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火热僵硬,哪里难受不言而喻。
安好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矛盾纠结过,身体和内心打架打得乱成了一团,心里知道必须要推开他,可身体叫嚣着不想让叶宋离开――安好咬牙,一狠心,还是把叶宋推开了,同时冷冷喊了一声:“叶宋!”
这下,叶宋可能被吓到了,身子退了两步才站稳,垂眸看着坐着的安好,眸子里亮闪闪的,委屈那么明显地随着睫毛眨动而流露出来。
安好只觉得心里一紧,就有种想把面前的人拥入怀里好好疼爱的感觉,可拼命压制了,他开口:“叶宋,我们,我们这样不好。”
叶宋吸吸鼻子,瘪着唇:“安安,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让人讨厌?”
安好赶紧摇头:“怎么会,是我……”
是我还没准备好,即使有一份感情,可是,这来势汹汹的……
叶宋只管眨着眸子看着安好:“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是我想高攀,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
安好一下子站起来,揽着他的肩带着人就往前走:“书没读多少,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你这张嘴……”
叶宋因了安好的动作有了点欣喜,但还是继续装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一定不喜欢我,说不定,都讨厌死我了,我心里难受着呢……”
“你呀!”安好真是拿他没辙了,苦笑着摇头:“我不是什么白天鹅,你也不是癞蛤蟆,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
“在我心里,你可不就是白天鹅?”叶宋跟着安好的脚步,微微歪头看他,笑着开口:“安安,其实,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如果没有癞蛤蟆,天鹅也会寂寞的。”
安好哑然失笑。
叶宋咦了一声:“这是往哪儿走?”
“不是说你的小区停电了?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我家将就一晚吧!”
叶宋一听,狂喜,嘴上却故意地问:“那,会不会不方便?”
安好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方便……”
“啊!”叶宋一把抓住安好的手:“安安!安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住一晚而已,没有不方便的,是吧?”
安好真是哭笑不得。
叶宋撒腿就在前面跑,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
安好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疯了?大半夜的,小心人家告你扰民!”
“我太高兴了啊!”叶宋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安好:“我真想大吼几声,安安,我不是做梦吧?”
安好看着他的喜悦,只觉得心里也熨帖得很舒服。
安好跟着他,看他熟门熟路地来到自家楼下,大摇大摆地进去摁了电梯,那熟悉程度,估计偷偷来过好多次了――安好莫名地觉得很温暖,被一个人默默关心爱护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电梯里,叶宋一直冲着安好咧嘴笑,看不够似的,目光一直落在安好脸上。
安好伸手摸摸脸:“开花了?有什么好看的?”
“比花好看多了!”叶宋抬头看一眼摄像头:“好看得我都想亲一口!”
“没正经!”安好目光收回来,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宠溺的味道。
“安安,既然你说我不是癞蛤蟆,那么,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想亲近你的动作,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呢?”
看着叶宋眨着眼睛的调皮模样,安好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可爱?我看你是脸皮厚!”
电梯到了,叶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安好先出去。
安好边带路边开口:“怎么,不认识了?没上来看过?”
叶宋在后边跟着:“我倒是想上来看的,也想过是不是来你隔壁租个房子啥的,可就是心虚啊,怕你不高兴,就没敢乱来。”
安好只是笑,不说话,掏了钥匙去开门。
叶宋使劲儿挤着安好站着,胳膊一下一下地撞着安好。
安好看他:“撞什么啊?我都开不开门了!”
叶宋挤着眼睛开口:“安安,你都有我家的钥匙。”
“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还给你。”
“安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好忍笑忍得很辛苦:“那你是什么意思?”
“礼尚往来啊!”门开了,叶宋跟着安好进去:“安安,我们中国可是礼仪之邦啊,你作为国家公务人员,更得以身作则啊!”
安好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安好觉得,钥匙事小,可象征的意义很特殊――一旦给了叶宋钥匙,就代表他可以随时进入这个家,其中的亲密和暧昧……安好真是没想好,也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两个人的进展未免太快了。
叶宋见他没再说什么,虽有些失望,却也没再提这个事:“我先洗个澡吧,一身臭汗,脏死了!”
