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怀里,恨不得让自己替他承受所有的痛楚。
小青嘴里叫的是谁,他已经不去在意,这个时候,他只希望,医院快点到,他的宝贝,不要出事!
他一只大手用力地摁在小青伤口的位置上,不敢松懈,伤口有多深多重,有没有伤到脏器,他不敢想象,一颗心就提在喉咙,却努力让自己沉稳下来,抚慰他:“乖,哥在这里,不疼,不疼……”
小青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这个人的声音让自己的心不再慌乱:“哥,好困……”
“叶宋!快点!”凌皓北大吼,继而又低头去哄那个孩子,声音柔和得不像话:“青儿,别睡,睡了就看不见哥哥了,坚持一会儿!你哥马上就来了!”
“哥……”小青艰难地扯动唇角:“哥,我乖,我,不睡……不睡……哥,别赶我走……我,我听话……”
凌皓北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车子吱一声猛地发出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他抬手开门,一脚踹开,抱着人下了车就往医院里面跑。
叶宋紧随其后。
“快救人!”急诊里,凌皓北看见穿白衣服的人,就大声吼起来。
值班医生赶紧示意他把人放在床上。
叶宋连忙开口:“是匕首刺进去的,在腰侧位置,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脏器……”
他自己经常受伤,手下的弟兄也三天两天进医院,到了医院该怎么做,该让医生知道什么情况,他是很熟悉的。
医生迅速吩咐止血,同时探查脏器有没有受伤,立即有人推着小青进了急救室,两个人都跟过去,却被挡在了门外。
“凌哥,别急,没事的……”叶宋在安慰人,可他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定没事的……”
凌皓北深吸一口气开口,声音冰冷:“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要他碎尸万段!”
“是冲着我来的。”叶宋的胸膛在剧烈起伏,他怎么也没想到,胆子那么小的小青当时是怎么冲过来的,在家里的时候,一点小动静他都怕得不行,他真不敢想象,刀子刺进去的时候,他该有多害怕:“凌哥,都是我不好,我……”
“现在不说这些!”凌皓北大手一挥:“他们最好祈祷小青没事!否则,我要他们百倍千倍偿还!”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叶宋靠在墙上,声音不大,似喃喃自语,又似在给自己信心和鼓励:“伤口不深,没有伤到脏器,一定没事的……”
凌皓北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只觉得自己呼吸里都带着痛,担忧焦虑心疼不舍,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他一颗心紧紧揪着,根本就放不开。
叶宋也是没法平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小青受伤了,小青为了他受伤了……
他猛地睁大眸子,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安安那里,他怎么交代?
“凌哥……”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安:“要打电话,通知……”
安好的名字,他都不敢说出来。
以安好对小青的重视程度,他甚至不敢想象安好知道了事情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凌皓北这个时候也才想起这个问题,他也懊恼,自责,真的追究起来,肯定是他的问题――如果他不让小青出来,就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叶宋把手机摸出来,却怎么也不敢去拨安好的电话号码。
凌皓北一把把电话抓过来:“我跟他说!”
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却又把手机扔了回来:“你,你跟他说!”
两个人都盯着手机,可显然,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跟安好开这个口。
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吓得叶宋差点把它扔出去。
“是……是他。”叶宋看向凌皓北。
“你接!”凌皓北一个是怕安好责怪,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小青。
叶宋咬了咬牙,滑开了手机键:“喂。”
安好不免有点奇怪,以前打电话,一接通,这家伙就幸福得直叫,今天怎么这么平静?“干什么呢?”
“没,没干什么。”叶宋有点结巴。
“怎么声音怪怪的?”安好更奇怪了:“怎么了?”
“安安……”叶宋抿了抿唇,小心地开口:“小青……”
“小青怎么了?”听他欲言又止,安好也着急:“小青起来了吗?记得让他吃饭,我中午看能不能回去一趟……”
“安安,你现在能过来吗?”叶宋一闭眼,豁出去了:“我在医院。”
“什么?”安好一下子站起来了,直接就往办公室门口跑:“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等着!我马上过来!”
凌皓北看过来:“他怎么说?”
“他挂了……”叶宋苦着一张脸:“他以为我不舒服,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是小青……”
凌皓北捏了捏眉心:“来了再说吧。”
十分钟不到,叶宋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安好:“你在哪里?”
“急诊楼一楼,我,我出来接你。”叶宋说着就往走廊的那头走,走到头,转了弯,就看见了大步跑着过来的安好。
“伤到哪里?”安好一把拉住他,满脸焦急,上上下下那么看,伸手摸来摸去:“啊?你说话啊!”
