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一个手铐，把他铐在婴儿床上。几乎是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被韩毅抢过去，拆了电池扔到一边。
    “你就老实给我看儿子吧，乖媳妇！”韩毅拍了拍方华的脸，笑起来。
    “你这是非法j□j！”方华挣动一下，手铐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熟睡的小豆子被吵醒了，在他怀里不安地乱踢，方华低头看了一眼脸都抽成一团的小婴儿，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报复你儿子？”
    “所以我在这看着你啊。”韩毅笑了一下，开始脱衣服。
    这间婴儿房是客房改造的，除了婴儿床还有一张成人睡的大床，有时候月嫂会在这里过夜，但床上用品每天都会换新，以防韩毅心血来潮看着儿子就在这睡了。
    韩毅脱得全身只剩一条内裤，他的肌肉结实漂亮，皮肤泛着一层蜜色的光，他故意擦着方华的身子走过，大摇大摆地去浴室洗澡。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方华黑着脸拽了拽手铐，因为着急救人他大衣都没来得及脱，现在身上汗津津地很难受。
    韩毅出来的时候，方华已经坐在地毯上了，他把大衣脱了挂在肩头，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因为被铐住不得不高高举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要喝水么，方医生？”韩毅围着浴巾，得意地俯视着方华，他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不停地滴在地毯上，方华厌恶地缩回双脚，倚着小床，闭上了眼。
    韩毅笑出声来：“那我要睡了，晚安，方医生。”这样宣告完，韩毅优哉游哉地去床上躺下，很快，发出没心没肺的呼吸声。方华这时候睁开了眼，漆黑的房间里，方华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意。
    方华这一宿都没怎么睡着，相反是怀里的小豆子，完全把他的上半身当成自己的小床了，蠕动打滚儿睡得不亦乐乎，方华眼睁睁看着这位“小主子”把口水蹭在他奶白色的线衫上，然后小肉手抓在哪，哪里就是一团菊花状绽放的褶皱。当然，他那位了不起的父亲更是睡得旁若无人，完全不担心他儿子会被欺负，鼾声震天响。
    直到凌晨，方华才扛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方华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床，只剩下凌乱的被褥，韩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小豆子抱着他的脖子睡得很香，口水流个不停，小嘴和下巴都是亮晶晶的，好像涂了一层蜜。
    方华皱着眉站起来，把小豆子放回婴儿床，小家伙不太乐意，伸出小短胳膊小短腿跟被翻了个儿的乌龟一样扑腾，方华随手拿过一只充气的小黄鸭子塞过去，小豆子很快心满意足地抱住，唔唔嗯嗯地翻了个身。他看着小家伙儿发了会儿愣，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多讨厌这孩子的父亲，就有多疼惜这孩子，总感觉小豆子莫名地让他觉得亲近。
    不容他多想，忽然传来敲门声。方华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正装男人站在门口，朝他微微颔首。
    “你好，方医生，我是韩先生的秘书，我姓林。韩先生已经去公司了，让我过来送您去上班。”林秘书礼貌地笑了笑，对于方华被铐在婴儿床上完全不吃惊，反而是很从容地走过来，帮他打开手铐。
    “替我谢谢你家老板的良心发现。”方华冷着声音，揉了揉手腕。
    林秘书似乎对韩毅的家很熟悉，他走到床边把用过的被褥卷起来放进巨大的置衣篮里，顺手打开床边的柜子，挑出好几套西装和衬衫，在床上依次排开：“这些差不多是您的尺寸，您洗漱后挑一件喜欢的穿。”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抱歉，您的手机昨天被韩先生摔坏了，这是同款全新的，我已经帮您把通讯簿拷贝进去了，不影响使用。”
    方华一脸怀疑地接过手机，按了几个键，忽然挑起眉：“这不是我的号。”
