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以他为中心,事事都为他着想。
这就是爱情,一脑袋扎进去的爱情,无法救赎、没法回头。
一条路走到黑。
后来秦苒从自己房间经过客厅去喝水的时候,看见秦荏和一个男孩子在客厅沙发上坐着,那个男孩子……就是这会儿睡在主卧的夏潇吧。
……这些事,田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秦苒也不知道。
秦苒在黑暗中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田远的唇角,“唔,好好睡觉……”,就跟触电一样,秦苒正用于抚摸的手被田远的手抓着,凑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再一起放在了被子里,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24)
秦苒在黑暗中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田远的唇角,“唔,好好睡觉……”,就跟触电一样,秦苒正用于抚摸的手被田远的手抓着,凑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再一起放在了被子里,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的下意识,给谁
秦苒就这么怔怔的、甜蜜的矛盾着。夜色里情绪在无声的发酵,尚未被忘记的部分甜蜜或者苦涩的记忆悉数上涌。而现实是,甜蜜的回忆只会让那些沈深埋在深处的不好的回忆被揪出来,撕扯的生疼。
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的,无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本来不该怨的,偏偏爱情不止会让人缺了尊严,还会让人背离理智。
秦苒永远记得那一天。天阴沉沉的,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他回母校看望自己的老师。云压的很低很低,天却只是灰蒙蒙的,但一直没有雷没有雨。被几个年轻的老师撺掇着去打球。
打什么球天不好还球瘾发作,何苦
到现在,秦苒还时不时的想,何苦。如果那天没有去学校操场,他不会遇到田远。如果没有去,背地里嫌恶自己的弟弟不必满脸不耐的跑来学校逮人从而见到田远。如果没有去,不会有后来的秦苒爱田远,田远爱秦荏这种狗血的事情的发生……一切都不会偏离正常的轨道。
秦苒往上小心翼翼的挪了挪,把头偏了些,用下巴轻轻的磨蹭他的发顶,充满着依赖。其实,这些往事大可不必再提,但委屈二字毕竟硬生生钉在了秦苒这么多年的相思里,拔都拔不出。
快四十岁的人了,秦苒扯唇凄然一笑,怎么就不长长心呢
今夜一过,许多尚存的记忆就被迫地被拖拽进永远见不得光的暗角 ,不是自愿但毫无办法。病就这样,能记住的东西过不久就忘。总有一天,倘能把田远给忘了,真是皆大欢喜吧。
(25)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窗帘没被拉开,外面熏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只漏进了一些些的光进室内,就好像夜半一样。
田远已经提前起床了,等秦苒洗漱完看到的就是夏潇穿着田远平日里穿的那个围裙,从厨房里端了个盘子进来,而田远正在往桌子上放着的杯子中倒牛奶。
秦苒觉得心里面躁动的很,他揉了揉额角,压下了这种莫名的情绪。
“秦哥早。”夏潇把盘子摆上桌之后本欲转身进厨房,看到秦苒出来立马乖巧的打招呼。
“早上好。”
……
三个人吃了一顿早饭,都默契的食不言。
“远哥,我想……我想去拜祭一下阿荏。”吃完了早饭,秦苒主动的收拾了碗筷碟去洗,外面夏潇和田远的交谈并没有刻意的压低,是以秦苒听的清清楚楚。
秦苒洗碗的手顿了一顿,凝神听着。
“夏潇,你……”听上去,田远的语气不是愤懑倒有些无奈,仅仅说了三个字就再说不下去。
“阿荏…和我…毕竟真爱一场,希望你能让我见他一面,我们两个人都有错,再说他现在也不在了,我们之间说不清了………啊……”夏潇再说不下去,他的衬衫正被听了对话后气得从厨房冲出来的秦苒狠狠揪住。
夏潇哪来这么大的脸说他和秦荏是真爱,他就算有错,又凭什么说田远也有错
“哥,你松开他!”田远掰扯着秦苒的手,秦苒转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他说你有错,你有什么错你知道他跟秦荏都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吗”秦苒松开了钳制着夏潇的手,在他们眼里显得分外焦躁的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说话时手指勾着手指显然紧张得很……
这是怎么了夏潇被吓的用眼神询问田远。
“阿潇,你先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回头我再给你解释。”田远上前抱住了明显情绪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秦苒。为今之计,稳住再说。秦苒这个样子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但结合之前几次他观察到的事和他藏起来的药来说,显然并不正常。他愿意说还好,如果他不愿意说,自己就只能去问……
夏潇点了点头,开了门就出去了,他知道屋子里的两个人需要独处的空间。
门“嘭”一声关上了,一直在臂弯里扭动的人安静了一瞬,抬头看了一眼田远后,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田远,你别让他住进来,他跟秦荏一样恶心,太恶心了田远,太恶心了太恶心了……”秦苒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神态有些疯狂或者说是歇斯底里。
“乖,深呼吸!跟着我深呼吸!秦苒你看着我!”田远第一次对秦苒吼出声。平时田远展现给秦苒的都是足够成熟,虽然年纪小但是稳重,所以他和平时大相径庭的那么大的嗓子成功镇住了秦苒,他木愣愣的看着,不敢言语。
“哥,来坐下,我给你倒杯水,”秦苒乖乖坐着,田远快速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秦苒还巴巴的伸长了脖子够着去看他,但又坐在原地不敢走。“他并不是说我犯了错,你误会他了。”田远把倒了热水的杯子塞在秦苒手里,徐徐的解释着。
