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门,霍扉婷偷听到了宁博与医生的对话。
宁博不是问她的身体状况和孩子的健康状况,首要关心的就是胎儿X别问题,得知怀的是个女儿,宁博的语气明显失落。
宁博一个,曲歌近一个,他们这样家族里出来的,都很在乎生的是不是儿子,对儿子有种深深的执念。
曲歌近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必须要生出两个儿子。
生儿子就是入豪门的一项淫穴指标。
霍扉婷坐在凳子上,发着呆,连宁博走出来都没发觉。
“走了,小骚,我重新给你找一处房子,你不和汪强均一起住了,你单独搬进去安心养胎,我再请个阿姨专门来照顾你,你到时只管生,生下来,会有月嫂帮你带孩子,你不用操心别的。”
霍扉婷机械X地站起来,被宁博牵过手。
她费解,不是儿子,宁博为什么会让生下来……
这对他没有好处的,难不成他现在比自己还要糊涂了?
拥挤的医院大厅,霍扉婷被宁博紧牵着手,走在身后。
“宁总。”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把霍扉婷从似梦非梦的状态里拉了出来。
她看见h樱桃上下穿着粉色的香奈儿套装,脚踩一双限量款古驰银色平底鞋向他们走了过来。
h樱桃的身边跟了两个保姆阿姨,提着产检需要用的资料。
走近了,霍扉婷看见h樱桃耳朵上亮闪闪的钻石耳环,是她向宁博提了几次,宁博都没送的。
看见宁博带着霍扉婷出现在医院里,h樱桃还以为是认错了人,辨认多次才确定就是他们两人。
“你们来医院是?”
“就是带她来做个普通的T检。”宁博松开牵着霍扉婷的手,去拿跟在h樱桃身边阿姨手里提着的产检资料,问道,“情况怎么样?”
h樱桃挽过宁博的手臂,靠在他身上,同他一起看起了他手里的产检资料,说道:“还没查,这是上次的数据,医生让带上一起看看,还说怀着两个比较辛苦,前期还好,估计后期身体的负担就重了,到时生的话,我就选剖腹,安全些,你觉得怎么样。”
被晾在一边的霍扉婷看着两人,时而看一眼宁博认真翻看资料的脸,时而去看h樱桃已显怀有些隆起的小腹。
宁博没说话,翻了几页产检数据,就把资料还给了跟在h樱桃身旁的保姆,从胳膊里抽出h樱桃挽上的手,准备离开了。
“宁总,你人都来医院了,陪了我产检再走吧。”h樱桃再次拉上宁博的手臂。
“今天有事,陪不了。”宁博推开h樱桃缠上的手,对霍扉婷说道,“走了,小骚。”
霍扉婷看见h樱桃脸色尴尬,拖着宁博,小声道:“那宁总,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这不还没生吗,你着什么急。”宁博语气一重,h樱桃就主动松开了他。
宁博向霍扉婷伸手,示意她牵上来。
霍扉婷双手都放在了包的提手上,踏着那双并不高的高跟鞋从宁博与h樱桃身边走过,不去牵宁博递来的手。
“你!”宁博忍住脾气,追了上去,去拉霍扉婷。
h樱桃望着霍扉婷的背影,总觉得她哪儿不一样了。
宁博说带她来医院T检。
h樱桃想道,是应该T检,里里外外都要检查个透,她男女关系混乱,以前又是做那行的,身上最容易得病了,要是不小心把病传染给宁博,再传染给自己,那就糟糕了。
从医院里出来,天就硬了,肉眼可见的大朵黑色乌云飘在空中,一如霍扉婷不明朗的内心。
她肚子里的摇钱树没有h樱桃肚子里的值钱,人家那是双胞胎,是儿子,宁博是要给名分的,虽然这名分来得快,去得快,但孩子的来历起码是清清楚楚的,出生后就会养在宁家,正儿八经的宁家血脉,跟着姓宁。
她肚子里的算什么?没让宁博打掉都是幸运,还奢望什么。
霍扉婷也不稀罕那名分,只是一比较下来,为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感到委屈。
h樱桃没生前就有两个保姆跟随,身上穿的、戴的,都比之前好了,还有望和宁博领证,孩子不会落的个私生子名号,出生登记表父亲姓名一栏不会空着。
而她呢。
宁博给的承诺就只有找个房子住下,安排一个保姆照顾。
“抓到了?好,我马上到。”车上,宁博挂掉一通电话,对坐在副驾驶走神发呆的霍扉婷说道,“这喜事是一桩接一桩啊,孙浩然抓到了,我现在把你送去汪强均那里,你在他那里歇歇脚,我处理好事情就找你。”
霍扉婷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宁博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她摇头。
