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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眸微眯,捉摸到那几分没由来的敌意,视线落到白瑞意嘴角的伤口,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处伤口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痛的还不止那么一处。
    不着痕迹的把手捂到腹部,面上依然是那副乔家少爷的矜贵模样,不紧不慢的对白瑞意道:“相信不会让白少失望的。”
    白瑞意的眉头一跳,心下略紧,“你们打算怎么做?”
    乔渝笑得甭提有多亲切,慢条斯理道:“白少放心,不管怎么动手都不会少掉白家那份好处,那是事先说好的。”
    白瑞意咬牙,他担心的又不是这个。
    乔渝心下泛冷,觉得莫名有些讽刺。
    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地里都已经合谋联手要害人了,还装什么一副担忧的摸样,要么当初就别应,要么就别恶心起摸样来膈应人。
    然而他乔渝最擅长的就是表面功夫,在怎么恶心人也永远都是不着痕迹的,在心里嫌弃,背地里恶心。
    白瑞意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乔渝也跟着低头看了眼,那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了一个念头,竟然跟这厮耗费了四十多分钟,浪费!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想想韩放。
    乔渝一想到韩放就不自觉得叹口气捂紧了腹部,心里也跟着不自觉得惦念,哪怕是疼也好,总之只要是这个人怎么样都好。
    想到这乔渝也觉得自己其实虚伪的紧,只是他比较直接而已,一面惦念着人家一面又心心念念的要害人家。
    不把这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得到就成了一件难办的事。
    不管是付出怎样的代价结果是甜美的就好了。
    例如,不择手段想方设法的去占有得到那个人。
    光是这么想想,乔渝就已经愉悦的宁愿折寿阴损点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想要的给捕获到。
    白瑞意似乎觉得不能再乔渝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刚好乔渝也是那么觉得的,他在心里表示已经到了下午准时想念韩放一番的时间点,于是他们又亲切友好的虚伪交流了一番,准备就这么走人的时候,白瑞意忽然止住了脚,连带着乔渝的脚下也微一停顿,疑惑的朝他看来。
    已经耽误了三分钟。
    耽误他每日例行想韩放的三分钟。
    “乔少,我想问你件事。”
    乔渝眉头不解的一扬。
    白瑞意缓缓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像是同一个人打得。
    “……”
    京城里的派系最是敏感,一早就能嗅到不对味的敏感气息早早趋利避害的避开,等风头过去了再冒出来春风吹又生。
    所以都被韩放归类于小人。
    一群喜欢到处瞎蹦q的小人。
    最近这些小人好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韩放身边一下子少了许多围着的人,大都在观望,他们好似隐隐察觉到了韩家暗涌下的风波,而韩放看起来好似依然的一无所觉,他不急也不慌,该怎么过活自己的日子就怎么过活自己的日子,韩父也每天照旧中气十足的骂上他一回,一切仍然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除了那越来越忙碌匆促紧急起来的时间。
    往往到深夜,书房里的灯也还是亮着的。
    韩放像是改了脾性,最近已经很少出去玩乐,他一向是待在家里按捺不住喜欢四处野的,韩父已经习以为常一回家就要打电话把他儿子逮回家的日常了,只是演变到现在回家就能看见,这对韩父而言还是一种满新奇的体验,毕竟忙碌一整天回家要是看见他这儿子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真的是一天的疲惫都要一扫而空啊。
    瞬间就觉得能再活十年。
    某天晚上韩放照常下楼睡前弄杯牛奶喝,刚揉着眼睛下楼一睁眼,就发现他老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一瞬间韩放吓得差点握不住手上的杯子,一脸受惊过度惊魂未定的看着韩父,后者还浑然不觉把自己儿子刚刚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是盯着他看疑怪道:“你最近怎么那么听话。”
    韩放走去厨房的脚步一顿,转身嗤笑着挑眉:“我在家闲着就算听话了?”