“安安,我没事……”叶宋满心的不安,拉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就好!”安好忽地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那是谁?高天吗?”
“是,是小青。”叶宋闭了眼,不敢看他的脸。
“你说什么?”果然,他的双肩一痛,是安好的大手捏了上来:“小青怎么了?!”
“安安,你别急,听我说,小青他……”
“在哪里?人呢!?”安好吼着,满脸的担忧。
“前面!”叶宋伸手一指。
安好立即松了他,抬腿就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叶宋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但也在他后面跟了过去。
“凌皓北!小青怎么了!”看见凌皓北,安好心里更有气:“是不是你对小青做什么了!是不是!?”
“你冷静一点!”凌皓北看了他身后的叶宋一眼,缓缓开口:“小青受了点伤,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应该没什么事。”
“怎么受伤的?伤了哪里?”安好推了推急救室的门,根本推不开,他烦躁地扯了扯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宋走过来,低着头:“安安,都是我不好……”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开口:“是我惹的祸,那个人本来是要对付我的,我……”
“你是说,有人要杀你,结果,伤了小青?”
叶宋还是不敢抬头,就嗯了一声。
安好闭了眸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睁眼:“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算了!先不说这些!小青进去多久了?”
“有半小时了。”凌皓北开口:“你也别怪叶宋,都是我不好,我不让他们出来,也不会……”
“闭嘴!”安好从牙缝里吼出来这两个字。
凌皓北和叶宋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谁是病人家属?”急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我是!”安好立即开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赶紧先把费用交了,病人伤了肾脏,我们正在积极抢救……”
“什么?”
三个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他……”叶宋一把扯住了那个医生的手臂。
“我只是个实习的,你们赶紧去交钱,然后拿了单子回来,医生会尽力抢救的――还不快去!”
“我去!”叶宋接了那医生手里的单子,转身就往收费处走。
“等等!”安好跟上去,把单子接过来:“你别乱跑了,在这里等着,我去。”
叶宋呆呆地站着,看着安好飞奔而去的身影――完了,安安肯定恨死他了。他刚刚说话的语气,都好冰冷。即使是两个人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安好也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凌皓北跌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下一秒,却猛地跳起来,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爸,是我,我,我这里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受伤了,爸,您让黎叔过来一趟行吗?”
“朋友?什么朋友?你那三教九流的朋友,让老黎过来?你也不动动脑子!”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冰冷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权势和傲然。
“爸,他很重要,他不是普通的朋友。刚刚,为了救我,他才受伤的,爸……”凌皓北咬牙:“爸,我求你……”
电话那端明显愣住了。
凌皓北也知道自己这句“求你”说出来,对他父亲而言有多震撼――当初他自己出来创业,老头子拿着两指粗的马鞭子抽他,抽得皮开肉绽,他都没说过一个求字。
可以说,长这么大,这是凌皓北第一次有求于他。
“哪个医院?”良久,电话那端才开口。
挂了电话,凌皓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次跌坐下去。
安好已经交了钱,把单子给了那个医生。
凌皓北猛地冲过来:“请你们准备好,黎耀明医生马上就过来!”
“黎,黎耀明?”实习医生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一听这话,嗤就笑了:“哪个黎耀明?国际上最具权威的外科专家?他怎么会来这里?这位先生,您是开玩笑的吧?”
“他顶多十几分钟就能到!”凌皓北一脸严肃,这个时候满身的气势往四周散发,威严冷傲令人不寒而栗:“你最好通知你们院长,让他们先做好一切准备,病人如果有半点差池,你们都别想在这个医院呆了!”
滨海路上最大的医院,也是整个海城最好的医院,是海城中心人民医院,这个医院每天都在接收权威人物,因为环境秀丽,设施齐全,医术高明,很多国内知名的退休领导人都选择在这里休养身体,是以,这个医院最常见的,就是各类有权有势的人物。
凌皓北的气势绝对不容小觑,实习医生愣了愣,态度立即有所转变,连忙应着去给院长打电话了。
谁知道,实习医生刚进去,身后就有脚步声传过来,他们三人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往这边走过来,站定了才问:“哪位是凌先生?”
“我是。”凌皓北伸手出来:“您是齐院长吧?”
“是。”老人伸手回握:“我们刚刚接到上面通知,说是黎教授要过来。凌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黎教授,抢救病人。”
凌皓北无心和他说这么多,应了几声,就下了逐客令――不用说,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安排好的。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权势,真的是一样好东西。
十分钟后,被称作齐院长的老人再次回来,身边有一位三十出头,帅气高大的男人,齐院长正对他说着什么,他边点头,若有所思。
“黎叔!”凌皓北赶紧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快救人!”