    “韩先生怕找不到您，交代我给您换个新号。”林秘书看着方华阴沉的脸色，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之前那个号我已经给注销了。”
    “你可以出去了吗？”方华随便拎起来价格不菲的衣服审视，看向林秘书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还是，你想看着我换？”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在客厅等您。”林秘书额角滴汗，立刻微微欠身，离开时很体贴地关上门。
    方华觉得他的忍耐极限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他没有领情让林秘书送他上班，洗漱后换了一身西装，方华看也没看桌上的早饭就离开了韩毅的别墅，临走前，林秘书递给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他，还帮助方华打了一辆出租。
    方华刚出现在医院楼下，就听见杜明轩在楼上从窗口跟他打招呼，等他上了楼，人已经在他科室门口等着了。
    “方华，你昨天没事吧？我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打不通！”杜明轩拎着豆浆油条，抢在方华前面进了办公室，熟练地找出饭盒把早点摆好：“我靠，你发达了啊，这西装是阿玛尼的吧？对了，那个韩先生没怎么你吧？”
    杜明轩问了很多，可方华一个“没事”就全给打发了。杜明轩不爽地撇撇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方华这种态度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觉得你对那个韩先生容忍度是不是高了点？”杜明轩一张嘴，就醋意十足。
    “明轩，食不言寝不语。”方华把油条递给杜明轩，用眼神让他闭嘴。
    “好！你是我老大！”杜明轩接过油条，对着方华举了举，两个人默默喝豆浆，很快杜明轩忍不住又开口了：“我就多说一句，昨天给你那生日礼物，还满意么？”
    生日礼物？
    方华下意识地去看挂在门后的大衣，他刚刚掏口袋的时候里面貌似什么也没有了……他把杜明轩送的东西落在姓韩的家里了？
    第9章 韩老板玩失踪
    方华尽管没办法响应杜明轩的感情，但很重视他这个朋友，朋友送的东西怎么好说丢就丢？于是杜明轩离开后，方华就打开手机通讯簿，韩毅的名字在第一个。
    不禁再次感慨林秘书的贴心，方华摇摇头，拨过去，结果是忙音。他一连打了几次都不通，索性也就放弃了。方华记得韩毅是做网上商城平台的，现在是四月底，很快到了五一促销旺季，最近应该正忙着后台维护和全面铺货。
    于是方华给韩毅发了一条短信，四个字，收到回电。
    然后，韩毅愣是晾了他半个月。
    抛开这期间方华拉下面子给韩毅打了多少电话不说，所谓的“晾”就是韩老板彻底失踪了，联系不上他也就罢了，但即便是方华致电到林秘书那里去，对方给他的回答依旧是很官方的：对不起，这个涉及到韩先生的私事，您最好还是亲自找他要吧。
    如果我能找到那个姓韩的还会来拜托你吗？
    方华此刻坐在书房里，最近激增的工作量和这件糟心事让他非常疲惫。隔壁传来刺耳的施工声，噪音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星期，新邻居似乎在装修上花了大价钱，施工队没日没夜的干活儿，邻居们投诉物业好几次，依然没能削弱他们扰民的气势。
    这时候，方华的手机闪了闪，来电显示是杜明轩。方华按了按额头，硬着头皮接通。
    “方华，你说喜欢我送的东西，别是敷衍我吧？”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上面，方华心里想着我就是敷衍你啊，嘴上却极力否认。
    “那怎么不见你戴呢？”杜明轩依然不死心。
    方华沉默了一下：“没机会戴。”
    “方华你要不喜欢直说就行，你突然这么委婉我怎么这么不安呢……”杜明轩还在话唠，方华这边进来了一个电话，他看见韩毅的名字，心里一紧：“明轩，我有个重要电话进来了，等下回你。”
    方华说着，挂断杜明轩的电话，接起韩毅的，还没开口，那边就深情款款地喂了一声。
    “真对不住，方医生，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时间给你回电，你不会生气吧？”