“等等!”安好走向主卧:“我给你拿件衣服。”
叶宋大概看了看,房子布局很简单,一下子就找到卫生间了。他边脱衣服边走过去:“我先洗,你等下给我递进来就行。”
等安好拿着衣服过来,浴室的门已经关了,仔细听听,里面洗澡的人好像还在哼着歌。
安好把衣服放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房间又去准备自己要换洗的衣服,想了想,又去了小青的房间,换了床单,又把空调打开。
这么一会儿工夫,叶宋就洗好了,在浴室里喊:“安安,安安,我出来了啊!”
安好赶紧拿着衣服过来,就怕他裸着出来:“你开门,我把衣服递给你。”
“这么热,不穿岂不是更好?”叶宋大喇喇地直接把门打开,青年美好的身体就完全展现在安好面前。
安好连忙垂了眸子,伸手把衣服递给他:“内裤是新的,衣服是我以前穿过的,你别嫌弃。”
叶宋嘿嘿笑了:“安安,内裤也拿你穿过的吧,新的太浪费了。”
安好直接推了他一把,然后伸手把门关上:“赶紧换了衣服出来!”
叶宋也不闹了,乖乖换了衣服出来,还拎着衣领凑过去闻:“好舒服啊,有安安的味道在上面!”
安好直接无视这种有些露骨的话,带他到了客卧:“你睡这里吧,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叶宋一把拉住他:“安安,这是你的房间?”
安好指指旁边的房间:“我睡隔壁。”
叶宋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小青贴在柜子上的课程表:“是,你那个弟弟睡的?”
安好点头:“你放心,床单什么的,我都换了。”
叶宋拉着他的手不放:“安安,我想睡你的床。”
安好看着他,不说话。
叶宋瘪着唇:“虽然这样挑剔很没有礼貌,可是安安,你将就我这一次,好不好?”
安好想起来凌皓北睡觉那一晚,也是折腾了半天,他抽了手,开口:“没必要,睡哪儿都是一样的,休息吧。”
安好把他推进去,直接关了门。
安好洗了澡出来,房间里没有动静,他关了客厅的灯,回了卧室。
叶宋就在隔壁,想想那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对自己做的种种,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安好侧身躺着,觉得心里暖暖的,闭了眸子,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在静谧的夜,很是突兀。
安好也没睡着,以为叶宋有什么事,连忙开了床头灯,下床开门:“怎么了?”
叶宋抱着枕头站在门外,苦着脸:“安安,我,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安好很奇怪:“认床吗?”
叶宋摇头:“也不是,可能是换了环境,不习惯,感觉有点怕……”
他话未说完,安好就忍不住笑了:“怕?叶宋,这话让别人听到了,不得笑掉大牙?你一个混黑道的,竟然会说怕这个字?”
叶宋直接从他身边挤进来,不客气地把枕头和安好的枕头并排放好,直接跳到床上躺好:“你笑话我!笑话别人是不对的!你要跟我道歉!同时,为了表达你的歉意,你得邀请我和你一起睡!就这么说定了!你的歉意我接受了,晚安!”