“皓北,别担心。”黎耀明冲他点点头:“我先进去看看。”
“黎叔,我要他没事!他才十六岁……”凌皓北声音几近哽咽。
黎耀明倒是意外了,之前只听说病人是为了救凌皓北受伤的,可看凌皓北这个态度,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放心,有我在。”
男人坚定沉稳的态度,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凌皓北点点头,眼睁睁看着他进了急救室。
叶宋和安好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个国际权威,竟然这么年轻,而能让凌皓北叫上一声叔叔的人,只怕,家世也不简单。
但目前而言,他们最担心的,是小青的伤势,其他的,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再细想。
肾脏,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他们都知道,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伤到脏器,若是出血过多,脏器受损严重,到时候,只能切除……
这些常识,还是在叶宋住院的时候,医生说的,安好很清楚,凌皓北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一听说伤到了肾脏,整个人真的感觉六神无主了,这才给他父亲打了电话,求助――如果小青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怎么样。
这一瞬,他体会到了自己心爱的人离开自己是多么恐慌和绝望的感觉,但他知道,黎耀明来了,小青的生命肯定是没有危险了,重要的,就是祈祷肾脏并没有受多少损害,一切还来得及抢救。
很多人,一旦遇到和自己亲近的人的事情,就会陷入恐慌之中,脑子里会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想得越多,心中的恐惧就越多,明明知道这样胡思乱想是不对的,可根本就控制不住。
凌皓北想到了明尧,想到了楚翰,这时候,他觉得,明尧的死,对楚翰来说,是怎样一种残忍的酷刑。
他也怕,真的怕小青出事,小青还没认清他的心意,小青还在抗拒他的靠近,如果小青和明尧一样离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也会像楚翰一样,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瞬,他突然觉得,明尧真的太残忍了,而楚翰,又太可怜了。
他要告诉楚翰真相!
这个想法,突然而至!
那么强烈!
他摸出手机,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楚翰的联系方式。
“安好。”他叫了一声。
安好正在抢救室门边走来走去,叶宋看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安好问。
“把楚翰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凌皓北的声音,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听在安好耳里,却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你要他的号码做什么?”
“我有事。”凌皓北伸手:“手机给我。”
安好犹豫了一瞬,把手机递给他――这时候,安好满心都在担心小青,根本没想到其他的。
“楚翰!”凌皓北听到了楚翰的声音,根本不假思索地就开口:“明尧没死,他和吕文哲在国外……”
“你干什么!”安好一下子扑过来,伸手就抢他的手机。
“你说什么?!”楚翰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想问清楚,电话里却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
“放开!”凌皓北试图挣扎,但在安好面前,所有的力气基本都是没用的,他眼睁睁看着手机被安好抢过去,果断挂断!
“凌皓北!”安好怒吼:“你疯了!”
“我没疯!”凌皓北烦躁地扯头发,大口喘气:“我们不该瞒着他!安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让我把话说完!”
“明尧会恨死我们的!”安好咬牙:“答应了别人的事,你怎么能……”
“太残忍了!”凌皓北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你设身处地为楚翰想想,如今,小青在抢救,我都难受得想去死!如果小青真的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安好!你想想,若是躺在里面的人是叶宋,若是……”
“你闭嘴!”安好一拳挥了过去,怒气冲冲:“凌皓北!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从此以后,小青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滚!你现在就滚!”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谁也没想到,小青那么胆小的人,会为了救叶宋挺身而出,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刺激到凌皓北,让他冲动之下就把事情告诉了楚翰。
之后,安好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是楚翰的号码。
安好索性关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楚翰解释!让他说什么?
结果,第二天,整个娱乐圈里又多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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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不可能,发布会
黎耀明的到来,让整个医院都沸腾了,本来主刀的医生,成了陪衬,那些打下手的实习医生,这会儿全部都在边上看着――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花钱也买不到的黎耀明亲自操刀啊,这学了,得长多少本事?
黎耀明的动作很漂亮,关键的,太快了――做手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手指不能有半点差错,看准了地方就得下手,切割,缝合,打结,该在什么地方止血,什么地方坏死了不能要,打眼看过去,那双带着手套的手直接就行动。
不管怎么说,黎耀明做的工作,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人,和死神赛跑,他赢了,这世上就多一条人命――从他开始自己亲自上台动手术开始,就没输过。
小青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对每一个病人,只要躺在了手术台上,黎耀明都一视同仁,不会特别优待谁。
但他比凌皓北年长了几岁,几乎是看着凌皓北长大的,对凌皓北的感情,自然不同,既然是凌皓北如此看重的人,他也就多费了点心,力求把手术做的极致完美,没有瑕疵。
但他没想到,当他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凌皓北的人。
婉拒了院长的邀约,他在助手的陪同下,在众人敬慕的目光里,离开了医院,上了车,他给凌皓北打了电话:“你在哪里?”
