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消散。
花不悔和李青玄出现在一处花海的阁楼内。
数道目光看来。
李青玄闪开和花不悔的距离,才迎着目光看去。
只见阁楼上,四名气质不一的绝美宫装女子,或好奇、或不满、或不爽地看着他。
其中正有先前的虹瑛真人。
她正拿着一枚玉筒,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李青玄顿时反应过来。
这四人应该就是云岚宗的四位金丹真人。
果然。
原本已经动了杀意的花不悔,强行压下心中羞怒,朝四人行礼:“不悔见过四位长老。”领头金丹女修见她身上气息不稳,微微皱眉:“不悔,你叫秦公子过来,然后去花涧闭关修心一年!’
“是,大长老。”
花不悔恨恨瞥了眼一旁的李青玄,转身离开。
她一走。
云岚宗大长老看向李青玄:“你就是李青玄?’
这大长老,名青幽,是云岚宗祖师的大弟子,已经有三百多岁高龄,却面若绝美少女,唯有言语中带着一股雍容威严的气质,让人下意识便拘谨起来。
李青玄见到她这般威严模样,心中却想笑。
他记得一年前,云雪可是说疯不觉是一手掐住这青幽真人的脖子,一手掐着云雪师父的脖子,问她们同不同意联姻的。
联想到那场面,再对比青幽真人此时威严模样。
李青玄实在是拘谨不起来。
他憋住笑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青玄见过四位真人,师尊正闭关修行,命青玄独自前来迎接云雪,还请四位真人见谅。”
“哼~’
一声冷哼从青幽真人身侧女修传来。
李青玄不认识对方,以为这是云雪的师父,也不在意,朝她礼貌一笑,却反被对方瞪了一眼,只好避开对方目光。
青幽真人却怒了。
“见谅?’
“我听虹瑛说,此行迎亲,只有你独自一人前来,先不说我云岚宗这次拿出三座坊市驻地作为云雪嫁妆,单单云雪云岚宗的真传弟子身份,冰灵根天赋,你们这般轻视,难道不觉得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一股冷厉威压笼罩在李青玄身上。
金丹威压临身。
李青玄好似深陷千米深海,法力激发,身外浮现出莲花虚影才勉强能够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这就回去禀告师尊,取消了联姻。
闻言,青幽真人面色一僵,
原本只是见疯不觉这次没出面,想借着四尊金丹当面,压一压这小辈气势,没想到李青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开口就是取消联姻。
她们要是敢这样做,疯不觉那浑人可不会顾及脸面,怕不会直接掀了云岚宗、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青幽真人终究不是那种混迹三百年老油条,可以舔着脸收回刚才的话,安抚眼前的筑基小辈。
她是要脸面的。
一时之间。
阁楼内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就在这时。
阁楼房门被推开。
青幽真人趁机收回威压,面带和蔼看向来人。
威压消散。
李青玄吐出一口郁气,看向门口,却是一个白眸俊逸青年。
对方面带微笑,走到李青玄身旁:“问心宗秦鸣,见过四位真人。’
青幽真人和善点头:“秦公子,坐。
秦鸣摇摇头,笑着看向一旁的李青玄:“真人说笑了,我们这些小辈还是站着吧,另外我先前见这位道友战斗,略有所悟,不如长话短说?’
被拒绝好意。
青幽真人丝毫不在意,微笑点头,完全没有先前的半点威严雍容:“既然秦公子这么说,那么你们先聊。’
说完,她们四人依次离开。
秦鸣这才将白眸看向一旁默然不做声的李青玄:“秦鸣见过李道友。”
李青玄回以和善笑容:“莫非道友是为我而来?’
问心宗,也是大晋五大元婴势力之一。
关键看青幽真人这贱皮子反应。
这秦鸣身份,应该在问心宗也颇为不凡。
为何会找上自己?
秦鸣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见道友似有疑惑,莫非令师没有告诉道友落幽山脉的三大规定么?