一口气说完,叶宋直接躺床上装死,闭着眼睛挺尸,一动不动。
安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算了,你睡吧。”
然后,叶宋就听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门关了。
安好出去了。
叶宋开始在安好床上打滚,滚过来滚过去,竖着滚完了,又开始横着滚,从床头到床尾,折腾了半天,最后把自己刚刚抱过来的枕头放在一旁,一把捞起安好的枕头抱在怀里,整张脸埋在里面,深深地呼吸有着安好气息的味道。
他当然知道安好不会和他睡一张床,他的目标就是能睡到安好的床――心愿达成,下一次就朝着两人同床共枕努力吧。
安好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呢,但安好认为,感情这事儿,最讲究水到渠成,在他看来,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那种事,才能提上议程――或者说,根本不用提,情到深处,爱人之间,无论做什么,都是很自然的。
可如果一份感情要用性爱来维持,那么,这份感情会让他觉得不牢固,也不靠谱。
可以说,安好和叶宋两个人的思维方式,根本就不在一个轨道上――只是,日后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这些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了。
就目前而言,两个人的距离,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之间的接触,在朝着叶宋期待的方向发展,越来越近,没有偏离重心,这就足够了。
世上的事,却不是人人都能称心如意的。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累积,而越来越浓厚。
对明尧来说,他和楚翰,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明明是在一起相处了十余年的枕边人,心里的距离没有拉近,现在更是越来越远了。
明尧一直在努力,为了他的爱情,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他委曲求全,低声下气,想要的,无非是楚翰的温情,两个人能够甜蜜幸福。
要说以明尧的条件,真是想要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人――别管男女,只要他想,就没有得不到的。
明尧长相绝对是能拿得出手的,再一个,不管长得怎么样,他有能力,有钱有势,在这个社会,这就是资本。
就算明尧不去理会那些人,但也会有人主动往明尧身边凑。
萧晨算是其中一个。
说起来,在明尧看来,萧晨并不是那种贪图别人金钱的人,毕竟,萧晨现在已经站在了娱乐巅峰顶端,和楚翰两人并称海城娱乐双帝,虽然出道比楚翰晚,但演技炉火纯青,人也长得高大帅气,这两年更是拍了一部火得不行的电视剧,成功成为人们口中的天皇巨星。
这样的人,自然是不缺钱的,而且,萧晨能走到今天,靠的完全就是自身的实力,从跑龙套的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可以说,萧晨算是娱乐圈的异数――不靠金主,没有潜规则,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演技,有了今天的成绩。
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和楚翰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两个人都很优秀,可以说是有那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又是同一家娱乐公司,偶尔有接触,了解下来,有些爱好也相同,会相约打球健身什么的,连带着,明尧也和萧晨熟络了起来。
但明尧以为,萧晨是不知道自己和楚翰的关系的,毕竟,在外人眼里,楚翰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够和善,但他面对媒体的质疑,解释就是他和楚翰是除了工作关系以外的好兄弟,在楚翰没踏足娱乐圈之前,两个人就是好朋友。
后来,娱记狗仔了解到,两个人确实是高中同学,而且那时候关系很铁,所以,楚翰对明尧那种随便的态度,也就被人忽视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他们有其他的关系,但这些,无一不被明尧压了下去,所以,他和楚翰的关系,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而已。
第一次知道萧晨,就是听楚翰说的。
说真的,楚翰几乎没有和明尧主动说过什么,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喝了几杯酒,就跟明尧说了萧晨,也让明尧知道了楚翰和萧晨的朋友关系。
从那以后,明尧开始关注萧晨,为的就是楚翰再兴起和他聊天的劲头时,他不至于一无所知。
但让他失望的,楚翰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萧晨,但三个人见面的机会,却多了起来。
楚翰能把他的朋友介绍给自己,明尧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他想着,这是不是代表楚翰也在慢慢接受他?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明尧对萧晨的态度很好,但渐渐的,明尧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三个人见面的时候,每每都是楚翰来了没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剩下他和萧晨两个人,萧晨这个人很健谈,也很热情,倒不至于冷场,但时间久了,明尧就觉得――萧晨对他,太热情了点。
其实对这方面的事,明尧还是比较迟钝的,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心里就只有楚翰一个人,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样的,说实话,他并不太清楚。
但即使这样,明尧还是察觉出了萧晨对他异于常人的殷勤。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萧晨就会毫不顾忌地盯着他看,等楚翰离开了,萧晨更是对他嘘寒问暖,百般体贴。
渐渐的,明尧就不想和萧晨有什么接触了,可萧晨却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约明尧出去玩什么的。
一开始两个人接触,就是以朋友的名义开始的,如果这时候再拿出上司的身份压人,明尧也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没办法,对于他的邀约,明尧是能推则推,反正是尽量不和他见面。