“手术怎么样?成功吗?”凌皓北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挺成功的。你怎么了?”黎耀明半躺在车后座上,伸直长腿,疲惫地闭了眼睛:“怎么没看见你?”
“黎叔,谢谢你。”凌皓北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那颗心这才慢慢从喉咙里滑到胸口:“改天请你吃饭,你也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挂了。”
摸摸嘴角的淤痕,他苦笑一声,从消防通道里大步走了出来――他这个模样如果让黎耀明看见了,他怎么解释?要是传到老头子耳朵里,就更糟糕了。
安好那拳头,真不是吃素的,一拳下来,他半边脸都肿了。
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安好,凌皓北只能选择躲起来――没办法,小青这件事,的确是他让小青出来才有了这样的事。这一拳,他该打。
其实安好打他,一方面是心里又急又气,惊慌失措,担心小青,再一个,凌皓北就那么把明尧没死的事告诉了楚翰,让他怎么面对明尧?
凌皓北过来的时候,被告知,小青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了,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才能出来。
凌皓北也不敢离近了,就远远地看着,看着安好和叶宋。
他也看出来了,叶宋也吓坏了,根本就不敢和安好说话。
这件事,说起来,他和叶宋都有错,但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叶宋的仇家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而小青,那么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只要一想想当时的情景,凌皓北就觉得自己一颗心快不能跳了――那么弱小的身躯,怎么就有那么惊人的勇气?他不怕吗?
怕冷,怕痛,甚至怕黑的那个孩子,竟然不顾生命的危险,去救另外一个人。
不得不说,这件事,让凌皓北震惊心痛的同时,也重新认识了小青――那个怯懦胆小的身躯里面,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小青?小青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止他这样想,安好和叶宋也都有震惊和意外。
他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那个孩子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推开了叶宋,把自己送到了刀尖上。
还真让凌皓北说对了,叶宋根本就是不敢和安好说话了,见安好打了凌皓北,他真是担心安好会不会连他也一起打了。
提心吊胆地站了半天,他觉得,要不然,安好还是打他一顿算了,老这样担心,比挨打的滋味还难受。
安好其实就是心里没底――打叶宋?他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舍得?
等得知小青手术很成功,转入监护室观察,他才松了一口气,对叶宋开口:“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你?”
一提这个,叶宋颦眉:“我知道,我会处理的。安安,对不起……”
“傻瓜。”安好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我也不敢让你自己回家了,这样吧,我把你送到我单位的休息室,你在那里休息一晚上。等明天一早,我再去接你。小青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你身体刚好,不能劳累。”
叶宋本来是不答应的,小青本来就是因为他才出事的,他肯定不能不管,但想了想,他答应了――离开安好,他正好有机会去把这件事查清楚。
如凌皓北所说,让他查出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你过来!”远远的,安好冲着凌皓北招手。
凌皓北赶紧过来了,也不说什么,就那么站着,抿着唇看安好――对于安好赶他走打他的事,他不介意,毕竟,他应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但是让他放弃小青,那是不可能的。
“你现在要是不回去,就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去把叶宋送回去。”安好开口。
凌皓北点点头。
“有事打我电话,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安好拉着叶宋就往外走。
“等等!”凌皓北叫住他,把自己的车钥匙扔过来:“开车去吧,方便。”
上了车,安好不说话,叶宋也不说话。
一直到了安好的单位,安好和同事交代了几句,让叶宋在自己平时的休息室躺下了,这才准备离开。
“安安。”叶宋叫了一声。
安好在床边蹲下身子,微微笑了笑:“什么都别想,我不怪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没事了。”
“安安,对不起……”
“又说这种话。”安好无奈地叹口气:“小青没事,我们都该放心。现在说什么后悔的话都没用了,以后记住这个教训就好了――叶宋,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但是,你的喜好和自己选择的工作,我不会干涉你,因为那是你的兴趣。再说,我也明白,你现在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退,也退不出来了。但是,我想对你说,做你们这一行的,有时候,就要讲究心狠手辣,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丁点的希望。”
“安安,我懂。”叶宋点点头,一直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来,安好的态度太过于平静――还不如打他骂他一顿呢。
“行了。”安好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那我回去了。”
“安安。”叶宋扯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不舍得主人离开:“如果,如果出事的是我,你会这么紧张吗?”
“说什么呢!”安好立即沉了脸:“不准说这种话!”