李青玄一愣,有些僵硬地摇头:“道友能否细说?”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被疯不觉坑了。
“难怪。’
秦鸣笑了笑,解释道:
“李道友,落幽山脉辐射大晋、大乾、大元三大修仙界,还有十多个小国修仙界,地域辽阔,势力杂乱。
彼此之间。
不仅要面对落幽山脉庞大的妖兽群落威胁。
还要警惕周围大国修仙界的侵扰、窥探。
为了保持大晋修仙界的强盛,维持各势力在落幽山脉的良性发展。
我们大晋修仙界,在落幽山脉特意形成了三大规定。
“第一,非拥有金丹真人的势力,不允许开拓落幽山脉。”
“第二,非百年一次厮杀陨落的势力,彼此之间不得侵占。
“第三么,
秦鸣白眸露出丝丝危险气息
“第三,就算有势力无法继续维持在落幽山脉的坊市驻地,也应该由其盟友负责处理,而不是被外部势力侵染。”
“李道友!’
“先不说你们玄宝阁现在情况不妙,莫非你以为你能借着你师尊的威势,就可以侵占我问心宗的势力范围!
李青玄:
他才修行多久
疯不觉不说。
他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信息!
李青玄曾经想过,疯老头和疯不觉对自己那么友善,只要自己背个黑锅,就送传承和道侣里面会不会有坑。
之后随着彼此熟悉。
李青玄也自以为已经知晓为何疯不觉会这么大方。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坑!
一坑接着一坑!
就管着自己坑!
疯不觉!
简直不当人子!
可是不管李青玄此时心中如何不爽,秦鸣这般姿态,显然是认定了疯不觉逼婚,是他蛊惑的原因。
这次过来,怕就是来问罪的了。
自己和疯不觉立下过天道誓言。
不管如何,云岚城这三个坊市驻地,是要定了!
李青玄深吸一口气,准备嘴遁大法。
他仰头望着阁楼顶部,叹息一声:“诶,秦道友,你有所不知,实际上,这次某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迎娶雪儿为道侣,至于所谓嫁妆,却是我师尊被逼无奈之举。”
“哦?’
秦鸣气息收敛,嘴角露出笑意:“那按李道友的意思,以后星罗宗,灵月台,借口无奈之举,也可以随意侵犯我问心宗下方势力的利益了?
李青玄低头苦笑:“秦道友,误会了,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诶,我们坐下详谈吧
秦鸣不置可否,跟着李青玄到了一旁坐下。
他一双眸子似有神异
李青玄被秦鸣白眸注视,一個说谎面不改色,演戏堪称影帝的老油条,此时只觉心里罕见的慌乱起来,原本到嘴边的话也换了说法:
“秦道友有所不知,我玄宝阁内部,因为一些事情起了些龌龊。
我师父为了不牵连族人,只好带着族人前来落幽山脉。
奈何这边疯家的坊市灵脉不堪,最多能维持筑基修行。
无奈之下,才想了一个两全之法,便是让我和云岚宗联姻,以此名正言顺借用云岚城的三阶灵脉修行。
李青玄眼露真诚,迎上秦鸣白眸:“只是中间不知怎滴,就成了索要云岚城在内的三座坊市驻地作为嫁妆了,但我可以保证,这些地方的所有利益,依旧归云岚宗,句句属实!”
秦鸣似乎很少被人用热情真诚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听完便下意识避开了李青玄的注视。沉默片刻。
他点点头:“李道友所言,确实和元岚宗上报的情况一致,而且所言为真,没有骗我。”闻言,李青玄松了一口气。
这秦鸣,果然能够感应话语真假!