明尧自从和楚翰在一起,时刻严格要求自己,身边也有不少求上位的男星女星,但明尧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念头。
他具体不知道萧晨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楚翰肯定不喜欢他和别人暧昧,所以,对于萧晨,他自发地疏远。
但显然,他低估了萧晨的热情劲头,这边楚翰还没出院,萧晨就对他表白了。
说真的,那一瞬,明尧真的震撼到了。
从小到大,不是没人对他表白过,特别是现在,他有身份有地位,模样也俊俏,现在的女人又都很主动热情,所以,明尧几乎每年都会拒绝一些人的示好。
这两年,其实身边的女性渐渐都放弃了对明尧的追求,毕竟在别人看来,明尧就是一个绝情绝心的冷清教主,没有绯闻,没有情感纠葛,这么多年,就是一个人来来去去,唯一和他关系称得上好的,就是楚翰这个同性朋友。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明尧就是吊死在了楚翰这棵树上,久而久之见明尧确实无心情爱,缠着他的人,也就没了。
同性的示好,明尧也遇到过,但那人是求他来潜的,在一次到外地开会的时候,他开完会回了酒店,惊见那人脱光了躺在他床上。
那是一个清秀白净的小男生,是因为选秀节目慢慢走红的,节目结束之后,就签了明尧的公司,但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没有出唱片。
对于旗下的艺人,明尧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像这种刚出道的鲜嫩男生,娱乐公司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一开始明尧还以为对方走错了房间,待听到对方喊他明总,并且试图过来亲吻他时,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事后他自然是严词拒绝,那小男生哭得稀里哗啦的,明尧问了问,知道这事儿是小男生经纪人的主意。
明尧当时就把电话打到了人事部主管那里,给小男生换了一个经纪人,又提了一句给他先出单曲的事,小男生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走的时候给明尧留了几个字――明总,您真是一个好人。
这种事,明尧后来就没碰到,不是底下人没有了这个心思,实在是明尧怕了,不管去什么地方,一定交代不要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
但说真的,有人如此大胆直白地跟他求爱,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明尧愣了好大半晌才回过神来,目光迷茫地看着萧晨,许久眸子里才有了几分清明:“你,你说什么?”
萧晨帅气一笑,唇角微微地勾起来:“我喜欢你,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明尧,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交往吧。”
明尧突然觉得很好笑――有人喜欢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至少不是一个失败的人,说明自己身上至少有吸引别人注意的优秀特质。可楚翰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他想笑,他也的确笑了。
看到他的笑脸,萧晨只觉得心里动了一动,眸子瞬间明亮:“你同意了?”
明尧却开口:“你就那么笃定,我喜欢的是男人?”
萧晨说:“我没笃定,只是,不确定的东西,总要去试一试,即使你不接受我,可至少,我尝试过了。”
明尧点头:“好,那么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萧晨却笑笑:“我也没希望你一下子就能接受,这种事儿,也的确急不得,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看到我的好。明尧,你会喜欢我的。”
明尧很怀疑他的自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自己的自信早在楚翰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坍塌了,现在维持这份感情的,也就是自己的那份执念:“萧晨,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喜欢你的。若你执意如此,别怪我用老总的身份压你。做朋友,不是挺好吗?”
“做朋友也挺好,但是,我不满足。”萧晨走过来,脸上带着足以倾倒众人的笑:“想和你更接近,想和你做更加亲密的事。明尧,我是真的喜欢你……”
“站住!”拜楚翰所赐,明尧现在对这样高大的男人从心底生出一份惧意,论身高论体力,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知道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这份压迫感就和面对楚翰的时候差不多,让明尧极度郁闷:“别过来了。萧晨,我不想多说,你这样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萧晨站住了,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明尧,脸上还是笑意:“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喜欢你,就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明尧,我不会放弃,你如果接受不了,那么,只把我当朋友就好。你可以站在原地不动,让我围着你转就好。我只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别那么快拒绝我的一切。归根结底,就一句话,我想对你好。”
“我不需要。”明尧别开目光,躲开他炙热的眼神:“你找别人吧。”
萧晨轻轻笑了一声:“这种事,如果是换个人就能成的话,那爱情两个字,就糟蹋了。”
“爱情……”明尧的目光看向远处,眼底一片茫然。
爱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从十多年前他就一直在找寻答案,可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爱情。
“我知道我这话突兀了点,可我喜欢你,之前你可能也察觉到了,所以才躲着我,一次次拒绝我想见面的要求,对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和旗下的艺人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那你和楚翰呢?为什么不和他保持距离?”