“可是,我情愿受伤的是我。小青是你弟弟,他受伤了,你该多心疼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擅自出门,都是我害了小青……”
“傻瓜!”安好无奈,只得又蹲下身子,伸手把他拥入怀里:“说你傻,你还真傻了?你上次受伤,就把我吓得半死,要是你再有什么事,我这条老命也就交代了。小青是我弟弟,他受伤了,我心疼。你受伤了,我就不心疼了吗?你们都是一样的,在我心里,都一样的重要。一个亲人,一个爱人,叶宋,你和小青,就是我的所有。”
叶宋心里酸溜溜的,谁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谁不希望自己是爱人心里的唯一?可安好的话,他又没法辩驳。
见他不说话,安好也当他在自责,只能又安慰他:“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小青没事,我才敢说――小青这样做,我很欣慰,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勇敢,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了,你说呢?”
听安好夸别人,叶宋心里也不舒服,他只能把脑袋在安好怀里使劲儿蹭蹭,并不发表什么言论。
安好笑笑:“拿出点混黑道的气魄来!这么点小事就吓到你了?”
叶宋摇头,有句话一直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安安,没有什么事能吓到我,除了和你有关的。
又安慰了半天,安好这才准备离开,谁知道,怀里那个一直安静的大男孩突然发难,一把把安好扯到了床上,两个人的身躯上下交叠着吻在了一起。
安好肯定是没这个心思的,但叶宋的舌头勾过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开始回应,反客为主,压着身下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之前因为叶宋受伤,安好差不多有二十多天没碰叶宋,前天倒是吃了个饱,但这个年纪的男人,欲望强得叫人咋舌,这会儿想起叶宋的销魂滋味,安好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欲,毕竟,这里也不适合两个人欢爱,什么东西都没有,门外,同事的脚步声还不时响起来。
安好依依不舍地把吻落在叶宋眉间,压抑着呼吸开口:“怎么办?你上辈子,说不定就是个狐狸精,我被你迷住了――有句话,我说了,你不准得意。”
叶宋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恨不得使出全身解数把这个男人迷死,让他一辈子都不舍得离开自己:“你说,我不得意。”
“小青没事,我才敢说――幸好,伤的人,不是你。”他的吻,一点点地落下来,满脸的宠溺和无奈:“让我有这样的想法,你说,你是不是狐狸精?”
叶宋听了这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安安,你,你是说真的?”
“你们两个,我都不希望有人受伤,真说起来,我希望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着你们两个难受。”安好最后吻了吻他的唇,小心地从他身上起来:“我该去医院了,你休息吧。我让同事给你带份晚饭上来,你吃了就睡吧。”
叶宋跟着他站起来,抱着他的腰站着,身下往前顶了顶:“安安,你就这样出去?”
安好舒服地闷哼一声,伸手就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还不是你害的!我不打你,也不骂你,但这件事,你的确有错――等这事儿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宋伸手摸上去:“我帮你?”
安好赶紧把他推开,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走不了了,叶宋用手或者用嘴,都能让他舒服得欲仙欲死的,当然了,他最中意的,还是……“别闹了,等这事儿完了的,有你受的!”
安好摸摸他的头:“我走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宋听了安好刚刚那句话,心里才算有了底,美滋滋地招手,跟他道别。
但安好刚一离开,他脸色立即变了,拿出手机就拨通了高天的电话。
等安好到了医院的时候,凌皓北也在接电话,看见安好,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的,电话一下子就挂了。
安好面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凌皓北双手抄在裤兜里,欲言又止。
“你走吧。”安好在监护室门外的长椅上坐了,伸直双腿,疲惫地闭了眸子。
“安好,我们认真地谈谈。”凌皓北挨着他坐下:“关于小青……”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谈的。”安好闭着眸子不动:“皓北,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和小青,不可能的,你别费这个心了。”
“安好,你要怎么才相信,我对小青,是认真的。他是我第一个真正……”
“那以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类似的话,你对我没说过?”安好反驳他。
凌皓北一时哑口无言,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的确,以前跟安好在一起开玩笑,为了哄安好上床,什么话都说过,可那个时候,真的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安好,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对小青的感情,反正,和对你不一样。这么说吧,咱俩之前,说起来,也不过是君子之交,我累了,就来你这里谈心,聊天,放松,十天半个月来那么一次,对吧?可小青呢,一天不见,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以前常听人家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觉得那纯粹就是扯淡,可现在我知道了,真是有这种感觉的。”
“我知道了。”安好淡淡地回答:“就算你的感情是真的,可你们,也不可能。皓北,小青是不是弯的都不知道,我希望他是喜欢女人的,我不希望他走这条路。”
“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