    “韩毅，别绕弯子了，我那天把一个首饰盒落在你那了，可以还给我了吗？”方华最近没什么心情跟韩毅玩游戏，加之邻居装修吵得他心烦，他更懒得绕弯子。
    对方开门见山，韩毅再假意寒暄下去反而自讨没趣，他哼了一声，顿时没了兴致，声音变得懒懒散散的：“那你自己来拿吧，我在‘卡萨布兰卡’。”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卡萨布兰卡是t市很出名的约炮酒吧，不管你是直的还是弯的，在那里消磨一晚上都会大有斩获。方华早期玩得疯的时候也去过不少次，只是自从迈入二十八岁大关，他禁欲了不少，精力都放在了医学研究上。
    开车直奔卡萨布兰卡，方华在二楼角落里一个卡座找到了韩毅，韩毅还是老样子，身边从来不缺人，这次男男女女一群人坐满了卡座正笑闹着喝酒。看见方华来了，韩毅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手臂搭在皮质沙发靠背上，就好像搂住他一样。
    “韩先生，你朋友啊？”韩毅另一侧的小男孩打量了一下方华。
    “怎么？心动了？”韩毅哼笑一声：“可这位帅哥跟你一样，你们玩不了。”
    小男孩眼神慢慢变得暧昧起来，凑近韩毅“我不介意3p的。”韩毅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扭头打趣地调戏方华：“那你介意吗，亲爱的？”
    “韩毅，我不是来陪你玩的。”方华冷着脸，说着就要站起来，韩毅伸手按住他：“诶――别这么玩不起！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给个面子，喝一杯再走？”
    这句话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意思也不一样。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方华也是他请来的朋友，而且看样子还是很亲密的朋友，自然不想和方华闹得不愉快，韩毅话音一落，纷纷向方华敬酒。而对方华来说，韩毅是在警告他，别让他在朋友面前下不来台。
    方华抵触归抵触，但韩毅摆明了故意整他，他不吃这个瘪东西就别想拿回来。于是他只是笑一笑，没推辞，就把一群人敬的酒挨个喝了。
    “跟他们都喝了，可不能甩下我啊？”韩毅叫来侍应生，要了两杯spiryt，这是波兰精馏伏特加，96度的烈酒，方华只喝过一次，还是兑了饮料，那样喝了一口还像是肚子上挨了一拳似的难受。
    方华这才知道韩毅为什么来卡萨布兰卡，他上一次喝到这种酒的时候也是在这里，t市只有这家酒吧供应烈性spiryt。
    原来是蓄谋已久？
    方华笑了笑，刚刚喝过一轮他脸上晕起一层迷人的粉红，他拿起酒杯，抿了抿湿润的嘴唇，颜色便更加艳丽起来，两片唇轻轻碰了一下，他轻声说：“干杯。”
    透明的高脚杯压在唇瓣上，方华眯着眼跟韩毅对视，看着他泛青的下巴扬起，杯子里的酒一点一点消失在嘴唇间，方华忽然放下空杯，一把拉过韩毅的脖子，吻上去。
    人群里忽然爆发出尖叫和起哄声，方华起身，单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按着韩毅的大腿，一只手捧着他的下巴。这个姿势让他比韩毅高出一块，他低着头吻他，重力让嘴里没咽下的酒全部灌入对方嘴里，过多的酒液从两人唇边溢出来，顺着韩毅的下巴往下流，很快方华那杯伏特加就浪费光了。
    但韩毅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忽然抓住方华站直的那条腿往自己身侧拉，另一只手托住方华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抱，方华立刻整个人双腿分开跪坐在韩毅的大腿上，他双手禁锢住方华的腰，加深了两个人的吻，舌头蛇一样在对方口腔里游走，肩膀明显可以感觉到方华的推拒，他便死死掐着方华的腰，吸住他的舌头，直到方华因为缺氧整张脸都红了，他才舔着嘴唇放开他。
    两个人喘息着对视，一个意犹未尽，一个却满脸杀气。
    “可以给我了吧？”方华的不耐烦已经非常明显。
    “别那么猴急。”韩毅故意用词暧昧，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的首饰盒。方华一愣，就看见韩毅打开首饰盒，把一枚钻戒拿出来：“我替你带上？”
    杜明轩送了他一枚钻戒当生日礼物？
    方华狐疑地盯着韩毅，过多的酒精让他脑子有些混乱，理智告诉他杜明轩不是这么冒险的人，但是这两天杜明轩过于急切的询问又让他怀疑。