(26)
秦苒的身子尚余激动后产生的战栗感,就像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一样。他坐在田远面前,却恨不得立刻逃了,就跟两年多前一样。他讨厌这种超出自己接受的界限而无法掌控的感觉。
“哥,你在国外这两年还好么”田远看着他的眼睛,秦苒有些不敢和他对视。“我希望你在那里过得很好,只是我想不通,你当年为什么要走呢”
秦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要对田远剖心迹么,那怪恶心的。当年一走了之是临时起意不假,他不敢想象等到田远醒,发现身边睡的是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他敢做不敢当。但无疑自己是自私的、卑劣的。即使他再不愿意,秦荏也是他弟弟,田远也是他弟弟的男朋友,上赶着被操的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人会理解会接受,下贱的是他。
胆小的也是他。
爱惨了一个人,却因为害怕那个人不爱自己甚至可以说他确定那个人不爱自己,他孤注一掷之后就什么勇气都没剩下了,只有逃才是出路。
逃是因为太爱他了。
但是爱能解释所有事么
“当年是秦荏对不起夏潇,你对不起我。”差不多39年,田远的这句你对不起我才是最诛心的痛,秦苒听完脸色瞬间煞白。父母的忽视也好,弟弟的挤兑也罢,甚至疾病带来的痛苦都没这句话带来的疼尖锐。
“你知道么,你走了两年,我一个人等了两年。我以为两年时间里,你会回来,哪怕是偷偷的,可你一次都没有。”田远说的都是事实,秦苒没法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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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你走了两年,我一个人等了两年。我以为两年时间里,你会回来,哪怕是偷偷的,可你一次都没有。”田远说的都是事实,秦苒没法争辩。
“我……”秦苒讷讷的开了口,却没想好脱口而说的一个字之后该再说些什么。他下意识的想辩解,但有些事真的能一丝一缕的全理清么?
“不要找借口了!”田远的声音压的很低沉,一点都不歇斯底里却让秦苒感觉到了揪心的难过。
田远他说的挺对,自己再怎么解释,不过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全心全意的为给自己撇清找能说得过去的借口,把自己伪装的像个受害人一样希望能得到田远的同情,至于同情之后,能不能得到感情是另一说。
“哥,你为什么就不能问问我,我为什么等你两年,我又为什么和你上床”
这个问题秦苒没问过田远,但不代表在田远问之前他心里没有考虑过。不就是施舍么?他也接受了,自己骗自己是最简单最易保全自己的一种方式。田远现在搁在明面上问,总不会是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他吧?如果说不爱,反正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认为,心态也改变不到哪里去;如果说爱,那他们之间两年的互相残忍彼此煎熬,谁又不放谁好过
“我和秦荏,分手的时候不痛不痒、好聚好散。至于夏潇,我们分手之后他们才在一起,所以他们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你刚才大可不必那么生气,怪我自己没说清楚。”田远没在那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反而是解释了起了刚才那一幕。也不是跳过那个问题不说,而是秦苒这个人就是这样,安全感被现实一寸寸消磨,说再多不过是在他身上压上过了水的稻草,适得其反。有些事实,说得轻率了,反而就不那么让人相信了。
秦苒也不敢再问那两个问题。当瞎子、当聋子、当傻子……此时此刻总好过什么都通透。
他活该爹不亲娘不爱,窝囊着凑合挺好的,反正也是和田远不清不楚,不是别人。这些都是偷来的,即使要还回去,他至少能拥有一段时间。
人生需要的就是知足,不贪心。
“哥,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
“好。”这句话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虽然秦苒心里横亘着很多问题,包括最原本的田远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但田远一说出在一起,秦苒就招架不住,也不想招架。
老人劝告因为家庭琐事吵闹的子女的时候总喜欢说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世自然可能地久天长。为了这个地久天长,很多时候是该受点委屈。
田远不知道秦苒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年纪轻轻,还带着少年人的天真烂漫,满心的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在一起就是正儿八经的抹去过去、不带猜疑、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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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些时候,夏潇打了个电话回来,说遇上了老朋友,晚上先不回来了。
“我该找个时间和他道歉的。”秦苒有些过意不去,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下午导致的那场闹剧才让人这样。
田远知道,这是秦苒自己心里觉得愧疚。他年纪比他们都大,心思也更重,自己不放自己好过,夏潇倒是未必放心上需要他道歉的。但一味劝说秦苒,反倒只会让他自己钻了牛角尖,“明天等他回来好好解释解释,这几年他也…挺难的。”至于有多难,就没必要让秦苒知道了。
只把值得高兴的告诉他,那些难过的、难捱的就自己消化得了。
“我……我还有事想告诉你。”在田远把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收了,放在床上准备叠整齐的时候,秦苒跟在他后面,似乎内心纠结了很久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