了。无意恋战的他也没与这些人僵持,而是直接选择了离开。
    反正华山派是他的,就永远都是他的。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让他再钻研钻研辟邪剑谱,就算是令狐冲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而且,反正在走之前,他也收走了一点利息。
    那个蠢女人,居然敢为了令狐冲向自己拔剑。难道她忘了自己是他的丈夫吗?如此行为,简直有悖于伦理纲常。
    身为他君子剑岳不群的棋子,若是做出了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平白堕了他“君子剑”的名头?
    不过,现在,自己好像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君子剑”了。
    每次回忆到这里,岳不群总觉得自己似乎还能感受到宁中则那个蠢女人的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时候的那种温热感。
    很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快感了。
    正在狼狈奔逃的岳不群,突然莫名的狞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