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你怎么起来了……”
曲歌近看霍扉婷神态疯癫,抱着头用她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的嗓子尖叫着,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霍扉婷一把推开拉住自己的曲歌近,跌撞地跑进房间里,把曲歌近立在床边柜子钱包里自己的照片抖落出来,撕成两半,对叠在一起撕的粉碎,扬在了地上。
要是没有这张夹在曲歌近钱包里的照片,孙浩然不会知道她与曲歌近的关系,这照片是罪恶的起源。
“霍扉婷,你……”
曲歌近生气的去阻拦,没拦下,还被霍扉婷疯了般推开,撕碎照片后,她又拿过床边放着的杯子,举起来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看见什么就砸什么,发泄着,就连曲歌近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她都拿起来准备给砸了。
“霍扉婷,你给我把电脑放下!电脑里面有很重要的工作资料,你砸了,资料恢复不了,我就完了。”
霍扉婷听后,放下了电脑,拿起了立在阳台上的一个青色花瓶,准备砸花瓶。
“这花瓶是我妈给我留下的遗物。”曲歌近临时编了一个谎话,说道,“这个花瓶对我很珍贵,你放下,不要砸。”
花瓶是廉价的地摊货,五十元能买五个,曲歌近就担心这么大的花瓶砸下去,碎掉的瓷片弹开,会划伤霍扉婷的手和脚。
霍扉婷听说这花瓶是遗物,稍稍迟疑了下,犹豫思考要不要砸,曲歌近就走上前,与她在手里拉扯了几个来回,才把花瓶从她攥着不放的手里抢了过来。
曲歌近松了一口气,把霍扉婷揽进怀里,手捋着她长到了腰上的头发,语气生气责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听见霍扉婷呜嚎着哭出了一声,曲歌近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是这房子的风水不好,二手房,又死过人,容易影响人的情绪,明天我们去看房子,租一套新房,选没有人住过的房子住。”
霍扉婷哭的更大声了。
哭着哭着,她就开始干呕,哭的想发吐了。
来不及跑去卫生间吐,她推开曲歌近,跪倒在地板上,把之前吃的粥全吐了出来。
吐的时候难受,吐出来就清爽多了。
曲歌近上下顺着霍扉婷的背,吐出的秽物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曲歌近又是皱眉,又是捏鼻子,在霍扉婷抬起头后,要去拿纸收拾吐在地板上的脏东西,被曲歌近按住手。
“我来收拾,你去休息。”
吐来没有力气的霍扉婷坚持要自己收拾,被曲歌近不耐烦地吼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周围,你现在这状态收拾什么收拾,你就只会添乱,给我找麻烦事。”
霍扉婷被吼的缩了缩头,红着眼扁了扁嘴,没了砸东西时无人能挡的气势了。
这间比主卧小一些的客卧是曲歌近临时住进来的,还没有完全收拾出来,就被霍扉婷冲进来乱砸一通,碎落的照片散得到处都是。
曲歌近托手,横抱起跪坐在地上的霍扉婷,要把她抱去主卧的床上休息,被她颤巍巍的手拉了拉衣领,像只被雨淋湿的小老鼠,眼神充满可怜地看着曲歌近,说道:“哥哥,我想洗澡。”
曲歌近嫌麻烦,洗澡洗澡,又是洗澡,她每天都要洗个三至五次澡,都洗脱皮了,还要洗。
虽然觉得麻烦,但曲歌近还是依了她,抱她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阀,往浴缸里蓄起水,等蓄到一定水量,拿手试了试水温,说道:“这个水温就可以了,浴缸蓄满水,你就可以泡进去了。”