    “你不是就冲着这个来的吗？怎么，不是那个人给你戴你不乐意啊？”韩毅哼了一声：“你不肯戴就算了，就当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眼看韩毅就要把戒指收起来，方华一咬牙，把手伸了过去。韩毅立刻浮现出得逞的笑容，抓住他的手，缓慢地把钻戒套入无名指，动作温柔又小心，仿佛是真要向他求婚一样。戒指套到指根，韩毅轻轻地把它旋转到最合适的角度，钻石很美，静静在方华白净的无名指上折射着光芒。
    韩毅的一群朋友因为事情诡异的走向完全震惊了，沉默了半天，才有人打着圆场带头鼓起掌来。方华听见掌声，触电一样从韩毅身上站起来，冷冷瞪了韩毅一眼，整理一下风衣，推开众人，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没事儿，我这个媳妇比较害羞。”韩毅坐在卡座中间，看着方华离开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眯起了眼。
    第10章 拿了钻戒你就是我媳妇
    方华喝了一肚子酒只好打车回家，拿钥匙开门时，邻居还在装修，本来就因为酒精发晕的头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他推门进屋，先去厕所吐了一通――不只是因为酒，韩毅的舌头让他恶心。
    胃里吐了个干净，方华开始洗澡，温热的水流过他发热的身体，方华低头静静看着无名指上那颗钻戒，朦胧的水雾里，钻石闪着迷离的光彩，梦幻得就像一场转瞬即逝的爱情。
    送出这种东西，杜明轩你还能再蠢点吗？
    方华苦笑一下，擦干身体围着浴巾出去，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只要一想到他必须给杜明轩回个电话，方华的头就疼得厉害。可当他闭上眼，脑子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他站在机舱过道正费力地把行李搬上行李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把他的行李箱推进去。方华转过头，高他足足一头的男人善意地对着他笑，鼻峰高耸，眼窝深邃，笑起来有两道性感的法令纹，明明在机舱里，他却恍惚闻到了阳光暖烘烘的味道。
    过了这么多年，方华尽管已经完全认清了韩毅是什么人，但是这张充满欺骗性的笑脸，却成了他抹杀了韩毅之后遗留的残骸，印刻在他脑海里，磨灭不去。
    手机突然的震动打断了方华的恍惚，他看着屏幕上杜明轩的名字发了一会儿愣，才接起来。
    “明轩。”
    “方华方医生，我等你回电话等得都要睡着了！”杜明轩在电话那头抱怨：“大晚上的，您又干嘛去了啊？”
    “明轩，你的礼物我不能收。”方华纠结了一下，还决定摊开来说，拖拖拉拉是感情的大忌：“我没法回应你的感情。”
    “怎么就没法回应了？您心眼儿是有多小啊！”杜明轩明显被他惹毛了，嚷嚷着：“你去年送了我块上万的手表，我今年就给你一对翡翠袖口，怎么就不能收了！”
    “翡翠……袖口？”方华愣住了。
    “嗯哼！有什么问题吗？方医生！”
    “没问题。”方华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用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咬了咬牙：“明轩，我可能搞错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方华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了，所以挂了。”
    “我靠，我发现我今天晚上怎么跟你有代沟呢……”杜明轩的声音被方华的手指切断在手机里，他伸出手，逆着光注视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眉头紧紧蹙到一起――这个韩毅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件事蹊跷归蹊跷，但方华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尤其对手是韩毅的时候，他绝不可能主动上他的套。
    于是方华完全没有理会韩毅的意思，反而是从杜明轩那里旁敲侧击出袖口的品牌与编号，把钻戒卖了，又买回来一副一模一样的袖扣，自己还赚了不少。