    韩父被噎了一下,他这儿子已经兴致缺缺懒得跟他掰扯的倒牛奶去了,一心只想长高点。
    他犹不甘心道:“你以前不都挺喜欢出去玩的。”
    韩放倒牛奶的手又是一顿,头也没回道:“老了,玩不动了。”
    韩父:“……”
    这真的不是在映射他嘛。
    韩放拿着杯子脚步一停,“玩累了,就休息一下。”
    然后上楼了。
    韩父忽然发现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揉了揉眼睛也跟着上楼。
    韩放喝完牛奶刷完牙,关了灯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就是睡不着,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烦躁也说不上,就是找不着想要去会周公的感觉。
    一直以来装死的金手指忽然戳他:【宿主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韩放翻了个身,伸手去把灯开起来,顺便看了眼柜子上闹钟的时间,都快凌晨了,他撇了一下唇,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像是要瞧个仔细的摸样。
    金手指叹了口气,它这宿主就是这样,看起来糙的很,其实什么都放在心里心知肚明,敏感到你掉根头发丝他都知道,就是懒得支会你他知道你掉了跟头发丝,还知道你企图想把那根掉了的头发丝藏起来装作没这回事似地。
    就这么静静看着人作死。
    【其实我很疑惑。】
    “说。”韩放面无表情,有点想要去喝第二杯牛奶,“我现在心情不怎么美妙,很愿意回答你。”
    【……】
    这画风怎么让人有点小害怕。
    【宿主也应该察觉到了现在的情形,你的家族好像开始被隐隐针对。】
    韩放简短的恩了一声。
    【要是宿主一开始,不这么随心所欲的耍脾气而是去笼络人际关系,也许现在帮衬你的应该会有很多,至少不会冷眼旁观的等着落井下石。】
    所以它很不理解,为什么他的宿主要把他天生一副好牌给糟蹋成这副摸样。
    韩放嫌弃的啧了一声,“你真蠢。”
    【……求解。】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绝对的身份跟地位是怎么也混不到上层去的,说起来不都是一群围绕着利益的人,在你的身上要是发现了有值得压榨的利用价值,即使是高攀也会在所不惜的想要攀附,比如韩放的身份,凑上来的人就不少,愿意被他甩脸子的人也不少。
    “只是一开始就是奔着利益而来的人,怎么会是真心愿意跟你结交。”
    不然树倒猢狲散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你有那个被利用的价值,就有人愿意跟你虚情假意称兄道弟,即使是委屈自己装出一副亲亲切切真的煞有其事把对方当成自己好哥们的摸样又有什么用,毕竟谁的目的都不单纯,真出了事谁还跟你玩那套兄弟情深,不趁机在你身上捞点油水才怪。
    “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拉下脸来跟那群我看不上的人结交拉拢?反正死到临头的时候谁也不会施舍给我一副棺材。”
    韩放唇角略弯,“而且那样,也不是我韩放了。”
    与其花多余的力气去结交,还不如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过好,即使把关系混的再好又怎么样,真危机到了自己的利益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把他撇开,顶多冷眼旁观的时候会记得怜悯复杂的叹息,惺惺作态的流泪,感慨几声的多余,就那么伤怀一阵又迅速去寻找新的靠山。
    金手指忽然觉得,它这宿主就是看的太明白了。
    明明聪明的比别人活的还要透彻,却还要背地里给人当成肆意妄为不知死活的傻逼来看,这种感觉它体验到了只有一种想法。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反正听不爽就打好了。
    ☆、第55章 玫瑰
    由于给傻白甜金手指洗了半宿的脑,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起来,理所当然的两个眼圈明显的韩父一眼撇过去难得多停留了会儿,看着他这儿子挑眉,“你昨晚喝的是咖啡还是牛奶?”
    韩放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哈欠,提不起精神的摸样,脚步也慢吞吞的挪到桌子边坐下,餐盘里的三明治旁还特意打上一个荷包蛋,旁边放着一杯蛋奶,一坐下凑近鼻子就能闻见那股奶香味,让早上食欲不是很旺盛的韩放每回都能被或多或少的勾起一点胃口。
    韩父没他儿子那么多毛病,要是桌子上哪天没插上朵让他儿子赏心悦目的花,他也能丧失胃口提不起食欲,简直是令人发指。
    于是桌子上总是开着娇嫩欲滴的鲜花。
    韩放小刀一割,叉子一戳,眼看那荷包蛋就要往嘴里送了,韩父冷不丁提上一句:“江家的那个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韩放动作一顿,开始分泌的唾沫自动咽回去,低敛下眼索然无味的放下刀叉,伸手端起那杯蛋奶,扑鼻的奶香好似让他觉得灵魂都得到了深化,抿了口醇香的浓郁口感就在舌尖上弥散开来。
    韩放微眯起眼,轻描淡写,“也不就那样。”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抬眼看着他爹,“她来找过你了?”
    韩父直接把话题跳转到另一个层次上,“人家对你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有屁用,我又不在乎。”
    韩父看他儿子边说得随意,手上边一刀把那荷包蛋的蛋黄给一分为二,拿了勺子淋上层蛋奶在喂到嘴里,被他那简单粗暴的利落刀法给折服了一下。
    江阡的确来找过韩父。
    第一次是请他卖儿子。
    第二次是求他卖儿子。
    第三次就是恨不得亲自想奔到韩放眼前,可惜还是被韩父半路截胡。
    开什么玩笑,他儿子最近好不容易安分下来了,给她这么一瞎搅合搅合烦了,还不得乱跑出去接着浪。
    特殊时期,韩父还真担心这风口浪尖的点儿有人会盯上他那儿子,毕竟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兔崽子他还能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他韩年糕敢打包票,在这京城恨他儿子的起码超过半数,如此欠揍也没谁了,独门一家就他韩放,行事永远保持一个作风,看不过眼的要管,看不顺眼的要揍,看不爽的就要没事找茬。
    对于在他面前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江阡,韩父有点头疼的看着这个雀斑姑娘,“这混小子到底哪里好?”
    就韩父看来,除了脸简直是一无所有就剩欠揍了。
    人眼泪还在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却抽抽噎噎的说:“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从那个人无所谓的撇着唇,神色散漫随意的朝她递过来一张面巾纸的时候,阳光撒在他的侧脸上,他干净纯粹的眉眼不耐烦的蹙起,眼神澄澈认真,“你哭什么?”
    韩父看着江阡一言不发眼泪忽然掉的更凶的摸样,心想你就是没见过他坏的时候。
    江阡很不理解韩父为什么就是迟迟还不答应两家联姻,明明只要答应了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资金周转的问题也会由江家出资解决,听说韩家在国外的产业好像也开始遭到了不明的危机。
    韩父只想摸摸这傻姑娘的脑袋说上句天真,难得碰见那么一个心思纯良到一根筋的姑娘,她也不想想,江家要是接手了这摊子,江蒋那么一骨子里就算计利益的人怎么肯吃这亏,回头指不定怎么要让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