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真起身整理了下裙摆,站起来向霍扉婷问好:“婷姐。”
明显游真看上去就比霍扉婷要大上几岁,被对方叫姐,霍扉婷不习惯,拘束道:“你叫我小霍就好了。”
游真转而看向曲歌近,曲歌近看起了电脑,没有表态,游真就说道:“婷姐说笑了。”
“那,那你们忙,我去休息了。”家里多出一个女人,霍扉婷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怪尴尬的,转身去了卧室,把客厅留给他们讨论工作。
曲歌近转过头,眼神追随霍扉婷进了房间。
几分钟后,曲歌近放心不下举止神情不太对的霍扉婷,拧开门进了卧室,只见霍扉婷蜷缩在一个单人沙发里,面对窗户发着呆。
“怎么了?忙店铺的事累了?”曲歌近的手按在她肩上,捏了捏,“叫你不要冲动,你就是要冲动开店,这店是人人都能开的?生意有这么好做?我明天就找找人,看有没有人愿意接了你那家店。”
“店还没开张,你就不要给我泼冷水了。”霍扉婷抱着抱枕,看着窗外的远方,问道,“下个月你要回京城吗?”
“母审没有出差计划,未来几个月我都会在洙城。”
“你不回?”霍扉婷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曲歌近,欲言又止。
宁家已正式公布了宁博和钟洛婷举办婚礼的时间,就在下个月,地点就在宁家大院,婚后他们就生活在宁家大院。
婚礼不对外,不会邀请任何媒T来跟踪拍摄报道,受邀的宾客只有一百多名。
曲歌近作为宁家的一份子,不可能不会去观礼。
“累了就上床休息,一会儿出去吃饭我叫你。”曲歌近俯身亲了亲霍扉婷的唇,走出去继续忙了。
浩寸企业的资金出现缺漏,如果不以最快时间拉到投资,那么浩寸就危在旦夕了。
如今曲歌近和浩寸是绑在了一起,他得救活浩寸,让浩寸起死回生,可拉投资并没有那么顺利。
现在的浩寸就是一条破烂不堪的内裤,没有任何价值,只有被弃掉的命运,曲歌近就是负责找材料缝补好这条内裤的人。
而手里有这个材料的人把材料用在别的地方,回报率都比浩寸丰厚,没人会傻到拿钱去赌赔本的生意。
就连曲歌近求助宁求之,宁求之都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几百万元,这远不能救急。
为了投资的事,曲歌近焦头烂额,尤其在这个关头上,霍扉婷还要高一出开火锅店的事,他就要两头操心。
他不能不管霍扉婷,要是让霍扉婷自己去做,店还没开,霍扉婷就先累倒了。
一家火锅店能值几个钱?她的身体才是最紧要的。
游真偶然抬头,看见低头皱眉正在做计划书的曲歌近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根白发。
2006年的新年,曲歌近带霍扉婷去了洙城的人造海边过年。
人工海边的小别墅房费平时一天五百元,到了新年期间就涨成了一千二百元一天。
曲歌近预定了七天,霍扉婷为了给曲歌近省钱,缩短成只住了三天就退房,剩余的房费,曲歌近就去商场折合买了一对金戒指,精致的女款送给霍扉婷带,素圈就留着自己戴。
霍扉婷戴着那枚俗气的金戒指,手背手心翻来翻去地看,问道:“这算是婚戒吗?但婚戒不应该是钻石吗?这么大一颗。”
知道他买不起大钻戒,霍扉婷还是用手比划出鸽子蛋大小的圆圈。
曲歌近牵过她的手,手指头拨弄抚摸着那枚金戒指,说道:“等什么时候领了证,我就给你买钻戒。”
在曲歌近的内心深处,他还是很传统保守的,认为只有领了结婚证,才算是正式合法的夫妻。
这样无名无份生活在一起,只能叫做同居。
他还是希望霍扉婷能松口回老家拿户口本,大家一起把证领了,这样他会有安全感一些。
可一提到结婚证,要回老家拿户口本,霍扉婷就退缩逃避,不愿意回去。
房间玻璃窗上倒贴着福字、新年快乐等喜庆字样。
曲歌近的眼睛扫过门窗上的那些字和图案,想着什么时候能贴上‘喜’就好了。
新年最后一天,曲歌近接到宁求之的电话,让他回来吃一顿团圆饭,今年宁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终于如愿嫁入宁家的钟洛婷,一个是新一代宁家子孙,宁南。
一出生就获得了宁姓,对外是宁博和钟洛婷的第一个儿子,还是宁求之的第一个男孙,不用细想都知道是多么有福。
曲歌近临时回京城,霍扉婷去机场送机,一路上犹豫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刻,霍扉婷拉着他的手,说道:“哥哥,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曲歌近打断她,“你最好不要说出来,你提都不准给我提那两个字,你不要惹我生气,我的底线就是他,你不要来践踏我的底线,我今天到了后,吃了饭,今晚就回来,你在家等着我,一个人不要在外到处瞎溜大。”