“我们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兄弟。”
“我不怕,即使被媒体拍到了,也可以说我们是朋友。明尧,你该给我一次机会的。”
“萧晨,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也希望你能检点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有一天媒体爆出来我旗下的艺人是个gay的事。”
说完这话,明尧走出了病房,让下面的人带着自己去换药。
伤口已经不疼了,而且医生说了,只要不是疤痕体质,一般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疤,再说,这个地方,用头发遮一下,别人也看不到。
换药回来,明尧以为萧晨已经走了,谁知道,却正好看到他从楚翰的病房里出来。
“我不会放弃的。”
这是萧晨经过明尧身边时说的一句话,说完,他就离开了。
明尧没放在心上,直接进了楚翰的病房。
楚翰现在已经能吃一些流质食物,明尧变着花样给他做清淡容易消化的粥。
虽然能吃东西了,但楚翰的脾气还是不见消退,吃东西时候也各种挑剔,什么颜色看上去不好啦,口感不对啦,稀了稠了的,反正不让明尧好过。
明尧对楚翰,耐心总是用不完,哄小孩子一样那样哄他,却惹来楚翰更大声的责骂。
但自从明尧受伤,那男人只是动嘴,却没再推搡明尧,对于明尧的各种接触,也当没看见。
明尧也不放在心上,进了病房,直接坐在床边,顺手就给他按摩小腿:“萧晨来看你了,很开心吧?”
在明尧看来,萧晨和楚翰是好朋友,萧晨来了,楚翰应该是开心的。
岂料,楚翰的冷冷哼了一声:“你去跟医生说,我想吃烧饼夹牛肉!”
明尧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那个,你,你现在还不能吃的。”
楚翰当然知道不能吃,可连着吃粥,真是腻了。
其实吧,这事儿和人的感情差不多。
什么东西都不能吃的时候,会觉得,哪怕能喝口水也成啊。等能喝水了,就会有更高的期待。粥吃腻了,就会觊觎更加美味的食物。
感情呢?喜欢一个人,就想着偷偷靠近,每天靠近一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总有一天,你不会甘心这样的距离,想着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可以近一点,再近一点。有了牵手,想要拥抱,有了拥抱,开始奢想亲吻……
但现在而言,对楚翰来说,他自然是没想那么多的,在明尧面前,他只是觉得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难受了,自然要让周围的人知道。
或许,就连楚翰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的依赖行为,心底的喜怒哀乐,都想让这个人知道,并且迫切地需要他的安慰――日后,当楚翰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太迟太迟了。
明尧之所以意外,并不是说楚翰跟个孩子似的无理取闹,明明知道不能吃其他的东西却还这么不懂事,而是楚翰提到的“烧饼夹牛肉”让明尧惊讶。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种东西,还是两个人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吃过的,十年了,楚翰竟然还记得?
明尧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在楚翰面前,基本是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他心底的喜悦刚刚表达出来,就听到楚翰冷冷开口:“我只是想吃那样东西,和你没半点关系,你别自作多情地想东想西!”
明尧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没多想,就是觉得你还记得那些过去的日子,我挺高兴的!”
楚翰又冷哼一声:“我只记得吃的东西,又不是记得你,你高兴什么!”
明尧的笑里有了几分苦涩:“至少,当时陪着你吃东西,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这就够了。”
“我没饭吃,你也没吃饭吗?这么点力气还好意思给人按摩?!”
明尧啊了一声,接着才反应过来是楚翰嫌他按摩的力气小了,他连忙加重了力道:“我是怕你疼――我使点儿劲,要是疼了你就开口啊。”
楚翰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明尧却觉得受了多大鼓励似的,立即觉得身上干劲十足――虽然之前医生说他身体其实挺虚弱的,贫血也有点严重。
明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贫血,一直以来,他很照顾楚翰的饮食,基本是按照营养学的标准给他准备,给楚翰准备,他自然是也要吃的,虽然每顿饭都吃得不愉快,但他真的有乖乖吃饭,所以,他不理解,怎么就贫血了呢?