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将霍扉婷送到均子住的小区门口,宁博就急匆匆开车走了,霍扉婷顺手招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坐了上去。
听到门上钥匙转了半圈的声音,坐在地上靠在沙发上的曲歌近像条炸毛的猫,几乎是弹跳站了起来。
霍扉婷一进门就看见像是一晚没合眼的曲歌近站在那里。
她放下了包,向冰箱走去。
“你怎么没去公司?”从冰箱里取出一个梨,霍扉婷合上了冰箱门,主动问道。
打霍扉婷的电话打不通,再打就是关机了,一夜没联系到她,曲歌近以为她跑了,不会回来了,哪儿有心思去工作,谎称生病留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如果失联超过十二个小时,曲歌近就要报警了。
现在看她主动回来了,曲歌近放下心,担忧的脸变得阴沉,板着脸问道:“你去哪儿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遇见宁博了,被他拉着去酒店开房睡了一晚,后来他接到电话,说是孙浩然抓到了,就去处理孙浩然了,我没地方去,我就回来了。”
霍扉婷拿着一把刀,坐下来削起了梨。
“你上次不是说。”曲歌近的心跟着沉落,“你要离开他吗,怎么你……”
“这事由不得我,一天没真正离开,那么我某一天走在大街上,被他看见了,拖进车内强奸了,也是正常的,谁让我爱钱,而他有钱。”
看霍扉婷满不在乎的态度,曲歌近拖了一根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你的意思是,你永远都无法离开他了?你要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削梨的手一停下,一长段的h梨皮就此断落。
霍扉婷看着梨,眨了下眼,继续削起了梨皮:“不会,我已经想好,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得知霍扉婷还是会离开宁博,曲歌近那张不好看的脸色有所缓和,拿过了霍扉婷手里的梨和刀,替她削起了梨。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帮你。”
霍扉婷开起玩笑:“杀人放火,你要帮吗?”
曲歌近笨拙地削着梨,厚厚的梨皮一削下,原本挺大的一个梨就越削越小了。
在宁家,水果都是保姆削皮切成块的,无需人动手去削。
况且,曲歌近也不喜欢吃水果,从没动手给水果削过皮。
他青涩的削梨技术和他在床上的表现一样烂。
“帮。”
“你不问我要杀谁?放谁的火?”
曲歌近将削好的梨递给霍扉婷:“我说了我帮你,你就要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霍扉婷现在谁都不相信,她就相信她自己。
接过那被削的坑坑洼洼的梨,剩下不多的梨被霍扉婷拿刀分了一小块,要喂给坐在自己面前的曲歌近吃。
“我不喜欢吃梨。”曲歌近向后仰去。
霍扉婷说了句挑食,就自己吃起了梨。
曲歌近不是不喜欢吃梨,而是不喜欢吃分下来的梨。
‘分梨’谐音‘分离’,他格外注重这方面,就怕吃了这块被霍扉婷分下来的梨,就会与霍扉婷分离。
见到霍扉婷平安回来,曲歌近在家里呆了几个小时就去公司了。
女人只能暂时阻挡他的步伐,不会一直让他停步不前。
在曲歌近离家后,霍扉婷联系均子,让他帮忙把宁博给她的那辆车处理了。
车没过户,宁博只给了车钥匙,霍扉婷只有车的使用权,车就拿去黑市处理,低价贱卖了。
那辆阿斯顿马丁很好出手,在黑市一露面,就有买家立刻接盘了。
钱汇到霍扉婷的账户上,已是两天过后的一个晚上。
在接到均子打来的电话说交易已完成,霍扉婷刚放下手机,就看见加班到深夜的曲歌近回了家,悄悄推开主卧的门看自己。
曲歌近通常下班下的晚,一回来就要开门去看霍扉婷在房间里做什么,睡没睡觉。
确认她睡着了,就会把门轻轻关上,不会迈进房间里打扰吵醒她。
两人分房而睡,霍扉婷住在主卧,曲歌近睡在客卧,曲歌近下班之后,往往都很晚了,喝完一杯牛奶,他就会洗漱就寝了。
只是今夜曲歌近洗漱之后,关灯躺在床上睡着觉,将要入眠时,y床垫一震,他惊醒睁眼。
一双柔嫩的手像藤蔓,游行着,攀爬上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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