曲歌近说完,冷着一张脸挽过袖子,拿过旁边的拖把就走出去了。
没等浴缸蓄满水,霍扉婷就脱光衣服快速躺在浴缸里,通过没有关上的门,看见曲歌近进进出出在外面的洗手台边,清洗着沾有呕吐物的拖把,清扫出砸碎的杯子等物。
撕碎的照片被曲歌近一一捡起,暂时夹在一本书里,等到有时间再拿胶水把这些照片拼接粘好。
折腾了半宿,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霍扉婷洗好后,才终于在床上安顿睡下。
曲歌近被霍扉婷折磨的精疲力尽,担心她睡到一半又魔怔了,就将客厅里的单人沙发推到主卧门前挡着,睡在了这单人沙发上,这样一来,霍扉婷有个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醒来知晓。
梦里,曲歌近都睡不安生。
他梦见霍扉婷又叫又哭的,耳朵都要给他叫聋了,还梦到就在这房里,推开门看见霍扉婷被压在床上,有个男人脱光她衣服,抱着她,啃着她的身体,强迫要与她发生性关系。
曲歌近冲上前,愤怒地揪住那男人,把那男人从霍扉婷身上拉开,那男人回头看向曲歌近,一脸得意与骄傲。
曲歌近看见那男人是孙浩然,脸色瞬变。
肥胖的身躯堆积着满满的白花花肉,身上淌着油,床上的霍扉婷被那厚厚的油淋得冻住了,淋得五官模糊不清,只剩一张嘴在张合着,发出弱小的声音。
“哥哥,救我,好难受,好痛……”
曲歌近猛然睁开眼,从这场噩梦里醒来,穴口起伏汹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和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像被淋了一场雨。
曲歌近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拧开卧室门,去确认霍扉婷的情况。
茶色的窗帘被风掀开一角,照进了一片金灿灿的赤色烈艳,房内的灯还亮着,霍扉婷平稳地躺在床上,正睡的小声打着鼾。
曲歌近落回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加速的心跳还是没能恢复到正常的速度。
为什么会梦到孙浩然强奸了霍扉婷?
曲歌近想道,大约是比孙浩然签合同,看多了他那张能让人做噩梦的脸,有所思,有所想,就梦见了他。
据曲歌近对宁博的了解,与宁博的那爆脾气,不相信宁博与孙浩然的关系再要好,会和孙浩然同享一个女人,况且这女人还是霍扉婷。
公寓里内堆放着霍扉婷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没有收拾。
霍扉婷睡醒后,开门就看见曲歌近坐在客厅收拾了一箱行李出来。
工作日看见曲歌近在家,霍扉婷疑惑。
“你怎么没去上班?”
曲歌近没回答她关于为什么没去上班的问题,而是说道:“我简单收拾一下,你也简单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门,我们去住几天酒店,慢慢找新的房子,挑个阳光多的房子住。”
现在这间公寓的阳光已经够多了,早上一出太阳,客厅和主卧都是光。
霍扉婷不是很理解曲歌近为什么想换房。
曲歌近越发觉得是这房子邪门,是房子有问题,自打霍扉婷一住进来,一到晚上,霍扉婷就是又闹又叫又摔东西的,尤其自己还做了那种梦,有必要换个新环境,改善下磁场。
霍扉婷看着曲歌近收拾东西,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看见来电显示,霍扉婷撇了一眼曲歌近,见他没留心到自己这里,于是关上房门,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接下了宁博的来电。
“我让汪强均接你来我这里,他说你出去旅游散心了?”
霍扉婷嗯了一声。
“你出去玩都不和我说一声,该不是在躲着我?”