还好他感觉不妙,临时转换了下说法。
话不假,都是真的,却掩盖了真相。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秦道友,事出有因,我们也没有恶意,还请贵宗成人之美,青玄感激不尽。”
李青玄脸皮贼厚,见秦鸣语气松软下来,起身一拜
秦鸣似乎对李青玄印象也不错,点点头:“其实这个规定,本来就是我们五大元婴势力掌控下面资源的分配手段,严格来说,云岚宗的利益并未受损失,只是名义不好听,但是...”他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会比较过分,没有继续说下去。
最怕的就是“但是”这二字了。
李青玄心中叹息一声,抬起头:“秦道友但说无妨。’
秦鸣点点头:“但是外人并不知晓这些,这个做法,毕竟伤了元岚宗的脸面,也打了我问心宗的脸。
让我问心宗不过问此事也行。
云岚宗拿出三座坊市驻地为嫁妆,李道友这边,还请拿出等量的诚意,做个样子也行,好让我能回禀宗门,云岚宗也能有个体面!‘
闻言,李青玄陷入沉思。
如果秦鸣所言的规定是真的。
那么秦鸣这个要求,不仅不过分,相反十分体贴了。
但是三座坊市驻地,中间灵矿灵地不知凡几,其中云岚城还有一条三阶灵脉,价值最少最少都不低于数百万灵石。
就算做个样子。
自己或者疯不觉,能拿出什么筹码来做样子?
关键疯不觉此时还联系不上。
这就是个死结啊。
“疯不觉肯定是知晓秦鸣说的那三个规定,也知道云岚宗受问心宗的剥削和庇护,那么对方还敢动手,并且让我来,肯定预料到了这些。’
“但是疯不觉却在数个月前突然离开。”
“也就是说...在他看来,就算我一人前来,也是能破了眼前局面。”
李青玄心中正思索,突然想到先前青幽真人看到秦鸣时候,过分客气的态度。
他心里咯噔一下。
淦!
原本以为疯不觉在第三层,没想到在天花板!
不用问了。
破局关键,肯定就在这秦鸣身上。
只是自己一个筑基初期修士,能付出什么代价来让秦鸣解决这些问题?
总不可能让自己卖屁股吧???
以退为进试一试。
李青玄挤出一丝難看笑容,眼带落寞:“秦道友,在下實在是想不出能够拿什么彩礼,来堵住悠悠之口,实在不行,我公开给云岚宗赔礼道歉认错,挽回云岚宗损失的颜面,只当我和雪儿有缘无份。’
闻言,秦鸣敲击着桌子,似乎在思索。
良久。
他叹息一声,安慰道:“李道友,这也不怪你,只能怪你师父过于孟浪,导致现在不上不下,消息传播四周,现在道友想正常迎娶都难。’
有戏啊!
李青玄心中一动,也不回话,只是茫然看着桌子发呆,丝毫没有了先前比斗时候的意气风发。
好好的一个人,好似被抽空了精气神,一下子就消沉起来。
秦鸣見状,似乎触景生情,再次叹息一声,犹豫道:“李道友,你是否是真的很想找那个云雪做道侣?
李青玄空洞的双眼重新泛起亮光,有些激动地看向秦鸣:“秦道友,莫非你有办法?”“有是有,但是可能很危险。
秦鸣底气有些不足。
“秦道友!
李青玄一把抓住秦鸣的手,语气无比郑重:“不管有多危险,我都愿意一试!”
这话。
还直不是演戏。
不帮疯不觉擦好屁股,就违背了天道誓言。
誓言反噬。
李青玄最低都是长生道路断绝。
就算真的危险,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悔不当初啊!
秦鸣却被李青玄这番话感染了。
他扫视一圈四周,传音入耳..
良久
秦鸣悄然离去。
阁楼内,只剩下李青玄一人。
他脸色阴晴不定,只是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如果不能有规避天道誓言,心魔誓言等方法,绝对不再轻易许诺!
这次是真被疯老头和疯不觉这两个老阴逼坑惨了!
还是他自己主动上去求坑的!
淦!
另一边。
有成人之美的秦鸣,此时已经坐上了离开的飞舟,正往问心宗驻地赶去。
他面带笑意,取出一枚传讯令牌。
数息之后。
令牌内部,传来一道粗犷聲音:“秦鸣,怎么样,那小子有没有上套?”
秦鸣哈哈一笑:“疯不觉,你都缺德的早早算计人家,给他下套了,他不上套能怎么办?说起来,你那徒弟,倒是很会演戏,深情流露,我都要要以为是真的了,强忍着才没有笑场..
那一端。
居然正是失踪几个月的疯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