    院里的事情多起来，方华投入到工作中就把韩毅这件事忘记了，就连隔壁装修完新邻居搬进去，方华也是后知后觉的。这天方华连续第五天凌晨下班，走到家门口已经疲倦的脑子一片混沌，他迷迷糊糊地摸出钥匙，觉得耳边耳鸣的厉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隔壁有婴儿在哭。
    方华皱了皱眉，正准备拧开门进去，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扭过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狂奔过来，带过来一阵凉风。
    声控灯在方华发愣的空挡暗了下去，却在男人跑上前的瞬间再次亮起来，乍然明亮的光线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淡淡的金，他大衣敞开，围巾凌乱，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白色的雾气随着他的急喘从嘴里呼出来。
    “方医生，好久不见啊！”男人露出那个杀伤力无敌的招牌笑容，方华没有看错，他是韩毅。
    “自从搬来之后还没好好打过招呼，既然碰到了，就进来坐坐吧。”韩毅掏出钥匙打开门，新的月嫂立刻抱着小豆子迎出来。
    “韩先生，他从刚刚就一直哭个不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月嫂哭丧着脸。
    韩毅接过小豆子，方华发现他的动作意外的熟练，想必是常常抱。
    “没事，苏姨，这祖宗只是闹脾气。”韩毅安慰了月嫂一句，抱着小豆子晃了晃，就把方华介绍给月嫂：“这是住在隔壁的方医生，你去给他沏杯茶吧。”
    “韩毅，现在是凌晨三点。”方华冷下脸，转动门把手就要回去。韩毅忽然伸手按住他的门，笑得很危险：“可是你如果不过来问个清楚，回去可是要失眠啊。”
    “……”方华瞪着韩毅，发现这个人一直都在挑战他的忍耐限度，他生硬地哼笑一声：“韩毅，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就好像我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满身是刺的人。”韩毅叫板似的跟着笑起来。
    “……”
    “……”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韩毅怀里的小豆子忽然停止了哭闹，他眨巴着满是泪珠子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又看了看绷着脸的方华，歪着头“呀？”了一声。继而张开短短的小胳膊，朝着方华挥了挥，吧嗒地吐出一个唾沫泡泡：“粑……粑拔？”
    “卧槽我儿子叫爸爸了你听见了吗！”韩毅忽然一声大吼吓了方华一跳，只见他猛的瞪圆了眼睛举起来小豆子，笑得嘴角都要勾到耳垂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气场全无，只顾着兴奋地一个劲儿喊着：“乖儿子，再叫一声，再叫一声！”
    方华无语地看着没形象的韩老板，哼了一声：“你儿子刚刚明明叫的是我吧？”看到韩毅脸色不善地看过来，方华无辜地耸了耸肩，趁机打开门：“韩老板你也是为人父的人了，麻烦你下次说话之前看看脸色，分分场合！”说完，退进屋里猛的关上门。
    韩毅冷冷看着紧闭的门和门上刺眼的303脸上立刻覆上一层寒霜：“行！方华，你有种！”咬了咬牙，韩毅摆出个非常霸气的表情，只是忽然被自己家儿子捏住脸蛋，往外扯了扯，导致霸气有点侧漏。
    韩毅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地儿子，叹了口气：“来，乖儿子，叫声爸爸！再叫一次呗？”
    第11章 方医生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方华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已经把韩毅摆在一个很没有节操的位置上，但这个人却一直致力于刷新他对节操的理解。
    当韩毅第十次来敲门的时候，方华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门：“我睡醒了会去找你的，你再敲我真的会报警。”
    “也挺好，让警察同志给我做个主，有人明明收了我的戒指却不答应跟我圆房。”韩毅无赖地笑了笑。
    “韩老板财大气粗，求婚就送个五万的钻戒？”方华不为所动地整理着衬衫，袖口上翠绿的袖扣波光流转，非常漂亮。