霍扉婷没说话,手指焦虑地挠着指甲盖,把镶嵌在指甲上面的美甲钻石装饰一个个都抠下来了。
在得知怀孕的第一时间,霍扉婷就去一楼挂号窗口挂号要打胎,宣传单上写了,三分钟无痛人流,随做随走,睡一个午觉的时间,吸附在她子宫里的杂种就能清除干净了。
但实际上,想做人流,也不是马上就能做,在完成各项检查后,综合她的身体素质、指标、医生的档期、病人数量,她的手术排在一周后。
不要说一周,就是一天,她都等不了。
一周后,胎儿会吸食她体内的营养,茁壮成长,又会长大一圈了。
它在她体内悄悄存在了七周,她竟一点儿都没发觉,回想那准得可怕的例假迟迟没有来时,她就觉得自己就是个猪脑子,都没有疑心过。
她小跑着,去专门做人流的三楼,她都想好了,她塞钱给医生,去求那些即将走进手术室打胎的女孩们,求她们让自己插个队,让她先把肚子里这个祸害给解决了。
是那些做完打胎手术,被护士搀扶着从手术室里走出孤零零坐在凳子上的女孩们,击碎了霍扉婷的天真。
那些来打胎的女孩们几乎都是一个人,打完胎,她们个个脸色都是死人白,被精怪吸食了灵魂那样精神不振,随时都会晕倒的虚弱样。
像霍扉婷这种十几岁大的打胎女X,占了大半,甚至还有更小年纪的。
这家私立医院的护士们没给这些女孩们好脸色,把她们一个个扶出来后,让她们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护士们一边吩咐术后注意事项,一边分给她们一袋热牛奶和一个J蛋,坏着脸色骂她们不自爱,活该受这样的罪。
那些护士面相刻薄,骂起人来,比曲歌近骂人还要难听。
不骂狠点,不长记性,下次又会来这里打胎了。
有几个女孩已经是这家医院的老熟客了,打了五、六次胎了,打胎流程比谁都熟,她们在进手术室前,精力旺盛,叽叽喳喳向等待打胎的女孩们讲述医生是如何打胎的。
人躺在手术床上,双腿被掰开,还没有准备好,一个钳子就从阴道0里插了进去。
冷冰冰的,扩开了阴道0。
再拿一个钳子从阴道0里插进去,抵进子宫里,把J蛋大还是一团肉的胎儿夹碎,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剪成能通过阴道0的大小。
扩Y钳始终撑在阴道0口,刮刀似的刀片就在子宫里刮着,把胎儿的尸块从子宫里刮出,拖出一堆堆血块。
可以想作是来月经了,在来月经时,还有一把冰冷的大钳子戳进你的阴道0里,搅动着,比痛经还要痛上百倍,淤血肉块从阴道0里流出,顺着导管,流入铺着黑色垃圾桶里的废弃箱里。
装着血块的黑色垃圾桶扎紧口子,被扔进废弃医疗物垃圾桶里。
废弃箱铺上一个新的黑色垃圾桶,等着下一个女孩躺在手术床上,流出掺杂着胎儿组织的血块。
凡是上了这张手术床,就不会被当成人对待了,在堕胎医生的眼里,这就是一个做爱不戴套,交配产生了恶果的动物。
恶果需自食,疼痛也要自己受着,轻松射了精子的男人是无需承受这样的痛苦。
霍扉婷被这打胎的讲述过程吓坏了。
什么无痛人流,什么三分钟就结束,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骗局,让女人放松警惕,在男人不戴套的诱骗下,存在侥幸心理,不会怀上孩子,一旦怀了,最坏结果不过就是来打胎。
打针都怕疼的霍扉婷就这样被吓走了,跑出医院大门,还险些被车撞上。
要是撞上就好了,她惋惜地想道。
最好能撞来流产,让孩子自己消失掉,这样就不用去打胎了。
宁博听到手机里霍扉婷久无回应,喊了她几声,才把陷进回忆中的她喊回神。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开车来机场接你。”
“不知道。”霍扉婷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无论是宁博,还是曲歌近。
她怀孕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包括最信任的均子。
“那你好好玩,我往你账户打了一笔钱,你不够的话,再向我要,想买什么随便买。”
宁博试图用她爱的钱弥补她,但她说话都恍惚,听不到任何喜悦之情。
挂了电话,霍扉婷看见主卧的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曲歌近就站在门边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很慌、很焦灼。
她现在脑海里会反复出现被孙浩然强奸的画面,小到当晚的每一个细节,那些细节犹如车轮滚过,碾压在她的身上。
孙浩然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里,想要去忘掉,可下一秒又不可避免地记了起来。
每当她要干呕发吐,她都是闻到了孙浩然嘴里的臭味,身心双重折磨着她,她最惧夜晚,最怕黑暗。
“宁博打来的电话?让你去陪他?”
霍扉婷忍着身体不适,点了下头,说道:“不过均子对他撒谎说我去旅游散心了,他打电话找我确认,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知道能瞒多久。”
曲歌近本想说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就看到霍扉婷一夜暴瘦向内凹陷的眼睛看向了他。
“哥哥,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你就可以想出办法帮我离开他吗?哥哥,我要离开他,你帮帮我。”
这出乎曲歌近的意料,让他震惊到说不出话,还以为是听岔话了。
霍扉婷一向爱钱如命,怎么现在要舍弃宁博这座金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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