后来明尧才知道,进食要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才能让营养大部分吸收,像他这样每天战战兢兢的,很影响肠胃的吸收功能。
当然了,这是后话,至少目前,明尧还没找到原因。
“刚刚,萧晨是不是找你了?”楚翰突然开口。
明尧一愣,不自觉地心虚――就算楚翰从来没承认过,可在明尧心里,两个人就是爱人关系,可刚刚萧晨的表白,让明尧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没找你?”楚翰又问。
明尧赶紧开口:“找了,问了问你的情况,也没说什么。”
然后,他看见楚翰的冷笑,一脸的不悦。
他又解释:“他挺关心你的。”
这次,楚翰索性闭了眸子,看样子,是不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了。
明尧也不多问,老老实实地给他揉捏,从小腿慢慢往上,捏到大腿根的时候,朝着那个地方瞅了一眼,明尧就笑了――果然,帐篷支起来了。
明尧觉得自己挺卑劣的,也没空去想楚翰怎么会这么敏感,他把手放上去,轻轻问了一句:“可以吗?”
楚翰没出声,没点头也没摇头。
对明尧来说,楚翰这种行为就代表默认了――他小心翼翼地俯身凑过去,在楚翰身前悬空着去吻楚翰的唇。
清新冰冷的感觉,十余年了,一直是他梦想能随意去吻的地方,可楚翰让他吻唇的时候很少很少,像今天这种情形,真是屈指可数的。
怕楚翰不耐,明尧只是贴了贴他的唇,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清凉,并没有深入。
他退了身子,腰间却猛地多了一双大手,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他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压住了楚翰的右边胸膛,本来分开的四唇再一次紧紧贴在一起。
而在明尧惊呼的瞬间,他只觉一个滑腻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口腔,带着自己喜欢眷恋的味道,卷起他的舌,与之共舞。
这是,楚翰在吻他吗?
明尧仅存的一点清明也只是在脑海停留了一瞬间,接着就全身心地投入了这个吻里――说起来,很可笑,明明早就尝过了欢爱的滋味,可明尧的吻,还生涩得够呛。
没办法,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接吻的次数,太少了。
渐渐的,明尧的呼吸乱了,身子软了,脑袋晕了――处在下方的楚翰虽是病弱之躯,却还占据着主导地位,觉得身体肿胀得实在难受了,这才放开了明尧。
而明尧头一歪,就窝在了楚翰的颈间,柔软的唇碰触着楚翰的下巴,明明停了这个吻,但身体的需求却被明尧不经意的动作撩拨得更加难受。
“起来!”
明尧的神智被这声冷冰冰的话语给惊醒了,他睁大眸子,猛地直起身子,一双手在楚翰胸前小心地比划,想碰又不敢去碰:“楚翰,楚翰,我刚刚,压到你没有?压到没有?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会不会痛?会不会哪里不舒服?算了,我还是去找医生来看……”
“闭嘴!”楚翰咬牙,这个时候,他该怎么说,他难受的地方,其实是下面?
而明尧经过这件事一捣乱,真是把楚翰的帐篷给忘在脑后了,看着楚翰的胸口,他一再确定:“没事?真的没事?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都是我不好……”
楚翰觉得自己牙根都快咬断了:“快点!”
明尧一头雾水:“啊?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楚翰急了,一把拉住明尧的手送下去:“这里!快点!”
明尧眨巴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也是这时候才惊觉――这帐篷,这么挺,这么硬了……
这次手活,明尧做得挺高兴,心里窃喜――刚刚的吻,是楚翰开始的,而这种事,也几乎是楚翰第一次主动要求,这是不是说明……
楚翰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终于伴随着一声低吼发泄在了明尧手心。
随即,渐渐回复平静的楚翰看到一脸花痴样的明尧,冷冷开口:“这只是男人的正常需求,和你无关。”
明尧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唇角的笑僵在那里,良久,才低声开口:“说两句话哄哄我就这么难吗?哪怕是沉默也好啊,为什么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呢?”
明尧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为什么,楚翰觉得那个背影,萧索瘦弱得――叫人心疼。
楚翰猛地闭了眸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不,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应该的,不应该的