“我,我,我只想确定他好不好,钟洛婷你是知道的,她脾气不好,万一她虐待殴打小……”
曲歌近没听她讲完,臭着一张脸转身走向安检了。
殴打虐待是不可能的,起码现在不会,虽然孩子不是钟洛婷亲生的,但钟洛婷要想在宁家过的顺风顺水,把这个孩子养好就是她首要的责任。
可一旦钟洛婷和宁博又生了孩子,那就不一定了。
有了亲生的孩子,那么非亲生的孩子,且这孩子还是别的女人和宁博生的,按照钟洛婷的性格,孩子有极大可能活不到上小学的年纪。
曲歌近对此深有体会,他经历过来自宁博母亲孙雅兰的虐待。
这孩子是霍扉婷的心头肉,要是养在宁家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霍扉婷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曲歌近不想她被心魔折磨。
虽然拒绝了霍扉婷委托自己帮着看孩子怎么样了的请求,但实际上,曲歌近回到京城,回到宁家大院,还是远远的在保姆手里看到了那孩子。
眉眼间,已经有些像霍扉婷了。
也许是改成吃N粉的原因,现在他没有被霍扉婷带在身边时胖,小脸红红的,还有些咳嗽。
席间听钟洛婷说起,孩子前几天感冒发烧,去儿科医院连着输了几天的液才痊愈,还感叹道小孩病了,说不来话,无法告知身体哪里疼,真的是折磨大人,又折磨小孩。
宁博坐在钟洛婷身边没说话,两人全程无交流,偶尔与曲歌近对上眼神,宁博就会挑衅地笑笑。
几个回合下来,宁博就开始找事了。
“曲歌近,你在你前老丈人公司里呆的还好吗?该不会公司都被你给做破产了吧?”
“还行。”曲歌近回答的言简意赅,只想快点吃完饭快点离开。
宁博对坐在主位的宁求之说道:“爸,你看我都生孩子了,也结婚了,曲歌近就和我就相差几个月,我看啊,要不张罗着,给他选个老婆,孙浩静都没了快有小半年的时间,他也该二婚了,男人嘛,还是要有一个女人的,别在外面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迷住了,回头高出私生子,这就难收场了,我还有解决的办法,倒是曲歌近你,你自己是私生子,你孩子要是私生子,这就不好喽。”
桌上一众人,脸色各异。
首先是听到私生子这几个字就不舒服的宁求之说道:“吃你的饭,吃饱了就下桌,别私生子长,私生子短的,你不也一样,要没有洛婷给你擦屁股,我是不可能会认这孩子的。”
被宁求之当众驳了话,宁博碗一推,筷子一放就离了桌,从保姆手里接过孩子,抱着就上楼了。
“我去看看。”钟洛婷也跟着下了桌。
宁求之嘀咕:“说几句还不高兴了,都当爹了,还不省心,哪天我要把板子打在你身上,你就知道谁是你老子了,混账东西!”
话是这样说的,但曲歌近知道,宁求之是不会舍得打宁博。
曲歌近放下碗筷,徐徐说道:“伯伯,我当初说了,我要为浩静守孝三年,这三年内,我都不想谈感情。”
“你是孙浩静她儿子啊?你要为她守孝三年。”宁求之怒道,“白白耽误这三年,要是有这三年,你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宁博他妈去年死,他口口声声也说着要守孝,不也没耽误他风流,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家里已经出了一个宁博这样的混账东西,你就老实点,要在浩寸混不下去就回来,我会安排人和你相亲。”
曲歌近不敢说话了
要是哪一句话不对,他现在就得可能和宁求之安排的女人火速结婚。
“不吃了,每次坐下来一起吃个饭都闹心。”宁求之擦手离桌。
诺大的圆桌上,只剩曲歌近一个人。
曲歌近重新端起碗筷,安静地吃起了这场新年团圆饭。
用完饭,曲歌近本是想给宁求之说一声自己回去了,但从佣人嘴里得知,宁求之新认识了一个女人,把那女人安排在槐海路的别墅里,宁求之离桌后,就让司机开车去了槐海路的别墅,和那个女人幽会。
曲歌近只能不告而别,刚走出宁家大院,从身后追上来的钟洛婷就叫住了曲歌近。
钟洛婷是特地来给曲歌近道谢的。
“歌近,谢谢你,如果当初不是你给我出主意,收养那孩子,与宁博交换条件,对外宣称那孩子是我和宁博生的,我可能现在都还嫁不进来,无法和宁博在一起。”
“不客气。”曲歌近眉眼疏离。
一桩小事而已。
宁博这个垃圾,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垃圾桶回收。
这孩子是曲歌近的心病,曲歌近恨到想他死,又不敢让他轻易死,他与霍扉婷是紧密相连的。
那么把孩子扔给这对垃圾养,是最理想的处理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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