    韩毅皱起眉，视线从袖扣回到方华脸上：“你把戒指卖了？”他表情有点僵硬：“就卖了五万？你知道那款钻戒原价多少钱吗？你至少上网查一下牌子吧？”
    “你不是送我了吗？我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跟你没关系吧？”方华起床气似乎消了一些，于是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径自走到韩毅门口：“韩老板不是请我过去坐坐吗？不过来开门么？”
    韩毅心说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假笑着替方华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方华不客气地走进去，在客厅里巡视一圈，然后探着身子和厨房的月嫂打招呼：“苏姨，我还没吃早饭，可以麻烦您准备一份吗？”
    “你倒是不客气。”韩毅哼了一声。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方华笑了笑，选了个位置，坐在餐桌前等待他的早餐：“好邻居你不是有话说吗？”说话间，苏姨已经把早餐端上来――皮蛋瘦肉粥和一盘煎饺，方华笑容满面地称赞了苏姨的厨艺之后，礼貌地道谢。
    韩毅看着方华自得其乐的样子，决心不跟他计较，他掏出一个u盘插在电视后面，然后打开电视，调出一段视频。
    是那晚的卡萨布兰卡，从方华俯身吻住韩毅一直录到他坐在韩毅大腿上，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嘴唇，韩毅拿出戒指，笑眯眯地问：“方华，嫁给我好吗？”然后方华伸出手，由着韩毅把钻戒套入无名指……整段视频非常流畅，角度微妙而且非常清晰，明显不是用手机临时录下的，而是提前安装了专业的针孔摄像机。
    “我记得当时你说的不是这句。”方华甩给韩毅一个眼刀。
    “你听错了，媳妇。”韩毅终于扬眉吐气。
    方华冷静地把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放下勺子，盯着韩毅的眼睛：“韩毅，你想怎么样，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
    韩毅其实也并没有想怎么样，他固然是个很多情的人，但是却从来不屑于强迫别人做爱。方华明显对他持有敌意，他没有自虐到想和一个讨厌自己的人上床的地步，他一开始只是想搓搓方华的锐气，但上次方华留在他家过夜之后，他发现这个人比自己更擅长搞定他儿子。
    于是，在换了二十来个月嫂之后，他看中了方华。但方华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给他看儿子的，所以他得用点策略――哪怕是不入流的策略。
    “这段视频我会好好替你保留着，只要你答应从现在开始，替我照顾儿子。”
    “韩毅，那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方华冷了脸：“你需要时间忙公司忙着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我也需要时间工作。”
    “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你只挂着主治医生的名，不需要接触病人，工资照发。你要搞科研，医院依然可以给你提供环境。”韩毅一副很大方的样子：“你也不必每天耗在我这，一般的事情苏姨能处理，你只要在小豆子闹情绪的时候陪着他就行。”
    “随传随到？”方华冷笑一声。
    韩毅看了看方华，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尖锐的问题，他耸耸肩：“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这个提议，方医生你在总医院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到最后总得落个好名声不是？”
    韩毅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方华不同意，他可不介意把这段视频散播到医院里，毁了方华的前途。
    方华冷着脸看了韩毅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走到电视跟前，状似很仔细地观看着自己定格的脸：“技术不错，把我拍的挺帅的。”方华笑了笑，这笑容让韩毅觉得不太舒服：“韩老板，你的条件提完了，我也想提几个条件。”
    韩毅挑起眉，方华继续道：“首先，让我在医院挂名可以，但我需要一个私人诊所，规模在100人以上，地点必须是市中心；第二，我可以随叫随到，但如果你儿子闹脾气的时候我正在手术，就当给你儿子积德，请你自己回来哄孩子；第三，既然你让我替你照顾儿子，在照顾的过程中不论我采用什么方式，希望其它人不要干涉。当然，我用人格保证不会伤害你儿子，但这个其它人也必须包括韩老板你。”
    “我凭什么答应你这些要求？”韩毅觉得很可笑，轻轻哼了一声。方华说话间已经距离电视屏幕越来越近，等到韩毅哼声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一伸手就拔下来刚刚那个u盘，事实上，他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种东西，我当然会备份好么！”韩毅轻蔑地看着方华滑稽的动作，完全没有加以阻止。
    “我说过，这视频拍的不错，我的脸很帅，韩老板你的脸也不错。”方华笑了笑：“我虽然很在乎自己的名誉，但仔细想想，拿一个小小儿科医生的前途换上市公司总监的形象，也不算亏吧？”
    这句话成功让韩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方华攥着u盘从他面前走过，冷冷扔下一句：“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吧。”
    “不用考虑了。”韩毅忽然抓住方华的手腕：“我答应你。”
    “为了防止彼此后悔，我们最好签个协议？”方华提议道。
    “没问题。”韩毅咬着后槽牙。
    “那合作愉快？”方华挑起眉，友善地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韩毅狠狠地抓住了方华的手。
    第12章 玩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玩死你
    作为事业型的男人，言出必行和高效是韩毅必备的素质，他当天就找律师拟好合约，和方华白纸黑字，私人诊所的事第二天就已经把租位谈妥，开始装修。
    诊所的位置就在方华小区附近，步行不到十分钟，方华住的地方是t市比较繁华的地带，房租高得惊人，韩毅为了让方华可以“随叫随到”可谓是下了血本。在韩毅的运作下，医院那边的工作越来越少，方华除了每天在家里看书就是去诊所监督一下装修进度，韩小主子那也是每天例行去请安一次，韩毅这几天都没过来，倒是方华和苏姨渐渐混熟了，苏姨对方华的印象很好，最近早午晚都会热情地招呼方华过去吃饭。
    “你们韩先生最近很忙？”方华坐在客厅茶色的皮质沙发上，脚下是羊毛地毯，小豆子正光着屁股坐在他脚上，手里捏着一只玩具公鸡，公鸡是橡胶质地，捏一下就会发出咯咯咯的打鸣声。小豆子成功虐待了公鸡先生就会邀功似的转头看方华，方华点点头，他就咯咯笑着继续捏公鸡……
    “韩先生一直很忙，之前小豆子闹脾气，他都是从现从公司赶回来的。”苏姨用围裙擦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捡起丢的到处都是的玩具放回玩具箱里：“这些玩具都是韩先生亲自买回来的，他一个单身父亲也不容易……”
    方华挑挑眉，不予置评，他站起来，小豆子一个轱辘从他脚上扭下去，歪倒在地毯上。
    “小豆子该喝奶了吧？”方华说着去找奶瓶，苏姨立刻收好玩具，跑过去调奶粉，小豆子趴在客厅的毛绒地毯上好奇地睁着眼睛，寻找刚刚是谁喊了他的名字，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咿咿呀呀。
    方华没有让苏姨跟着他忙活，他揽下喂奶的工作，让苏姨专心去做饭。调好半瓶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方华回到客厅，发现小豆子正扭动着小屁股往沙发上爬，他走过去，一把把小豆子捞起来，然后抱在怀里喂奶。小豆子一咬住奶嘴就急巴巴地吸吮起来，小胖手抱住奶瓶，喉咙里发出舒畅的咕噜咕噜声。
    香甜的叉烧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苏姨今天做的是蜜汁梅肉。是她的拿手菜。小孩子太早接触成人食物的香味不好，方华抱着小豆子去房间里，等到一瓶奶喝完了，小家伙也睡着了，方华把他在小床上放好，出来时苏姨已经摆好一桌子菜。
    “韩先生今天估计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